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0章
詛咒這種事,就像是冰下的怪物一樣。
它會在最措不及防的時候到來。
柳井陽鬥站在他單人間的洗手池前,他雙手撐着水池,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幽深的水池孔洞,黑色的瞳仁都因為恐懼而縮小成了兩個小點。
他不知道下一次,洗手池突然冒出又黑又細的觸手,将他狠命地朝裏面拽過去是什麽時候。
但也有可能不會再出現。
他本不應該害怕,在柳井陽鬥十七年的優秀人生中,從來沒有“恐懼”二字,就連兩年前,他因為暫住在自家連鎖酒店時,因為發現了鏡子後面的孔洞,他便将那個膽敢肆意出入他房間的流浪漢迷暈後,砌死在牆壁裏的時候,他就不覺得恐懼。
為了等水泥幹透,他耐心地足足等待了二十幾天。
但他也沒有感覺到恐懼。
你會為了随手碾死一只螞蟻而感到恐懼嗎?即使螞蟻的屍體就在你旁邊?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一如他所料,之後根本就沒有人發現鏡子裏有問題,要不是他那該死的兄長帶裝神弄鬼的大師去酒店裏做法,也不會撞開那個鏡櫃。
他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包着紗布的雙手。
柳井陽鬥已經完全看不見鏡子了,只要他走到能夠反光的東西面前,他所能看見的只有一個漆黑的影子,就像那個被他殺死的人一樣,從後面佝偻地朝走過來,然後狠狠地去掐他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朝他頭暈目眩地傳來。
【酒店裏已經發生6起命案了,每一個人都是在鏡子面前憋死。】
他打碎了浴室裏的鏡子,像發了瘋一樣又跳又叫,即使他修長優美的雙手被尖銳的鏡片紮穿他也不管不顧,鮮血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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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因為破壞公物,以及沒有在獄警的允許下就做出這些違規舉動,被處以關在禁閉室裏三天三夜的懲罰。
日本的禁閉室裏沒有陽光。
在這樣全然漆黑的環境裏,時間仿佛在他的大腦裏停止了。
但遠離鏡子并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因為他看見房間裏遍布如石油狀的怪物,它們每一個都像是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形,就好像是被囚禁在禁閉室裏的自己,當自己做出什麽動作的時候,它們也會改變自己的動作,做出那個同樣的動作。
黴菌會沿着他的臉頰向上攀爬。
柳井陽鬥一次都不敢睡着。他睜大着眼睛,即使清醒地和這些趕不走的怪物共處一室,他也不敢睡着哪怕一次……一旦睡着,他就被夢到自己被這些石油狀的漆黑人型怪物侵犯,他甚至感覺得出來,這些怪物實際上有着足夠的智慧。
它們會說話,會圍着他指指點點的嘲笑,甚至會在夢中毆打他。
正如他對桃井和奏所做的所有事,監禁、淩辱、毆打、辱罵、嘲笑……每天的食物只有一碗米湯,如果錯過了如廁的時間,就只能在禁閉室裏解決。
怪物甚至會在夢中逼迫他去舔舐自己的排洩物。
正如他強迫那個女孩子所做的一樣。
他曾經笑着坐在不良朋友的公寓裏,讓她每天只喝牛奶,然後再看着她把自己的尿喝下去。
這樣的噩夢只經歷一次,他就再也不敢再做一次,即使這些怪物現在靜止不動地、以他的姿勢簇擁在柳井陽鬥的身邊,他也不敢再睡着一次。
除此之外,詛咒無時無刻地朝他襲來,洗澡時噴出來的黑水;路上有時候會冷不丁伸出的黑色觸手,将他狠狠地絆個狗啃屎;餐盤裏的食物變成向外爬的蟲子……
所有的一切,幻覺在他眼睛裏構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看見的是真實的,而什麽時候又是虛假的。
柳井陽鬥撫摸着自己下凹的臉頰,瘦骨嶙峋。
他感覺得到,自己就快要瘋了。
柳井陽鬥試着在母親來探監的時候向她哭訴。
母親卻流着眼淚告訴他,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行為後,本來就病重的老爺子被活活氣死了,他的兄長柳井空則繼承了家業,現在成了會社的社長。
可兄長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好像是篤信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還經常去參見他們的教主。那是一個叫Dark Reunion的奇怪組織,柳井空寧願把錢打給那位年僅18歲的教主,也不願意多出一分錢,分給他們母子。
母親哭着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柳井陽鬥看着自己的媽媽,忽然注意到探監時的玻璃上的反光——
一個漆黑的人影正朝他慢慢走來,然後用扭曲的手臂,一下子勒緊了他的脖子……他不受控制地怪叫起來,柳井陽鬥驚恐到面目扭曲,他一拳拳錘向面前的玻璃,母親被他這幅樣子吓得含淚尖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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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跪坐在坐在房間裏,低矮的案幾前擺着一個厚厚的牛皮檔案袋,裏面裝着那位少女的父親贈與海藤瞬的一套連地契帶房産證的鋪面。
而自己對于柳井陽鬥的詛咒,他卻沒有索要一分錢。
“沒關系,有困難就應該互幫互助。”
年輕的教主半靠在Dark Reunion門口的柱子上,他看着滿面風霜的中年男人,營業态度好的一塌糊塗,笑着說道:“要是以後還有什麽問題,歡迎以後再來啊。”
“實在是非常感謝,不過以後大概不會了。”
中年男人朝夏油傑深深鞠了一躬,起身後,他鄭重其事地說:“我已經變賣了家産,也給和奏那孩子改好了名字。從此以後,我就要帶着家人移民到國外,再也不回日本了。”
移民啊,這樣也好。
這樣,那個孩子以後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正當夏油傑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真切地關心那個被囚禁的孩子,而且不知所何時開始,他似乎已經不再使用“猴子”這樣的稱呼來形容沒有咒術才能的普通人。
“……這樣也挺好的。”
夏油傑笑着回應道。
他回想起來今天上午和那位中年男人的交談,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微揚起。
他搖搖頭,背後忽然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偷襲過來。這位身經百戰的特級詛咒師笑了笑,幾乎是閃電間便伸手拽過了那個柔軟的小東西,然後拎着松軟的後頸,将可愛貓貓順着榻榻米,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怎麽啦?”夏油傑饒有興趣地問。
“喵喵~”
海藤喵伸出爪子,拍了拍矮幾上的牛皮檔案袋,理直氣壯地提出了自己的訴求:“喵喵喵喵嗚!”他要看看裏面都有啥?
