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5
第48章15
丁靈琳當然還在銀州。
她是個心裏沒事兒的, 只是追着葉開來了銀州,葉開既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自然也不會走。
這些暗潮湧動的日子, 她是什麽都不知道, 每天逛吃逛吃, 買衣裳買首飾,和葉開在路上手拉着手的溜達。
……還真是給銀州城貢獻了不少KPI。
李魚并不讨厭丁靈琳, 所以叫她過來之後,就很幹脆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丁靈琳如遭雷劈, 渾渾噩噩地給她爹寫信, 渾渾噩噩地出去了。
然後很快,丁家莊的莊主丁乘風和他的夫人就親自來到了銀州。
銀州地處西北, 而丁家莊則在江南, 這路途可不是一般的遙遠,可是丁乘風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就來到了銀州,可想而知,其在路上跑壞了多少匹好馬。
他和他的妹妹感情真是好到了極點。
丁乘風見到李魚之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給你多少錢, 你能放過他們的性命?”
李魚回答:“他們兩個必須死一個, 給銀州百姓一個交代。”
丁乘風沉默了許久, 又問:“為什麽是丁靈中去交代?”
李魚笑而不語。
原因很簡單, 因為對于丁白雲來說, 死已不是一種懲罰。
看着白天羽和她的孩子被游街,被公審,被砍頭,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丁乘風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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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丁白雲這個妹妹付出了很多, 卻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心結,做出了這種惡事。
萬惡之源,就是白天羽。
丁乘風最終答應了李魚的條件,李魚也許諾可以讓丁靈中死的體面些。
告辭之時,丁乘風問李魚:“如果公主早生二十年,會如何?”
早生二十年,就是和白天羽生在了同一個時代。
美豔、尊貴、強大的女人,這種女人不正是白天羽最愛征服的女人麽?他的妹妹……還有那魔教的大公主花白鳳,都是因為過人美貌和驕傲,被白天羽看上,也自此毀了一生。
安樂公主若是和白天羽生在了同一個時代,她是不是也會面對如今丁白雲會面對的……破碎的命運呢?
公主聽了丁乘風的話,倒是并沒有在意他言語之中藏着的刀鋒。她昂着頭,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
半晌之後,她說:“我應該會殺了他。”
丁乘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平靜的面容看。
而公主仍是很平靜的解釋着自己的想法——
“從你們的描述之中,我大概已經知道白天羽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他喜歡的女人,不管人家接不接受,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人才,即使把人家逼到絕路上,也一定要收歸麾下。這樣的人,野心太重。
他想讓全世界都臣服于他,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裏。可剛巧,我不會臣服于任何人。所以在他來招惹我之前,我就要想辦法殺了他。”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丁白雲聯合馬空群等人殺了他,還挺和李魚心意的。否則讓這種人多活二十年,一定爹味爆棚,完全容不得反抗,說不定,李魚還得親自受累,想辦法殺他一回。
丁乘風深深地看了公主一眼,告辭了。
他去見兩個丁姓的罪人。
丁白雲仍桀桀怪笑,整個人似是已瘋癫了,丁乘風悲哀的看着她。
他記得他妹妹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子。
美麗的如同花朵,高傲的如同孔雀,她武功很好,當她施展輕功時,真的像是從雲朵之間飄出的仙子。可是後來她卻變成了一個用痛苦和詛咒揉起來的厲鬼。
這二十年間,他無時無刻不在為妹妹的遭遇感到痛苦。他甚至願意為丁白雲頂罪,替她去死。
所以,公主要人要錢,他都會給。
而他救不了丁靈中,也不想費盡心血的救丁靈中,因為他的身上有一半白天羽的血……那是罪惡的血!
