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28
齊念的十七歲生日注定是個不安寧的夜晚。
他絞盡腦汁在家中營造了最浪漫的氣氛，折騰了一天收拾裝飾屋子又買來蠟燭，甚至特意讓crally糕點師教自己做了包括芝士蛋糕在內的全套情侶餐。
看着梁小霖放學的放學時間兀自欣喜，一個人點上蠟燭，擺弄北京買回來的挂墜心裏滿懷憧憬。
過去的生日宴會也沒少舉行過，各個企業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無非是給大人寒暄制造合理場合，大多都是索然無味就過去了。
但是今晚怎麽可能相同，只要想到有寶貝小霖陪着的夜晚，那齊念沒可能平靜。
心想氣氛這麽好熱吻是少不了的，漂亮老婆感動之後滾床單還不是水到渠成，這簡直就是十幾年來最完美的生日。
歐式挂鐘在牆上噠噠作響，彩蠟在一片漆黑的大房子裏搖曳着燭火，融掉的是滿滿的期待和喜悅。
撥通梁小霖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過了一會兒幹脆關機了。
時針指到八點的時候齊念坐不住了，任何自我安慰的理由和借口瓦解，半是憤怒半是疑惑的大少爺滅了所有蠟燭，黑着臉發動了法拉利的引擎。
一路上心神不寧，齊念百思不得其解，關系無比良好的梁小霖會突然爽約，根本沒有理由可解釋。
一股濃濃的寒意浮上心頭，梁小霖會不會是中途遇到了交通事故？或者遇到什麽人找他麻煩？他長得那麽可愛萬一像上次那樣被人欺負了呢？
這些事讓他想想都發冷。
急匆匆沖到他家卻發現沒人在家，估計是和他媽媽出去了吧，乖巧的梁小霖讓他不做第二考慮。
郁悶至極的齊念眉心緊皺的回去。
費了一下午做成的蛋糕還在桌子上擺着，齊念心情極差的端起盒子全部扔進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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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梁小霖在病床旁邊醒來，媽媽還閉着眼睛很難受的樣子，昨夜的嘔吐把兩個人折騰到半夜，困倦之後睡得極為不踏實。
想跟學校請假時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借來充電器開機後梁小霖才想起昨天也是齊念生日。
沒去就算了吧，連電話都忘了打一個，梁小霖為難的看了看無數個短信顯示，略帶歉意的播過去。
響過幾聲之後被挂斷，大概對方等了一晚上生氣了。
梁小霖一萬個無話可說，媽媽在病房裏面又出現了輕微嘔吐，趕忙扔下手機跑過去。
過了片刻手機又響了，一條短信顯示着：「你架子也太大了吧，跟你交往真是麻煩死了。」
他對着手機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媽媽單位的領導白天來探望過，一個五十幾歲的女人很和藹的買了許多營養品，又親切的遞過一份信封。
梁小霖在一旁看着，想像這個世界還可以多麽虛僞，人與人之間還可以多麽冷漠。
她走後媽媽拆開，随後深深嘆氣又笑笑：“真的是最後一筆遣散費。”
看着信封裏面冠冕堂皇的話誰也沒有心情讀下去，上面的金額算是人知意盡了。
不過很難想像，一個病弱的女人帶着想讀大學的孩子，今後的生活僅靠三萬元維持。
勉強挂着微笑的梁小霖安慰了媽媽幾句，拿着保溫杯給媽媽沏藥。
衛生間內涼涼的水流沖洗着手掌，指尖冰涼撫過眼角的淚痕。沉甸甸的負擔壓在單薄的雙肩上，年輕的男孩兒不免難以适從。
這個時候多想找個人來依靠，哪怕只是一個肩膀借自己靠一靠也能卸掉許多附累。
手機撥過去永遠占線的聲音讓他心灰意冷。
對着鏡子整理好積極的表情重新回到病房，媽媽正在跟一位神色凝重的醫生談話。
看見梁小霖兩個人默契的停下，露出的是極不自然的笑意。
“大夫，我媽媽的病怎麽樣了？需不需要進一步治療？”
臨時病房內誰都知道這個漂亮的男孩子如何的孝順，近乎一個晚上沒睡的照顧媽媽，對他印象非常好的醫生不那麽嚴肅的開口。
