第18章
陸益卓剛從酒吧的電梯走出來，朝着之前魏顯鐘說過的房間號走。走廊裏不是很冷清，過往有幾個男女摟在一起，狀态很是親密。
陸益卓就看見魏顯鐘從一個房間走出來。他正好走過去。
魏顯鐘瞥了陸益卓一眼，說着：“你來了。”陸益卓應了一聲。魏顯鐘就把身後緊閉的門縫打開了點，讓陸益卓方便看見裏面的光景。“你先看一眼，先別着急進去。”他聲音低低的。
陸益卓轉着頭一看，正好看見有一個稍顯瘦弱的身影，獨自縮在角落的沙發上。靜靜地就連動一下都沒有。
陸益卓心裏一揪：“那是林真？他怎麽了？”
“他喝了很多酒，并且專挑度數高的來喝。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魏顯鐘攔着陸益卓的身體：“你先別往裏面進，聽我把話講完。”
陸益卓只想趕緊進去，把林真摟在懷裏，即便就是不說話也好。他在這個角度看着林真的背影，幾乎就是接近于落寞了。到底出了什麽事？他們距離上次在林家門前見了那麽一回，再就是上回在有間酒吧鬧事那一次。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林真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他們現在是十分陌生的關系。這個他們雙方都了解也清楚。
早上接了林真的那通短信，只感覺心中感受複雜。一方面又害怕這趟林真是專門談徹底分手，一方面又覺得最有可能卻是林真來主動要求複合。還有其它可能性存在麽？陸益卓近乎思考了這個問題一天。
林真就連酒吧的名字都沒告訴他。陸益卓白天的時候打給了魏顯鐘。果然魏顯鐘也是要去的，只告訴他了酒吧的地址，兩個人就挂了電話。
陸益卓只感覺心裏隐隐的不安。現在十點準時到了這間酒吧，就看見了林真這幅樣子。
魏顯鐘就繼續說：“林真的一些朋友，在你來之前是剛離開。大概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他一開始很興奮。跟大家一起喝酒嗨歌和玩游戲什麽的，也沒什麽事。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喝高了還是怎麽的，突然就開始哭。嘴裏只說覺得好難，他很痛苦......”
正說着，裏間就突然又傳出了一聲哽咽。陸益卓看過去一眼，看見林真在那個位置上，似乎又往裏面縮了縮。
“林真是在說...我們之間的事？”陸益卓不确定的問，“我不知道。魏顯鐘他對着我什麽也不說。我聽着你的話，總覺得我像個局外人似的。”
“你只是沒有足夠了解林真。你不知道他心性高？自尊心甚至比你還強。不到了痛苦的地步是不會跟別人說自己的想法的。”魏顯鐘聽他這麽說，無奈一笑。陸益卓一時間竟然不知怎麽回答。
Advertisement
魏顯鐘就繼續說：“然後他這麽一出之後，我就讓那幾個人往裏間去，先自己玩着。林真這邊我來好好問問。我就過去問林真，他心裏怎麽想的。他只說覺得那是小鬧脾氣，沒有想到你會真的就這麽不要他。更加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會又去找了其他人。”
“說實話我也是剛知道，林真有這麽在乎你跟他之間的感情。平時我也看太不出來。”魏顯鐘半倚着牆壁：“他一直哭，我這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叫你最晚來。可能就是不想讓你看見他那個樣子。”
“後來他磕了點藥，才勉強平靜點。不再是那麽一副渾身苦痛的模樣。”
“林真要嗑藥你他媽就給他買？魏顯鐘你是什麽玩意兒？”陸益卓聽到這，才算從嘴裏蹦出這麽一句。“你不知道那玩意兒會上瘾？”
“那怎麽着？我看着他那麽痛苦，我又沒有能耐安慰他。只能這樣。”魏顯鐘把手臂讓了開：“你進去吧。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心裏能明白點。別再說什麽話傷了他。”
陸益卓心裏卻變得更複雜。那天晚上他因為何清羽打架，讓林真碰見實屬意料之外。後來說那些話，不可否認都是有想故意氣林真的成分在。他那時候看見林真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以為他一點都不在意。卻原來...這些在意全都是在心裏深埋着。不跟他表達，甚至不跟任何人表達。到了最後，會在和朋友的聚會裏禁不住情感而宣洩崩潰。
陸益卓拍了拍魏顯鐘的肩膀，推開門走進去。林真似乎感覺到有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身子隐約動了動。聲音低低的：“你來了。”
陸益卓走上前，坐在林真身旁想要摟住他的身體。卻被林真躲了開：“還是不要抱我了。我現在身上有酒味，而且很重。”
沙發很大，陸益卓矮下身躺下來，臉孔就正沖着林真的眼睛。林真睜着眼睛，眼神很清明，一點都不像是在醉酒的狀态中。陸益卓伸過手去擁抱林真的身體，這次林真倒沒拒絕。兩個人一下子貼到一起。
“林真，以前的事都不提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吧。這次什麽事都不會再有了。”陸益卓看着林真的眼睛，感受着對方的體溫說着。
“還有可能嗎？”林真一面說着，突然伸出手把陸益卓的身體推了出去。陸益卓沒有防備，直接掉到了地上。很重的一聲聲響。魏顯鐘在門口抽着煙，都推開門往這邊瞅了一眼。
“你跟別人都上過多少次床了？你有多髒現在。”林真坐了起來，緊緊盯着地上的陸益卓說。陸益卓這才知道，林真的意識還是瀕于個恍惚的境地，那極端的心緒還在起作用。
陸益卓只感覺腿似乎碰到了哪裏，被摩擦的生疼。但是他根本沒管。“我和那個人根本沒認真，只是玩玩而已。林真...你知道我們那時候那個樣子，幾乎就是已經算散了。再說你那時候跟那個謝科的事...”