是好吃的嗎?
夏油傑故意壞心眼地摁住了檔案袋,正用雪白柔軟的貓爪将檔案袋向外拖去的海藤喵氣急敗壞,又委屈又憤怒地朝他喵喵喵了好幾聲。
“你想看啊?想看就給我吸一口嘛。”
夏油傑試圖讨價還價:“就一口。”
海藤喵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面前的先首領劣跡斑斑,每天的腹黑無處釋放,不是折騰他,就是和太宰治鬥智鬥勇,他究竟應不應該相信對方呢?
三秒鐘的快速思考後,他可恥地動搖了。
“喵~”
海藤喵邁開小短腿,幾步走到夏油傑的身上,然後扒拉着他的衣擺向上爬去。夏油傑一把将貓貓一把舉起來,抱到了自己的懷裏,開始了亂rua之旅。
海藤喵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說好的一口呢?
先首領的嘴,騙人的鬼!這個人怎麽每天都要亂rua他,他毛都被rua瘦了……快被吸禿了!連菜菜子和美美子抱他的時候,都誇自己變輕了呢!
最可氣的是,夏油傑還掌握了一手精妙的撸貓手法,每次都把他rua地喵喵亂叫,在享受中逐漸迷離了雙眼,逐漸沉淪于這種本不存在的快感中……
海藤喵的眼睛逐漸失去了高光。
夏油傑或許就等着這一幕,他笑着從桌上打開了那個檔案袋,拿出了裏面一疊厚厚的紙:“話說,那個女孩子的爸爸給你送了些東西,是他以前名下的一處橫濱的房産。”
“那塊地皮上是一家經營不善的整容醫院,最近因為業績不行倒閉了,那位父親因為要準備移民,最近正在變賣自己的家産,包括不動産,都被他統統清理了。”
“因為聽說你有這份能力,他把這個送給你了。”
夏油傑望着貓貓逐漸開始出現高光的雙眼,笑着說:“那位父親的原話是‘無論如何,也要送給神明大人一點他能給予的回報’,應該是真的很感謝你呢?”
海藤喵卻無視了他手裏那疊文件,用爪子拍了拍檔案袋:“喵嗚嗚~”
裏面還有東西,快打開一起看看吧!
看到海藤瞬這麽急切,夏油傑當然是滿足了他。結果超出他們意料的是,裏面卻是一個速寫本,上面每一頁都用精美的繪畫畫工,畫出來海藤瞬現在這具身體的模樣。
每一頁都很漂亮!
是大觸畫畫!
海藤喵連喵喵喵的聲音都喜得變形了,他坐到那本速寫本面前,示意夏油鏟屎官給他翻頁,讓他看看他漆黑之翼大人更多帥氣的造型。
“喵喵喵!”快點翻頁喵!
夏油傑露出了無奈地表情。
他揉了揉貓貓的小腦袋,開始伺候自家家養貓貓,一頁頁翻過去。
系統的聲音在海藤喵的耳邊開始了播報:【恭喜玩家完成主線任務「東京絕望的太陽花」,獲得300點詛咒值。】
【由于範圍過廣,獲得30%的神性,累積為60%的神性。】
【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罪與罰」,獲得100點詛咒值,累積獲得10%的神性,累積神性為70%,累積詛咒值為530。】
【結合玩家此前的詛咒值獲得情況,請問是否要用500點詛咒值,直接兌換物品“可視性100%”?】
“喵喵喵喵喵喵喵!”
換啊,當然要換!
他漆黑之翼等着自己大搖大擺上街的這一天,已經等待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日本監獄內的狀況
是資料裏能查到的,雖然待遇很好,但是有“無聲的尖叫”之稱,是非常壓抑的。
且監禁過程極為嚴格,連睜眼閉眼都要獲得許可,更別說像柳井陽鬥這樣,大跳、大叫,他要被罰死的()
非常地有霓虹特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