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

更新時間:2013-7-27 14:59:48 本章字數:11688

顧世子蹙眉看着越若清,“清兒,你很喜歡殺人嗎?”這麽規模的大殺傷性武器,如果用在戰場,足可傾覆整個國家!看來已經有人知道他們手裏這些東西了,所以提前防犯了,可是這又到底會是誰?

越若清那雙眸子淩厲生寒,她前世是殺手,殺人這種事情,如同家常便飯,而且在她的眼裏,為了達到目的,人命根本不值得一提。愛殘璨睵“世子,清兒很疑惑世子會這麽問清兒。”

顧世子微愣,越若清說得對,他堂堂藩王世子,身份高貴,權力巨大,殺人也是他經常會做的事!況且他的手裏還有青羽衛,天下三軍之一的最牛掰的帝都軍!內城擁兵十萬,剩下的十萬在函王封地的無雙城內!

越若清又接着說道:“只要将這些放在戰場上,別說是一個城,就是一個國家都可以傾覆!世子難道不喜歡嗎?在清兒的眼裏,世子可不曾擁有婦人之仁,成大事者,必定是一将功成萬骨枯!”

現在太子不成氣候,城中軍權大多的函王府的手裏,再加上謝國公府的擁有的部分節度使的兵力!完全可以與鳳家抗衡!

至于宣侯,遠在宣城,更加管不到天下腳下的事,宣侯之前承諾過,只忠心于皇帝,函王府也是顧氏子孫,要推翻太子,坐上帝位又何嘗不可?

皇後和函王妃是親姐妹,再加上皇後的勢力,函王府誰也動不得。

只不過越若清小看了謝皇後的想法,謝皇後想讓謝氏一族,權高蓋主,以後顧氏的皇帝都要聽從謝氏一族。

現在函王妃病重,皇後也是派了不少的人過來探望,王妃一直處于暈迷與半昏迷之間,府裏的旁務已經完完整整的落到了越若清的手裏,王妃身邊的嬷嬷明知道越若清的陰謀,卻被越若清設計陷害,說嬷嬷趁着王妃生病的期間,偷拿王妃的首飾,被她發配了出去!

皇後弄在函王府的眼線,除了王妃身邊的嬷嬷,便是幾個丫環,越若清已經換得差不多,皇後遠在宮中,知道了函王府的變故,一個小小的側妃居然成了函王府的內院之首,氣得臉色灰白。

老太監戰戰兢兢的跪下在那裏,“娘娘,奴才覺得現在函王府是支持皇後的,再加上顧世子對皇後一直是很孝敬。”

皇帝一直休息在寝宮之中,朝中的事情由太子和丞相打理,皇後上回去荀相府,也是受了皇上的允可才過去的,原本是想接了皇長孫回宮,結果出了那個的事情。

大街小巷開始流傳謝皇後歹毒,心狠手辣,試圖毒害皇長孫,結果被丞相夫人識破,雖然那些謠言表面上很低調,也不敢當着人前的面議論,不過言論就是言論,哪怕不沸沸揚揚,也會像一只毒蛇一樣,吐着腥紅的信子,随時都會咬人一口。

太子和荀相依然在朝堂之上争鋒相對,皇後聽了,心裏也舒暢了一些,見到太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太子,丞相府想利用小世子左右太子,想讓太子盡早的将小世子接回府裏。太子表面上同意了,卻一直沒有行動過!

皇後端着手裏的茶盞,臉色陰郁,皇上病重,她必須留在宮中伺候,明知只是做做樣子,卻也不能讓抓住了把柄,城中的那些流言,她也聽到了,不過想到只要太子相信她,那些謠言不值得一提!盡早會不攻自破。

“函王妃都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個月了,還沒有好,本宮覺得此事有蹊跷,派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皇後冷冷的說道。

“倒是回來了一個,不過那話還沒有說完,便咽氣了。”老太監小心翼翼的說着。

“顧世子對本宮好,本宮看得出來,怕只怕有小人故意在世子面前逃撥本宮和函王府的關系。”皇後去荀相府看到越雲嬈,覺得越雲嬈不簡單,連越侯家的草包小姐都讓人看不清楚,那個庶女曾經還風華一時,雖然事後被人揭開了虛僞的面目,但那個庶女的心思還是不能讓人小觑的。

