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36
正在尴尬之時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拎着大蛋糕和一瓶紅酒的混血帥哥心情愉悅：“總算回來了，商店隊伍好長，久等了吧。知道你喜歡蛋糕，看我挑的合不合口味。”
怕他又口無遮攔的說出些不得了的話，梁小霖趕緊迎到門口，有口難言的暗示看着客廳。
齊念也挺意外的皺眉：“姐？你怎麽來了？”
“今天是平安夜來看看你，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顧珏頃刻間擺脫冷美人氣質，溫和親切像個普通姐姐。
齊念哼了一下：“什麽聖誕禮物，又不是三歲孩子了。”
當着外人的面難免尴尬，不知是不是因為年齡差距，總覺得自己和齊念之間距離永遠無限大，從國外帶回的新款筆記本立刻沒了價值。
顧珏笑笑沖梁小霖說：“平安夜畢竟意義非凡，我訂了許多菜想跟齊念聚聚，同學你……要不要一起？”
太明顯的逐客令，齊念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也不是非要今天聚的，我和梁小霖都準備好了飯菜，不用麻煩了。”
“你知不知道我推了多少晚宴從紐約飛回來陪你，就不懂得最起碼的禮貌嗎？”
齊念好心情盡毀，皺着眉輕聲對梁小霖說：“你去把蛋糕切一下，我和我姐先聊聊。”
梁小霖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搬着蛋糕跑到廚房。
“你跟那男孩兒到底什麽關系？！”顧珏開門見山問，臉色暗得不正常，骨節攥得發白，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又冷言，“上次你受傷也是因為他吧。”
齊念不置可否：“随你怎麽想。”
“你騙傻子呢吧！”顧珏惱火，“在美國都不見你把多少年的哥們兒帶到家裏，怎麽來中國倒是搞起了溫馨平安夜？！”
齊念根本也沒想瞞誰，極難得的平安夜不能這麽被破壞，索性坦言道：“不用你管，我們是自由相愛的。”
這麽直接反而叫人措手不及，優雅姐姐都泛起青色，穩定了半天情緒才斟酌着開口：“齊念，我可不認為你有homosexual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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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關緊要，反正我是認真的。”齊念斂着湖藍色眸子，表情深沉而嚴肅，“我喜歡他，非常的喜歡。”
少年時期的這些情話在顧珏眼中都是不切實際的空談，可是魯莽沖動的感情有多易傷人她也比誰都清楚。
本來最不關心他感情問題顧珏有些惱火：“是誰說喜歡中國想留在中國發展，現在倒好，什麽都沒學會倒是跟風玩起了同性戀，你挺招搖啊，還把小情人包養在家裏？”
齊念也不再開口，厭煩的替她拿起手包：“你趕快走成不成，小霖忙了半天做的菜都涼了，掃興死了。”
“你跟哪個女孩子鬧成什麽樣我都可以收拾殘局，但是男孩子不行！”顧珏努力心平氣和可惜失敗，“事情鬧大了就是污點，你不在乎也要為別人考慮一下，你們必須分手！”
齊念也火了，“你憑什麽幹預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娶個貴族小姐穩固財團勢力嗎，你少拿我當棋子，說實話SEP怎麽樣我真的半點不在乎！”
“我是不是自小太驕縱你了，別以為離開家族公司你還有什麽，你還不具備自由的權力！”
置若罔聞的齊念令她毫無辦法，失去平時運籌帷幄的冷靜，“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辄，前幾天你詢問的白血病就跟梁小霖有關吧，信不信我毀了他？”
精美水晶杯徑直摔到地上，齊念以前所未有的憤怒陰陰道：“你敢傷害他一個試試，我絕不讓你好過！”
水晶殘片落在顧珏腳下，梁小霖聞聲終于從廚房跑出來。
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破碎的水晶杯便責怪齊念：“你幹嘛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剛要踏上前一步就被齊念拽入懷裏，柔聲道：“別過去，小心紮着你。”然後毫不避諱的在梁小霖的額頭輕輕吻上去。
态度待遇各方面都像是一百八十度轉彎，顧珏氣結欲死，拎起手包怒氣沖沖的離開。
離開前還不忘對梁小霖說：“身為一個男人就該有點男人的樣子，是人都有自尊的你就甘心最好的年華一直被人包養着？！”
随着大門咣的關上，緊繃心弦的梁小霖眼眸微微黯然。