“暫時我們沒有發現太危險的征兆，以後定期來醫院檢查很重要，不過你不用太擔心。”
梁小霖開心的道謝，又擔心起高昂的住院費：“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罕見露出和藹的神情：“輸完今天的點滴再走吧，兩點鐘前退床才算住滿一天。”
交費處人滿為患，家屬臉上帶着人生百态，陌生的面孔上寫着冷暖離合。
其中幾個人拿着病危通知單，死寂一樣的凝重。梁小霖禁不住感到恐懼，媽媽尚且陪伴着自己，再多的負擔都應該是慶幸。
正走神中，身後突然被一雙強健的手臂摟住。
頭腦一片空白，猝不及防的回頭，身子直接跌進齊念的懷抱，被他的手臂緊緊的鉗住，力度讓人發疼。
“啊……你幹嘛啊！”
“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太沖動了……”
周圍聚集過來疑惑煩躁的目光，齊念陰霾着臉把梁小霖拽到樓梯轉角處。
“疼死了放開我！”吓傻的梁小霖憤怒掙動，回手狠狠的捶了他一下。
齊念沒動，神情複雜的靜靜不語，藍眼睛凝視着疲倦的男孩兒，雖有些陰沉卻一如曾經的溫柔平和。
“我知道你媽媽的事了，昨天的短信是我沒過大腦，我跟你道歉。”
梁小霖慢慢呼吸，垂着眼簾氣呼呼的嘟囔：“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嗎，怎麽在這裏？！”
齊念挑起眉毛：“你還說我，昨晚是誰爽約也不跟我說一聲？！”
除了對梁小霖，齊念幾乎都沒包容過誰，一聽這話難免挑起怨氣。
今天一早打算去學校質問，給他打了幾通電話依舊關機，過了一會兒在早自習教室裏才接到他的電話，大少爺一賭氣就挂斷了。
而且等了許久都沒有再打過來，齊念坐在位置上制造低氣壓場，怒火直線飙升。
臨下課前洩憤的寫了條短信，沒考慮後果的按了發送。
直到熬完第兩節課伍寧飛被找去了解情況時他才隐約明白梁小霖的母親住了院。
急匆匆的請了病假趕到醫院，心想這個孝順懂事的男孩子也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麽樣子，昨晚一肚子的火也消失殆盡。
梁小霖沉默一下，緩緩說對不起。
齊念對他柔柔軟軟的聲音沒抵抗能力，無奈的揉揉他的碎發：“行了我沒怪你，阿姨還好嗎？”
梁小霖微微點頭：“好多了，一會兒我去辦出院手續。”
然後想了想又補充：“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以後我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話音未落額頭上就輕輕落下溫柔一吻，餘溫灼燒心房，齊念淺笑：“傻瓜，我哪是生氣這個？你真可愛。”
看見他笑更覺羞赧，梁小霖不明所以的瞅着他，大眼睛半分憂郁半分慌亂。
“你發生這種事怎麽都不告訴我，就會一個人逞強，你看你一晚上都累出黑眼圈了。”冰涼的指尖很憐惜的摸摸他的眼角，而後又溫柔道，“以後記住了，再遇到這種事第一個聯系我，我會擔心的。”
而後別有深意的加了一句：“否則別怪我以後懲罰你哦。”
梁小霖柔柔的笑了一下，精致的臉龐露出一絲羞澀的喜悅。
齊念心神蕩漾。
一只手勾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卻開始不安分，先是碰一碰微啓的唇瓣，再是摸一摸不甚明顯的喉結，随後惡意的咬了一下他精巧的鎖骨。
梁小霖含羞帶怯的躲了躲，軟着身子被他欺負得手足無措，只好用力推開他道：“你別鬧了，我媽媽還等着我呢……”
随後整理好衣領便拉拉齊念的手往病房那邊走：“好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媽媽，她見你來了會很高興的。”
齊念壞笑道：“哦？見未來的岳母？”
“胡說八道，你應該叫婆婆。”
“……真的？”
“當然了，這可是中國人的傳統。”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