“娘娘說的是越侯府那個二小姐吧,聽說二小姐未嫁入王府,就已經有了身孕,顧世子說那孩子是自己的。”老太監言道,想了想,“顧世子對那個越二小姐還真是一往情深,奴才想來,皇後娘娘說得很有道理,世子能娶一個不知檢點,未婚先有孕的女子,想必對這女子的情份不簡單,這庶女要是整出些什麽事情來,想必世子也會聽她的。”

皇後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毒的狠意,“世子也應該娶妃了,既然南侯的郡主沒這福份,本宮也不能總看着世子一直不能世襲爵位吧。依本宮看,等皇上病情好一些了,将各大臣家小姐的畫像全部拿過來,就由本宮替他挑一個吧。函王妃卧病在床,本宮這個做姑媽的難道就不能替王妃拿主意?”

皇帝的病情時好時壞,不過人倒是清醒的,對于謝氏一族的擔擾,還有函王府的防備一直都有,想來若是沒有荀墨予,太子肯定對以後登基的事情做不來,皇帝一定會想盡将謝氏和函王府逐出京城!

荀墨予當時聽了皇帝的建議之後,搖頭,這種方法倒是能穩一時安寧,卻不能标本,若是謝家和函王府都心存怨氣,到時候聯合起來謀反怎麽辦?

所以現下唯一的方法,就是讓謝氏和函王府不合!讓他們各自猜忌。

太子自從去了荀相府,跟皇後的關系,總讓皇後覺得怪怪的,但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找不到火藥,越若清跟顧世子提出去宣侯采購原料,又開始做可以在空中滑翔的巨形風筝。

越雲嬈此時正坐在院子裏打着哈欠,聽到越若清掌管了函王府的內務,并且函王妃的病還一直未好,還開始制作超時代的武器和物品,她不自覺的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要說函王妃那手段,應該不會比越若清差多少,怎麽可以被越若清拿捏了呢?越凜覺得三小姐這一笑,很是讓人尋味。

三小姐那琴技已經到了出類撥萃的地步,不過離爐火純青,還是差了不少,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她手裏的古琴已經成了随時可以用來殺人迷惑人的武器。

這天下用音律來殺人和控制人的極少,以三小姐的資質,五個月的時間,相當于人家五年的勤奮!

二房的院子裏又響起了摔東西的聲音,二夫人氣呼呼的對着底下的人大吼大叫,動手還打了人。

越雲嬈突然起身,一襲淡藍色的輕紗,身上系着同色的束腰,走出院子的時候,正好撞上二夫人。

二夫人對羅靜怡和老夫人的怨恨越來越深,原本院子裏的開銷都是由她到老夫人那裏去這領的,如今老夫人卻是平妻羅氏去領,那開銷羅靜怡領回來之後,二夫人還得恬着臉去跟羅氏去要。

二老爺對羅氏那是百依百順,雖說自從那次羅靜怡爬床之後,二老爺再想與她親近,都被她怒打出了房間,可這越是吃不到,二老爺越是覺得不甘心,當然更加覺得像羅靜怡那樣的年輕又貌美,再加上又是臨安城裏第一賢惠的女子,對他發點小脾氣也是應該的。

“二嬸這是怎麽了?”越雲嬈見二夫人要撞過來,微微的側開了身子,二夫人從她的身側擦身而過,帶着一陣陰戾的煞風。

二夫人臉色扭曲,見到越雲嬈的時候,又想到羅靜怡,想着正好可以借越雲嬈的手來對付羅靜怡那個賤人,于是恭敬的行了禮:“少夫人。您可得給我評評理呀,那個羅氏不過才進門幾天,老夫人就将二房領開銷的事情交給了她,弄得本夫人這麽一個原配,還要恬着臉去跟一個小老婆要錢。”

越雲嬈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不過看看熱鬧倒是可以,出謀劃策的話?她好不容易讓二房和大房鬧起來,又将羅靜怡這個假賢惠的小白花送到了二夫人的刀口下,她怎麽能參與進來你們已經鬥得日月無光的宅鬥中去呢?

她還是比較喜歡看人家鬥,一個好的指揮者,從來都不用親自上陣。

二夫人見越雲嬈眸色慵懶,想着人家是丞相夫人,居然對她擺架子,她目光冷冷,陰意逼人,“少夫人,那個小羅氏明明已經嫁給我家老爺了,可是她還是不安靜,想着和予兒在一起,我那天還看到她在繡荷包,上面繡的就是予兒的予字!”

