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空寂
高科技發出去的話在讨論組裏并沒有冷場太久，組裏不知情的人都一個兩個沉默下來。過了三分鐘左右，ID為暮冉的男組員發了一個做着波浪弧度的表情，說了一句話以示回應。
但那個回應卻讓白昊然止不住沉悶地敲了一下鼠标。
暮冉：【（表情）私聊。】
該死的！
高科技跟人交談的時間普遍來說并不長。因為他言行簡介，精練敏捷，行人處事上也并沒有過多可以評論的點。
但這次跟暮冉的交談卻足足交談了将近半個小時。
甚至打破讨論組僵局的人是高科技，而不是那個新來的暮冉。
高科技在讨論組裏說了一句話打破了冷場，大意是已經交談完了，這個暮冉我認識，做出來的CV作品都不錯，可以信任。
擦！誰要知道這個！
但不管怎麽說，高科技這樣的态度也算是表明了一個意思：這個新人我罩着。
白昊然怒瞪雙目，盯着讨論組裏陸續冒泡出來開始交談的團員，看着暮冉笑哈哈地很快跟紅裳落楓開起來玩笑，一副跟大家都很熟絡的樣子……
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白昊然在組裏置氣道：【你們聊，我有點事，先下了。】
大家對此并沒有多做挽留，一個接着一個回應了一句白白。而白昊然在看到最遲回應了一句【嗯】的高科技後，果斷下線。
下線後的白昊然并沒有時間理清自己為何置氣的緣故，因為很快他便收到了來自空寂的短信。
空寂落葉：【晚一步……信息還沒發出去你就下線了，只能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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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響了響，依舊是空寂的短信，承接的是上一條短信的內容。
空寂落葉：【我已經到G市了，剛到旅館，明天見。】
白昊然想了想，回複道：【旅館是在哪裏？我這邊簡單收拾下還有空房間，你要不過來住吧。】
換作之前，白昊然也許并不會邀請別人到自家住宿幾晚，更何況這個“家”有很大的水分，實際來說應該說是他表姐的家才對。
但他也搞不清為何自己現在只是稍作思索便邀請了空寂，也許是跟空寂不管是二次元還是三次元上的聯系，都讓白昊然有一種止不住的親切好感的緣故吧。
二次元發展到三次元，關系最好的也只有空寂了。
空寂明顯也是知道白昊然的家庭情況，并不着急答應，反而是問了一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昊然看到對方的回應，霎時有點怨恨對方的心細起來。
我哪裏知道是怎麽回事？
拿着手機發呆了将近十分鐘，白昊然依舊不知如何回應。空寂則在這等待過後幹淨利落地發了一條短信打破了僵局：【明天過去，我腳酸的不想再動一下，等下洗好就去睡了。你收拾好客房，等着朕入住吧！（抽煙）】
拿着手機看着新收到的短信，白昊然笑了。
将衣物從行李裏收拾出來挂好放在衣櫃，洗完澡之後白昊然便躺在床上閉目修神。
此刻已将近淩晨，卻依舊毫無睡意。
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一個漫長的夜晚最容易讓你想起一些事情，好的壞的，深刻的或曾經被遺忘的。
不知道是誰說過，夜裏最不适合思考，因為總會止不住讓你想起的都是消極悲觀的。
白瑩跟駱英，還有死去的父親。
高柯景答應自己随口開的玩笑，高靜茹被打斷的問題，高柯景在群裏對二人關系的回應，高柯景跟暮冉的關系。
……到底是什麽關系？
白昊然深吸口氣閉上眼，緩緩吐出。既然什麽都理不清想不透，倒不如直接不管算了。
這樣一想，竟也安眠到次日天亮。
次日，手機設置的鬧鐘響起，白昊然洗了把臉從将尚跨在迷糊點上的魂魄拉回本體。
先發了短信問空寂起床了沒，而後下樓買早點去了。
買了早點重新爬樓上去，一邊打開發出提示音的手機看空寂回複的短信，一邊咀嚼着嘴中的小籠包。
短信剛看完，手機便唱起來了鈴聲。熟悉的鈴聲回蕩在樓道裏，白昊然看着上邊顯示的來電提示愣了愣，而後才反應過來接起電話，含糊道：“喂？搞饑渴？”
高柯景：“……”
白昊然吞下口中的豆沙餡，幹咳了兩聲：“抱歉，剛在吃東西。”
“沒事，”高柯景溫柔低沉的聲音傳來，“我還擔心吵醒你，沒想到你已經起來了。”
“嗯，剛起來。”白昊然手腳同步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好不容易顫抖着手用鑰匙打開了門口，卻發現對方僅僅是嗯了一句便沉默了下來。