丁白雲大聲的哭起來,她伸手鬼爪一般的雙手,瘋狂的摳挖着自己的臉,留下道道血痕,丁乘風心如刀絞,用力抓住她的手,勸道:“白雲!白雲!放下吧……放下吧……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帶你回家……”
丁白雲大哭着求道:“靈中呢……我要見靈中……我要見那孩子……”
丁乘風不說話。
他在跟公主談判時,有提出讓丁白雲最後見一面丁靈中的事情,公主的回答是可以,但是她只能看到丁靈中是怎麽死的。
丁乘風沉默地看着公主,公主平靜地看着他。
安樂公主絕不是一個會心軟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有那等“婦人之仁”,就不可能把那麽大一個萬馬堂說吞就吞。
丁靈中行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因為丁乘風給的實在太多了,所以李魚就答應讓丁靈中死的體面些。
沒有公審、沒有砍頭示衆。
她只是命人把丁靈中帶到丁白雲的面前割喉、放血。
李魚自己也去看了,她始終記得,要直面自己所下達的殺人命令。
動手的是中原一點紅。
丁靈中被關押了許久,每日都只有一碗泔水飯,早就四肢無力,奄奄一息了,他被從囚室中粗暴的帶出來,雙手被反捆在背後。
他被推推搡搡地推到了一個小院的中間,他朦胧地睜開雙眼,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公主,還有他名義上的父親丁乘風。
丁乘風看着他的表情很奇怪。
然後從另外一邊,丁白雲被推推搡搡的扯過來,她一看到丁靈中就受不了了,哭着喊着叫他的名字,撲上前來想要抱住他,可是公主只一個眼神,她就被惡狠狠地扯了回來。
丁靈中的嘴中喃喃地道:“大姑……”
因為小時候叫習慣了,他從來也沒改口叫丁白雲母親過。
丁白雲哭的慘厲極了。
公主不為所動,在月光之下,她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上有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冷酷和殺氣,她看了一眼丁白雲,然後道:“好好看着。”
她的話音剛落,丁靈中就覺得自己的頭發被狠狠的拽起來,露出脖頸來,他顫抖的呼吸着,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要被割脖子的雞。
他嗫嚅着,好似還想要說點什麽。
但中原一點紅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好像覺得速戰速決比較好,所以直接過來,随手拔出劍,一劍割斷了他的脖子。
他的動作竟也是很輕靈的,抹了丁靈中的脖子之後,他很有預見性的側了一下身,不讓他的血濺在他身上。
而且還很有閑情逸致的拿過一旁靈武衛遞上的帕子,把自己沾血的劍身給擦幹淨。
這種蔑視、漠然的态度,像是一個巴掌一樣,重重的掴在了丁白雲的臉上。
她慘烈地哭着,拼命地掙紮着,想要去再看一眼丁靈中。可是就連這個願望,也無法實現。
公主對丁乘風說:“丁靈中的屍首,你們斂了吧。對外,我會說下毒之人在行兇時,被靈武衛當場擊殺。他的身份,我不會說出去。”
丁乘風沉重的嘆息道:“多謝公主。”
公主又說:“你說好的人和錢送過來的那一天,丁白雲就可以回丁家莊了。”
丁乘風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妹妹還能活着,他已滿意了。
這場交易達成之後的兩個月後,丁家莊的人和錢都送到了,人口共計三千人,乃是分批過來的。
這人雖然不能說多,也絕不少了,至于錢,也絕對是只多不少的。
李魚很滿意,大手一揮,爽快的叫丁乘風帶着丁白雲走了。
不過,跟着丁乘風一起來的丁夫人,卻拒絕回江南。
這兩個月來,她日日都去照料路小佳,她的親生兒子。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裏,路小佳出生時,她因為大出血昏迷了好久,等她醒來時,她的丈夫把丁白雲生的孩子拿過來告訴她,這是她的兒子。
多少年,丁白雲和丁乘風,一直都沒有告訴她真相,更可怕的是,丁靈中長大之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竟也把她騙的團團轉!
直到丁白雲和丁靈中在銀州出了事,丁乘風才不得不把一切的事情和盤托出。
丁夫人直接暈厥了過去。
等她醒來之後,她痛苦的恨不得死去,看着丈夫那張正派、穩重的臉,她恨不得上去撕碎他!
兄妹情深,就要犧牲她的孩子,兄妹情深,就要把她蒙在鼓裏二十年!
得知自己親兒子在銀州之後,她就跟随丁乘風一起來到了銀州,與路小佳相認。
路小佳自出生以來,就從沒感受過母愛,如今母親忽然出現,他雖然覺得別扭,卻又不想放開。
相處兩個月後,丁乘風要帶着丁白雲離開,丁夫人于是來求李魚,讓她留下。
丁夫人道:“老身無大才,但求公主憐惜,賞一份差事,老身願在府中端茶送水,只為……與我兒相伴。”
說着,就要下跪。
李魚忙扶起了她,只道:“你是路小佳的母親,路小佳是我的下屬,我安置你,本就是應該的,夫人不必如此。夫人身為丁家莊的主母,對賬冊內務之事應該很是精通,我這裏正缺人,不知夫人可否願意幫扶一二?”
