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Vier
星期五早八兩堂課結束後，難得睡眠狀況良好精神不錯，趁着接下來都空堂，宋澄然一時興起到圖書館預約了空位準備看場電影。
“雲端情人、Definitely, Maybe、The adjustment bureau、Lost in translation、Magic in the moonlight…”手指翻過架上的電影盒，來來去去猶豫一陣後，最後敗給了想看Emma Stone跟柯林大叔的迷妹心情，明快的挑出了魔幻月光。
“學妹喜歡看愛情電影呀。”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宋澄然握着影片的右手一顫。“還…可以吧。桂學姊。”頭一轉，果然又是桂央那過分明媚的笑容。
“好巧。”桂央不客氣地從宋澄然手中抽出影片盒。“正好下兩堂教授請假開會所以才來圖書館，沒想到就碰見學妹了。這部片我也想看很久了，不介意我一起看吧?”
“呵呵…好啊。”就算介意也不敢說出口，宋澄然很識時務的答應了。
學校圖書館這聽起來冷硬派的頭銜，偏偏有時候又太盡人情的提供長沙發小影視廳，還恰巧有空位。宋澄然只得含淚退掉原先預約的單人計算機，跟在反客為主的桂央身後走進小影視廳裏。
“窗簾不可以拉上，記得看完後要把影片拿來歸還啊!”馬尾管理員看起來與桂央相當熟稔，提起影片歸還時還瞪了桂央一眼。
“知道了，不就是上次忘了嘛!”桂央笑着拍着她的肩。“好啦，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擾我跟小學妹。”
馬尾管理員一聽，挑眉看向宋澄然，上下打量好幾眼。最後啧啧不停搖頭走出去。
被打量的宋澄然打了個冷顫。
經過千萬波折，好不容易總算能看電影。宋澄然靠在沙發上盯着電視屏幕上閃現的故事內容，看到柯林大叔扮演的角色不停吐出刻薄語言時忍不住發笑。早已無視了跟她一起的桂央。
看電影時，宋澄然一直安靜專注地看着每個畫面，深怕錯過。直到Emma Stone出現後，她忍不住皺眉嘀咕。“年紀差好多啊…”身旁突然冒出一聲噗哧，宋澄然這才想起桂央還在…
“所以為什麽想挑這部?”桂央反問一句。
“刻薄的魔術師和不知真假的通靈師配對。看電影介紹的時候，我都覺得這是導演巧妙的玩笑與諷刺。”宋澄然談起電影，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甚至異常放松的和桂央閑聊。“不過電影海報的色調太美，而且預告也很有趣，還是列入必看名單了。學姊呢?”
“我就是空堂來這打發，碰巧遇到了你，所以想和小學妹看場電影呀。”她靠在桌上撐着臉頰，認真地看着她。“通常我都是來看人魔、人形蜈蚣這類電影，研究人類對于惡心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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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然無言以對，再次想起眼前人的犯罪心理學報告，強忍反胃的情緒，深呼吸幾口後決定閉嘴安靜看電影。
只是身旁的人似乎談性已起，興致勃勃的移坐靠近她。“學妹很常來圖書館嗎?”
“今天難得有點精神所以來看電影。不然通常都是回宿舍補眠吧。”
“宿舍?你不是住校外嗎?”
宋澄然一愣。“你怎麽知道?”接着見桂央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發現自己似乎被套話了。
驀然想起犯罪心理學老師描述的，高智商型犯罪者的可怕…
“之前碰巧遇到你同學，書纾吧，她回宿舍時，我看你不在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她和我說的。”桂央不曉得眼前人的迂回心思，大方地出賣了告密對象。這小叛徒!宋澄然在內心痛罵總是出賣她的好友，決定一星期不跟她吃飯。
“你同學相當可愛呢。還要我可以多去你租屋坐坐。”桂央笑瞇瞇地抛出了這句話。
“…”宋澄然假裝沒聽見，桂央本想說些什麽，但手機突然亮起，她看了眼屏幕後，神色明顯冷下不語。
雖然發現對方的情緒不對，但宋澄然也不想過多淌渾水，更何況是不熟悉的桂央。适時地結束了話題後，兩人再次看起電影。
直到電影結束後，宋澄然推翻剛才年齡差發言，心滿意足地被柯林和埃瑪的配對萌的一臉甜蜜。