這電話不是他打來的嗎？
白昊然微微皺眉，“怎麽了嗎科技，這麽早找我有事？”
高柯景換了只手拿着手機，漫不經心道：“沒事，就是打電話看看你手機會不會欠費。”
“……打得通，不欠費。”
“哦。”對方又沉默了下來。
白昊然微不可聞嘆了口氣，總算知道對方只是有了打電話的想法就直接打過來了。
“我還想着這麽早誰會給我打電話，以為是……”白昊然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嘴中還未說出的名字在高柯景多次發出的疑問中總算還是吐了出來，“以為是一個約好今天見面的朋友。”
“哦，男的女的？”對方問的順暢自然。
“……”白昊然語塞，從前的他怎麽沒發現這個問題不管回答是男是女都會讓人浮想連篇？
“我很少有女性朋友。”白昊然敷衍地回應了一句，将早點放到餐桌上。
高柯景道：“哦，這些都不關我事。我打電話是來問下，你下午有沒有時間？打算讓你帶新來的那個女的先錄一部分。”
“……”
“嗯？”
“……好。”
“嗯，就這樣。”高柯景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白昊然瞪着發出嘟音的手機，幾欲噴火。
沒事你問這麽多幹嘛！問就問幹嘛亂說什麽試試看欠不欠費！
這頭電話剛挂斷，手機又響了起來，顯示的是空寂的號碼。白昊然接起來沒好氣道：“幹嘛！”
空寂：“……對不起打錯了。”
說完之後啪叽一聲空寂挂斷了電話，白昊然對着第二次被挂斷的手機無奈笑了。
剛想回撥，空寂又打了電話進來，接起來之後對方的第一句便是：“卧槽我沒打錯啊！”
白昊然毫不客氣地嘲笑了幾聲，心情倒是舒緩了許多：“你起床了？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空寂的聲音很是幹淨磁性，“你把咖啡廳的地址發給我，我看地圖去就行了。”
白昊然應了一聲，道：“那九點半到那裏彙合，我先去那裏等你。”
“好。”空寂應了句，而後補充道：“對了，一大清早別火氣那麽大啊，該降火就降火。”
白昊然：“……”
“需要我給你資源嗎？”空寂語氣中止不住透露出來一股你就是欲求不滿的味道。
白昊然扶額，道：“給老子滾吧你！”
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而另一頭的空寂關了手機淡然一笑并不理會。
九點十五分。
白昊然套上一件外套便出門了，坐在彙合地點的咖啡廳內點了一杯咖啡，便坐下來等空寂的到來。
等了五分鐘左右，咖啡剛上來，随即空寂的電話也來了。接起來之後對方便是一句：“你出來了沒？”
白昊然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咖啡廳門口，道：“我已經出來了，現在在咖啡廳。”
空寂驚訝的啊了一聲，道：“你點咖啡了？”
“是呀，在等你。”
“那結賬吧。”
“……”白昊然望了一眼剛端上來的熱騰騰的咖啡沉默。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會到你家借宿幾天？”
“沒忘。”
“那你猜猜我手中拿着的都是些什麽？”
“……見面就見面，不用帶禮品。”
“我擦狗屁禮品啊！老子手裏拿着的是沉重的旅行箱啊！”
在空寂的咆哮中挂了電話，白昊然結了漲跑出了店廳。
果然在門口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穿着打扮比較休閑的青年。
青年帶着遮陽帽，墨色的太陽鏡遮擋住了一大半的臉，素棕色的襯衫搭配低腰貼身的長褲，手中拉着一個行李箱。
是空寂無疑了！
白昊然揚起笑臉朝他揮着手喊了一句“hi空寂”，青年望過來卻沒有反應。
白昊然僵住笑臉，心裏只剩下一句想法：卧槽認錯人太丢臉了。
放下舉起的手，剛想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過頭離去，青年卻拿下太陽鏡，揚了揚嘴角道：“你好，小白。”
白昊然：“……你個混蛋。”
走過去友好地碰了碰肩膀擁抱下，而後帶着空寂往家裏的方向走去。
白昊然伸手繞過對方的脖子挽在肩上，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耳朵，空寂急劇短暫地“嘶——”了一聲。
白昊然道了聲抱歉，而後看着空寂右耳微微通紅的耳垂，道：“耳朵怎麽了？發炎？”
空寂伸手用微微冰涼的手指撫上有點發燙的耳垂上，道：“不是，有點小傷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