丁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李魚便安排她與紫杉一起掌管內務後勤,紫杉忠心且是老人,故為正,丁夫人輔助,這樣最好。
而丁乘風,竟也早想到了這樣的局面。
他并沒有強行要求丁夫人跟他走,只是在離別之人,對丁夫人道:“雲鶴和靈甲……還在家中等他們的母親回來。”
丁夫人冷冷地說:“雲鶴和靈甲都有母親,可是路小佳生而為人二十年,從未有過母親。”
丁乘風掩面垂淚,他已沒有顏面再說。
李魚在丁乘風出城的那一天,對陸小鳳說:“聽說你有一個好朋友,叫司空摘星,號稱偷王之王,可以偷任何東西。”
陸小鳳随口道:“是啊,你想用他幹嘛?”
李魚道:“我不想讓他偷東西,我只想讓他送一件東西給丁白雲。”
陸小鳳狐疑。
于是,在丁白雲回到江南的時候,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忽然出現,他沒偷東西,只是在丁白雲的懷中塞了一張紙條。
丁白雲很快就發現了這張紙條,她麻木地掏出來,麻木地打開。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傅紅雪根本不是白天羽的兒子,丁靈中白死了。”
丁白雲驚厥,痙攣,顫抖,發瘋。等到丁乘風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咬舌自盡了。
而這個時候的李魚,正在千裏之外吃早飯。
她很堅持要提高體質,所以早餐是雷打不動的水煮蛋加熱牛奶。作為一個不愛喝牛奶星人,她每天早上吃飯都過的很痛苦。
喝牛奶整的和喝中藥似得。
中原一點紅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說:“你不想喝可以不喝。”
李魚非常堅定的搖頭,繼續捏着鼻子喝牛奶,一點紅懶得理她,去院子裏練劍去了。
剛吃完,陸小鳳就推門進來了。
陸小鳳摟着她親了一口,十分惬意的模樣。
李魚看着陸小鳳,十分冷靜地說:“舉高高。”
陸小鳳:“…………”
陸小鳳:“…………??”
不是,為什麽要用這種表情撒嬌?
他滿頭問號,但還是有求必應,抱起李魚轉圈圈。
把李魚放下來之後,他又親了一口她,笑着問:“今天怎麽這麽主動要抱抱?”
李魚不理他,只是問:“我輕了還是重了?”
陸小鳳不假思索:“當然輕了啊,你輕的很。”
笑話,他陸小鳳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折在這種死亡問題上!必須滿分回答好吧。
結果李魚的臉居然沉了下去。
陸小鳳:“…………”
陸小鳳只好說:“難道你想聽我說你重了?”
李魚道:“我吃了兩個多月雞蛋和牛奶了,體重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增長麽?”
沒錯,她在增肥。
弱柳扶風,固然是美的,只是這美也太病态、太弱小了。李魚覺得她動不動就頭暈動不動就難受的毛病,和她這個纖瘦的身材有極大的關系,所以她想稍微……胖那麽一點點。
但是兩個月過去了,好像沒什麽用。
陸小鳳還是頭一次聽到女人嫌自己太瘦的,頓時驚異的挑了挑眉,道:“小魚還真是不一樣……”
不過,比起江湖女俠,她也的确纖瘦過頭了一些,江湖女俠日日鍛煉,身上緊實有力,看着就健康的很。
他想了想,道:“你要不……鍛煉鍛煉?”
李魚:“…………”
啊,不想啊。
她痛苦的揮了揮手,氣若游絲的道:“再說吧再說吧。”
她是真的不愛鍛煉啊……
路小佳的傷勢恢複的不錯,已能活蹦亂跳了。
他倒是一直記着李魚之前說過的那個小鹽湖的事情,不過李魚覺得還是等傷完全好了再說,路小佳對她嗤之以鼻。
不過雖然嗤之以鼻,他倒是也接受了李魚的一番好意,每日吃吃花生,熟悉熟悉靈武衛的雜活兒。
靈武衛本來只是李魚個人的侍衛隊伍,自從李魚把攤子擴大到整個銀州城之後,他們的業務範圍就變得非常的廣泛。從丈量土地到登記戶籍、從房屋租賃登記到緝兇追捕,可以說是只要是銀州的事情,他們就都得幹。
李魚也不得不貼出告示,擴充人手。
路小佳最近的工作就是當HR,主管招聘。
旁邊還配了一個展昭,已防止路小佳太暴躁要提劍上去砍人。
說到展昭,他最近倒是很安心的待在銀州城。
展昭本就是游歷四方的,因為聽說萬馬堂隕落,安樂公主上位掌控銀州,又聽說銀州與往常已大不一樣。因此心生向往,前來銀州一觀,不料卻被卷入了丁白雲的陰謀之中。
丁靈中死後,李魚特地命人好好安葬了水月。
水月一生,都被一張賣身契所支配,從一個男人的魔爪輾轉至另一個男人的魔爪。李魚一向對命苦的女孩子多一分恻隐之心,便在展昭去祭拜水月之時,把水月的賣身契給了他。
