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這一幕被遠處穿紅紗的女子看在眼裏,她一直隐沒在鳶尾身旁,以鳶尾的安全第一為要緊的事,紅紗女子在魅紗門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功夫與才情堪稱上品,名喚阿娉。
她看着倆人,心下有了主意,這位帶着面具的男子一直跟在她們身旁,遲早是個壞事的家夥,她得想辦法讓他走才是,這般想着,人也悄悄隐沒。
夙璃吩咐小二打了一桶水,正在房間裏沐浴,透明的水氣使得屋內氤氲叆叇,宛若是一處什麽仙境似的。
而這時,一個女子偷偷進了這屋子的外屋,這屋子是由一個屏風阻隔開的,女子一身白色紗衣,裏面穿了件裹胸亵褲,露出了肚臍和修長的雙腿,白色的裹胸上鑲嵌着一朵赤色的鳶尾,女子透過屏風直直看向裏面的男子,這紗畫屏風能隐約看到個大概的影子。
不過就算是這大概的影子,身在浴桶裏的夙璃猛地一震,這世間還有誰會這般穿着打扮呢?
夙璃目不轉睛的瞧着外頭女子,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了起來,而外頭的女子忽地就将外衣給脫了去,只剩下裏面的裹胸和亵褲,胸口上那株鳶尾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眸色一暗,拿過遠處的袍子便穿在了身上,滿屋子的香氣四溢,将袍子的帶子系好,夙璃赤腳走了出去,繞過屏風。
恰時,鳶尾推門而入,這香豔的一幕就這麽映入了她眼底,女子穿的清涼,男子也是随意松松垮垮穿了件袍子,腰間的系帶更是慵懶又随意的系着,而地下垂落着一件白色的軟紗衣,倆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或者已經做了的事不言而喻了。
鳶尾頓住了腳步,而夙璃看着站在門口的鳶尾,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這名陌生女,一臉驚詫,這是怎麽回事?
“打擾。”鳶尾說了倆字便退了出去,還順帶将門給倆人關了起來。
夙璃頭疼的扶了扶額,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只煩躁的踢了踢身旁的屏風,陰沉開口:“給我滾出去。”
女子二話沒說便拾起地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不多時,夙璃走出了房間,他敲了敲鳶尾所在的房門,一個紅色紗影立時走了出來:“公子,我們主子說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擾她。”
夙璃那雙狹長的鳳眼向她斜去,眼裏閃過幾道刀鋒。
阿娉不自覺心裏泛起一絲膽寒,她心想,這男子果真不似表面的那樣,
或許就是故意接近她家尊主,看來自己這麽做是對的。
讓尊主誤會他,看他還怎麽涎皮賴臉跟在尊主身旁,她可是經過訓練的殺手,尊主身旁的貼身高手,怎能怕他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小潑皮無奈,故挑高起下巴,用劍柄抵在門口,有些挑釁的望着他。
夙璃從她的眼神裏明白,适才的事定是和此人分不開關系。他揮了揮袖袍,走向自己的房間。
倆日後,官道上一輛馬車停靠在右,這剛一停下來,後邊跟着的另一輛馬車也停了下來,從裏走下來一個男子,它慵懶地靠在車身上,喝了一大口水,而後便看向前面馬車裏下來的那個俊麗女子。
鳶尾裝作沒看見他一般,阿娉搬來一張椅子,拿來一些幹糧,面無表情說:“尊主,探路的說再過倆個時辰便能到下個縣城,您先吃這些墊墊肚子。”
鳶尾接過幹糧,默不作聲慢慢吃着。
阿娉看了眼遠處的夙璃,忍不住說:“尊主,屬下就未曾見過這般的人,比狗皮膏藥都要黏人,不知打着什麽歪主意,尊主一定要小心防備。”
頓了頓又說:“尊主,要不要屬下去查一下他的身份。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鳶尾擺了擺手,卻在心裏冷嗤了一聲,天下男人或許都一個樣,都是沒有心肝的人,表面一套內裏一套,哪有半點的真心可言,心裏不由有一絲氣憤,只是讓她更加失望罷了。
阿娉搖了搖手中的水囊,已空空如也:“尊主,我去這附近看看,有沒有水源,這水囊裏的水已空了。”
鳶尾點了點頭,手裏的幹糧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
夙璃望着一人安靜坐在那的鳶尾,不由便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好久才說:“女君可是生我的氣。”夙璃細細瞧着她。
鳶尾垂下眼睫并未搭話,整個人散發着一股疏離感,她也确實不打算搭理面前的男子。
夙璃瞧着她的模樣,忽然攬住她的腰身,随後便快速的朝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這一去便是半個時辰後,倆人緩緩降落至一塊平躺的草地上,夙璃這才放開了她。
“女君可是生我的氣。”夙璃再一次問。
鳶尾輕笑出聲:“公子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哪裏就看出本君生了氣。”
“不氣,那為何不理會我。”夙璃說。
鳶尾瞥了一眼他:“不是公子自己說,以後各自別管各自。”
夙璃有些啞然:“女君就這麽喜歡隐藏自己內心的感受?就這麽怕我。”
“憶公子既然有中意之人,又為何苦苦纏着我,還是憶公子覺得我是那麽随意讓公子作弄的人。”
“女君,我只想告訴你,那天我也不知那名女子為何忽然就出現在我的住處,我開始還以為是女君你,才走了出來。本公子又不眼瞎,那女子怎及得上女君的萬分之一呢?”
