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7章

“她睡着了嗎?”

“對,我讓她睡了。”

“真是意想不到啊,你還有讓人睡眠的能力?”

“嘿——那當然!萬能的漆黑之翼不僅可以觸摸并變形人類的靈魂,還可以當技能修改器呢!這種事情,和把人剃禿的步驟都是一樣的,超容易的!”

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逆天事情的海藤瞬,從房間裏的櫃子裏抽出了一條毛毯,小心地把少女裹了進去。

別的都好說,只有她發炎化膿的腿部,他不敢亂動:“但我沒有辦法治療這孩子受的傷,得要送到醫院進行救治,我才能替她恢複傷口。”

“不行吧。”

夏油傑糾結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如果事情想要按照你想的方向進行,你首先得要報警,然後由醫生把少女……裏的……取出來,這才能作為第一時間的取證證據。”

“诶?”

從小就活在很單純環境中的海藤瞬懵逼:“什麽意思?”

“這孩子應該是被囚禁了吧。”夏油傑見他真的很想知道,也不藏着掖着了:“而且那些家夥大概還沒回來,如果要警察抓到他們的話,要是能抓個現行的話,會比較好。”

現實就是這麽無奈,如果直接這樣送到醫院的話,對方就有無數種狡辯的機會,甚至留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個別人從中脫罪。

只不過是看穿不說破罷了,被人囚禁的少女,誰都知道會遭到什麽樣的對待。

日本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類似聳人聽聞的案子。

海藤瞬點點頭:“那麽問題來了,誰來報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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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藍發色咒靈期盼地看着他。

夏油傑望了望自己的咒靈同伴,又看了看唯有自己擁有的實體,再看了看被包裹在毛毯裏沉睡的猴……少女,走上歧途的少年詛咒師心中的痛苦,就像是翻滾的岩漿一般,幾乎将他淹沒。

他想要救人嗎?

他想要用這雙應該詛咒他人的雙手,來再次保護他人嗎?

非術師對于他,究竟算是什麽?

是被強者保護的弱者,還是理應被殺死的猴子?

他剛剛看到這樣的場景時,心底想到的真的只有對人性惡的厭惡之情嗎?還是想到了等待保護他人這條路盡頭犧牲的夥伴?

灰原雄的聲音好像還回蕩在耳邊。

——那是第一次帶一年級新生出任務。

夏油傑只記得天氣很藍,就像是今天這樣的好天氣。

元氣滿滿的妹妹頭少年看到夏油傑不費吹灰之力,祓除了面前挾制小孩子的咒靈時,他就像是滿懷激動的粉絲看到自己最喜歡的愛豆一樣,就連對方略顯裝逼的收手式都覺得很帥!

灰原雄雙眼閃閃發光地看着他:“真是太厲害了!夏油學長!”

“這種保護到別人的感覺一定很棒吧!”

……

夏油傑低下頭,藏于袖內中的雙手攥地緊緊的。

這是一場他與自己的博弈。

就在這時,海藤瞬忽然拉着他的肩膀,轉了個面,還不等夏油傑疑惑地問他原因,就聽到漆黑之翼一如學弟那般元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如果感覺到難過的話,不直接去看的話,會感覺到好很多吧?”

夏油傑差點沒給氣笑!

可真會胡說,他可是叛逃特級詛咒師,還會在乎這一兩條猴子的性命?

這麽想着,年輕的教主惡狠狠地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然後狠狠地撥通了那萬惡的猴子報警號碼,然後對着接通的警察署接線員惡狠狠說出了這裏的狀況。

活像是犯罪嫌疑人本人。

“……不,不是強奸,是囚禁事件……我真的沒有開玩笑……是的……對……”

“受害者姓名?她暈過去了,我怎麽知道……”

海藤瞬眼疾手快,發揮了他單身19年的手速,從少女放在一邊的書包裏翻出了她的學生卡,舉到了夏油傑眼前,瘋狂示意:看!

夏油傑看着對方向他瘋狂暗示的眼神,差點沒笑出來。

他看見了!真的看見了!

打眼神就好好地打眼神,不要瘋狂擠眉弄眼啊!

他的視線逐漸下落,看到了那張被穩穩舉起來的學生卡。

【桃井和奏】

配在名字旁邊的,是一張很可愛的照片,少女一頭長發紮成雙馬尾,笑意勝似吻意,看照片就是會讓人感到心情愉快的孩子。

不受控制地,夏油傑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開始細致地向接線員描述起那女孩的信息:“被困的少女叫桃井和奏……東京XX私立學園高中部的高一學生……”

對面的接線小警員也愣住了。

那不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少女集體失蹤案的失蹤女孩之一嗎?

現在家長們都很關注這件事,她可要趕緊上報!

·

五條悟剛從任務只完成了八成的窒息打擊中恢複過來,就接到了來自輔助監督的電話。

“怎麽了?你不會是真的被打了吧?”