越雲嬈那懶懶的目光突然望了過來,二夫人還想借她的手來對付羅靜怡?這一擡她都不屑再用了。“二嬸,我知道你對小二嬸有成見,不過小二嬸也不敢當着別人的面繡荷包給相公吧,小二嬸未嫁之前,那可是賢惠出了名的!我知道二嬸心裏有怨氣,不過呢,我還是勸二嬸一句,凡事呢,能忍則忍,太沖動的話,很容易讓人感動厭惡,就算你再怎麽讨厭小二嬸,小二嬸還有老夫人撐腰呢!”

“我娘家還是五品的京官!那小賤人不過是在府裏仗着老夫人的擡愛才會如此!”二夫人氣呼呼的說道。

“二嬸說得對啊,二嬸娘家也是有勢力的,而老夫人不過是大老爺娶的一個繼室而已,上渝羅家也只是一個商賈之家,小二嬸如今能這麽踩到你的頭上,就是仗着老夫人是荀府的內院主母。”越雲嬈輕輕的甩了甩寬袖,院中的涼風吹來,漸漸的也緩解了她身上的暑意。

“老夫人算什麽內務主母?!少夫人才是,老夫人不過是仗着自己是長輩,倚老賣老罷了!”二夫人早就不滿老夫人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了。

“二嬸,若老夫人沒有這內院的權力了,小二嬸豈不是沒了可倚仗的了嗎?”越雲嬈水眸泛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二夫人似明白了些什麽,眼睛一亮,“少夫人,你說得有道理!”緊接着二夫人又說道:“今天是每月一度的結算日,老夫人和平九總管都會将收上來的佃租合算一下。少夫人可是府中的主母!”

越雲嬈想了想,自己嫁過來一個多月了,老夫人一直不提交出內務的事情,就連跟總管對賬她也不知道?倒是從來沒有将她這個丞相夫人放在眼裏。

荀墨予之前也跟她說過,荀府不過是個暫時的地方而已,他說嬈嬈不應該把自己的聰智浪費在內院女人的勾心鬥角上!越雲嬈總覺得荀墨予這話裏意味深長,荀墨予是連一個丞相府都看不上眼的,他那眼裏到底有什麽?

來到老夫人的院子裏,荀府總管平九正拿着算盤,将收到的佃銀一份一份的算給老夫人看,一共是一千八百多戶,相府沒有鋪子,除了朝廷的奉銀,便是這賞賜下來的田地。旁邊一身華衣的羅靜怡正在那裏拿着筆記下一些什麽。

站在門口的丫環本來打算通報,越雲嬈一個掌風下去,那丫環搖晃了兩下,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個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

老夫人見到越雲嬈和二夫人進來,臉色一變,這少夫人平日裏除了前婚第二天來過她的院子,之後便從來沒有來過,今天怎麽過來了,身後還跟着一臉陰寒之色的二夫人。

羅靜怡手裏的毛筆掉了出來,落在剛剛寫好的賬目的宣紙上,頓時暈開了一片巨大的黑影。

二夫人心裏再怎麽不高興,可這有總管在場,也不能太失了分寸,笑道:“大嫂,妹妹,少夫人說想知道相府到底有多少的産業,所以我便帶少夫人過來了。”

越雲嬈微微皺眉,該死的二夫人!沒事把她推出來當什麽擋劍牌?

老夫人的臉色明顯就難看了,看來是這老二媳婦故意慫恿丞相夫人過來奪她的權的!“老二媳婦,少夫人想知道,本夫人自會派人将已經核對好了的帳目送過去給少夫人查看,怎麽還能讓少夫人親自跑一趟呢?”

二夫人笑眯眯道:“大嫂,少夫人嫁入府中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怎麽就沒有見大嫂派人将帳目送過去?今天正好碰上少夫人,所以我便帶着少夫人一起過來了。其實我這麽做也是替大嫂着想,畢竟這相府後院作主的,可是丞相夫人!您拿捏着內府的賬不肯放手,萬一被人說了壞話怎麽辦?”