展昭接過一看,不由有些微怔。
“這是從那行商家中搜出的,水月姑娘一生為此所累,你去拿去她墳前,撕碎燒了吧,好叫她地下有之,她……自由了。”
展昭怔住。
他擡頭,深深地看了李魚一眼,忽然道:“公主乃是仁慈之人。”
李魚嘆道:“只是命苦之人見不得命苦之人罷了。”
展昭抿了抿唇。
安樂公主的生平,他當然也是知道的。因為她雖然是個深宮公主,卻有一個很有名的娘。
她的娘,乃是許多年前豔名遠揚的妖妃柳氏。當時大邺朝的先帝沉迷美色之中,荒廢朝政,致使各地都亂起來,江湖勢力遍地開花,直到現在,這個問題還在愈演愈烈。
安樂公主乃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金枝玉葉,出生之時便有了封號“安樂”。
只是公主長到五歲時,柳妃與侍衛私通,被先帝賜死,安樂公主自此失寵,再往後十多年,都沒有她的事跡再流出皇城。
直到太子登基,将安樂公主流放西北。
皇宮中的事情,總是用寥寥數語來總結,可是在這寥寥數語之中,卻又隐藏着無數殺機和血淚。
比如說……柳妃盛寵之時,皇後和貴妃都要避其鋒芒。而柳妃死後,無依無靠的公主殿下,是如何在皇後和貴妃的陰霾之下安然長大的呢?
展昭自己生長于父嚴母慈、兄友弟恭的好家庭之中,他沒辦法想象安樂公主是怎麽在皇宮中長大的。
他不是登徒浪子,自然不會是因為傳聞中公主不輸其母的美貌吸引而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那一張臉,的确是……美。
蒼白而美豔,好像脆弱到一陣風就能折斷,又好像強大到任何事情都不能使她色變。
他那個時候在想,她一定在皇宮裏經歷了很多很多,才能露出這樣雲淡風輕、游刃有餘的表情。
而且,銀州的變化的确是很大,這裏比絕大多數的城池都要更幹淨、更适宜人居住。還有他從來也沒見過的沼氣燈、紅薯幹。
前者是光明,後者是飽腹。
這些都是公主慷慨的給予人民的禮物。
他對銀州、對李魚的認可度都很是高的。李魚就适時的邀請他留下,來做自己的公主府長史。
這可是正正經經的公主府的屬官,品級有從四品那麽高,帶官印的那一種。
足見公主對展昭的厚望。
不過展昭還是拒絕了她。
不想做官是一回事,有點受寵若驚也是一回事。
展昭只道:“展某一介草民,無法擔此重任,還望公主三思。”
李魚嘆道:“是做不了,還是不想做?”
展昭那雙如水玉一般的眼眸就閃了閃,他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又道:“實在不能擔此大任,只是公主若有事交由展某來辦,展某必定赴湯蹈火。”
忽悠人給她當下屬,這也不是什麽一蹴而就的事情。像一點紅和路小佳,都是因為欠她救命之恩,留下傅紅雪,也讓李魚設計了許久。
展昭不願任職,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以後再慢慢說嘛。
李魚便道:“既然如此,近來我還真有事,想拜托展大俠。”
展昭道:“公主請說。”
李魚就把他扔去和路小佳一起當HR,管招聘去了。
丁家莊送來的幾千人到了之後,又是新一輪的登記戶籍、分地造房的事情,李魚為了鍛煉紫杉,便叫紫杉和丁夫人一起負責這事,可把二人忙的腳不沾地。
路小佳和丁夫人這一對母子,好不容易相聚,結果卻被無良老板李魚一頓操作,忙的每天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
李魚本人倒是心安理得,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太過分。
吃完早飯之後,陸小鳳邀請她一起出門溜達溜達,李魚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剛剛那個鍛煉身體的計劃,覺得自己的确需要慢慢的加大運動量,于是點頭答應了。
今天她沒叫陸小鳳背着她跑,而是和他手拉着手去街上溜達。
今天街上倒是很熱鬧。
有一個女人,一個很美、很有韻味的女人,正在街上賣酒。她的身邊圍了一圈的人,都在買酒。
雖然說……的确有很多男人,會因為賣酒的女郎美麗而買酒,可是今天這裏,居然還圍了很多女孩子,李魚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丁靈琳、還有縫紉廠的月雲和翠濃姑娘。
李魚覺得好奇,于是也湊近看了一眼。
一看,她就樂了,因為這個沽酒麗人面前,擺的居然是一個自動販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