“學妹，我先走了，下次見。”桂央雖然依舊笑着和她打招呼，但明顯沒有剛開始的溫度與熱絡。
宋澄然點頭将她送走後，決定中午去吃麻辣鹵味。
氣象預報難得準确地預測了午後大雨。吃完麻辣鹵味，宋澄然站在店門口望着這好比尼加拉瓜瀑布的大雨，從随身包裏翻出傘撐開，踏進雨中。一邊慶幸她住的地方離飯街不遠。
接近租屋的大廈時，正在掙紮要不要逃課的宋澄然，不巧地擡頭看了眼前方。
“你們想離就離吧，反正對我而言你們早就跟死了沒兩樣，不用特地來跟我報備。”桂央冷漠的和一對夫婦說話。
啊啊，好電影畫面的尴尬場景呀…宋澄然直覺自己應該回避，但對方談話的聲音又恰巧能讓她聽見。在她想加快腳步踏入樓裏時，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松開握傘的右手任它掉入雨中，扶住了那個沖向自己的人影。
“啊…真是抱歉，學妹。”在雨中的桂央，擡頭發現是宋澄然，如往常一樣笑着和她打了聲招呼。
可是即使眼淚已融入了雨滴，卻遮不住桂央通紅的雙眼。
宋澄然擡眼望着遠方早已離去的冷漠背影，抿了抿唇，看向早已站直的桂央開口:“學姊沒帶傘嗎?要不要來我家坐坐?”她撿起傘，指了指樓上。
“這樣…不太方便。下次…”桂央剛想開口拒絕，宋澄然已經握住她的手，打開門拉她進去。
“跟我客氣的話就不像學姊了啦。快進來吧。”
被強迫的洗了個熱水澡，穿着宋澄然睡衣的桂央局促的坐在租屋處裏唯一一張椅子上，看宋澄然忙裏忙外洗衣曬衣的。
“學姊下午還有課嗎?”打掃時，抽空看了眼桂央。
“大概沒辦法出席了吧。”桂央有氣無力的一笑，轉頭盯着窗外不停的大雨。“真是打擾你了，學妹。”
正在擦地的宋澄然一聽，故作驚恐地盯着她。“學姊…原來你也懂打擾這兩個字啊。”
雖然明知對方故意誇飾的表演，但向來對這小學妹頗有好感的桂央還是笑了。“不過就是強迫你跟我看了場電影，就這麽嫌棄又記仇嗎?小學妹。”
“不、不、不。我怎敢記仇，怎敢嫌棄您呢。學姊可是連續蟬連學校最受歡迎女神第一…要是被你的愛慕者知道，我可能連這門都走不出去。”正巧，門鈴響起，宋澄然驚恐地以為自己預言成功，心驚膽顫的走去開門。發現是外賣後，她趕緊付了錢，又關上。
“學姊應該還沒吃飯吧?所以我自作主張的點了飯。”宋澄然拿出報紙墊在書桌上，才将食物擺出。
桂央微愣，心情複雜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直到手中被塞進一雙筷子，她才驚覺自己哭了，淚眼模糊的笑着和宋澄然道謝。瞧她不好意思的左顧右盼說着不客氣，又遞過一包衛生紙後借口自己有事出門一趟，将房間留給她。桂央邊哭邊笑的，最終還是忍不住長久以來的委屈獨自大哭一場。
宋澄然回來時，桂央臉色已經回複正常，她才默默松口氣。要知道桂央除了高冷的稱號外還有個綽號叫微笑女神。剛進學校時，聽說這兩個綽號的她還一直很疑惑怎麽又高冷又微笑。見了面才知道人家那是禮貌的皮笑肉不笑，盡管笑的好看，但言行舉止無一不帶着疏離。
所以剛才三生有幸的見桂央落淚時，她覺得自己最好避開這個場景，免得學姊哪天想起自己丢臉的時刻被她看見，會考慮殺人滅口。
再次記起高智商犯罪的特征…宋澄然第一次痛恨自己手賤選修了犯罪心理學這門課。
“雨不曉得什麽時候才會停。”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桂央望着窗外。“天都黑了。”
“氣象預報好像說會下到明天…”宋澄然跟着看向窗外，很是苦惱。雖然內心極度不願留人在自己的私人領域，可是想着大雨和桂央的眼淚，她的爛好人病發作了…
沉默一陣，兩人突然同時朝對方開口:
“學妹，時間也晚了，再待下去也不好意思，我跟你借把傘回宿舍…”
“學姊，時間晚了，雨還這麽大。如果明天沒別的事，今晚住我這裏?”
話說到一半，桂央吃驚的看着宋澄然。“學妹…你…”人也太好了吧?
“學姊，天黑了，雨又這麽大。就在我這睡一晚吧。正好我這是雙人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宋澄然相當誠懇的挽留她。
桂央盯着她許久，然後笑了。“學妹，這可是我第一次，你要溫柔一點。”
宋澄然表情僵住，如果人生可以倒帶，她想收回剛才所說的一切。就應該讓這女人獨自淋着雨回宿舍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宿舍網絡如此渣我還更文也是勤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