越雲嬈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總管也是緊張不已,之前他也想過要将帳目交給丞相夫人來過目,可是卻遇到了二房的小二夫人,小二夫人羅靜怡聽說帳目,便拉着他到老夫人的院裏來了。

總管想了想,老夫人掌握了內院十多年,許多事情找老夫人還是比較好一點,再說他也不清楚丞相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子,若是跟之前的傳言一樣,刁蠻歹毒又胸無點墨的話,這內務交到丞相夫人的手裏,遲早會敗落了去。

“姑母……”羅靜怡望向老夫人。

二夫人卻冷冷一笑,“妹妹怎生的還叫大嫂姑母呢?這要傳出去,說我荀府沒有家教!”

要說這荀府,家教什麽的早就是浮雲了,可這老夫人經常帶着羅靜怡出席各夫人家的宴會的,總想着向那些家風嚴謹的權貴夫人們學習。

老夫人擺了擺手,言道:“小羅氏,你怎麽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羅靜怡現在是二房的夫人了,應該稱呼她為大嫂才是!

羅靜怡覺得這是恥辱,自從她成了二老爺房裏的人之後,老夫人每每出席宴會都不帶她去了,生怕丢臉!

“大……大嫂,少夫人若是想接手內務,不如就交給少夫人去管吧。畢竟相府內務本就應該讓丞相夫人來打理!”羅靜怡緩緩而道。

老夫人心底冷哼,不過是個空有幾分姿色的狐媚貨色而已,“總管,你覺得如何?”

總管小心翼翼的言道:“老夫人真是深明大義!”

老夫人一聽總管這麽一說,本想着這總管還會幫她說兩句話,結果卻是一個牆頭草。心裏一陣的憤怒,目光望向羅靜怡言道:“小羅氏,你跟丞相夫人說說這個月還有哪些佃農欠着佃銀,把欠條全部都拿給丞相夫人。”

羅靜怡心底冷笑,好些佃農已經快一年沒有交上稅銀了,再不交上來,荀府就要收地了,本來那佃租的稅收就重,農民們已經開始怨聲載道,每次都打去收佃銀的相府夥計給打出來!

而荀相府又不能以武力去鎮壓,畢竟是在天子的腳下,那幫文武百官個個都睜着眼睛看着荀墨予出事!

再者說了荀府也不是一定要靠着那點稅銀才能過活!荀相對平民從來都是很大度的,百姓們明知荀墨予是奸相,到底奸在哪裏又說不出來!倒是說他收授賄賂,不過那些賄賂都是人家自願送上門的貪官污吏,到最後荀墨予不僅收下那些貪官送的東西,還抄了貪官們的家,将他們家裏的東西全部都收為已用!

又說他以權謀私,殘害忠良!

小羅氏羅靜怡趕緊将所以的佃戶欠條以及帳目送到了越雲嬈的面前,“少夫人,最近一年的都在這裏了!”

強行去要求農戶們交租子,荀府的總管從未做過,而且如今稅賦越來越重,弄得民間怨聲載道,越雲嬈若是去讨要租銀,要不回來,老夫人和荀府的總管會覺得她無能,若是要了回來,又會讓那些農戶對丞相府産生怨怒的情緒,更加會說丞相夫人歹毒,不顧鄉民的死活。

越雲嬈瞟了一眼小羅氏送到手裏的帳本和農戶的欠條,淺淺一笑,如明珠生暈般的眸子裏泛着晶瑩灼眼的光芒。

“小二嬸什麽時候輔佐老夫人做這些事情的?我還一直以為是二嬸在幫忙老夫人呢,原來不是。”越雲嬈緩緩開口。

二夫人心裏怨怒不已,冷道:“羅妹妹還未嫁入我二房的時候,便已經幫大嫂做這些事了。”

越雲嬈若有所思,目光淡淡的望向總管,“這麽說來,小二嬸之前還是靜怡小姐的時候,就已經插手內院支出之事了?靜怡小姐的身份也不算是老夫人的丫環吧,這荀府內院的事情,老夫人居然讓一個外人幫忙打理,總管難道就沒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嗎?這萬一某些個外人不懷好意,将荀府內院的財産擅自挪走了怎麽辦?”

總管臉色一白,趕緊恭敬的言道:“少夫人教訓得是!”

