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爽了
郁唯一原本沒打算叫價, 但鐘澤發給她的那張清單，看完之後，她就對那款限量版的男士手表起了心思。
既然有錢了, 當然要給小綿羊買點好東西嘛。
叫價之前她斟酌過，五幅畫, 每幅的底價都在兩千萬, 現場再怎麽也會有大佬對名師大作感興趣，不說全部賣完, 賣掉一幅總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郁唯一底氣足得很。
萬萬沒想到季昀會喊那雙高跟鞋, 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式, 她剛剛也是這麽喊價的, 總不能輪到季昀，她就百般阻撓吧。
她剛開始擔心季昀以為她拍手表會付不起錢, 忘了五幅畫的事, 現在看他拍得那麽篤定那麽冷靜……以他的智商，應該是确定畫能拍出去，才會這麽大膽地拍下。
想到這裏, 郁唯一心裏的那點慌亂消失。
要相信小綿羊的智商。
她哪裏知道，季昀壓根就沒想到畫有可能拍不出去的這個問題。
他沖動了。
季昀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忽略了這麽重要的問題？
他看了眼郁唯一, 後者已經将目光轉向臺上，巨大的屏幕放着高跟鞋的各個細節, 她已經在想象自己穿上去的樣子了。
讓郁唯一有些驚訝的是, 沒想到小綿羊會知道她腳的尺碼。
——主持人在拍賣之前介紹過高跟鞋的尺碼，正合她的尺寸，季昀肯定是确認她能穿下才舉牌的。
接下來夫妻倆非常安靜，沒再出價了。
不過也許是他倆開了好頭，加之後面的拍品大部分傾向于收藏價值高, 于是VIP席的那些大佬們紛紛開始出手了，現場越來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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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件古物，起拍價不過一千萬，卻被叫到八千萬拍下。
有兩位大佬都看上了這件古物，雙方怼上，價格蹭蹭往上漲，看得郁唯一咋舌，嚴重懷疑這兩人有仇，其中一方故意擡價。
一件件物品被拍下，終于輪到名師大作了。
郁唯一精神一震，季昀目光亦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主持人在臺上激情介紹：“這幅《雪松岩》是吳夢語大師的真跡，相信大家不用我多說都知道，吳夢語大師畫的雪松堪稱畫壇一絕，他創新了畫壇的一種新畫法……”
起拍價：兩千萬，每次加價不少于一百萬。
……
全場安靜。
郁唯一的心提了起來。
什麽情況，不會真沒人拍吧？？？
她緊張地舔了舔唇，下意識去看季昀，他安靜望着臺上，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
——她沒看到的是，季昀放在身側的手指用力地捏住了衣角。
……他已經開始想該怎麽籌錢了。
終于，有大佬舉牌了：兩千五百萬！
全場嘩然。
一上來就擡高五百萬。
郁唯一一顆心安穩地落了回去，她淡定轉頭，看到舉牌的是陳芍身邊的那位王總。
聽力出衆的耳朵再次讓她聽到王總用不以為然的語氣對陳芍說：“我們家老爺子很喜歡吳夢語的畫，他要過壽了，正好給他買一幅回去，讓他老人家高興。”
可見這位王總財大氣粗，一下擡高五百萬表現出他的決心。
陳芍點點頭，極極敷衍地說了句：“王總好孝心。”
陸陸續續有其他大佬舉牌，價格已經喊到三千五百萬，別的大佬都是一百萬一百萬的加，王總除了第一次加五百萬，後面都是兩百萬，總比別人多一百萬。
名師大作雖然收藏價值高，但也要看收藏的人喜不喜歡，王總表現得這麽勢在必得，漸漸沒人跟了。
價格停在了四千萬。
郁唯一搓起了手手。
她不知道季瘟狗當初買的時候花了多少錢，但四千萬應該是不差的，她有些猶豫。
——“要不要刺激一下那位財大氣粗的王總？”
“……”季昀下意識就要去把價牌拿過來。
又手慢了，郁唯一已經決定好，舉起了牌。
主持人：“四千五百萬！10號桌的嘉賓喊價四千五百萬！還有人喊價嗎，沒有的話吳夢語大師的《雪松岩》就要歸于10號桌嘉賓了哦……”
季昀向來沉穩的心跳不正常地快了許多。
陳芍忍不住看過來，郁唯一朝她彎眸笑開，她身邊的王總也看過來，臉色有點不好看。
剛才郁唯一和季昀各自輕松拍下兩件拍品，王總隔得近，自然也看見了，心裏嘀咕兩人都是生面孔，從來沒在圈子裏見過，穿的普普通通，出手倒是大方。
“剛剛忽然想起來，我爺爺好像很喜歡吳夢語大師的作品，這麽巧合地遇上，倒是可以拍下來送給爺爺高興高興。”郁唯一稍稍挪了下身體，對陳芍道。
王總聽到了——就是說給他聽的。
這和他喊價的理由幾乎一樣：買下大師作品送給家中長輩。
