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58

災難的作用,比之于它對人的毀壞和摧殘,其實更傾向于改變。

晚上七點兩個男孩兒才從西單往回走,秦清很滿意手裏又厚又長的針織圍巾,開玩笑道“就像能把彼此拴起來一樣”。

梁小霖摸摸厚厚的羊絨料酸很開心的問:“樊廷真的對你這麽好?”

“嗯。”秦清有點羞澀的笑了笑,“他賺錢很辛苦,就是為了能給我一份保障,畢竟想在北京立足不容易,而且這裏生活水平太高。”

“你高興就好。”梁小霖也笑得傾倒衆生,随即提醒:“是音樂聲吧,是不是你手機響了?”

秦清接起,語調愉快的喂了一聲,然後很迷惑的“嗯”“啊”了幾聲,漸漸就變了顏色,一張臉幾近煞白。

梁小霖搶過他的手機,對方公事公辦的話幾乎讓他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最後才捕捉到關鍵信息。

“樊廷涉嫌盜竊商業機密罪,現在拘留在看守所,希望您盡早請律師介入……”

梁小霖急急忙忙的說了一通好話,然後難以置信的瞪着秦清,“這是真的嗎?怎麽回事啊!”

秦清眼睛裏似乎都慌亂的沒了焦點,“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做計算機工程的啊,怎麽可能碰到商貿公司的競争……我什麽都不懂,他很少提工作上的事啊!”

盜竊商業機密經常是受其競争公司的委托,只希望大部分責任不要落到樊廷頭上。

梁小霖也不知如何安慰,打了輛車直奔警局。

秦清含着眼淚無所适從,斷斷續續的講了一些樊廷工作上的事情,西單大街堵的水洩不通,兩個人也越來越不安。

路燈在車裏打下兩道細長的影子,秦清捂着眼睛肩膀顫抖,頭埋在膝蓋上誰也看不見表情。

他低着頭輕輕說:“小霖,如果我能把這筆錢還上是不是一切就有商量餘地?樊廷不能坐牢,有了這麽一筆記錄,一輩子也就毀得差不多了!”

到達警察局後心亂如麻,警官告知了事情經過才發現遠比想像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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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廷侵入對方安全系統,盜竊了一家大型企業的機密數據,包括客戶信息與競标方案在內的多項信息,使得對方的直接損失六百三十萬,對方已經申請刑事訴訟。

誰都知道這家商貿企業背後隸屬國際巨大財團,也不知道樊廷為什麽非要铤而走險。

一位剛來實習的助理說:“這種事背後都是有人的,人家公司報案總要有交待,只不過拿誰開刀的問題,這種社會道理你們還是懂得吧。”

跟警察交涉了近一個小時,除了請律師沒有其他選擇。

秦清被獲準見一面,進到裏面見男友暗淡的神情竟然沒哭,兩個人光是抱着就抱了好久,短短三分鐘內秦清只說了一句話。

“樊廷你什麽都不用說,即使你真的坐牢了我也會等你,多久都等你,以後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聽你解釋!”

說這句話的意思誰都知道,他們無權無勢,這場災難注定逃不過去。

查詢顯示樊廷所有的存款都被凍結,名下企業也将被轉化成賠償金。還好房産署名是秦清,否則真的山窮水盡。

梁小霖把秦清送回家,留下陪了一夜,親眼看着唯一的朋友流了一夜的淚。

接下來的幾天秦清全部精力集中在奔波上,找了幾家律師事務所,對方皆因為勝算太低而拒絕。

他沒轍了只好跑到受害企業去協商被趕了出來,無依無靠的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害怕的哭腫了眼睛,梁小霖無力安慰,情急之下撥通了通訊錄中的號碼。

“喂,是齊念嗎?……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像利用你,但是求求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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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裏,齊念絲毫沒有淩晨被叫起來的惱怒。

他冷靜的看着對面的男孩子,溫和道:“遇到什麽事了你慢慢說,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梁小霖深呼吸好幾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斷斷續續說了下盜竊商業機密的經過。

齊念聽後有點意外,說了句稍等,出去打了一通電話才回來。

“這次的控告方是我旗下的附屬企業。”

“事實上,這件事我在一個月以前就聽說過,不過我站在的公司的立場上,當時還發了一通火,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查出黑客。”

“雖然規模不大但是SEP所有信息系統的安全防護卻是類似,我不可能讓它的安全系統陷入危險。”

梁小霖急急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那……如果彌補上了你們公司的損失,你可以不控告樊廷嗎?”

齊念危險的眯起眼睛:“你還沒說你跟那個男的什麽關系呢。”

梁小霖無奈:“這有關系嗎,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讓他坐牢!”

齊念冷言說:“企業間的不正當競争太多了,登不上臺面的事情SEP不比任何公司幹的少,不過敢惹到我們的頭上自然算他倒黴,這種事情賠多少錢公司都不會妥協的。”

梁小霖咬着嘴唇:“可是他是我唯一朋友的戀人,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試一試。”

“朋友的戀人?”齊念挑眉,“朋友是指單純的好兄弟?”

“你認識的,叫秦清,上高中時候的同班同學。”

齊念哪裏記得是誰,不過瞬間心情明朗的微笑:“我剛才說了賠多少錢都沒有用,但如果是你就不一樣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立刻把他平安的保出來。”

“什麽要求?”

齊念毫不猶豫的回答:“下個周末抽出一天時間跟我約會,讓我重新追求你。”

“……你幹嘛總是做無意義的行為?”

“這個問題三年前我就可以回答你。”

梁小霖靜默一會兒:“你想說你還喜歡我對不對,可是那個時候你也是這麽說的。”

齊念嘆口氣,陳年舊事不想再翻出來,可是如果不說開就是永久的隔膜了。

“那個時候我們就是小孩兒,做什麽選擇哪裏那麽多自由,這是要你平平安安的代價,你能原諒嗎?”

這話背後的含義彼此心知肚明,梁小霖黯然:“就算你是迫不得已才離開,那……你之後為什麽不回來找我也不跟我聯系?”

齊念平和耐心道:“我讓John負責你的案子,代價是回美國後進入一所封閉式私立高中,斷絕一切外界往來,直到我進入斯坦福才有了各方面的自由,那時候早就失去了你所有的消息。再之後的兩年我不是沒想過要找你,可是我們已經分離太久,我想你一定恨死了我,也不知該跟你說什麽。”

畢竟幾年時間什麽都可能發生,不愛了,新男友,陌路人,這些都不是齊念願意看到的。

梁小霖靜靜的望着他,而後颦起眉。

“你說你不知道我的信息,可是你還寄過分手費不是嗎,那時候你的意思難道不是我們之間的一切到此為止?”

齊念皺眉:“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給過你分手費?”

梁小霖猶豫了一下:“不是你寄來的?可是地址明明是美國加州……”

大少爺有點惱火,這件事他半點也不知道,“誰知道我姐哪根筋又搭錯了,你不會為這件事鬧別扭吧。”

看着梁小霖尴尬的神情又罵了一句:“靠,我想你想得快發瘋,我要是知道你的地址還不立刻把自己郵過去,順便帶上一整盒杜蕾絲當禮物!”

梁小霖終于彎彎眉毛,露出一點點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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