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來如此
章洐是個合格的金主,出手大方,徐岑安知道他與章衍是走腎不走心的關系。
他不打算與章洐談感情,他會克制好自己。
他大概知道章洐為什麽好像很迷戀自己,因為他長得像徐珂羽吧,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其實挺沒意思的,他小時候就經常躲在後面看着他們玩耍。
唯一一次鼓足勇氣,最終落得個被關禁閉的下場。
徐岑安少時過得不能算不好,不短吃穿,只是過得很孤獨,整個宅子裏沒有人跟他說話。
連幫傭都怕跟他多講話,惹了大夫人嫌。
他的母親是徐家長子的情婦,為了能上位偷偷生下了他。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他還未記事就沒了母親,被徐家接了過去,過上了錦衣玉食,沒有自由也沒有朋友的日子。
章洐抽煙,抽得不多,很喜歡吸一口煙捉他過去親他。
尼古丁的味道,嗆得徐岑安咳嗽,咳得眼泛淚花。
這個時候章洐就會很滿意地去舔他的眼睛,他說徐岑安的眼淚是甜的。
莫名其妙。
章洐喝醉了,要徐岑安去接。
徐岑安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來,難得發了脾氣。
他把章洐買給他逼他穿的尾巴剪禿了,這才順了氣,去車庫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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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徐珂羽也在,徐柯羽的朋友們怎麽可能喜歡他。
徐岑安被刁難,一群人鬧哄哄地請教他該怎麽讨好金主。
章洐并未出聲,由着他們鬧。
“哎,這個誰,這位是個演員,很會演戲吧,教教呗,怎麽讨人歡心?我家老爺子天天讓我去哄客戶,孫子一樣。”
“沒點眼力見,沒見人小徐總煙灰都掉地上了?”
“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什麽态度,裝什麽清高。”
徐岑安神經性的耳鳴犯了,當他情緒波動很大的時候,就會這樣,嚴重的時候還會暫時性的失聰,只是很多年沒有過了。
他聽不大清楚對面的人在說什麽,但是看得懂他們臉上的鄙夷和輕蔑。
很煩,章洐到底走不走。
直到被按着趴在地上,堅硬的皮鞋碾在臉上,徐岑安好像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低賤到了這種程度。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眼前像一幕啞劇,真的很沒意思。
第二天章洐酒醒了,好像很懊惱昨天的荒唐事。
“以後不會讓你去那種場合了,公司新投了個言情劇,男一給你。等這個演完,給你造點勢,我捧你上大熒幕。”
章洐拍了拍他的屁股,又抱着他湊過去咬耳朵,像是對他很迷戀,“別給我在劇組勾三搭四。”
徐岑安的耳朵很敏感,耳垂被含住,他頓時軟了下來。
他拍戲的這些天,收到了徐珂羽的短信。
幾張照片,是徐珂羽親密地摟着章洐。
“你知道的吧,從小你就是個贗品。”
他知道,但沒什麽關系,他們的協議快到期了,甚至等不到這部劇結束。
有一周了吧,他忙着拼命背詞,沒有聯系章洐,章洐倒是自己來了。
他接受着大家的奉承,給劇組的工作人員發了熱飲和禮物,又說,算他家言言請的。
柏言,男二,天天針對他。他本想着和平相處,原來是被另一只金絲雀啄了眼。
徐岑安不想拍戲了,他的聽力問題越來越嚴重,可是戲拍了一大半,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他會把所有人臺詞背熟,在心裏默念,等輪到自己的時候就說話。
“你搶詞兩次了,你怎麽回事,是不是故意找我事呢?”柏言大聲嚷嚷,原來是對方臨時加了幾句臺詞。
徐岑安向他道了歉,又緊張盯着對方的口型,這才順利過了這場戲。
他一直背對着場邊坐着的章洐,沒有看一眼。
醫生說他需要心理治療。
小時候那場事故之後,他經常聽不到聲音,他的父親帶他去醫院檢查,查不出任何問題。
“不要妄圖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博取關注,你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母親下場不夠慘嗎?”
“既然徐岑安說他聽不見,大家就別跟他說話了,讓他自己在房間裏好好反省。”
“徐家不養心思不純的撒謊精。”
他确實獲得了父親片刻的關注,然後就付出了代價。
到這一天了,他的戲被男二搶了不少,正好拍完了,真好。他接過了助理手上的行李,拒絕了最後給他的電影資源,讓人代發了簡單的聲明,退了圈。
他還是沒什麽錢,可是他自由了。
可能這是報應,對他想走捷徑的報應,也是對他妄圖得到關注和愛的教訓。
從來就不如此,他應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