她的意思是表示一定要拍到？
王總心中冷笑，他身邊還有陳芍，難道要當着陳芍的面被一個女人比下去嗎？
王總舉牌。
主持人激動了：“六千萬！”
郁唯一內心一個激動，一把抓住桌下季昀的手，面上卻是雲淡風輕，手拿着價碼牌輕輕轉着，用驚訝的語氣問王總：“看來王總很想要這幅畫？”
所有人都認為她還想叫價，六千萬對她來說，和六塊錢沒有區別。
那種不在意的神态，比起臉色有些難看的王總，明顯人都看得出，王總急了。
周圍不少目光投過來，暗自猜測這個穿普通衛衣的女孩什麽背景，繼而又看向她旁邊的季昀，後者眉目沉靜，氣度從容，一瞬間，忽然覺得兩人透着矜持內斂的貴氣。
王總雖然因為郁唯一的忽然叫價有些惱怒，可對方是個美人，何況人家也是拍下送給家中長輩，現在對方發問，他總不能視而不見，又因摸不準對方什麽身份，到底不好得罪。
以至于王總臉上硬堆出了幾分笑，道：“我家老爺子喜歡，過幾天是他大壽，送給他當賀禮。”
“這樣啊，”郁唯一點點頭，淡淡道，“既是過壽賀禮，那我就不和王總争了。”
她放下了喊價牌。
王總大喜，他倒不是真害怕郁唯一繼續擡價，主要對方也說了是為讨長輩歡心才出價，人家那态度，明顯和他一樣不缺錢，現在人家主動放棄，那就是給了他一個人情。
他對郁唯一的惱怒徹底消失，好感值蹭蹭UP。
“謝了啊。”這位王總以平等的身份和郁唯一說話了。
郁唯一眼睛彎成了月牙：“不客氣~~”
《雪松岩》六千萬成交。
……
郁唯一心髒撲通狂跳，短時間內愣是沒法平複。
她預計的是王總喊到五千萬，她就不喊了，沒想到那位王總一口氣喊到六千萬。
當真是磕睡了遞枕頭。
她頓時覺得那位頭發稀少的王總長得一點都不着急，相反，格外可愛。
直到手中傳來異樣，郁唯一終于反應過來——
？
她怎麽抓了季昀的手？
讪讪放開，季昀手背上的皮膚都被她捏紅了。
“老公，我厲害吧。”她小聲說。
沒等季昀作出回應，興奮中的郁唯一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臺上。
接下來還有四幅名師大作呢。
都是不同大師的名作。
郁唯一見好就收，沒敢再擡很高的價，但為了維持她剛營造出來的人設，她也舉了幾次牌，加價不多。
剩下四幅名師大作沒再喊出六千萬的價格，其中一幅差點無人問津，好在主持人夠給力，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終于有人出了價。
最終，五幅名師大作加起來的成交價一共是2個億。
除去付給主辦方10%的手續費，以及手表和鑽石高跟鞋的兩千萬，還剩1.6個億。
郁唯一兩輩子加起來，就數今天最開心。
拍賣會結束，工作人員過來帶領拍下物品的嘉賓到後臺領取，郁唯一和季昀被請到一間貴賓休息室，沒過多久，主辦方的負責人親自過來，帶來了限量版手表和鑽石高跟鞋。
負責人還帶來一個好消息，鑽石高跟鞋是他們主辦方自己花五百萬收購的，為了表達和郁唯一合作愉快，雖然拍下來的價格是一千二百萬，但他們主辦方會以收購價交易給她。
郁唯一給主辦方帶來兩千萬的收益，主辦方則大氣地為郁唯一少了七百萬，雙方互惠互利，尤其當郁唯一說以後可能還會有好東西與他們合作時，負責人就差和她稱兄道弟了。
——皇庭軒公寓裏除了最貴的名師大作，還有不少其他好東西呢。
一切結束，郁唯一和季昀離開會場，巧合地遇到了王總，旁邊已經沒了陳芍的身影，工作人員正在小心翼翼搬運那幅《雪松岩》。
看到郁唯一，這位王總主動熱情地打招呼，順勢還提出邀請：“16號是我家老爺子六十大壽，兩位務必賞光。”
郁唯一欣然應允。
王總看了眼季昀，發現從頭到尾，這位一個字都沒說過。
什麽意思？瞧不起他嗎。
他有點不爽。
不過礙于郁唯一，到底沒說什麽。
簡單說了幾句，王總心滿意足地帶着《雪松岩》走了，他坐在車上，也不知道跟誰打電話，喜滋滋地說起今晚的事：“……要不是那姑娘關鍵時刻放棄，六千萬別想拿下《雪松岩》，倒是給我省了一筆，所以老爺子大壽我邀請了她。可惜好像結婚了，不然我倒可以把她介紹給你……”
“老公，咱們慶祝一下吧。”郁唯一提議。
季昀思考兩秒，點頭同意，手語問：“怎麽慶祝？”
“去吃好吃的！”多樸素的慶祝方法。
“好。”
于是倆人開開心心去吃好吃的啦~~
另一邊，任職在雲霧會所的季霄忽然接到李助理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李助理語氣有些忐忑不安：“季總，您怎麽把《雪松岩》那幾幅畫賣了？”
季霄聲線透着疲憊和沙啞，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什麽賣了？”
李助理小心翼翼重複了一遍。
良久沒有收到回複，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不好了，大可暈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