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心聲 “把她當空氣
郁唯一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追上去了。
她沒有去想季昀為什麽要試一試握她的手，反正她又不吃虧。
找了一圈，在枕頭邊找到手機，幸好是指紋解鎖，她解完鎖摸索好一陣，确認了一個事實。
女配沒有工作，和季昀結婚的半年裏，女配幾乎都待在大宅，偶爾出門是去買季母喜歡的食材。
這從她和司機的微信交流可以看出。
她喜歡發朋友圈，朋友圈發的全是各種高級點心、名牌包包、首飾、衣服等，只給設置的一個組看。
那個組裏的人全是她嫁進豪門前的朋友。
由此可見她并沒有真正的朋友。
這些朋友圈下面的評論全部都是羨慕她覺得她好幸福的言論。
小說裏雖然沒有填女配到底為什麽能嫁給季昀的坑，但介紹過她的家庭背景。
幼時喪母，十歲時父親再娶，弟弟出生後，她在家裏的日子不好過，初中綴學離開了家，再也沒回去過。
老實說，這樣的背景怎麽也輪不到她嫁給季昀。
唔……
等熟悉點後，找個機會直問季昀他們是怎麽結婚的。
接着郁唯一算了算，悲催地發現女配銀行卡加起來只有兩萬的餘額。
這也太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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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間的那些名牌，以及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等，只是季家對她這個二少夫人的基本配置。
換句話說，它們并不屬于她，她只有使用權。
郁唯一原本想收拾點能穿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帶走，這下決定什麽都不帶。
看來接下來離開季家後，掙錢養活自己是頭等大事。
她當然可以去薅小綿羊。
不過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做得出來嘛。
突然想起穿過來時季昀在紙上寫的那幾句話，其中一句是——“你知道我沒什麽固定資産，額外財産也不多，你可以全部拿去，我沒有意見。”
再結合季母對季昀的态度來看，她得出一個結論：季昀在季家應該沒什麽地位，并不是小說裏備受寵愛的設定。
她這個猜測很快得到了答案。
季昀再次出現在卧室，像是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平靜用手語告訴她，季霄回來了，晚飯開始了。
——“把她當空氣。”
——“把她當空氣。”
——“把她當空氣。”
這是季昀想出來的新方法，不管還能不能聽到郁唯一的心聲，他只需要做到一點，與她保持距離，并把她當空氣就好了。
心如止水。
“……”
一直被這句話刷屏的郁唯一跪了。
她真是茫然極了。
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呀，到底哪刺激到小綿羊了！？
仿佛害怕她又突然去挽他的手，季昀雖然依舊挂着溫柔的面具，但無時無刻不處在戒備之中。
這些郁唯一都看在眼裏！
因為在他不間斷的“把她當空氣”中，突然冒出過一句“時刻注意，防止她來拉我”。
她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于是，她主動和季昀保持着半米距離。
一到樓下，郁唯一就聽不到季昀的刷屏了。
她看到季母臉上略顯深刻的法令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慈祥笑容，對着一個身材高大、氣質冷峻的男人噓寒問暖，一口一個“霄兒”。
與面對季昀時的态度，天差地別。
她下意識去看季昀，他依舊是那副安靜溫和的表情。
許安安在旁邊柔柔弱弱，眼睛晶晶亮，語氣卻是怯生生的惹人憐愛：“大哥。”
季霄點點頭。
同樣的，男主擁有一張經典的霸道總裁臉，三十左右，一身合體西裝，更顯成熟魅力。
郁唯一左看右看，都沒覺得這個男主有多出挑。
女配的眼睛是有多瞎，瞧不上季昀這個大美人，反而對季霄死心塌地？
別問。
問就是劇情。
而且根據小說裏的劇情，季霄這位男主在遇到女主許安安之前，有過多任女伴的。
當然，設定上是對那些女伴沒有感情，他解決生理需求，她們從他這裏得到錢，各取所需。
等到和許安安發生感情線後，這個男人開始為女主守身如玉了。
這樣就能表明男主對女主的深情，讀者還一個個刷男主人設絕的。
郁唯一yue的不行。
這不是最基本的嗎？怎麽就深情了？？？
只能說讀者對男主的要求可真低。
許安安正要将自己受傷的手無意間展露出來給季霄看，卻見他目光轉走，迎向走過來的季昀：“阿昀。”
季昀眼中有笑意，手語：“大哥。”
季霄伸手自然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繼而仔細打量他，緊接着皺眉：“臉色怎麽這麽白，哪裏不舒服嗎？”
一副大哥關心弟弟的溫馨畫面。
季昀搖頭，用手語表示正常。
他臉色白那是常态。
身體情況擺在那。
要不然也不會連抱郁唯一都有些吃力。
——“卧槽！這他媽什麽情況！”
季昀眉心一抽，差點沒控制住将頭轉向郁唯一。
先前聽不到的心聲他又聽到了。
他的思緒那一刻轉到極致，他已經确定能聽到她心聲的媒體不是肢體觸碰，而現在突然又聽到……是因為這裏的人不止他和郁唯一！
電光石火間，他得出結論：在和郁唯一獨處時，他聽不到她的心聲。但只要周圍有其他人，他就能聽到她的心聲了。
明白這一點的他控制好自己情緒，在心裏繼續默念“當她是空氣”，平靜地用手語和季霄交流。
郁唯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剛才，季霄拍季昀肩膀的瞬間，她清楚看到一團濃郁的黑氣從季霄手中進入季昀體內。
