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發情期 握住楚桑落白皙的腳踝

楚桑落的心像一個調味碟, 最初被放了些酸澀的醋,接着是感動的糖,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手中的通訊器差點拿不住。

“小舟想吃什麽?”楚桑落轉身朝廚房流理臺走去, 掩飾自己的緊張和幾乎流出來的眼淚, “看,都沒給你做。”

“今天不吃了。”路歸舟拉着行李, 環顧四周。

“客房沒有收拾。”楚桑落注意到大兒子的動作, 用商量的語氣道:“先把東西放在念念的房間, 今晚你們兩個湊合一宿, 行嗎?”

路歸舟頓了頓, 路歸念緊張地看着哥哥。

“弟弟的房間在哪裏?”他問。

楚桑落和路歸念都松了一口氣,路歸念眉眼溫溫柔柔,朝哥哥伸出手:“我帶哥哥去。”

小小Omega的手軟軟呼呼, 白白的像瓷娃娃一樣。

路歸舟沒拉,他活了六年從沒和人拉過手, 這對他來說是十分幼稚的行為。

他在訓練營被教育像個大人一樣做Alpha,那些教官也好, 士兵也好,都像屬下一樣尊敬他。

路歸舟直接提着行李箱踏上臺階:“要上樓?”

路歸念垂眸, 小聲道:“嗯。”

他的眼睫毛很濃,像小刷子一樣, 只是語氣和神情都掩不住的失落。

路歸舟走了兩步,單手提着箱子, 另一只手握住了路歸念的手。

“哪個房間?”他說,“帶我去吧。”

路歸舟的手心很燙,肌膚相接, 路歸念腳步停頓了一下,漂亮的眼睛肉眼可見的充滿光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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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覺得自己興奮過頭,路歸念又低下頭,小聲補充道:“哥哥。”

楚桑落拿出冰箱裏的南瓜餅,想想小舟的原形和路鳳寧一樣是貓,又拿出了一瓶魚罐頭。

他把南瓜餅放在烤箱加熱,魚罐頭煎成小魚幹,邊做飯邊擡頭看路歸舟和路歸念的背影。

“你放心,孩子們會相處好的。”路鳳寧過來幫楚桑落。

楚桑落白了他一眼:“我當然放心,小舟可不像你。”

路鳳寧噎了一下,陪笑道:“當然,小舟可是遺傳了你的優秀基因。”

楚桑落襯衫袖子挽着,腰身很瘦,線條流暢,他忍不住想從後面環住楚桑落的腰,抱着他,感受他香軟的氣息,握住他的手腕,頭貼着他的側臉,陪他一起切小魚幹,胡蘿蔔和黃瓜丁。

但路鳳寧還是忍住了,他舍不得讓楚桑落生氣。

楚桑落好不容易對他的親近沒表示什麽,也許心思都放在小舟身上,也沒有趕他走。

但他還是貼的很近,楚桑落的信息素讓他着迷,楚桑落是他的Omega,這種關系讓他對幾乎對楚桑落的香甜氣息毫無抵抗力。

路鳳寧忍得辛苦,喉結動了動。

楚桑落疑惑回頭:“你也想吃小魚幹?”

他把一條小黃魚放在路鳳寧薄唇邊:“雖然還沒煎,但是生罐頭還是可以吃的,就是有點涼。”

路鳳寧:“……”

我想吃的是你。

可是他沒膽量說。

美味當前,楚桑落的氣息和小魚幹的香甜構成了雙重誘惑,這對一只貓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楚桑落收回手:“那算了,本來想給你留點,都拿給小舟吧。”

他邊說邊把小魚幹和蔬菜丁一起下鍋,小黃魚在油中慢慢變為金色,蘿蔔與黃瓜塊起了調味的作用,清新而不油膩。

路鳳寧忽然有些後悔。

美人和美味,他一個也沒吃着。

烤箱發出叮的聲音,楚桑落轉身給南瓜餅裝盤,路鳳寧像貓兒伸出爪爪一樣伸出纖長白皙的手臂,朝小黃魚的方向動了動,又傲嬌地收了回來。

一只高貴的貓咪才不會抵擋不住小魚幹的誘惑!