羅靜怡的臉色更是難看,咬着牙!心裏有萬般的怒意,不敢發洩出來,之前她是外人沒錯,可府裏的人從未把她當成外人來看過。

二夫人之前也很想幫忙老夫人處理內務,可是老夫人總不會讓她涉及得太深,看來這府裏,老夫人羅氏和小羅氏勾結,是想把她這個二夫人逼上絕路啊。

越雲嬈身處事外,短短的幾句話,讓二房和大房的關系再次緊張起來,她緩緩的起身,言道:“總管,我看府裏之前的過帳什麽時候也拿過來給我瞧瞧,萬一真有漏洞什麽的,也可及早發現!”

小羅氏氣道:“少夫人,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越雲嬈若有所思,“小二嬸不覺得将事情弄清楚一點比較好嗎?也免得冤枉了小二嬸不是?”

二夫人趕緊附和道:“我看少夫人說得有道理,這荀府還是靠予兒支撐着的,少夫人是予兒的夫人,自然以後這府裏內院的事情,也得由少夫人來打理,我看大嫂和妹妹什麽時候把事情跟少夫人交接一下,将內務過手給少夫人如何?”

老夫人心裏知道這少夫人一進府,府裏的內務就得全部都交給少夫人打理,可是她又舍不得放開手裏的權力,以前這個二夫人跟在她的身邊低聲下氣的,跟個奴才似的,她不過是讓羅靜怡進了二房,擡了個和二夫人平級的身份,結果就得罪了二夫人!

二夫人的娘家是京官,二老爺辦些事情的時候,還在倚仗二夫人的娘家!老夫人笑道:“老二媳婦,我這個做大嫂自然清楚怎麽做,這不,我只是擔心少夫人初接手內務,應付不來,所以幫襯着嗎?”

越雲嬈嘟唇,目光爍爍,老夫人說得有道理!

二夫人卻道:“大嫂,不是我這個做弟妹的對你有成見,少夫人都嫁過來一個多月了,你若有這份心思,早就在少夫人嫁過來的那幾天将府裏的幾務全部都交到少夫人的手裏,可是你不但沒有,反而讓一個外人幫着你打理,你要是傳到外邊去……只怕外邊的人會說大嫂這個做後娘的苛刻排擠原配兒子的媳婦!”

老夫人氣得一拍桌子,“老二媳婦,你少說兩句!”

二夫人卻哼道:“我說都可都全部是事情!大嫂聽不見去便算了!”

老夫人眼中含怒,“老二媳婦,不是本夫人不将權力交給少夫人,只不是看在少夫人初初進府,很多事情不适合,所以本夫人才想讓少夫人适合了府裏一切,才将權力交出來,現在本夫人不是将府外佃農的租銀交給少夫人去收取嗎?府裏誰不知道,荀府唯一可生出錢來的不過是城外那一千多戶農戶的稅賦銀!”

越雲嬈突然懶懶的站了起來,“老夫人既然給嬈嬈鍛煉的機會,嬈嬈自當全力!”

二夫人卻陰聲怪氣的笑道:“大嫂,誰不知道府外那些農戶已經一年多沒交上租金了,府裏也不是要靠那些農戶的租金才會做日子!”

宮中的賞賜,還有荀墨予抄官員家那些財産可都是在荀府裏的,皇上還準許不用上交國庫,再加上那些朝中大臣送過來的禮,這荀府的日子,過得那是比皇宮都要好。

就老夫人身上那身鍛子,那花紋都是臨安第一繡坊的繡娘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那些繡線都是用的從外族進貢的上等玉蠶絲!一小段都夠平常百姓吃喝一年的了。

荀墨府從來不計較府裏的奢侈排場,而且越是奢侈嚣張,卻是讓荀府聲明遠揚!連一個丫環身上的穿的着,都比世族家的小姐要好!

老夫人手裏的珍貴東西多得數不勝數,那些首飾衣服,用得久了,就直接賞丫環了,所以很多人都想擠進荀府當丫環,因為油水多,荀府的主子還很闊綽,走路随便鬥一鬥,都能從身上抖下二兩金粉來!

越雲嬈離開老夫人院的時候,已經拿荀三去準備馬車,打算直接去收農戶的稅銀,總管小心翼翼的牽着馬車走過來。

荀墨予此時應在宮中,還未回來,越雲嬈看了看在院子裏和鳳七一起玩螞蟻的顧源,言道:“鳳七!”

鳳七站直身子,拍了拍顧源的頭,言道:“小世子看明白了嗎?剛剛那就是弓弩陣,從兩翼圍攻,中間直取。”

顧源似懂非懂的點頭,“鳳七叔叔,你懂帶兵打仗嗎?”