“……你姐姐，好像挺反對的。”
“傻瓜，看你害怕的。”齊念抱緊寶貝小霖溫和安慰：“別亂想，她怎麽想不重要，我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我當然無所謂，那可是你姐姐……”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咬咬耳垂，梁小霖幾乎溺斃在俊美情人的柔情裏。
“好啦，先吃飯吧，等了半天都涼了。”梁小霖強顏歡笑，“我做了這麽半天多可惜。”
本來想好好過一個聖誕的，漂亮的乳酪蛋糕被端上來，明晃晃的燈光映照杯酒，一桌子的菜已然冷掉。
這個夜晚他們度過最難忘了平安夜，試圖借助完滿的愛情沖淡現實的不快，渴望通過身邊的人告訴自己更加堅定。
喝醉酒的兩個少年相依相擁着，年輕的身體爆發難以控制的熱情，唇齒交纏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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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過去很快就是元旦，給媽媽買了一條漂亮手串送過去，據說是能夠保佑平安的。
梁小霖本不信這些，可是到了這種時候人寧願借助這些當成自我安慰。
來到病房門口時看到了最不想看見的人，楊茗拎着果籃捧着鮮花站在病房裏，平靜得好像是再熟識不過的親戚。
和這樣的人是親戚，想想都反胃。
病友都被接走度元旦了，母親惱火的和他争吵，情緒是許久不曾見過的激憤。
“我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你不許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男人聲音柔和的說：“你想太多了，你身體不好又要負擔梁小霖的學費實在艱難，我是真想幫助你們。”
“這是我家的事，不用外人幹涉。”
“哦？”男子嗤笑，“你就真認為你能負擔得起梁小霖的未來生活，他成績那麽好一定要上一流大學的，可現在他似乎連入學費都湊不齊。”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又戲谑說：“而且小霖果然還是那麽孝順懂事，這麽好的孩子你忍心連累他嗎？”
“我們母子的事不需要你幹涉，你再敢傷害小霖我絕不會放過你，就算我身敗名裂也不會讓你好過！”
“你太偏激了。”
楊茹罕見憤怒：“就算死我也會讓小霖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他跟你這個同性戀再有關系！”
聽到東西掉落的聲音才看見靜靜站在門口的梁小霖。
梁小霖冷冷道：“你來幹什麽，這裏沒有人想看到你。”
楊天茗露出別有用意的笑：“我只不過履行一下當弟弟的本分，姐姐得了這麽重的病怎麽說也要告知一下。”
梁小霖迅速瞥了一眼母親，紙一樣蒼白的臉佯裝鎮定。
楊天茗笑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母子了，希望你能考慮我的提議，另外，新年快樂。”
病房靜寂了一會兒，梁小霖有些六神無主了，盡力維持微笑不變道：“媽你別急，我們先做一期化療吧，也不一定沒有希望的。”
楊茗打斷他苦笑着問：“小霖，白血病是不是相當于不治之症？”
“萬一有合适的配型……”梁小霖艱難開口，他的配型都不成功，哪裏去找這個大海撈針一般的幾率。
“我知道了，小霖，你先回家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媽媽擠出一絲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用笑容替代的淚水都格外苦痛，梁小霖幾欲落下淚來。
“那好，我先走了，媽媽你安心休息吧。”出去時把手串放到母親枕旁，善解人意的把空間留下。
梁小霖又何嘗不是無挫迷茫。那麽嚴重的病，那麽不堪的過去，還有這個社會對同性戀那麽排斥的态度。
靠在走廊牆壁上同樣的無所适從，迷茫之際好像下意識的撥打了最熟悉的號碼。
“……齊念，我媽媽知道了……”哽咽的帶着再也忍不住的哭腔。
齊念在那邊沉默好久，腦海中措辭變了又變：“小霖，從我遇見你就想讓你快樂，後來又想好好保護你，可是直到現在我也不是很明白要怎麽樣才能成為你的依靠。”
“所以我只能說，無論怎樣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承擔。”
齊念磁性的聲音溫聲道：“小霖，如果你堅信這點至少不會覺得孤單。”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