楚桑落把南瓜餅放在流理臺上,恍惚間路鳳寧似乎與貓的形象重合了:“你在幹什麽?”

“幫你煎魚。”路鳳寧面不改色地拿鏟子給魚翻面。

楚桑落拿零食罐子裝煎好的小魚幹,裝滿還剩一點,他拿出另一個罐子,路鳳寧鳳眸眨了眨。

高貴的貓咪不饞兒子的小魚幹!!!

楚桑落頓了一下,将罐子放下:“算了,先給小舟送上去吧,太多吃不下。”

“好。”路鳳寧迅速地說。

喵嗷!——真的不是他饞小舟這家夥的小魚幹!是落落說小舟吃不下!

那麽小一只貓咪幼崽的确吃不下!

楚桑落端着南瓜餅和小魚幹上樓,路鳳寧拿過南瓜餅盤子:“我來。”

楚桑落握着小魚幹罐子站在念念的房間門口,小魚幹新鮮出鍋,罐子很燙,楚桑落的心有些緊張。

他對不起小舟,這麽多年沒有陪伴在小舟身邊,豈是南瓜餅和小魚幹可以彌補的?

他輕輕推開房間的門,發現孩子都在床上。

念念半蓋着被子貼着小舟的手臂睡着了,而小舟靠在床頭,單手拿着一本《星際隕石種類與圖鑒》。

“打擾你了?”楚桑落輕聲說。

他捧着罐子來到床頭:“我做了小魚幹和南瓜餅,餓了可以當零食吃……”

“……我不餓。”路歸舟垂眸,鳳眸落在罐子裏的小魚幹上,“但是你可以放下。”

“好。”楚桑落松了一口氣,“那爸爸先走了。”

他彎腰給念念拉了拉被角,傾身吻了一下念念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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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桑落站起身來,默默地看路歸舟。

路歸舟側過臉,三秒後眯起鳳眸,揚起自己的額頭。

楚桑落輕輕親了一下大兒子的額頭,五年了,除了剛出生那會,這是他第一次重新給小舟晚安吻。

楚桑落眼睛有些濕潤。

路歸舟雖然是Alpha,出生了卻不怎麽折騰他,似乎是心疼他日子不好過一樣。

路歸舟很少哭,特別好帶,乖乖吃奶睡覺,一個人也可以和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和小舟分開他真的舍不得,可他沒有實力對抗路家的家主,也沒有理由拒絕小舟去訓練。

在路家過得身心俱疲,他只能帶着念念離開。

“爸爸走了。”楚桑落說。

“嗯。”路歸舟點了一下頭,他穿着黑色圓領單衣,露出一點點鎖骨,單衣下擺勾勒出路歸舟若隐若現的腹肌,這麽小就有了Alpha獨特的性感與魅力。

将來一定和路鳳寧一樣被大批Omega喜歡與追逐,也不知道小舟未來的伴侶會是誰?

他冷冷看了路鳳寧一眼,無論走到哪裏都有Omega傾慕,真是招蜂引蝶。

路鳳寧:?

楚桑落與路鳳寧離開,路歸舟放下書,視線落在小魚幹罐子上。

他的手碰了碰自己被親的地方,上面還殘留着爸爸溫柔的氣息,這就是有家有親人的感覺嗎?

一直以來,他在路家嚴格的計劃長大,連飲食營養也被嚴格的控制。

他很少吃這些。

路歸舟低頭,看蹭在自己手臂上睡得正香的弟弟,似乎陷入一個甜美的夢中,嫩黃微棕色的小紫貂耳朵露了出來,毛茸茸的,豎在柔軟的頭發上。

路歸舟擡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曾經他對路歸念的感情是複雜的,因為路歸念是個Omega,他沒有成長的壓力,可以和爸爸一直生活在一起。

但是現在他覺得他應該負起一個Alpha哥哥的責任。

路歸舟學着楚桑落的樣子,吻了一下路歸念的額頭。

路歸念翻了個身,小手臂輕輕摟住路歸舟的腰。

他在夢裏輕輕的呢喃,路歸舟低頭,聽見一聲軟糯的“哥哥”。

他給路歸念掖了掖被角,輕輕拍他的背:“睡吧。”

半夜三更,一只擁有藍色眼睛,漂亮的,半大的布偶貓從客廳沙發優雅地邁入廚房,跳上流理臺,豎着黑褐色的耳朵往煎小魚幹的鍋子裏看。

路鳳寧把楚桑落送回卧室就去了客廳沙發,落落是不會允許他睡卧室的,客房又都沒收拾,這幾天路鳳寧一直在沙發上湊合。

嗯,落落忘記收剩下的小魚幹。

他不是貪吃!!!

