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應允
又是一陣打鬧，白昊然最終跟高柯景還是完成了錄音，在高柯景的提議下，兩人同時錄，以對話的形式縮短了預算的時間。
至于發送過去給紅裳文件時，為了避免又造成什麽誤會，白昊然原本想着不如跟紅裳說這個是他們有初步剪輯過的，但高柯景阻止了他這個想法。
高柯景：“在他看來，我們只是朋友，住宿一晚一起錄音，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更何況，如果小清有跟別人說到這個消息的話，也不至于露出破綻。”
白昊然翻了個白眼：“不用他看來我們只是朋友，我們本來就只是朋友。”
高柯景揚眉：“你這是暗示我做一些朋友之間不會做的事情？”
白昊然：……
于是高柯景又獲得了一個怒瞪。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飛快，現在已暮落黃昏。一下午的時間白昊然跟高柯景完成了王子跟侍衛，侍衛跟公主，王子跟公主的所有錄音工作。
而劇本裏邊，侍衛跟魔龍并無對話，所以只剩下白昊然去找暮冉談好錄音的時間便可。
白昊然一邊打開讨論組戳開暮冉，看到他的跑車頭像心裏又是一陣不舒坦。但想起高柯景已經換了的頭像，不由又心情好了些許。
高柯景看着他臉上忽而平淡忽而又帶着笑意，好奇問：“你在想什麽？”
白昊然當然不會跟他直白說出自己的想法，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轉而發信息過去給暮冉。
高柯景看他只顧着跟暮冉聊天并不理會自己，有點吃味：“其實他錄音比小清還要好，你們分開錄最後各自發給紅裳就行了。”
白昊然手下一滞，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過臉平淡地說：“你知道的挺清楚。”
高柯景：“……”
白昊然：“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先前你打電話給我讓我下午的時候帶小清錄音。你沒跟暮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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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柯景：“……”
白昊然：“其實你是在避免讓我跟他接觸的機會，所以那個下午你是在跟他幹嘛？”
高柯景無法反駁，畢竟白昊然說的都是事實，而且那個下午，确實是他跟暮冉在聊。
白昊然忽然笑了笑，說：“侍衛跟魔龍在劇本裏邊并沒有對話，所以你們不是在錄音工作。”
高柯景剛想要解釋，卻又聽到白昊然接着問了一句：“對了，忘記問你。暮冉，是不是你的那個學長？你的初戀情人？”
高柯景：“…………是。”
白昊然回以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高柯景見他沒有發火或者吃醋的征兆，松了口氣：“聽我解釋？”
白昊然一副毫無在乎的樣子：“你想說就說。”
高柯景：……我就知道怎麽可能不吃味。
唉！都吃味了怎麽就不跟我在一起呢！
高柯景在心裏嘆了口氣，開始講述昨晚未說完的初戀故事。
高柯景講的并不多，甚至有些地方他已經記不真切，總結來說就是學長看上了學弟，展開瘋狂追求過後終于讓學弟答應他交往。
那段時間讓二人感覺無比的幸福，雖然他們之間的戀情并無人知曉。其他人只以為是關系非常好的兄弟罷了。
故事講到這裏，終于迎來了每個戀情都會發現的轉折。
“他跟家裏出櫃了，”高柯景道，嘴角帶着一絲苦笑，“我在接到他媽媽電話，被罵變态、人妖的時候，還愣了好久。”
白昊然的心猛地揪起。
“他沒跟我商量過這個事情，事實上他也沒辦法跟我商量，他剛坦白完就被家裏人關起來了。”高柯景嘆了一口氣，“但我沒讓他失望，我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終于安撫下來那位老母親的情緒。”
“最後，我跟他一起勇敢面對了他的家庭。”高柯景說到這裏摸了摸口袋，在注意到白昊然疑惑的眼神時高柯景笑着解釋道：“我忘記我戒煙了。”
“……你會抽煙？”白昊然微微吃驚。
“會呀，大學的時候躲廁所裏邊抽煙被捉過好幾回呢，後來戒了。”高柯景坦然道。
白昊然不作聲了，高柯景咽了咽口水接着說下去。
“我找到他家去了，跟他的父母說，我們兩個要一起承擔。”
“那時年幼無知，以為只要有勇氣面對，那困難總會解決。”
“他的父親……是個殘廢，坐在輪椅上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拿着拐杖往我身上砸。”
“這些我都不怕，但我最怕的是，我對他們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
“他的母親跪在地上淚流滿面跟我說放過他兒子，”高柯景扯了扯嘴角，“說她希望她的兒子能夠有正常的生活。”
