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麻煩

第25章麻煩

沈澤話音剛落,安寧也看到了。

離她們百步之外的地方,幾個身影随着地勢的起伏,在樹叢間時隐時現。

最前面的人一身錦袍,頭發披散着,一看就被追地很狼狽,在後面緊追不舍的是三個黑衣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怎、怎麽辦?”親眼看見和在電視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隔得這麽遠,她還是緊張地腿發抖。

“你快帶小姐藏起來!”林叔一把奪過沈澤手中的神臂弓,熟練地張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去,之後他立即躬身往遠處跑去。

沈澤明顯也很緊張,愣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安寧就近躲到一處土丘的後面,透過眼前的枝葉往外觀望。

林叔此時已經離她們很遠了,一路上他娴熟地借助樹木、土丘的遮擋,将一支支利箭發射過去。

離得雖遠,由于他位置換得頻繁,卻方還是被他迷惑住了,一時放棄了追趕身着錦袍的人,三人背靠在一處,将目标放在了找尋林叔上。

“嗖——”冷不防又是一箭,射中了其中一人的大腿,那人應聲跪倒在地上,就在另外兩人驚惶之際,林叔又是一箭,射中了另外一個人的上臂,之後三人相互攙扶着倉皇往回路逃去。

林叔朝着他們逃跑的方向又射了兩箭,直到确定人都跑遠了,他才從隐蔽處起身,緩緩地朝着身着錦袍的人靠了過去。

身着錦袍的人應該是受了傷,一開始聽見弓箭的聲音,他明顯也吃了一驚,拼命地往前跑,可跌了一下就再也沒有起來。

看着林叔離那人越來越近,安寧的心跳也在不斷加速。

也不知道會不會救了什麽不該救的人,這裏離雍西城這麽近,竟然還會出現這樣殺人害命的事,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直到林叔沖她們招手,示意她們也過去,她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沈澤擋在她的前面,兩人一路小跑到近前,林叔正在替那人簡單包紮小腿上的傷口。透過那人散亂的長發,安寧終于認出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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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怎麽會是你?”

還真是巧的令人難以置信,前幾日還嘲諷自己披頭散發,今天就輪到他了,震驚之下,安寧還覺有些快意。

二皇子顯然早就發現了她,此時也不擡頭,只冷冷地“嗯”了一聲,不知道是為自己的狼狽感到難為情,還是為自己的遭遇生氣。

“二殿下?”

林叔和沈澤的反應倒是更大一些,慌手慌腳地跪拜在地上,“小人不知道是二殿下,冒犯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二皇子沒有難為他們,“你們救了我,該論功行賞才是。”

“小人不敢。”林叔恭敬地道。

二皇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許,又擡頭往四周看了看,“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把人都喊過來吧。”

“回二皇子,我們是來試射新造的神臂弓的。”安寧靈機一動,指着林叔身邊的神臂弓道,之後又有些疑惑,“人,還有什麽人?是您的随從嗎?”

二皇子的目光在神臂弓和她們三人之間來回移動,似乎并不相信她方才所說的話,“你是說方才只有你們三個?”

“嗯。”安寧點了點頭,“剛才我們兩個在後面,歹人都是林叔趕跑的。”她沒好意思說自己躲起來了。

二皇子轉頭向林叔,目光中充滿質疑:“你一個人放的箭?方才明明箭射過來的方向并不一樣。”而且僅憑箭破空的聲音,就能猜出應該是一群訓練有素且身材精壯之人,怎麽可能會只有眼前這個五十歲左右的人?

“回二殿下,方才的确就我一人,我換位射箭也是為了避免對方猜出我的位置。”林叔替他解惑道。這些是只有經過實戰才能有的經驗,二皇子判斷失誤是很正常的。

二皇子也很快反應過來,并沒有再糾結,将目光再次投到神臂弓上。

方才他跌倒之後,對那群刺客中間的情形觀察地很清楚,眼前的弩的确很霸道,一個年紀五十開外的人,隔着百步的距離,竟然能箭箭貫穿刺客的軀體,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實在難以置信。

他将神臂弓拿了起來,看了安寧一眼,“這就是曾和我提過的?”