他只是想嘗嘗落落做的東西!這是落落的愛!

鳳貓貓将爪爪試探着伸進鍋子裏,然而,半大的貓咪,一只爪爪根本抓不上小魚,只好兩只爪爪抓着鍋子的邊緣,豎着巧克力色的小耳朵整只貓頭往裏面探。

鍋子的單側承受不住小貓咪的重量,整個鍋子失去平衡,發出叮咚的響聲,差點翻車。

小布偶吓了一跳,趕緊收回自己的爪爪,鍋子在氣竈上晃悠了幾圈,哐當哐當的響聲不斷,小布偶趕忙用爪爪按鍋子,企圖制止鍋子發瘋。

楚桑落睡顏朦胧的起夜,最近懷着寶寶,半夜有些睡不好,他剛從廁所出來,就聽見廚房的動靜。

他朝廚房走去,發現小魚幹的鍋子似乎移了位置,小魚幹也在鍋裏七零八碎的。

誰幹的?

楚桑落環顧四周,并沒有人也沒有小動物的樣子。

念念?念念不會貪吃小魚幹。

不會是小舟吧?

“小舟?”楚桑落輕聲喊了一聲。

并沒有人回應,映着月光,廚房裏也沒有什麽小動物的身影。

半大的布偶貓貓躲在油煙機上的通風管後,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睛,伸出左爪爪舔了舔毛。

嗯,落落以為是小舟貪吃!很好!

作為兒子就該幫爸爸背這個鍋!

楚桑落已經離開,鳳貓貓爪爪還沒舔完,一只比鳳貓貓略小一些的布偶貓貓站在廚房流理臺上。

通風管的鳳喵低頭望着流理臺的舟喵。

兩只喵同時眯起眼睛。

“嗷!——”你竟然偷吃東西還讓我幫你背鍋!!!

“喵喵!”你不也下來偷吃了!!!

兩只貓咪伸出爪爪互相撓抓,開始打架,廚房被打的翻天覆地,間隙還不忘吃掉從鍋子裏掉出來的小魚幹。

淩晨四點,毛被撓的炸起來的半大布偶貓咪輕輕伸出爪爪,推開了主卧的房門。

楚桑落平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穩,他五官精致而溫柔,即使閉着眼睛,路鳳寧也能描繪出他眉眼的溫情。

貓咪跳上床,小肉墊悄無聲息落在蠶絲被上,輕輕窩在楚桑落的小腹邊,豎着黑褐色耳朵的小腦袋貼在楚桑落的腰間。

那裏面有他們的小寶寶,不知是一只Alpha的貓咪呢,還是Omega的小紫貂?亦或是相反?

第二天早上七點,路鳳寧和路歸舟紅着眼睛不約而同走進廚房。

兩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完全沒有平日裏冷酷氣息。

一大一小兩只Alpha早上重新見面,分外眼紅。

兩個相似的Alpha氣息碰撞,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不決出誰才是這個家說一不二的Alpha不罷休的氣勢。

昨夜兩人用貓形态打完架,舔舔爪爪就各自傲嬌的走了,路鳳寧偷偷去找媳婦,路歸舟則回去守着弟弟睡覺。

廚房裏鍋碗瓢盆歪斜,小魚幹也沒了,桌面上還散落着貓毛。

兩人輕哼一聲,撸起袖子,開始默契地收拾廚房,誰也不理誰。

楚桑落起床後回了一下宋莫的信息,今天是周一,宋莫說會在下午去實驗室找自己。

剛睡醒有些頭暈,貧血的症狀還沒完全好,楚桑落睡眼朦胧的洗漱完畢,看到廚房裏的兩個Alpha愣了愣。

“你們在做什麽?”他問。

“我們在一起做早飯。”兩人異口同聲道。

楚桑落:“……真的嗎?”

