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宴會

原以為昨天的警告和态度,能讓裴譯徹底不再來煩自己,卻沒想到又看到了這張臉,一股火氣不受控制的在心裏蔓延。

裴譯附身将Hennessy的牽引繩取了下來,毛孩子立馬就撒丫子在草坪上狂奔起來,最後直接跟胖胖玩起了追逐打鬧的游戲。

楚洛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裴譯:“好了,現在一時半會兒我是走不了了。”

“有病。”

楚洛微微皺眉,轉身想去叫胖胖,但它跟Hennessy玩的正起勁兒,眼下估計是叫不回來了。

楚洛有些無奈的默默嘆了口氣,随後走到了一顆大樹旁坐下,選擇性的無視了裴譯,甚至為了避免被他搭話,還戴上了耳機,聽起了音樂。

楚洛靜靜的閉着眼,手機中的旋律順着白色的耳機線傳進了他的耳朵裏,舒緩又動聽。

由于性格比較念舊,所以從大學開始,他歌單裏的歌幾乎都沒怎麽換過,時間久了,再拿出來聽,會有一種既懷念又與衆不同的感覺。

一些從前的畫面出現在了腦海中,有陽光下的操場、遭遇下雨的運動會、學校的小野貓、甚至還有那次差點被飛來的籃球砸到,卻被裴譯接住的情景。

對于裴譯突然出現的腦海中,楚洛表示不滿的皺起了眉頭,試着放空大腦。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他聞聲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紅色飛盤朝他飛馳而來,只是一瞬,就被突然沖到他跟前的裴譯接住了。

“天啦!實在是抱歉,沒有傷到你吧?”不遠處的人一邊朝這邊小跑而來,一邊道歉。

裴譯卻轉過身舉起手中的飛盤,沖楚洛笑着道:“帥嗎?”

帥嗎?

剛才浮現在腦海中的畫面仿佛與現在重疊了起來,楚洛有些愣,又很快的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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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

他站起身,将頭扭了過去,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再度覺得煩悶起來。

飛盤的主人正跟裴譯道着歉,當那人離開後,楚洛便準備另外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剛邁出一步,身後的裴譯垂了垂眼,扶住了身旁的大樹。

“嘶……”

楚洛轉過身,看到裴譯皺着眉,好像哪裏很痛的樣子:“怎麽了?是閃到腰了還是崴到腳了?”

兩人對視着,裴譯卻還真的回答了他:“崴到腳了。”

裴譯說的時候,故意把重心都放在了右腳上,看上去就像是絲毫不敢用左腳支撐身體的重量一樣。

搞什麽啊?

楚洛盯着他的左腳看了一會兒,雖然有些懷疑,但是看到裴譯的樣子又像是真的:“很痛?”

裴譯:“……嗯。”

“那我……”楚洛開口的時候,裴譯還以為他會讓自己去他家,結果後半句一出口,他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送你去醫院吧!”

裴譯:“……不用了,不是很嚴重,我坐一會兒就好。”

他扶着樹幹在原地坐下,為了掩飾尴尬,又擡頭對楚洛道:“能麻煩幫我買瓶水嗎?”

剛想要離開的楚洛看了他一眼,最後默默走向了遠處的自動販賣機。

今天的販賣機內并沒有礦泉水,似乎是還沒來得及補上,楚洛大致看了一下,最後随手買了兩瓶可樂,想了想又買了兩個面包。

回到大樹下,楚洛将可樂跟面包遞給他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然而當他拆開面包咬了一口後,卻發現裴譯正看着他笑。

“……不要誤會,我早上沒吃。”楚洛白了他一眼,擰開可樂喝了一口。

裴譯卻笑着道:“那我有借口請你吃飯了?”

“裴總就不怕我在飯菜裏加點芝士紅茶?”楚洛嘲諷的看向他,裴譯卻忽然湊近,壓低了聲音:“沒關系,大不了再去醫院挂個水。”

楚洛:“……”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着,過了很久,裴譯突然開口問他:“你真的,就那麽讨厭我嗎?”

楚洛直視着前方,沉默了半響,回答道:“你說呢?”

事實上楚洛也弄不清楚,明明看到這個人就莫名的上火,但是兩個人這麽坐在樹下,卻又并不會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楚洛忽然轉頭看向他,冷着一張臉說了一句:“你很煩。”

似乎是沒有想到楚洛會這麽回答,裴譯下意識愣了一秒,卻又聽到楚洛重複了一遍。

“你很煩,所以離我遠點。”

楚洛伸手拿起了地上的牽引繩,起身朝草坪中央的兩個毛孩子走了過去,裴譯也朝着那邊喊了一聲Hennessy,金毛立馬乖巧的朝他跑了過去。

兩人紛紛給狗狗套上了繩子,楚洛又問了一句:“能走嗎?”

雖然語氣并不友好,但是裴譯還是心情很好的笑了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別自作多情,我是怕你耽誤我約會。”楚洛伸手摸了摸胖胖,故作開心的道:“胖胖,待會兒我帶你去見另外一個哥哥好不好?”

裴譯的臉色沉了沉,看着楚洛轉身離開漸漸遠去的背影,一邊在心裏計劃着什麽,一邊拿出手機給菲愈凡打了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來我公司接你的狗。”

當天下午,菲愈凡參加完一場發布會,就匆匆趕回了他的私人別墅,一下車,就問在門口迎接的克叔:“我的寶貝Hennessy呢?沒事吧?是不是瘦了?”

克叔:“沒有,裴先生把他照顧的很好,還給Hennessy做了一個五十萬的全身檢查。”

菲愈凡一聽,眼睛都瞪大了,一個檢查就要五十萬?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從這不可思議的消息中回過神來,連忙給淩任打了個電話。

淩任:“喂?”

