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幸好轉天公司裏要開個會，對象正好是宜昌那邊。因為彼此都還有合作，所以開個會議進行季度總結報告。
何清羽在打印文件的時候，聽見這消息心裏呼了口氣。打聽到會議結束的大體時間，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在會議廳那一層站着。
看到散了會，陸續有人走出來。最後出來的就是秦雲和陸益卓。等到兩個人進了電梯，他也趕忙走過去，一同擠了進去。
陸益卓看了何清羽一眼，沒說話。秦雲也只當他是要下樓辦什麽工作，沒問。秦雲還繼續在跟陸益卓侃，到了下一層辦公室就步出了電梯。電梯裏面只剩何清羽跟陸益卓兩個人，何清羽馬上開了口。
“陸益卓？我有事情和你說。”
陸益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電梯顯示屏的樓層數，說着：“什麽事？”
“就是最近你方便可以在家嗎？我在你家可能落下了點東西...想去看一下。”
陸益卓輕皺了眉：“上回我不是都有說了，仔細檢查，不要落下什麽東西。”
何清羽急忙道歉：“對不起...但是東西對我很重要。所以...麻煩你了。”
這樣看着陸益卓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沒有了不久前的痛楚。那些清楚或模糊的意識，也早被現實堆擠到一旁。何清羽這樣的蝸牛性格，或許自我療傷一向很快。
陸益卓有些不耐煩，聽着何清羽疏離的口氣，不知怎麽就是一肚子火。電梯一到，他落下一句：“明天中午一點來吧。別誤點。”就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何清羽，一人撫着心髒位置，獨自流露些許喘息。面對陸益卓他還是容易緊張，然而剛才卻強忍着不表現出來。
轉天的中午何清羽沒顧得上吃午飯，害怕誤了陸益卓說的時間，就出了公司準備趕到他家。
他在公車上的時候為了保險，還是順手給陸益卓撥了個電話，陸益卓接了電話卻只說他還在公司吃午飯。
何清羽看着時間确實還早，心裏想起了別的事，起了點其它的意思。說了句“好，那我等着你”，就挂了電話。
他繞着道先回了自己家一趟。何清羽是想起了前不久他們家親戚帶過來的一點特産。他媽讓他帶回了家一些，他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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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跟陸益卓還在一起的時候，何清羽經常住到他家裏。白天就會順便做點飯。
陸益卓有說過他做的排骨面不錯，有那個味道。正好陸益卓小叔這回送過來一些幹葉，何清羽知道這種幹葉下進面條裏能增個味，做出來會更好吃。就想着給陸益卓帶去一點。
目光落到廚房角落幾瓶麻繩系起來的土酒。何清羽猶豫了一會，就順手也提上了。眼睛這一掃就沒了停，又看見了料理臺前面放置的那瓶子油。
那是小叔家裏釀的山茶油，質量很好，炒起菜也會讓味更香。何清羽就也把那一瓶子茶籽油拎上。
能帶就帶上好了。如果非要找個原因，怎麽說陸益卓還在分手的時候給了他一筆錢。他現在暫時拿不出錢來還，就多拿點這些東西過去吧。本來這些土特産也不值錢的。
何清羽把它們裝進了一個袋子裏，袋子鼓鼓囊囊的。他牢牢的把袋柄抓在手裏，下了樓就快速上了班車趕往陸益卓的公寓。
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也才十二點五十，何清羽松了口氣，心裏想着好在回家這一趟動作麻利。
在陸益卓家門前敲着門，門很快就被打開。陸益卓站在門檻對面打量着何清羽，說道：“進來吧。”
何清羽說了聲：“嗯。”
等到何清羽走進來，陸益卓才發現他手上還拎着袋東西。何清羽看到陸益卓的目光打過來，連忙說道：“這是我帶來的一些東西。就是一些特産，下飯吃很好。”
陸益卓似乎皺了眉，正想出言刻薄卻又覺得失了禮儀，于是冷淡說了句：“你有心了。謝謝。”
“不用的。你借我那麽多錢，我現在也不能還...這點東西根本不算什麽的。”何清羽順手把那袋東西放在了地上，挨着牆壁的地方。
陸益卓聽着又是一陣煩：“我都說了那是給你的錢，你好好收着就是。誰讓你還。我還稀罕那點錢？！”