“真的!”

兩人一邊用抹布擦貓毛,一邊迅速地解釋。

楚桑落來到流理臺前,鍋子裏的小魚幹果然沒了:“昨天好像有貓咪吃掉了小魚幹。”

“不是我。”路歸舟道。

楚桑落狐疑,打量着兩人:“難道是野貓?”

路鳳寧挽着黑色的袖口,将煎蛋裹緊放在吐司裏,推着楚桑落的背讓他在坐下:“早飯快做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

他語氣溫柔,視線落在楚桑落的小腹上。

楚桑落怔了怔,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才三個多月,并不太明顯。

但是路鳳寧明顯放在了心上。

之前以為他流産,路鳳寧連話都少了很多,如今表面看起來沒什麽變化,楚桑落還是能感受到微妙的不同。

這個家夥在真情實感的高興。

楚桑落摸了摸小腹,血緣對他來說是神奇的東西,是十分渴望且美妙的事。從小爸爸就離開了他,家庭沒有給過他任何溫暖,有一個孩子,就代表他有了一個親人。

所以當年被迫和小舟分開,那種撕心裂肺是楚桑落不想再經歷一遍的。

路鳳寧把奶酪煎蛋三明治切好放在楚桑落面前:“嘗嘗?合不合胃口?”

昨天晚上路鳳寧就發現了,煎小魚幹的時候楚桑落偶爾皺眉,好像受不了太油膩的東西。

路歸舟則默默把熱牛奶端給楚桑落。

他漂亮的鳳眸望着楚桑落,薄唇微抿,張了張口,還是沒能叫出聲。

路歸舟收回自己的手,楚桑落輕輕抓住了路歸舟的手腕。

“……”楚桑落眼眸閃爍,酸澀的感覺湧上,用略帶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兒子。

兩人沉默良久,最終,楚桑落垂眸,輕聲道:“對不起……”

“爸爸。”路歸舟開口道。

楚桑落的心如過山車一般,從地下升上雲端,小舟還肯叫他一聲爸爸,楚桑落覺得什麽都值了。

“早餐吃得慣嗎?”楚桑落說着站起來,想親自給路歸舟做點他喜歡的東西,路歸舟沒讓楚桑落起身:“我不挑食。”

“小魚幹也很好吃。”他補充道。

路歸念睡眼惺忪地在樓梯上揉了揉眼睛,爸爸和哥哥們都在吃飯,好像把他給忘了呢。

楚桑落朝路歸念張開手臂:“念念,來。”

不是不叫他的寶貝小兒子,而是想讓念念多睡一會兒,小孩覺大。

路歸念露出一抹笑容,朝爸爸飛奔而來,父親,哥哥都在,一家人第一次這麽整齊的吃早餐。

楚桑落摟了一下寶貝念念,把他抱起來放在座位上:“坐哥哥旁邊。”

“嗯,好。”念念乖乖應道,擡眼悄悄看了一眼哥哥,又低頭乖乖等路鳳寧盛飯。

等飯間,路歸念從小兜兜裏掏了掏,往路歸舟的手心放了一塊觸感光滑的東西。

是一塊粉紫色的草莓糖。

爸爸說,送小朋友糖吃是表示友好,這個口味的糖是念念最喜歡的,他們是兄弟,哥哥應該也會喜歡吧。

還有,哥哥如果接受了糖,是不是表示喜歡念念?

