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熊逼急了

賀南走過來,俯身湊到殷勤耳邊,咧嘴邪笑,“喲,聽說這腰還傷着吶,別是廢了吧?”

“不勞你擔心,”路雄粗聲道,“賀老板,有事兒就辦事兒去,蒼蠅似的圍着阿勤轉,當我是死的麽?”

賀南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他咬牙,低聲笑道,“又找警察?你可真是賤得沒救了。”

殷勤淡淡地挑起眼皮,鄙夷地瞥他一眼,“我有多賤都跟你沒關系,我喜歡警察還是喜歡土匪,也跟你沒關系,別再上蹿下跳了,在我眼裏,你再折騰也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我越看你越覺得拒絕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事情。”

“賤貨!”

路雄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一拳就揍了過去,指着他流血的鼻子,聲音狠戾,“你他媽再罵一句試試!”

“賀總!”小助理驚叫着撲上去,掏出紙巾為賀南捂住鼻子,“保安!保安!打人啦,快來人……”

保安和領班從不同方向跑來,飛快地分開兩邊人,“有話好好說,不要動粗!”

賀南也是有幾分血性的人,被揍了,第一反應就是要揍回去,還沒來得及揮拳就被保安攔住,“先生,請你冷靜!”

“姓路的老子跟你拼了!!!”賀南一抹鼻子下的鮮血,簡直要瘋了。

路雄笑容可掬,“來啊,我等着呢。”

小助理忙拉住賀南,壓低聲音,“賀總,你冷靜一下,別誤了時間……”

賀南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憤恨地怒指路雄,“這事兒沒完!”說完,抹一把鼻血,對保安怒吼,“他媽的傻看什麽?趕緊給老子止血!!!”

路雄活動活動脖子,一臉輕松地對領班道,“不好意思,見了條癞皮狗,沒來得及換地方,就在你們地盤上教訓了,跟你們老板道一聲歉,就說我路某人對不住了。”

領班無語地看着他,沒見過打了人還這麽嚣張的,要不是自己老板是這家夥的朋友,真有一種見義勇為打電話報警的沖動。

糾紛發生得快,解決得也快,路雄重新坐下,對殷勤嘿嘿笑道,“剛剛我那一下,帥吧?”

殷勤:“都快帥成傻逼了。”

“嘿,有你這麽誇人的麽?”路雄瞪眼,“那王八蛋下回再敢罵你,我揍不扁他!”

殷勤往嘴裏塞一個芸豆卷,用筷子指着路雄前面的芋香排骨,淡定地轉移了話題,“把排骨端給我。”

“……”路雄抓狂了,像個做了好事沒得到誇獎的小孩,筷子一摔,“你怎麽還沒撐死?”

殷勤白他一眼,“別小氣啊,就才吃了你幾道菜?我飯量又不大……”

“好好好,你吃,”路雄把自己面前幾道菜全堆到殷勤面前,“你吃,千萬別剩下,剩一個菜葉子都屬于你不尊重我的感情。”

殷勤敞開了肚子大吃特吃,他腰上傷還沒好,不敢喝烈酒,路雄給他要了瓶甜絲絲的酒釀,兩人碰杯。

酒至半酣,殷勤眼睛亮晶晶的,在燈光下光華璀璨,讓路雄不禁看得癡了。

“看什麽?”殷勤抹了一下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路雄搖搖頭,微微笑了一下,想到自己兩年前第一次見這個人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從此這個世界上的美人就都算不上美人了。

他想上天怎麽能造出這麽漂亮的一個人呢?這不只是開金手指,簡直就是開金大腿了。

殷勤得意地笑了起來,媚眼如絲地瞥他一眼,笑罵,“你小子……別一臉傻相,老子知道自己秀色可餐、帥出太陽系了,但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飯菜上吧,看我是不能看飽了的。”

路雄笑着屈指彈一下他的腦門,忍不住想對老天爺說,您都開金大腿造出這麽漂亮一個人了,為什麽不能給他點正常的腦子呢?真小氣!

兩人吃完飯,勾肩搭背地走出仿膳山莊,外面華燈初上,殷勤看看被霓虹染成紅色的天空,笑道,“先別回去了,馬上性文化節開幕,我都沒有身能見客的衣服,陪我逛逛街吧。”

這兒離殷勤常去的商場不遠,他們便把車仍在餐廳門口,慢慢走去商場。

殷勤自認為是個在穿衣打扮上頗有造詣的時尚達人,一進商場就風騷地孔雀開屏,拖着一截傷殘的老腰都沒耽誤他刷卡刷到手軟,路雄大包小包地跟在後面,看他那歡快的小樣兒,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覺得腦仁疼。

——這種敗家媳婦誰養得起?