“是...”何清羽習慣性的氣勢減了一半：“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益卓也沒繼續刁難。何清羽趁着這沉默說：“那我進屋去找一下東西。”
陸益卓揮了揮手。
何清羽進了裏間，在櫃子裏翻找。看到自己貼的密麻便利貼還在，心裏就想着陸益卓應該是很少回家的吧。
果然就在角落裏發現了自己的一件小襯衫，疊的倒挺整齊，可能是那天忘記拿了。把襯衫打開，就看見那塊紅的符在裏面躺着。他自言自語着：“可算找到了。”
陸益卓的聲音就沖進耳朵：“找到了？”何清羽一回頭，發現他就在自己背後站着。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就拿着那件襯衫急忙起身：“嗯...我找着了。麻煩你了。”
陸益卓揮了揮手：“這麽小個事，有什麽麻煩。只是你看好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何清羽低着頭回：“肯定是最後一次了。沒有東西落下了。”
陸益卓卻聽着這“最後一次”，心裏卻浮起了點別樣的感受。
何清羽其實比他更有這種感受，只是面上不會顯露。他眼神瞥到房間大床上一疊衣服。
陸益卓轉頭就已經走出房間來了。何清羽低着頭想了半刻，就走過去看了看那些衣服。看起來都是新買的。
有些貼身穿的毛衫和T恤自帶着的标簽還在上面。何清羽以前跟着陸益卓那段時間，了解到他很多習慣。他穿貼身衣服總不喜歡那些在頸後的标簽，覺得很不舒服。何清羽現在翻着看着，雖然不認識标簽上的英文，但隐約知道應該都是名牌。
這些新買的衣服，陸益卓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剪掉那些标簽吧。
他就走到床頭櫃前面，在第四個抽屜裏翻出來一把剪刀。走回去拿起那些衣服，下刀開始剪。
陸益卓這聽見沒有跟出來的腳步動靜，就返了回來。看見何清羽拿着把剪刀對着那沓衣服，他皺了眉：“你幹什麽？”
何清羽就側了頭：“沒有...就是看見這些裏面穿的衣服上面有标牌，替你剪掉。你...你穿了不是不舒服麽？”
陸益卓這一下竟然就說不出話來，看着何清羽還在準備拿下一件。“不用...不用剪了！”陸益卓終于出言，說話竟然也開始結巴：“那...那是林真的衣服。”
“不用...剪了。”陸益卓又說了一遍。何清羽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急忙把衣服又放了回去。“我不知道的...”他把那些衣服整理回了遠處，一邊整理一邊嘴中說。
他步伐都有些亂了，轉過了身繞過陸益卓就往外走。陸益卓伸出手想抓他都沒抓住，眼看着他急速的走出了大門，嘴中最後是一句：“...我走了。”
陸益卓根本就沒去想何清羽怎麽會認識林真的，他也出了卧室門，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往下看。何清羽的樣子很快出現在視野裏，但也極快消失在轉角。
陸益卓不知怎麽心情有些複雜，想起來剛才何清羽慌着的樣子。又走去了廚房，從廚房那處的玻璃往下看，這裏能夠看到公寓大門口。陸益卓瞧着那低着頭的黑點，又是到消失不見。他眼神往旁邊一瞥，瞧見廚房冰箱上、料理臺邊貼着的便利貼。那是之前何清羽留下的，他一直都沒處理。就任着它們在上面。
陸益卓發了這許久的呆，一回過神發覺自己眼眶竟然有點濕潤。他真真是吓了一跳，用大拇指狠力的擦了一下。
“我看我他媽是瘋了。”陸益卓吐出這一句。
這是陸益卓第一次在與何清羽的相識中，有了這莫名其妙的淚意。但他此時卻并不正視自知。
陸益卓想着這可真是自己發神經，上一次哭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吧？今天這是中了什麽邪。眼中又看到那些便利貼備注條，手下橫過去，毫不留下全部撕了下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林真都已經要搬來了，平常穿的衣服用品都送過來了。本來其實他不太想和林真在這個公寓住着，畢竟裏面何清羽曾經來過，有他的痕跡。但是這裏離自己公司最近，再搬到其它的房産，上班都不是太方便。
所以這些何清羽貼的東西怎麽能留着，一會兒再把卧室裏的都撕掉。陸益卓心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orz這章有木有有點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