路歸舟把糖收進口袋,擡手輕輕揉了揉路歸念的腦袋。

路鳳寧在一旁任勞任怨給妻兒盛飯,漂亮的鳳眸有些泛紅,路歸舟剛回來一天,就把落落和念念的心都收走了。

而他,只能默默做牛做馬。

不過,這是他欠落落和念念的,甚至是欠小舟的。

盡管心裏泛酸,路鳳寧甘之如饴。

楚桑落視線落在有些沉默的路鳳寧身上,整個家裏最好看的其實是路鳳寧,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鳳眼,精致細膩的五官,加上在軍隊裏訓練出來的淩厲感,有一種力量與絕色結合的美。

但他在戰場上獲得的嗜血氣息與身為将軍的上位者氣勢,往往讓人忽略了他的美貌,換句話說,讓人不敢觊觎和觀察他異常漂亮的臉。

路鳳寧感受到楚桑落的視線,輕聲道:“吃不下?”

楚桑落搖搖頭,咬了一口三明治,番茄片混合着沙拉醬的清新甜口感,加上早餐腸與煎蛋的香氣,溫暖了楚桑落的胃。

都說秀色可餐,盡管對這個男人有氣,看着下飯還是賞心悅目的。

吃完飯,路鳳寧送楚桑落去上學,留下路歸舟和路歸念兩個娃在家裏。

路歸念在客廳地毯上跪坐着,輕輕抱着壞掉的小紫貂布偶發呆。

路歸舟做完一套熱身訓練,從樓上下來:“這個娃娃很重要?”

他是搞不懂為什麽Omega都喜歡這種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他自己對這些是不敢興趣的。

路歸念兩只小紫貂耳朵露出來,奶聲奶氣點點頭:“嗯嗯,哥哥。”

啊,好萌好軟,路歸舟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一下弟弟軟乎乎的耳朵,這麽可愛的毛茸茸,只想MUA。

路歸舟板起小臉,嚴肅地道:“那我幫你。”

路歸念眼睛亮起來:“怎麽幫?”

兩人去雜物間裏找針線,翻箱倒櫃,果然讓他們找着了。

“可是我不會。”路歸念坐在地毯上,喪氣地看着破掉的洋娃娃。

“我教你。”路歸舟從身後握住路歸念拿針的手,“小心。”

“嗯嗯。”淺淺的青澀的Alpha氣息從背後傳來,這是路歸念第一次和同齡的Alpha離得這麽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有哥哥呵護的感覺。

原來有哥哥保護是這麽美好的事情,一瞬間過去所受的那些欺淩似乎不再痛了,未來所要遭受的苦難也都不再害怕。

他有哥哥啊。

兩人一起縫小紫貂布偶,縫到一半,門外忽然傳來按門鈴的聲音。

“小,小舟哥哥。”路舒然和幾個跟路家要好的附屬家族子弟進了少将府,“聽,聽說你搬到這裏住,我們來找你玩。”

路舒然說完就臉紅了。

他是路歸舟的堂弟,他們幾個Omega一直都很仰慕路歸舟來着。

今天幼兒園不上學,他們立刻就找到了這裏。

路歸念擡頭望着門外眼神傾慕的幾個Omega,輕輕抿起了唇角。

他低頭,繼續拿針縫小紫貂,但是小手根本拿不穩針,也對不準要縫的地方,輕輕一抖,針穿過布偶的棉絨,刺進了路歸念的食指肚。

針刺在正中央,十指連心,路歸念發出一聲奶奶的痛呼:“啊——”

路歸舟馬上回頭,沒顧得上路舒然和他的小夥伴們,轉頭進屋看自己的親弟弟。

白皙漂亮的小手指上被針紮出血跡,殷紅的血珠從傷口冒出。

路歸舟含了一下路歸念的手指:“不怕,哥哥去給你拿創可貼,好嗎?”

他拿急救包過來是預防訓練受傷用的,沒想到第一次用途給了路歸念。

“不想要哥哥走。”路歸念小手緊緊抱着路歸舟的腰。

“好,哥哥不走。”路歸舟心疼地蹲下身,把路歸念抱起來,“哥哥帶你一起去。”

“去哪?”路歸念把頭埋在路歸舟懷裏,滿足的笑了笑。

“去我們的房間。”

路歸念透過路歸舟的肩膀,看到路舒然和其他小朋友又失望又嫉妒的神色,輕輕在路歸舟脖頸處蹭了蹭。

路鳳寧把楚桑落送到生物實驗樓門口,一路上他的星車收到不少人的注目禮。

“那是路家的标志。”

“那是少将徽章。”

“這輛車好帥啊。”

“難道是路神??車裏坐着誰?”