頓了頓又說:“女君倒是可以問問您身旁那位。”
鳶尾默了默,心裏明白了幾分,而後說:“其實事情是怎樣的并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憶公子這樣糾纏于我,我不喜歡。”
“是嗎?如若不喜歡,那日女君就別來救我,救了我,女君就是在給我希望,女君就是這樣将人的心給悄悄奪走,卻又再不管那人的死活了是嗎?”
話音剛落,一行人從天而降,以倆人為中心,将倆人團團圍住,來人全是一身黑衣,帶着黑紗面巾,眉宇間盡藏着幾分殺氣。
為首的那人走了進來,也帶着面紗,聲音很明顯是掩飾過的:“這夜黑風高的,倆位倒真是好雅興。”
鳶尾冷冷瞧了一眼她,狐貍尾巴終是藏不住了,她又瞧了一眼對面的夙璃,倒是這人幫了大忙,才讓他們正好鑽了這空子。
“二位,請吧!”
這是一個地牢,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牢房挨着一個牢房,這麽多間牢房,除了他們倆,竟空無一人。
潮濕的空氣裏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黴味,鳶尾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夙璃拿過背上的水囊遞了過去:“給。”
鳶尾看了眼水囊,之前分明用餘角看見他在喝水,且就是這個水囊,雖然她确實有些渴了,不過共用一個壺口...
夙璃似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吻都吻過了,女君還在乎這。”
鳶尾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并未理會他,這時,地牢裏忽然竄過一只老鼠,正好跑到鳶尾的腳下。
這老鼠仿佛變異了一般,竟有貓那般大,鳶尾瞧着一絲懼意都無,只覺得有些惡心,這大概是只食人肉的老鼠,空氣裏除了黴味,還有一絲隐匿的血腥味。
夙璃當然也清楚,他走過去,老鼠吓得跑開來,他笑說:“女君果真和別的女子不同,靜若泰山,倒是個傲然屹立的女君子。”
鳶尾瞥了一眼他:“本君早就說過,讓你遠離我,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憶公子怎麽就聽不懂我說的話。現在好了吧!憶公子要是死在這,可莫怪本君沒提醒過你。且要不是憶公子,本君還不至于淪為階下囚。”
“誰讓女君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是又給我一種感覺,你是有那麽一點點在乎本公子的呢?”夙璃在她身旁坐下。
接着又說:“本公子就想問女君一句,你對本公子到底有沒有那麽一點點的感覺,或者存了那麽一點點的心思,如若有,本公子就算是陪女君死在這地牢裏,本公子黃泉路上也會牽着女君的手,絕不放開。”
鳶尾轉過頭,側眸朝他望去:“我們才見過幾次面,公子未免太過容易喜歡上一個人,說的也未免太過輕巧。”
“女君,我只想告訴你,有些人見一面就知道,這個人在你生命中會是個什麽角色,女君可知這種感覺。”夙璃直直望着他,眸裏神色真誠。
鳶尾看着他的眸子,卻想到了另一個人,是啊,有些人只需這麽一眼,就這麽一眼就夠了。
“女君那日看到我房間有人,定是生氣了,不然我跟着女君一路,女君怎連個眼神都不給我呢?”夙璃笑了笑:“女君吃醋的模樣,本公子甚是喜歡。”
鳶尾瞪了一眼他,有人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男子皆薄幸。”
“怎會,女君不要太過武斷,今日只要女君一句字,我願為女君抛卻所有,滿心滿眼只為女君一人。”
“我遇見你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鳶尾忽然說了一句。
“那所有事都由本公子替你擔着可好。”夙璃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她。
這人是不是存心找虐來了,鳶尾翻了個白眼,不想繼續和他扯下去,沒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