安寧見他感興趣,連忙将神臂弓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能看出,二皇子的眼神也越來越亮了,他和林叔要了最後一支箭,只是剛一動,扯到了腿上的傷,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幾人這才意識到,這裏并不是說話的地方。

沈澤背着二皇子上了樹林邊上停着的馬車,二皇子不說,也沒有人敢主動去問方才的事。

安寧想再争取一下神臂弓的事,見二皇子沉默,也忍住了。

“林叔,先去知府府上吧。”好不容易進了城,依安寧的想法,自然要盡快将人送到知府府上的,若是再出了什麽意外,她們可擔待不起。

“不,直接去侯府吧。”二皇子搖了搖頭,理所當然地道。

“可……”

安寧能明白他的顧慮,眼下戰事越來越緊張,如果讓別人看到二皇子竟然在雍西城受了傷,別說是雍西城人心惶惶,就是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恐怕也會掀起軒然大波,二皇子考慮的不無道理,可就這麽帶回侯府,憑侯府現在寒酸的條件,萬怠慢了可怎麽辦?

“走吧。”二皇子閉上了眼。

安寧只能由他,馬車緩緩往侯府的方向走去,她的心裏飛快地盤算着,一會如何和沈氏解釋,才不會引起她的驚慌。

她有心想讓沈澤或者林叔下車,先去侯府裏報個信,準備準備,可又怕二皇子起疑心,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到了侯府,沒想到二皇子出乎意料的好相處。

“府上竟然沒有一個大夫?”聽說要到外面去給他請郎中醫治腿上的傷,二皇子的臉都黑了,他就是為了保密才來侯府的,到外面去找郎中就太不保險了,只是沒有料到侯府竟然窮酸到了這種程度。

“你不是會看病嗎?”他突然看向安寧。

“我不會,我只是懂一些皮毛。”安寧連忙搖頭。

“你連知府家兩個公子都敢看,我這點皮肉傷應該也算不得什麽。”他斷然道,“我要在府上叨擾幾日,一切都有勞了。”

“啊?”安寧傻眼了,自己這是撿了多大一個麻煩回來呀!

不過二皇子都發話了,她就是再不樂意,也沒有拒絕的權利,找出府裏備用的藥物,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了,好在他腿上只挨了一處刀傷,皮肉外翻看上去猙獰,但并未傷到筋骨,不一會就處理妥當了。

緊接着就是住處了,和沈氏商量了一下,依着沈氏的意見,既然二皇子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傷,就在後院深處挑一處安置,可安寧卻沒有同意。

“嫂嫂,花園還住着蕭公子呢,那可是咱們眼前的飯票,萬一打擾到他,他搬走了怎麽辦?”相對于不僅要承擔風險還要倒貼飯錢、醫藥費的二皇子,安寧還是更加在意能給侯府帶來好處的蕭棠。

二皇子說是保密,可怎麽保得住呢?

知府裏的人一旦知道,肯定會往侯府跑,到時候可就不得清淨了,凡事總講個先來後到,若是為此讓蕭棠住得不安穩,好像也不太厚道。

沈氏是個心思淺的,雖然對方貴為皇子,可也覺得對蕭棠有些不公平,便讓沈澤搬了出來,将院子重新打掃布置了一遍,讓二皇子暫時住了進去。

果然不出安寧所料,剛住安穩,二皇子便讓她們派人去知府府上報信,不一會,知府大人便親自來到侯府,關上門同二皇子在屋裏說了許久,才打開門匆匆地離開了,臨走前還再三叮囑她們,務必要保證二皇子的安全。

這一出吓得沈氏的臉色都變了。

安寧倒是想得開,既然知府同意二皇子在侯府養傷,必然會派兵在附近看守,哪裏輪得着她們操心。

誰知道李知府比她想的可要貼心多了,不多時,侯府門前便來了好幾輛馬車,說是李知府得知了安寧在府裏受委屈的事,不僅好好責罰了李家三兄妹,還特意送來賠罪的禮物。

這下安寧倒是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借着她的由頭,給二皇子提供的。

看着不斷從車上搬下來的美食美器、錦衾玉枕,安寧一陣心酸,侯府真的是太窮了!

不過倒是省了她許多事,她也樂得知府這樣折騰。

府裏住了重要的客人,大家都拘束了許多,用過晚飯之後,便各回住處歇息了。

負責二皇子的傷,安寧不敢掉以輕心,又去檢查了一遍情況,确認沒有什麽不妥,才告辭回去。

她剛出了院門,一個身影又從屋角轉了出來,瞧了一眼她即将消失的身影,輕手輕腳地繞道屋後的窗戶下,窺視者屋裏的動靜,不久身影一閃,越過圍牆,消失在圍牆後邊的花園之中。

“你看清楚了?”蕭棠皺了皺眉,淡然的臉色變得凝重。

“屬下再三确定,的确是二皇子,看情形,是腿上受了傷。”蕭松肯定地道,猶豫了一下才接着說,“但傷的并不重,連郎中都沒請,是侯府的小姐親自替二皇子醫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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