“傻站着看什麽?”殷勤拿着一件深藍色襯衫回過頭來,“過來。”

路雄屁颠屁颠地過來,看看他手裏的衣服,“我說……雖然你身材好穿啥都好看,但這個顏色不太适合你,太老氣了。”

“誰要穿了?”殷勤白他一眼,不由分說把他身上的外套扒下來,襯衫扔進他懷裏,對試衣間一指,“去,換上給我看看。”

路雄不由得心頭一暖,笑了兩聲,跟只偷到肉的大狗似的蹿進試衣間,飛快地扒了衣服套上,走出來,“怎麽樣?”

殷勤對他尺寸掌握得很好,衣服十分貼身,硬是給他一個粗人裝扮得人五人六,有一種硬漢式的斯文。

“很好,”殷勤笑起來,對導購員道,“還有剛剛我試的那件,一起包起來。”

兩人走出店,路雄扒拉着購物袋,發現了一件和自己同一款式、但顏色不同的襯衫,嘿嘿兩聲笑了起來:情侶裝?有進步!

逛了半個多小時,路雄用手掌撫摸殷勤的腰,低聲問,“疼不疼?”

“有點兒酸。”

路雄在他前面蹲下來,手掌在身後勾了勾,“上來,我背你。”

殷勤歡快地蹿了上去,路雄的後背寬闊結實,趴在上面十分舒服,還有種三十多歲男人特有的成熟氣息,摻雜着烈酒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煙草氣息,性感得令人神魂颠倒。

殷勤抱着他的脖子,在後面偷笑,大熊大熊,真像頭熊。能打能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床上金槍不倒,喝起來千杯不醉,以後誰跟了這家夥,都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自己這樣的,到他面前一比,就矮進塵土裏去了。

路雄穩穩地背着殷勤,手指上還挂着沉甸甸的衣服袋子,在商場穿梭的人流中往出口走去,路人紛紛驚愕地看着他們,大概覺得這倆人曬幸福曬得太嚣張了。

人們總是這樣,只能看到別人的幸福,卻看不到那隐藏在幸福下面的各懷鬼胎。

兩人一邊貧着嘴,一邊慢悠悠地走回仿膳山莊,走近了才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門外,看着樓上某個窗戶,身材看上去十分眼熟。

殷勤心底一沉,從路雄身上蹭了下來。

那人轉過頭來,他帶着口罩,微微擡起頭,露出壓得極低的帽檐下一雙明亮的眼睛,路雄大腦噌地就燃燒了,“蘇航???”

他怒吼一聲,甩掉手裏的大包小包,撲上去就是一拳,矯健的身體像顆出膛的炮彈,電閃雷鳴地沖上去,一拳狠狠砸在蘇航臉上。

速度快得旁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蘇航被猛地一拳砸得差點暈了,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又一拳追了過來,急忙連滾帶爬地往旁邊躲。

路雄被怒火燒壞了腦子,竟然在人家店門口就開始揍人,沒兩分鐘就被沖出來的保安架住了胳膊。

蘇航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帽子被揍掉了,細碎的額發遮住眉毛,在門口的燈光下,既狼狽又脆弱。

他看着殷勤,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又似有無限恨意。

殷勤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從認出蘇航的那一瞬間,他就想起這個世界的諷刺,他覺得蘇航可恨又可憐。

兩人對視片刻,蘇航撿起帽子扣在頭上,轉身坐進旁邊一輛車裏,開車離開。

“我操!怎麽走了?老子還沒抓你歸案呢!!!”路雄正在跟保安磨嘴皮子,一看蘇航走了,頓時急了。

“歸什麽案?”殷勤走過去,在他的大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那配方洩密的案子是歸你管的?你有什麽證據逮捕他?”

兩人開車回旅館的路上,路雄義憤難平,粗聲低吼,“就憑他丢下你一個人在路溝裏躺一夜,老子就能告他個謀殺!”

殷勤淡淡道,“其他警察沒告訴你?他走回附近的村子之後就找了個電話,讓警察去救我了,他到底還年輕,狠不下心來,也沒那個膽子。”

路雄扭頭看向殷勤,“你是不是還對他舊情難忘?”

殷勤:“沒有。”

路雄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對周正念念不忘,對賀南黏黏糊糊,對蘇航顧念舊情,他媽的就知道委屈我!”

殷勤低頭輕輕地笑起來,聲音極低地嘟囔一句,“你跟他們不一樣嘛。”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笨重的SUV一頭撞到路障,猛地剎了車子,路雄面無表情地瞪着殷勤,密閉的空間中響起粗重的喘息聲,他磨着後槽牙,慢慢地逼近他,危險地壓低聲音,“你給我說說,怎麽個不一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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