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恥的小鳥

走進電梯中，蘇航煩躁地整了一下牛仔褲，雖然顏色看不太出來，但是大冬天被一杯可樂倒進去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他又不是抖M。

“抱歉啊，小航，這事兒都怪哥，我一定得再請你吃頓飯來彌補這個過錯，本來想帶你來玩兒的，沒想到弄成這樣，唉……”殷勤十分關心地拿紙巾給他擦褲子，低頭擋住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也不是故意的，”蘇航無奈地說，他沒看到殷勤樂得嘴巴都快咧到後瓢了，只覺得這個老板真好，一點架子都沒有，就是有點怪怪的。

影城裏開着暖氣還感覺不到，從裏面一出來，蘇航立刻打了個激靈，這是怎樣一種風吹唧唧涼的神奇體驗啊。

路雄正趴在方向盤上睡覺，聽到開車門的聲音猛地坐起來，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面無表情，“怎麽這麽快出來了？”

“可樂潑褲子上了，”兩人上車，殷勤對路雄道，“去買條新褲子回來，180的，哦，還有新內褲，中號。”

“不用，殷哥，別麻煩了，我回家換就行，”蘇航很尴尬，耳朵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悄悄紅了起來。

殷勤非常嚴肅地說，“不行，必須換，萬一被可樂腌壞了咱小航的命根子咋辦？哥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航：“……”

路雄坐着沒動，歪頭對蘇航不客氣道，“我送你回家。”

蘇航：“好，謝謝。”

殷勤臉色陰沉下來，厲聲道，“路雄！”

車子慢慢發動起來，看來路雄是絕對要跟他對着幹了，殷勤打開車門，作勢要跳車，路雄吓了一跳，猛地停了車，低吼，“你他媽找揍？”

殷勤：“你他媽欠收拾！”

蘇航一直在整理褲子，被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吓了一跳，擡頭看過去，發現老板的臉色十分難看，和在自己面前的和顏悅色差別多了，顯然和這個“司機”十分不對盤。

路雄打開車門跳下來，回頭看殷勤，“你下來，我們談談。”

殷勤用餘光掃一眼蘇航，磨着牙下車，跟路雄走到車後，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裏，吞雲吐霧間低聲道，“我喜歡他，你別給我打破，這次我來真的。”

“我對你還不夠真？”路雄低頭看着殷勤，一想到那人當着自己的面和他的小白楊勾勾搭搭，他就想揮拳頭，這混蛋是在往自己心髒上砸釘子，可是攥緊了拳頭又覺得揮不下去，他舍不得。

殷勤默默地抽着煙，一根煙都快抽完了，才憋出一句，“大熊，你是個好人。”

“放你媽狗屁！老子不要好人卡！”路雄用力一腳踢在車屁股上，暴躁地原地轉一圈，追了兩年追出這麽個結果，他恨不得這一腳踹在自己腦袋上。

“愛要不要，”殷勤将煙蒂碾熄，拍拍手走回車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開車，送小航回家！”

回到車上，蘇航看他們兩人臉色都不怎麽好，便識趣的沒有多問，忍受着某個地方傳來奇怪的感覺，十分難熬。

殷勤卻神奇般地自我治愈了，和蘇航排排坐，覺得自己也變得很年輕，不停地拿紙幫他擦拭兩腿之間的部分，感受着那塊蓬勃年輕的軟肉，在心底暗喜不已。

他一本正經地皺眉，“這東西黏糊糊的，很難受吧。”

“嗯，”蘇航沒什麽好心情，郁悶道，“沒事，忍忍就行。”

“不然你把褲子脫了吧，大家都是男人，也沒什麽好害羞的，”殷勤很好心地建議，“你要實在怕被人看，用衣服擋一下也行，反正我不看你。”

車子猛地一個急剎車，殷勤差點被從後座甩到前座去，出離憤怒了，“路雄你他媽到底要怎樣？”

“是對面突然鑽出來一輛車，”路雄一臉坦然地指給他看，“抱歉。”

殷勤要是相信那就出鬼了，但他不想在蘇航面前表現出好像有奸情的樣子，揮揮手，“好好開車，我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上。”

最終蘇航還是沒有脫掉褲子，不得不說，殷勤那個主意實在是太馊了，蘇航只要腦補一下其他兩人都衣冠楚楚，自己光着屁股，就覺得腦血管有點承受不住。

到了他租的小公寓，是附近某大學以前的學生宿舍，因為某些原因而出租給了個人，小小的一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張電腦桌，殷勤背對着他坐着讓他換褲子，明着是回避，其實利用顯示器的反光裏看得樂呵着呢。

——筆直修長的腿，腿間的陰影，靜息狀态的某物……

“哎，小航，你屋裏可真冷，怎麽沒裝空調啊，”殷勤打了個冷戰，他為了騷包穿得太少了。

蘇航穿上睡褲，走過去洗了個杯子，“我不怕冷，殷哥，你要覺得冷我給你倒杯熱水吧。”