就像加了特效似的。
緊接着她看到季霄頭頂冒出一行金色的字：【本月郁氣值已悉數轉入季昀體內，健康度100%】
仿佛專門為了讓她看懂似的，一段解釋的白色小字繼續冒出：【季霄每月需将體內的郁氣值轉給季昀，保持自己的健康。】
這些字很快消失不見，快得像是郁唯一出現了幻覺。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看得真真的，那些也不是幻覺。
……淦！
她再次爆了粗。
她突然明白了。
季昀為什麽身體差，為什麽不能說話，為什麽每個月都要回一次大宅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為季霄！
他用季昀的健康，換來了自己的健康！
季昀就是他的“垃圾桶”！
季霄知不知道？
從他見到季昀，連許安安都顧不上、直接就拍季昀肩膀的動作來看，這狗比東西肯定清楚得很。
郁唯一深吸口氣。
她看小說的時候就對男女主無感，無聊時翻到的一本小說而已，要不是裏面有個和自己名字一樣的女配，她早沒了印象。
真要說對哪個角色有好感，無疑便是季昀了。
對他的描寫不多，劇情也不多，但短短的內容，偏偏就讓她喜歡這個角色。
原本她只想把男主當路人。
然而現在，她要是手上有東西的話，恨不得沖上去對着季霄一頓狂錘。
就這種狗東西，他配當男主？！
再看到季昀笑着用手語認真回答季霄的問題，她可以感覺到季昀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他很尊敬季霄這位大哥。
郁唯一拳頭硬了。
——“冷靜冷靜，特麽冷靜不了！”
——“小綿羊！你不要再對季霄笑了！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個畜生啊！！！”
正用手語和季霄交談的季昀手指一頓。
盡管他告訴自己不要聽她的話，無視就好，可鑽進他耳朵的這些話讓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心裏罕見地升起一絲怒火。
季昀并非木頭人，別人對他的嫌棄他即使不在意，但心裏很清楚，包括季母這些年的偏心和忽視。
他知道郁唯一嫌棄他，她故意燙過他，故意害他摔跤，故意奚落諷刺他……
他不生氣，那是因為不在意。
可季霄不一樣。
在季昀心裏，季霄的位置很重，整個季家排第一。
這也是為什麽季霄一個信息喊季昀回大宅，季昀二話不說就答應的原因。
因為那年季昀突發高燒，是季霄一直照顧他。
雖然季昀蘇醒後便失去了聲音。
對季昀來說，他可以容許別人傷害他侮辱他，但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看中的人。
——“這個畜生把你當垃圾桶！就是他害得你生病虛弱不能說話的！”
季昀胸腔裏的心髒重重地頓了下，耳朵裏泛起各種嘈雜的聲音，激得他耳鳴，那一刻他似乎什麽都聽不見了。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
胡說！
他克制着自己沒有将頭轉向郁唯一，不想讓自己受她胡言亂語的影響。
——“這事兒怎麽告訴他呢，他肯定不會相信，又沒有證據。”
——“這太難了！”
——“我也是氣昏頭了，根本不需要他相信，只要讓他不見季霄這狗比東西，季霄就沒辦法把那什麽郁氣值轉到他身體，他不就安全了？”
季昀的手語完全亂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說什麽。
他心裏被分割出了多個聲音：
一個讓他不要去聽郁唯一精神犯病胡亂說的那些話。
一個卻在不停問自己：為什麽每次回了大宅，再返回畫室，他都會病上一段時間？
“阿昀，你怎麽了？”季霄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
季昀勉強保持神色不變，茫然地搖了搖頭。
季霄知道季昀因為無法說話，有時候反應會不同于常人，剛将郁氣值清零的他意思意思地關切完了這個工具人弟弟，于是随意地将視線轉向旁邊牢牢盯着他、存在感極強的郁唯一。
對此，他早已習慣。
這個女人有多喜歡他，他很清楚。
不過，對于她此刻站在季昀身邊近似親密的舉動，季霄頗為驚訝。
每次季昀回大宅，她恨不得離季昀十米遠，這次與季昀的距離卻只有半米左右。
而且，她今天沒有來迎接他。
要知道每次他回家，郁唯一都會第一時間迎上來。
連衣服也和往日不同了。
他對這個女人沒什麽感覺，不過那張臉和身材倒合他胃口。
可惜，按照劇情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碰這個女人，否則，他不介意将這個女人收下來，嘗嘗其中滋味。
許安安太寡味了。
關鍵沒到劇情還不能摘。
對于郁唯一與往日些許不同的變化，季霄只驚訝了片刻，他審視着郁唯一。
等會兒季昀會向衆人宣布他和郁唯一已經離婚，而他身為大哥，自然要好好維護季昀，配合季母，重新拟一份離婚協議，協議上面的內容是讓郁唯一淨身出戶，立馬滾蛋。
想到不久後郁唯一就要掃地出門，再看那張精致嬌媚的臉，季霄心裏悄然掠過一抹火熱，沒有如往日那樣無視郁唯一，反而主動問了句：“弟妹板着個臉，不高興？”
“嗯。”郁唯一鄭重點頭，“沒辦法，看到你的臉了。”
季霄：？？？
——“呵呵，對于醜人，細看是種殘忍。”
——“就你那狗臉，連小綿羊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不行，我要看看小綿羊的盛世美顏洗洗眼睛。”
季昀再沒忍住，下意識轉頭，正好對上郁唯一看過來的卡姿蘭大眼睛。
大眼睛眨了一下。
他立刻“看”到一個畫面：
郁唯一舉着拖鞋啪啪啪狂抽季霄的臉，完了，她橫抱起無力依偎在她懷裏的嬌弱季昀，然後潇灑地走了。
“……”
季昀內心湧動的所有情緒成功被這幅畫面全面擊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