菲愈凡:“淩任,譯哥是不是被騙了?給Hennessy做檢查竟然花了五十萬!”

不等淩任回答,那邊就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哥,樓下的寧婆婆說想跟我們借點料酒,家裏還有嗎?”

淩任:“之前炖牛肉用的那個還剩一點,你拿那個給她吧!”

等淩任說完,手裏的電話已經挂斷了。

早上楚洛接到了楚樂的電話,說爸爸已經出院了,生日要在家裏辦宴會。

他特意挑了一套十分正式的禮服換上,精心打扮了一番,頭發向後梳,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戴上了手表,系上了領帶,看上去幹練又帥氣。

黑色布加迪一路開往了郊區,因為已經進入秋季,道路兩旁的銀杏都變成了美麗的金黃色,跟路燈的光融合在一起,更加多了一層朦胧感。

進入一道大門,還要再開上五分鐘的路程,才能到達目的地,楚家的私人公館。

此時的公館前早已停靠了一排豪車,賓客陸陸續續的已經到場。

楚洛下了車,将車鑰匙遞給了一旁的仆人,剛準備踏進公館大門,就突然被一個面生的保镖給攔住了。

“請出示請柬。”

面前的人跟楚洛差不多高,一臉的嚴肅。

楚洛自從大二那次跟家裏出櫃過後,幾乎就很少回家,偶爾想回來看看,也幾乎是放下東西就離開,這個人不認識他,也很正常。

只是他并沒有請柬,不等楚洛開口,一個穿着白色西裝,帶着領結的男孩突然走出來,對着楚洛叫了一聲:“哥。”

旁邊的保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大少爺回來了,請進。”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呆在這個家裏,多多少少也是會聽說的。

公館內,大家都在相互打招呼聊着天,趁宴會還沒開始,借着這個空檔擴展自己的人脈。

楚洛晃了晃手中的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還真像個外人……

不過從小到大,楚洛也沒有跟父親有太多的接觸,父親常年在國外,幾乎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楚洛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頭問一旁的楚樂:“爸爸在哪兒?”

然而話音剛落,一個穿着藕粉色長裙的女人就走了過來:“你還真是會抓住機會呢!”

尖酸刻薄的話語,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楚洛的繼母,楚樂的媽媽,鄒蘭。

楚洛沒有生氣,也不在意她的嘲諷,依舊禮貌的跟她打了聲招呼:“鄒阿姨。”

然而這麽簡單的一個稱呼,卻讓鄒蘭的火氣刷的一下就上來了,楚洛稱她為鄒阿姨而不是楚夫人,不是擺明了不承認她?

然而還不等她發火,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忽然在兩人身旁響起。

只見裴譯端着一杯紅酒走到了楚洛面前:“楚洛,好久不見。”

說完又對鄒蘭笑了笑:“夫人。”

裴譯的突然出現讓楚洛想也沒想的就問了一句:“你怎麽在這?”

然而下一秒就想到了裴譯是LY集團CEO的事實,會被邀請來參加這樣的宴會也很正常。

然而裴譯的回答,卻讓一旁的鄒蘭瞪大了眼:“伯父的生日,我當然應該來。”

鄒蘭看着面前的兩人,忽然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裴總在業內可是有名的難搞,這次他們雖然請人送了請柬,但是根本就沒想到他會來,而且看上去似乎還跟她這個繼子很熟的樣子。

剛才她說的話,也不知道被他看見沒有。

鄒蘭立馬擠出了一個笑容,伸出手故作優雅道:“原來是裴總,感謝您來來參加這次的宴會。”

“我跟楚洛是朋友,應該的。”裴譯說着也伸手跟鄒蘭握了握。

楚洛不禁在心裏泛着白眼。

誰跟你是朋友?

鄒蘭:“不過裴總似乎一點都不像業內傳聞那麽冷漠。”

在被人看來,裴譯現在笑的确實很和藹可親,只有楚洛清楚,身邊的這個家夥笑得有多虛假。

“夫人也比傳聞中的更漂亮。”面對鄒蘭的誇贊,身為紳士當然要誇回去,只是接下來的話,就讓鄒蘭笑不出來了。

“不過……我建議夫人下次穿墨綠色的裙子比較好,粉色少女感太強,不太适合您。”

“是……是嗎?”鄒蘭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聽他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她老。

“對了,第一次見面,我送夫人一個禮物吧!”只見裴譯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鄒蘭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整形醫院的貴賓卡。

裴譯:“我最近新投資了一家,技術方面都是全球最頂尖的,憑此卡可以打六折。”

鄒蘭的臉色難看極了,卻還是強撐着笑容,維持着她楚夫人的落落大方沖裴譯道:“那真是謝謝裴總了,那你們聊,我去看看蛋糕準備好了沒有。”

鄒蘭離開的時候,還強行拉走了楚樂,看背影都知道她臉色綠成什麽樣了。

裴譯:“她以前就這麽對你嗎?”

想到上次在醫院聽淩任說的事,裴譯就猜到這次的宴會楚洛會來,所以取消了所有行程趕了過來,剛在宴會廳內尋找到楚洛的身影,就聽到鄒蘭對他的冷嘲熱諷。

楚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宴會很快開始了,楚洛全程都默默呆在角落,原本不想引起父親楚雄明的注意,可是身邊一直站着一個裴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果不其然,在跟各位賓客打完招呼後,楚雄明就朝他走了過來。

楚洛:“爸。”

楚雄明:“來了怎麽也不過來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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