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呆呆地望着大長老。
我閉關時從沒和大長老斷了聯系，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傳音一次，就感覺大長老一直在我身邊一樣。
可就算再怎麽熟悉，我和大長老也的确是一百年沒有見面了，這次确實是我不懂人情了——要是丹修在，他肯定又要罵我是死直男了。
我陪着笑看着大長老：“大長老……那我們來敘舊吧……”
大長老睨我一眼：“好。”
他說完，輕輕轉身，坐在我房內的小圓桌前。
我掩上房門，坐在大長老對面。
大長老輕輕擡了擡下巴：“敘吧。”
我張了張嘴：“敘……大長老，你想聊什麽”
大長老說：“你和寧燃聊的就很開心，聊些差不多的就行。”
寧燃，是丹修的名字。
我的汗毛像貓一樣一層層地立了起來，我總覺得，我現在很危險。
我幹幹巴巴地問：“你、你喝茶嗎”
大長老說：“喝。”
我起身，給他倒了杯茶，大長老端起來喝了。
我問：“你吃山楂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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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說：“吃。”
我從櫃子裏翻出丹修給我的山楂丹，大長老撚了一顆，那紅色的小丸被他舌尖一卷，吃到了口中。
大長老靜靜地看着我，也不開口。
我回望着大長老。
……救命……
……我找不到別的話題了……
……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怎麽會這樣……
……我和大長老究竟要聊什麽……
……救命……我需要一個話題……
我尴尬得全身冒汗，腳趾扣地，手指不停畫着桌子上的紋路。
大長老那邊終于有動靜了，他站起身：“看來今天掌門不想與我敘舊，我還是改日再來吧。”
說着，朝門外走去。
一陣清風拂過我的面頰，我擡起頭，看到大長老越走越遠的背影。
我突然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了，不只是物理上，還有心裏的距離……
我脫口而出：“師兄……”
大長老停住了腳步。
他緩緩回過頭來：“你叫我什麽”
我說：“師兄你別走。”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叫過大長老師兄了，從六百年前我當上掌門開始，就再也沒叫過他師兄。
大長老輕嘆一聲，我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接着我的臉被大長老冰涼的手擡起，我看到他緋紅的嘴角有些無奈的笑，他說：“怎麽又一臉要哭的樣子了。”
他問我：“掌門，你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
我見他面色和緩了下來，心裏也一松，連忙點頭：“已經全好了，我就出關了。”
大長老說：“我看看。”
我有點臉紅：“別了吧……”那道傷在我背上開了個大口子，我剛出關洗了個澡，照鏡子時自己都吓了一跳，這種傷可別讓大長老看見。
大長老卻堅持道：“讓我看看。”
我拗不過大長老，只好脫下衣服來，大長老繞到我背後，我說：“別看傷疤吓人，但是我一點都不疼。”
我肩膀一涼，是大長老的手指撫摸上來。
他順着那道疤一路往下，我只覺得渾身哪兒都不對勁，等他摸到我腰的時候我整個人僵住，等他的手指劃到我褲腰的時候，我抖着聲音哀嚎了一句：“使不得啊～～！”
身後的手指一頓，大長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回過頭，大長老一邊扶着我的肩膀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方、方青鶴……你……”大長老崩潰地捂着臉：“我不想笑的……可你剛那聲喊得太像太監了……”
我：“……”
大長老你的笑點也太低了吧！！！氣死我了！！！！
我哀怨地看着大長老，好半天後大長老才捂着肚子停了笑。
他仍是滿面笑意，就那麽看着我，說：“掌門，問你個問題。”
我說：“什麽”
大長老問：“你閉關百年，在裏面無聊嗎”
我苦着臉點點頭：“當然了，每天面對着牆壁，除了練功就是練功，沒意思得很。”
大長老“噢”了一聲，又問：“那你無聊時，都會怎麽排解呢”
我說：“站起來走走，活動一下身體，或者睡一覺，哦，對了，還會亂七八糟的在腦海裏想點事情，編些故事。”
大長老眼睛閃爍了一下，又問道：“你都會想什麽事情”
我說：“我會想咱們烈龍山的事兒啊，想師父，想方嬸做的包子，想陰坡的那些竹子，還會想到你，想我們小時候的那些事兒。”
就在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大長老整個人都舒展了。
他眉眼放松地展開，然後勾起唇笑得和一朵大牡丹似的，他站起身，按了按我的肩膀，帶着燦爛的笑意道：“掌門，我先回去睡了，今天的敘舊，敘得我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說說說說說你想我，我我我我說不出口感謝在2021-07-05 11：53：07～2021-07-05 23：45：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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