鳳七抓着腦袋,吐掉嘴裏的草根,“帶兵打仗不會,打群架會!下回再遇到江湖群毆的事情,我一定帶你過去圍觀。走吧,你小姨叫你。”

這些日子,越凜教顧源刀法,內功,鳳七只教他看螞蟻搬家!偶爾聽說街中有人打架鬥毆,鳳七會像打了雞血一般,帶着顧源跑過去看熱鬧!

弄得顧源這孩子,最近總讓人覺得又粗魯又暴力!嘴裏滿口髒話,還能說出個之乎者也來。動手打人,還能吟出個蕩氣回腸的詩句來。

越雲嬈也不怕誤人子弟!寧芯帶小世子的時候,小世子能說出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吃食和吃法來!

馬車緩緩的始入了城中,此時已近初秋,涼風習習,四周小道上的百姓們步履匆匆,有些甚至還帶着一臉的匆忙之色。

鳳七坐在車頭,推了推身邊的越凜,“你看出來沒,好像這兩天,城裏的巡邏隊伍越來越多!”

越凜面無冷峻,心想着,看來老侯爺所說的大事,可能要發生了。

那些在城中巡邏的軍隊,目光陰寒,一路經過的時候,百姓們紛紛避讓,有些跑得慢的,直接被一腳踢開,鮮血淋淋,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內城軍隊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由于是挂着荀府的馬車,那些巡城的士兵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放行了。

越雲嬈身邊有越凜和鳳七,老夫人和羅靜怡原本商量着派個男人去将少夫人抓住當場給擄了,結果那收買的男人還沒有靠近荀府的馬車,就被那些巡城的士兵當成強洋大盜給追擊了!

車內,女子淡淡的開口,“鳳七,做得不錯!”

鳳七俊美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意,那個黑衣的男人從他們出相府就一直跟着了,越雲嬈不說,不代表不知道,鳳七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憂閣閣主,就算無憂閣暫時解體了,但他在江湖上的威信還是一直有的。

荀相府的丞相夫人過來收佃租,村民們知道之後,各自傳信,個個膽戰心驚。

越雲嬈一進村子,看到全是幹涸了的田地,還有瘦小孩子們的那張充滿着驚惶的臉,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

真像她小時候,一連餓好多天,經常跑到超市的倉庫後面是去搶那些已經過了期的食物,由于搶得流浪者太多,她經常搶不到,只得等那些流浪者離開了,才小心翼翼的從角落裏鑽出來撿地上那些吃剩下的,偶爾被保安發現,還會被打一頓,幸好被養父收養,給她取名,又教她老千之術。

鳳七也是皺眉,“這都吃不上飯了,哪裏還有銀兩上交稅賦?”

越凜的臉色微微的難看,三小姐出門的時候,坐的是荀府最普通的一輛馬車,可是馬車的裝飾比一般世族家的還要奢華。

荀府的總管将村民們招集了過來。開口道:“這位是丞相夫人!”

底下的村民議論紛紛。

越雲嬈粗略的聽了一下,無非就是丞相夫人很漂亮,比他們村裏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漂亮,還有就是丞相夫人看起來很有氣質,像仙女似的。

當然越雲嬈将那當官的為富不仁,就知道剝削老百姓的話沒聽入耳朵裏。

更沒有把那些個收成不好,旱災嚴重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下雨,田裏的莊稼都枯死了的話聽入耳朵裏。

顧源好奇的看着那幫村民,村民們都穿得很舊的葛麻衣服,臉色黝黑,手掌都很粗厚,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看起來都很黝黑,他們的眼睛裏有抹奇怪的光芒,照耀過來。

越雲嬈坐在高臺上,感覺自己就像鬼子進村,那給百姓們示威的小鬼子沒什麽兩樣,寧芯拿着扇子站在她的身子扇着風!鳳七時不時的送上一顆冰鎮的葡萄。

荀府的總管将欠錢拿了出來,大聲的喝道:“夫人是過來收去年欠下的農稅的,你們趕緊回去準備好了拿過來!”那模樣,像極了漢奸。

越雲嬈靠着軟椅的椅背,樹蔭下習習的涼風吹過來,那些曬得有些發幹的草香鑽入鼻尖,随時都能感覺到大自然的氣息。

村民們開始跪在底下求夫人再寬恕幾天。實在不行就不能賣兒賣女了。

越雲嬈站了起來,緩緩而道:“寬容幾天,你們能弄到錢嗎?”