“行，”殷勤随口應了聲，他的眼睛多毒啊，早看出來蘇航是個勤勞簡樸的好孩子，每天的制服一塵不染，讓他加班從來沒有怨言，住在這樣簡陋的環境裏恐怕也是為了省錢，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小航，要不你直接搬到旅館去住得了，我讓客房部給你開個房間，就當是員工宿舍，反正我們那麽多客房，多一間少一間也沒什麽。”

“那多不好。”蘇航沒地方坐，直接就坐在床上了，兩條腿顯得更加修長，穿着白襪子的大腳讓殷勤看得心猿意馬。

從見到蘇航，他有好些日子沒出去鬼混過了，饞得要命。

喝了口水，溫文爾雅地笑道，“那有什麽？你是我的特別助理，跟莓姐是一個等級的。”

“我可沒有莓姐那麽厲害，”蘇航笑笑。

殷勤道：“這樣吧，明天讓莓姐給你安排員工宿舍，按照她的級別來，一切都配備好，省得讓人笑話我殷某人沒錢，該擺的譜就要擺起來，你的行頭寒酸了，丢的可是我的面子。”

蘇航低聲道，“我沒想到這麽多。”

“你還年輕，難免考慮不周到，”殷勤走過去和他坐在一起，摟摟他的肩膀，“多跟哥學點東西，沒壞處。”

“嗯。”蘇航點頭，被個大男人摟在懷裏有點別扭，好在殷勤并沒有摟太久，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回到車上，殷勤打電話給藍莓，要她抓緊時間給蘇航安排員工宿舍，挂了電話，望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火樹銀花發呆。

路雄沒有說話，默默地開着車。

到了甜蜜蜜門口，搶在他下車前低聲道，“阿勤，有幾句話，你聽我說完。”

“說，”殷勤抱臂看着他，一臉的不耐煩。

路雄道：“那小子不适合你，我知道你想找個年輕的，幹淨的，但那小子太嫩了，雖然個子挺高大，但氣場是騙不了人的，他照顧不了你。”

殷勤面無表情地抽煙，“他照顧不了我，我可以照顧他，誰說1一定要照顧0？”

路雄回過頭來，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道，“別抽這麽多煙，對肺不好。”

“哈哈，”殷勤一笑，“你真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合适。”

路雄：“你都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合适？”

殷勤：“我怎麽沒試過？咱倆上床那會兒你選擇性失憶了？你太大了，我不喜歡，做着不爽。”

路雄：“……”

過了一會兒，他試探道，“要不，我去醫院整整形？”

殷勤一口煙嗆着了，差點笑岔氣，“你直接剁了吧，咱倆當姐妹。”

路雄也氣得笑起來，“扯你個J8淡！”

殷勤叼着煙，探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大熊，別怪我發好人卡，你的确是個好人，誰喜歡上你都是福氣，這是真的，但是我不喜歡你，這也是真的，勉強不來。”

說完，推開門下車，一出來就被刺骨的寒氣刺激得一個哆嗦，路雄從車窗探頭出來，大喊，“我不會放棄的，等你被小白楊傷害了，歡迎來我溫暖的懷抱！”

殷勤隔夜飯都要出來了，郁悶得豎起一根中指。

路雄嘿嘿地樂了，低聲罵道：老狐貍精，給我的中指比給我的笑臉都多！

藍莓做事雷厲風行，殷勤只是一說，第二天蘇航就領到了安排好的員工宿舍，和殷勤在同一層，兩個套房離得還挺近，裏面電腦電視什麽的一應俱全。

蘇航猶豫，“……這不合規矩吧？”

“什麽規矩？”藍莓懶洋洋地挑眉，“BOSS的話就是規矩，別啰嗦了，你現在待遇跟我一樣，我就住你對面，有時招呼一聲就行。”

“謝謝莓姐！”

藍莓看着他笑得十分意味深長，自己頂頭上司是個什麽德行她實在是太了解了，“謝我幹嘛呀？這是店長疼你呢，要謝就去謝他吧。”

雖然工作室養着一票專業人員，但是殷勤是個喜歡實踐的人，絕大多數事情他都願意親力親為，比如某藥劑的配制，比如某道具的調試……

蘇航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實驗室中，離心機轟轟地響着，殷勤穿着白大褂，正在專心做滴定，見到他進來，淡淡道，“去看看大鼠有反應了沒。”

蘇航之前負責的是旅館的工作，這是第一次來工作室，一切都很新奇，聽他吩咐走到籠子邊，一看就囧了，“殷哥，你指的反應是什麽？”

“嗯？”殷勤全神貫注地注意着錐形瓶中液體的變化，反應慢半拍，“什麽？……你看他們勃起了麽？”

蘇航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兩只大鼠在興致高昂地互爬，深深覺得殷勤的研究大概有些造孽，不自在地說，“公的應該已經勃起了，母的我看不出來。”

殷勤沉默片刻，将手裏的工作做完，走過來，彎腰觀察片刻，眉眼間浮上一層輕笑，悠然問，“……你沒發現這是兩只雄鼠？”

蘇航石化。

“哈哈哈，”殷勤大笑，摘下口罩，拍拍他的肩膀，“小航，告訴哥，你做過沒？”

作者有話要說：送給小鳥兒一句話：人至渣亦無敵，扭頭，我怎麽會寫出這麽一個無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