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送你？”
兩人肩并肩的走出酒店，和以往不一樣。唐憬是牽着他的手出來，十指緊緊相扣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沈澤安搖搖頭，松開他的手，“不用了，我打車回去。”
說完，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車窗降了下來，露出秦負那張英俊冷漠的臉。
“……哥哥？”沈澤安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他眨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
“上車。”
簡短明了的兩個字真不愧是他哥哥的作風，不過從語氣上來說，沈澤安似乎聽出了強忍的怒意？
“那個……我先走了。”沈澤安努力壓抑住開心，連對唐憬都一掃先前的不快。
看來，這個人對安安來說很重要啊。
唐憬打量着眼前這個人。
不料接收到對方滿是挑釁的一瞥。
嗯，看來他要加油努力，把安安追回來。
對他來說，過去便是過去了。他錯過了一次沈澤安，就不會再讓自己再遺憾兩次。
雖然安安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至少重逢的第一次見面還是很愉快的。
車裏的氣氛比起剛才要冷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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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安時不時看幾眼秦負，咬着下唇，猶豫着要不要打破沉默。
哥哥第一次主動來接他，這讓他很驚喜。但是哥哥現在心情貌似很不悅？這又讓他的心情從驚喜變得忐忑不安。
“哥哥……”
“閉嘴。”
沈澤安乖乖的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塞回肚子。
回到家，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流，直接滾到沙發上。
沈澤安的興致不是很高，畢竟昨天累了一晚上。不過對象是秦負的話，他不介意明天請假睡一天。
“哥哥，你生氣了嗎？”
“……”
秦負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完全不顧他的感受。沈澤安知道這種情況，多半是某人生氣了。他抱緊對方，希望讓對方發洩得更加激烈。
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不過他首先任務是要安撫這個人。
縱然沈澤安精力再好，也吃不消接二連三的次數，幸好秦負沒有繼續，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沈澤安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他好困，滿腦子都是趕緊睡覺，就在他準備閉上眼，秦負破天荒的問他：“你喜歡那個唐憬？”
“不喜歡。”雖然不解秦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但沈澤安還是目不轉睛的望着身上人，說着那一句背得爛熟于心的臺詞：“我愛你，哥哥。”
臺詞說久了，他嘗到了一絲苦澀。
在心底千回百轉，然後漸漸擴散。
明知道對方聽了不會有所動容，他依然執着的重複一遍。
秦負的心沒有冷靜下來，反而一點一點的沉落在深處。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反常，特別是看到沈澤安想要推開唐憬，他頓時就明白了唐憬在沈澤安心中的份量。盡管那人還是接受了唐憬，但接下來的過程，唐憬的舉動讓秦負很不爽。
他對待沈澤安時的眼神認真且堅決，作為一個男人，他知道那是什麽意思。所以，秦負看出沈澤安有那麽一瞬間躊躇了。
這種情節使他感到不快。
可是他說不出來。
以前也經常看到別的顧客信誓旦旦的對那個人許下承諾。
他都不會像這次對唐憬這個角色産生一種危機感。
從滿地的煙頭可以看出來秦負非常的煩躁。
他看到唐憬溫柔的親吻那人，看到那人頭一次露出久違的歡愉，他甚至想要他們停下。
光是看着……就已經情不自禁的生厭。
沈澤安不知道的是，秦負一直在酒店外面等着他。
耳機傳來唐憬如糖似蜜的情話，屏幕播放的是他們的一舉一動。
秦負靠着車，抽了一夜的煙。
他并不擔心唐憬會把沈澤安搶走，他只是想着，毀掉了沈澤安，可能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這樣愛他的人了。
但是秦負從來都不在意沈澤安愛不愛他。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應該也是。
“沈澤安。”
秦負喚了一聲他，撇過頭卻看到他在哭泣。
這是沈澤安出生以來，秦負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應該高興才對。
不知怎的，這個眼淚先比他的欣喜若狂還要早一步到來。
沈澤安你真沒用，僅僅喊了你的名字，你就這般開心了。
他擦擦眼睛，努力穩定情緒，試圖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怎麽了哥哥。”
“你是不是很想離開我？”
秦負萌生出一種迫不及待想要和這個人脫離所有關聯的念頭。
他在怕什麽？
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正像爬山虎一樣慢慢地占據他的心。
秦負咬咬牙，故意忽略那種令人窒息的錯覺。
他要推開沈澤安。
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再接近這個人。
否則……他也會動搖。
“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沈澤安頓時慌了，他臉色蒼白，表情緊繃，整顆心好似被提到高空。
“你騙我。”
騙他？
沈澤安費勁的思考着最近他做過什麽對不起哥哥的事，可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
“我沒有騙哥哥。”
秦負給了他一巴掌，沈澤安馬上從沙發滾到桌子邊。手臂撞到桌角，他發出一聲痛哼，又趕緊爬到秦負面前跪好，“我沒有騙哥哥。”
“啪！”
“我沒有騙哥哥。”
“啪！”
他每重複一遍，秦負就打他一巴掌。帶着洩恨的心情，所以力氣很大，不一會兒沈澤安的臉顯眼的腫起來。
“我沒……”
“啪！”
直至嘴角緩緩溢出刺眼的鮮血，腥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迅速散開。
“我……真的沒有騙哥哥。”
他盡量把每個字說得清晰，但随着說話的浮動，唇邊的血絲愈發的靓麗，彷如一朵盛放的紅玫瑰，嬌豔欲滴。
臉頰兩側又紅又燙。
牽動一次傷口都會痛得誤以為不小心吞了滿嘴玻璃碎渣，肆無忌憚的刮爛他脆弱柔軟的肉。
“請哥哥……明示。”
秦負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把進度條拖到四分之一的位置播給他看。
“安安，如果你想改變，我可以幫你。”
“……”
“你不适合這裏。”
“不……”
“你先別急着拒絕我。”
“……”
“只要你一句，我會帶你離開，繼續你以前未完成的夢想。”
畫面裏的他遲疑了。
誰叫唐憬開出的條件這麽誘人。
他很難不心動。
“怎麽不說話了？”秦負抓住沈澤安的頭發把他按在地上，接着用腳踩着他的頭，“你不想跟他走嗎？因為我？我成全你們。”
“哥哥，我不會走的。”沈澤安吃疼的皺起眉頭，“唐憬的條件的确是吸引我了，但是……他沒有任何一個我想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感覺頭上的腳挪開了，他難得鼓起勇氣的擡起頭，堅定不移的仰視着秦負。
“由始至終，能讓我放在首位的人，只有哥哥一個。”
“哥哥，我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他願意成為一顆為秦負鋪路的碎石。
如果他是最凸出的那顆，他一定會磨平自己的尖角。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目光所至，一直是哥哥。唯有死亡才能攔住我追随的腳步，也唯有死亡，才能熄滅我心頭跳動的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 過審吧！！！天哪！！！我都寫得這麽含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