白發少年略帶促狹笑意地調侃着,已經坐到了車裏的輔助監督不由得一陣黑線:“當然沒有了!五條大人,您這麽說真的很過分!”

“哈哈哈哈哈哈人家開玩笑的嘛!”

輔助監督嘆了口氣,他隔着車窗,掃了那邊那一桌聚餐的不良少年們,悄悄壓低聲音:“我剛剛接到了東京警察署的電話,據說有群衆報警說找到了五位神隐少女中的其中一位,事發地點就離您的任務地點不遠……”

“您那裏有幾人被解救出來了?”輔助監督問。

五條悟挑了挑眉,非常意外的樣子:“诶,我這裏也恰好只有四個人,剛剛還以為是我無敵的術式出問題了嗎。”

“……請您務必不要妄自菲薄,五條大人。”

五條悟的聲音難得正經了起來:“究竟怎麽回事。”

輔助監督确保自己車窗都關死以後,這才對着手機話筒說:“我覺得,剛剛坐在我們對面的不良少年們,就是囚禁了那位少女的家夥們。。”

囚禁……”

相同的詞再次出現,五條悟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怪不得那石油狀咒靈身上流動的面孔中,隐隐約約是人面的樣子,而黑色的觸手又能分出極細的發縷,因為是從被囚禁少女們凝聚的詛咒中誕生的咒靈,會發出的聲音自然是女人的哭聲,被祓除的時候也只會說一句“救救我”,而不是別的什麽……

想到這裏,五條悟難得地感到有點愧疚。

“對了,既然完成了祓除任務,那我這就送您回……”

輔助監督話音未落,“篤篤”的敲車窗聲就在他的側邊響起,心中警鈴大作的輔助監督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那位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的白發少年,在敲着商務車的車窗。

對方顯然是直接瞬移回來的。

手機傳來了電話被挂斷的聲音,白發少年朝他扭了扭屏幕,露出了一個無辜又得意的笑容。

【110正在撥打中……】

輔助監督緩緩露出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

天哪,您在做什麽啊五條大人!當着那群壞不良們打電話,是不是有億點點打草驚蛇了?!

可惡,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告訴他這件事的!

您無處安放的正義之心也不要顯露地這麽明目張膽吧?

車窗外的五條悟,打電話時,壓根就沒有顧忌到自己的音量,或者說,他就是故意讓對面聽見的。

就算不用任何咒術,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把那群家夥留在原地,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五條悟也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

是在補償一年前沒有被他保護到的天內理子嗎?五條悟不知道,但是看到類似的事情時,他胸口的熊熊怒火,還是忍不住燃燒起來了!

對面的少年與不良果然注意到了正在打電話的五條悟。

他們紛紛站了起來,為首的黃毛色厲內荏地走過去,插着兜罵罵咧咧叫罵:“喂!你這家夥是找打嗎?!”

被不良們尊稱為陽鬥大哥的少年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手裏還拿着啤酒罐,喝了一口,風輕雲淡地下令道:“輕點打,這人臉長得好看。”

“我喜歡。”

少年慢條斯理地說完,然後對五條悟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

五條悟也緩緩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嘻嘻,正好這起任務讓他很不爽呢,送上門的沙包,不打白不打哦?

輔助監督驚恐地拉下車窗,說出的話竟在無意中和少年達成了一致的裝逼畫風:“五條大人,清點下手啊,不要把人給打死了!”

“普通人經不起您打的!”

好家夥,此話一出,瞬間拉盡了仇恨。

為首的黃毛瞬間被激怒,甚至不需要少年下令,他就帶着身後的五個小弟沖了過去,就差大喊一聲“烏拉”,那一瞬間的氣勢如虹,讓冰淇淋店裏關心戰局的JK店員小姑娘捂着嘴,倒抽了一口涼氣——

五秒鐘後,五條悟摘下了鼻梁上瞎子阿炳的同款墨鏡。

地上癱倒的不良們,連爬起來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生着純淨有如鏡湖般透藍雙眼的白發咒術師,對着尚且坐在白色塑料椅上的少年微微裂開了嘴角,笑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建議你最好不要對我下手。”

即使到了這份上,少年依然毫不驚慌,可見普世間會吓人的東西,對他根本沒用。

若是有心理學家來給他做一個測試,就會震驚地發現面前貌似品學兼優,正義善良果敢的少年,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反社會人格者。

他甚至又鎮定地舉起啤酒罐,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被咒術打擊的啤酒罐瞬間擰成了麻花!

微黃的啤酒噴濺了少年滿頭滿臉,下一刻,他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撕着頭發,從位置上狠狠地拽了下來,白發的少年将臉湊近對方,對手裏的人渣少年露出了對他的第四個笑。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我們誰家裏的家底更厚重,更能幫對方脫罪吧?”

五條悟笑容狀若瘋批,道出了恐怖的事實——

“知道嗎,老子就算是殺了你,也不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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