村民們一下了沉默了。他們一直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偶爾會上山打打獵,不過還不夠一家人的生計。

越雲嬈看到幾乎每戶都有三四個小孩子,有的農戶家還有七八個孩子,不禁感嘆,真能生啊!

顧源拿着冰鎮的水果咬了一口,發現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正看着自己,他呆了呆,走到那小女孩的面前,将半串葡萄塞到了女孩的手裏。

女孩看了一眼,瘋狂的跑了。

“真沒教養!”總管臉色一變,沖那女孩的背影吼道!小世子送東西,連聲謝謝都不說!

女孩跑出一段距離,躲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後,一雙怯怯的眸子突然望過來,盯着顧源。

顧源還在發呆,剛剛那女孩的手好黑,他把葡萄放那女孩手裏的時候,不小心觸碰了一下女孩那只黑爪子,他感覺自己的手上肯定也弄髒了。

“阿源!”越雲嬈朝顧源招了招手。

顧源趕緊跑過去,“小姨,她……”

“你有同情心很好!”越雲嬈緩緩開口。

目光淡淡的望向天邊那灼燙的太陽,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她浪費在府裏睡午覺的時間,來到這裏,看着這幫身衫破舊的村民在她的面前喊無辜。

越雲嬈輕輕一擡手,翻了翻手裏一大疊的欠條,對荀府的總管言道:“把這些村民掌握的土地明細全部給我拿過來。”

總管不明所以,将那一千多戶的土地明細拿了出來,“少夫人,全在這裏了。這些人已經欠下相府差不多一萬多兩的稅銀了,”

載雲嬈突然站了起來,舉起手裏的帳本,“以後,你們租種的農田全部歸你們自己所有!欠下的欠條也就此作罷!”

“什麽!”總管一個踉跄!“少夫人,我們是來要債的!”

越雲嬈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拿裏手裏的欠錢,一張一張的撕碎,“現在這債就一筆勾銷了,你們都回去吧。”

“少夫人!”總管急了。

一萬多兩的銀子呢,雖說在荀府看來,并不算什麽,可是少夫人怎麽能将他們租種的農田都送給了這些百姓呢?

底下的百姓呆滞在那裏,這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欠了債不用還了,相反還得到了農田!

“你們田裏幹旱的事情,我也看過來。為何不修水道引水,城外三十裏處就有一條大河?既然是自己的東西了,就應該用心着打理!荀府已經一年多沒來收租銀了,并不代表不收!”越雲嬈站了起來,揮了揮手。

寧芯趕緊拿着扇子跟了上去。

“少夫人,我們那債還沒有收到……”總管趕緊跟了上去!

越雲嬈想到就算自己把那佃租收到手了,老夫人也不一樣把府裏的內務爽快着的給自己打理!

自從皇帝病重,将國事交由荀墨予和太子打理之後,那賞賜和送禮的比從前少了許多,等到太子一即位,所有的事情都會發現大的變故!

越雲嬈走出幾步,突然回頭,對荀府總管言道:“叫那些村民每戶都過來辦理過接手續,以後他們種的地就全屬于他們個人的了。總管,你就先呆在這裏,把這件事情做好再回府吧。”

荀墨予說如果荀府被抄了……越雲嬈想此,把土地送給村民,就當被人抄家走了好了。萬一真出些什麽事,以後他們還有落腳的地方,村民們感激她送田,逃亡的時候,至少還有地方吃個飯,再繼續逃!

等越雲嬈上了馬車,走了老遠,那些村民才反應過來,一致高呼,丞相夫人萬歲!丞相夫人真是好人,古往今來再也找不出一個!

越雲嬈此舉,荀墨予也是默認的,畢竟皇帝賞賜的東西,荀墨予從來不過問,他只會享受那些賞賜。

老夫人讓越雲嬈去收佃租,結果越雲嬈不僅沒有收到,反而将田地給送了出去!總管站在村口半天不語,丞相夫人還說,等他辦成過戶之事,才能回城,并且留下鳳七幫忙。

天邊的暮色已經漸漸落下,馬車華麗的影子緩緩的駛在小道上,越雲嬈倚着車廂呼呼大睡,突然全身一顫,頓時驚醒。

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她不知什麽原因,走到一處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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