“不是心肝寶貝落落還有誰?要是路神載別人他死定了。”

“這倒也是,今天我磕的CP複合了嗎?”

附近的學生們默契地低頭,掏出通訊器,在群裏聊起了八卦。

“看路神小心呵護的樣子,肯定是複合了!”

“看落落淡然的眼神,肯定是沒有啊。”

“落落不能輕易松口,虐他。”

“莫落CP前來報道,落落還是跟宋莫大神在一起吧!又有共同語言外形又很搭!”

“仔細看路神,你們不覺得路神也很美嗎?直接可以顏值出道成為頂流的那種。”

“這你也敢說,小心被暗鯊。”

……

路鳳寧把楚桑落送到電子推拉門前,楚桑落并沒有掏出卡讓路鳳寧進去的打算。

路鳳寧輕聲道:“落落,那我就不進去了,路家有點事需要我處理,晚點再來接你。”

楚桑落無所謂的點點頭,他穿着在家新洗好的白褂子,拿出卡刷了一下,大門像兩側打開,雙手抄在兜裏信步走了進去。

楚桑落的身材在白褂子裏面也顯得那麽美,因為瘦白褂子有些寬松,修長的腿簡直是黃金比例。

路鳳寧目送楚桑落上樓才離開。

楚桑落拿鑰匙打開實驗一室的門,過幾天是校慶,幾個實驗室的同學聯合報了詩朗誦,這會兒都去排練了,所以只剩下他自己。

實驗室很安靜,楚桑落倒是很習慣這種獨自一人的感覺,在人群中他會感到窒息,從小到大掩藏的陰影會鋪面而來,他會害怕随時有人用任何理由向他發難,會警覺一切可能到來的危險。

溫和優雅淡然是一張天然的面具,保護着那年夏天五歲的小落落僅有的一顆童心。

新型試劑的研究告一段落,在進行研究工作前,他例行打開郵件,最上面有三封未讀,一封是宋莫發的下午關于北極星科考站的談話邀約,一封是臨床試驗已經全部通過的通知郵件,一封是生物科技公司發來的專利購買申請函。

楚桑落修長的手指敲擊鍵盤。

【關于新型試劑專利,我可以出讓一定的折扣,希望貴公司在售出試劑時,能夠适當将價格調低。】

那邊很快回複了:

【收到您的回複萬分感激!我司完全同意您的請求,新型試劑惠國惠民,感謝楚先生的無私奉獻。】

楚桑落關掉郵件,打開無菌冷藏櫃拿出幹淨的試管,着手進行有關銀獸的研究。

銀獸是比鐵獸高等級的異形,小BOSS級別的存在,被銀獸抓傷或者咬傷,都有一定程度的致死率,治療起來十分棘手。

這就是他新的研究課題。

楚桑落試着做了幾種新的配方,并進行基因分析。

他拿出幾個異形血液樣本,又拿出幾個異形測試樣本,如果把配方注入異性血液,測試樣本不變色,就說明配方試劑有效。

這是一件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楚桑落打開筆記本建立試劑黃金模型,加入影響因子,進行各種可能的分析。

到中午的時候,楚桑落覺得頭有些暈。

小腹有點不舒服,泛上些幹嘔的感覺,再加上貧血的眩暈感,楚桑落手裏拿着異形測試樣本幾乎站不住。

他手抖得厲害,眼前的陣陣眩暈讓楚桑落下意識扶住旁邊的置物架,測試樣本的玻璃管與架子相碰碎裂,碎片劃傷了楚桑落的手指,玻璃渣連同測試液體一起灑落在地上。

楚桑落的血液融進測試樣本,樣本的顏色由透明染上血的鮮紅,接着變為湛然的藍。

楚桑落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藍色,是代表異形血液的顏色。

只有異形的血,與檢測樣本相結合,才會變為藍色。

怎麽會?!怎麽可能?!

他的血怎麽會有異形的基因?!

楚桑落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想起爸爸,想起淡漠的父親。

雖然父親不喜愛他,但絕不是異形,那爸爸?更不可能呀!