“于是——”高柯景講到這裏，被白昊然打斷。
白昊然皺着眉憤憤道：“這不公平。”
高柯景愣住。
“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你也是因為他才，才彎的。”白昊然覺得臉上有點熱，但頂着高柯景的目光，硬着頭皮接着說下去：“他的父母這樣對你也是情有可原，但至少，應該讓你們兩個一起面對。”
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去面對來自長輩的壓力！
白昊然幾乎要吼出這句話，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這時，他注意到高柯景望向自己的眼神極度複雜，卻依稀可見流露出來的溫柔。
白昊然幹咳了兩聲，問：“接下來呢？你放棄了嗎？”
高柯景嘆了口氣：“沒。我撐下來了。”
“我對他們說：‘我愛他，這是事實，他愛我，也是事實，事實無法改變。’”
“他被放出來了，跟我一起跪在地上宣告着誓言，說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
白昊然抿了抿唇，沒發表意見，只是手不自覺地抓起。
“就在我們反抗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我妹妹……靜茹她知道了我跟他的事情。”
白昊然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申請高靜茹也知情，疑惑地問：“怎麽知道的？”
高柯景：“有一天樓下……被靜茹看到偷跑出來的他……跟我牽手。”
白昊然：……
高柯景讪笑道：“她看到的時候，直接沖上來給了他一個巴掌……然後拉着我的手，跑回家了。”
白昊然憂心忡忡：“然後呢？打你了？”
高柯景揚眉：“那咋能，我是她哥。”
白昊然翻了個白眼。
高柯景接着道：“其實打了，差點沒死。”
白昊然：……
高柯景又嘆了口氣：“我倒寧願她打我，但是她還真沒打。”
白昊然：……我想打你了怎麽辦。
“她什麽話都不說，就躲在房間裏邊哭，一邊哭一邊罵。”高柯景大概是想起來了那個時候的情景，有點哭笑不得，“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在打電話，不知道罵誰呢。”
白昊然：……你家妹子真奇葩。
白昊然：“然後呢？”
高柯景聳聳肩：“沒了，再然後，他給了我個電話，分了。”
白昊然驚訝地啊了一聲，而後憤然地罵了一句：“他這樣對你？！”
高柯景一臉笑意地看着白昊然：“心疼？”
白昊然呸了一聲：“我只是一個帶有情緒的聽故事的人，心疼你幹嘛。”
高柯景：“我又沒說是心疼我。”
白昊然：……
“他給了我一個電話，一陣沉默過後嘆了一口氣，他跟我說：‘我扛不住了，我不能讓家裏人為了我變成現在這幅模樣，我們還是分手吧，是我對不起你。’”高柯景語氣平淡地複述出來當年別人對他說的話，臉上半點抱怨不甘的表情都沒有。
白昊然：“就分了？”
“嗯，分了。”高柯景點頭。
白昊然：……
“我跟他說，你沒有對不起我，然後就挂了電話了。”
“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就跑我妹房裏安慰她去了。”
白昊然：……你個妹控。
“好了就這樣了，沒啥好說的了。”高柯景語氣松松然，潇灑的仿佛就跟不小心跟人談了戀愛，不小心又分手了一樣，只是談戀愛的對象是個性別為男的人罷了。
但高柯景的語氣再怎麽輕松，他回憶的講述再怎麽平淡，白昊然還是覺得，當年的事情給這個人給了沉重的打擊，甚至可能封閉過自己許長一段時間。
而現在，他為了讓自己知道他曾經發生的一切，願意将一切都擺在自己面前，講述他這些年小心不觸碰的過往。
白昊然在這個時刻，忽然發現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有着這樣重要的地位。
他重視自己，也相信自己。
“高柯景，”白昊然鄭重道，“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高柯景微微一愣，而後揚起俊氣的笑：“畢竟我是在追你呀。”
“我知道。”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下答應我呀？”高柯景調侃道。
白昊然點點頭。
高柯景愣住。
白昊然：“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試試。”
高柯景：……
白昊然：“你願意嗎？”
高柯景：……
白昊然：“嗯？”
高柯景猛地抱住白昊然吼起來：“我願意！”
我擦早知道講故事可以讓小白答應我，讓我講一千個一萬個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甜，甜不甜，甜不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