“我跟謝科一點事都沒有！”林真忽然發了狂：“他根本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我們倆只算是朋友！”
“你以為兩個人只要關系走近了點就會是做那種事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龌龊？”
陸益卓聽了這話，心裏一驚。“林真...”陸益卓卻還是要問清楚：“我那天看見，你和謝科一起走進了賓館...”
“你給我滾開！”林真抱着頭開始抽泣：“陸益卓你把我想成了個什麽人？那天我們是要去賓館接人你知不知道？”
陸益卓心裏開始大慌，只感覺兩個人已經在這樣的對話中敞開了心扉。一面卻又在心裏罵自己，還是沒有掌握好說話傷了林真。
他從地上爬起來又坐回林真身邊，極盡可能的撫慰着他的情緒。不一會兒林真又恢複了一些，面色又是像開始一樣的平靜。
陸益卓聽着他斷續說着：“我只覺得繼續下去很難。我們根本不可能日常生活合得來，還會有那麽多争吵。即便這樣卻還是止不住的眷戀。”
陸益卓不敢出手再碰他，坐在那裏只回答說是他想得太多。不過一會兒，林真把手湊過來，圈住了陸益卓的身子。陸益卓也回應過去擁抱他。
他撫着林真的後背，說了好久動聽的情話。直到林真完全的平靜沉默下來，兩個人之間氣氛變得沉寂。
陸益卓就從房間裏走出來。魏顯鐘還在獨自一人走廊上亂轉，看見他出來了，就說：“去洗手間？”
陸益卓應了一聲。兩個人到了洗手間，在盥洗池旁邊點了煙，出去之後就在門口邊上站着聊起天。
“你們兩個怎麽着？”
“剛才已經把話說開了，一會兒回去我就繼續談複合。林真對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會輕易就放開。”
“他情緒怎麽樣？”
“好點了。我說什麽他都應，雖然只是嗯一聲，感覺就比剛進去的抵觸姿态好了很多。”
兩個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着。陸益卓看到魏顯鐘頻繁看手表，就問他：“怎麽着？這麽晚還佳人有約？”
魏顯鐘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決定還是現在說出來。
“林真今天要去美國。今晚這算是是臨別宴，所以才會叫了很多朋友來喝酒。”魏顯鐘說着，果然看見陸益卓臉色大變。他轉身就打算往剛才的房間走，魏顯鐘就無奈的說：“別去了。現在已經走了，估計已經在準備登機了。”
“魏顯鐘你現在才告訴我？你什麽意思？”陸益卓盯着他立即暴躁起來。
“不是我什麽意思。這是林真說的，讓我等他上路了再告訴你。”
魏顯鐘又說：“林真還讓我告訴你一聲。這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才今晚想最後看看你。”
陸益卓抓着魏顯鐘的衣服：“哪個機場？哪個機場？！”
魏顯鐘告訴了他機場地址，陸益卓迅速的去轉角電梯的位置，準備出了酒吧開車去機場攔林真。
魏顯鐘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笑罵着：“我他媽還沒說完呢，你急個屁。”
林真還說了，等回來了就跟陸益卓繼續一起過，再也不冷戰發脾氣。
陸益卓到了機場，外面夜幕是一片的漆黑。進了機場裏面，強烈的白光就打下來，候機廳裏面顯得非常敞亮。
陸益卓不知道往哪找林真，眼前這茫茫的有一堆人。索性就直接走到登機處那邊。
結果一眼就看見了林真，他身邊還有個男人。兩個人正在過安檢。頭一轉過來，陸益卓發現是謝科。陸益卓沒有登機牌和旅客聯，根本就過不去。
他眉頭一皺，沖着那邊大聲喊着：“林真！林真！”
有好多人回頭看他，陸益卓沒管也沒理。看着林真回頭了就繼續喊：“你別走，趕緊快回來！”
林真也沒有多看他幾眼，倒是他身邊的謝科看了看陸益卓那樣子。
看着林真沒反應，陸益卓有點着急了。正想繼續喊，卻看見那邊林真掏出手機，并且用手指了指。
陸益卓知道這是告訴自己看手機。他低頭急忙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果然上面是有林真的短信。
“我出去旅游一段時間，是想讓我們雙方都冷靜一段時間。我也會在這段時間裏，好好想想咱們倆之間的事。回來之後我就去找你。另外，謝科只是伴游。”
陸益卓看着這短信，過了一會兒就樂了。他知道林真這短信是什麽意思，因此只感覺心情都敞亮了起來。他擡起頭看了看，發現林真跟謝科兩個人早就沒了蹤影。應該是已經往裏面對應候機廳裏走了。
他念了好幾遍林真的名字，才又拾起手機跟魏顯鐘打了個電話。
“喂陸益卓？”魏顯鐘聲音有了點疲倦：“我才剛到家，困得不行。你見到林真沒？”
陸益卓把林真發過來的短信告訴了魏顯鐘，魏顯鐘在那邊也笑了：“林真還是悶騷。”
陸益卓想着他是因為自己的事，才搞到現在才能回家睡覺。就說了句：“謝了啊顯鐘。”
“你他媽行了吧你，還謝謝我。等到林真明年回來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別再瞎JB折騰就行了。”
陸益卓笑了笑，應了他這一句。又說：“那行你好好休息，我現在還在機場裏，也準備回家了。”
兩個人挂了電話。陸益卓翻了翻他的手機，發現黑名單來電那欄有好幾十個來電。全都是來自一個人——何清羽。
陸益卓薄唇微抿。跟這個何清羽也玩夠了，因為他鬧到林真也不開心，這真是他沒想到的事。
行那也就找個時間，再給何清羽點錢，順便一拍兩散吧。陸益卓心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