沒人比他更懂得爸爸是一個溫柔的人類,進行異形抑制研究的人類,讓他一定要善良的人類。

爸爸是最溫柔的Omega。

沒有人可以比拟。

他不相信。

但是,究竟是為什麽?!

楚桑落的手不住的抖,他彎下腰去收拾測試樣本,也許是搞錯了也說不定……

就在楚桑落彎腰的當口,他的心砰砰地,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血液也開始躁動不安。

“你終于來了。”一個清澈又靈動,卻略帶黑暗色彩的聲音說道。

“終于?你在等我?”楚桑落淡淡道。

一個身穿黑色襯衣的桑落從楚桑落的腦海裏走來。

“我一直在等你發現我。”

“跟我走吧,踏入黑暗吧。”

“落落,你是屬于黑暗的。”

“為什麽要一個人走在光明裏?”

若有人從窗戶看去,就會奇怪為什麽有一個同學在自言自語。

“我們在一起,可以毀滅世界。”黑桑落說道。

“毀滅世界。”楚桑落忍着頭暈收拾地面上的碎片。

“這個世界。不值得。不是嗎?”

大伯一支故意防護疏漏,讓鐵獸進入路家,路家暗地裏風起雲湧。路鳳寧處理完路家的事,看了看時間,叫李阿姨做了飯匆忙往學校趕。

落落還懷着寶寶,身體又不好,前幾天貧血剛過去,不知道會不會複發。

路鳳寧實在不放心,他開車來到實驗樓下,請同學幫忙開門,提着餐盒上樓。

楚桑落手有些抖,幾乎拿不住東西,他好不容易撿起的碎片,又拿不穩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落落?”路鳳寧打開實驗一室的門,“你怎麽了?”

白色實驗桌後面,楚桑落彎着腰蹲下身子,臉色蒼白而淡漠,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渙散,地上還散落着實驗用品。

路鳳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落落。”他大步走過去,将餐盒随手放在桌子上,伸出手臂扶楚桑落,“你怎麽樣?”

他軍裝袖口的紐扣碰到楚桑落的肌膚,楚桑落被冰涼的金屬觸感激地一愣,“別碰我!”

“落落……你臉色不太好。”路鳳寧心中着急,“地上是什麽?”

湛藍色的液體流淌在地上,楚桑落轉身,微微張開手臂護住身後的東西:“沒什麽。”

路鳳寧鳳眸微凝,向楚桑落踏近了一步。

楚桑落的心跳幾乎不受控制,耳膜也猶豫隔了一層迷蒙的水霧。

路鳳寧忽然一把摟着楚桑落的腰,把楚桑落緊緊抱在懷裏:“落落。”

“你的發情期到了。”

路鳳寧聲音喑啞:“為什麽不叫我,要用抑制劑?”

是了,抑制劑也是藍色的……路鳳寧誤以為他到了發情期,要使用抑制劑……

甜膩的Omega信息素散發在實驗室中,由奶香變為了花香,勾引着人接近,誘惑着人占有。

路鳳寧的眼睛慢慢泛紅,楚桑落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發情期真的到了!

楚桑落想逃離,身體卻慢慢在路鳳寧懷裏變軟,兩人都陷入了難以平複的漩渦。

三個多月沒有結合,這次的發情期分外猛烈。

路鳳寧握着楚桑落的手腕,一把扯開窗戶的簾子,将楚桑落抱在窗臺上坐着。

拉開半米的窗簾堪堪遮住楚桑落的身體,路鳳寧俯身,鳳眸帶着不容反抗的壓迫感。

“路鳳寧你幹什麽……”

他的手探進楚桑落的白褂子,修長的手指扣住楚桑落的腰帶,楚桑落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白褂子被扯得淩亂,他的腿踢向路鳳寧,鞋子也在混亂間掉落。

路鳳寧握住楚桑落白皙的腳踝,啞聲道:“別動,寶貝。”

他彎腰,半跪在了楚桑落腿間。

楚桑落掉在窗臺上的通訊器響起滴滴聲,屏幕亮起,顯示發來的消息。

[宋莫:落落,半小時後我會過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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