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宋澄然在遠處就望見桂央伫立在路燈下，跟着入眼的就是她身邊的人影。随着距離的逐漸縮短，她認出了那人就是法學系學長前女友。心下一緊，盡管已有些疲累，還是不敢緩下步行速度。

桂央面無表情的側着臉，心裏一陣不耐。對于那些試圖追求她的人桂央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地拒絕，卻總是有人試圖在她身上找安慰。

前女友站在桂央身邊，瞪着她半天講不出一句話。雖然在朋友的慫恿下一時失心瘋的來找麻煩，但她也明白戀愛問題和旁人無關，至少和桂央一點關系都沒有。一口氣堵了半天，最後理智還是占回上風，不想做出更失态的事情将自己最後一點尊嚴抛掉。前女友面容松動，輕咳兩聲剛想道歉。身後突然竄出的腳步聲吓了她一跳。一眨眼，桂央身前多了個女孩子。

“這位…同學，你找桂央學姐有什麽事嗎?”宋澄然早發現桂央難看的神色，還以為是前女友說了什麽不堪入耳的指責。

前女友見宋澄然牢牢地将桂央護在身後，有些奇怪的眨眨眼。聽說桂央除了和楚侑藍感情不錯，也沒聽過她有什麽朋友。不過這些事都與她無關。她越過宋澄然朝桂央解釋:“是我打擾了。不好意思，桂央。我知道跟你無關，抱歉…。”說完後朝宋澄然笑笑，灑脫的轉頭離開。

原以為又會是一場說不通的争執，沒料到都沒怎麽開口就已經結束。望着前女友的背影，默默地給對方打下好人的标簽。回頭見桂央仍是一臉不愉快，她默默地拿起放在長椅上的旅行袋，拉起桂央朝自己租屋處走。

“平常你碰上這些事不是都站着不還口，怎麽今天氣這麽久?”

桂央盯着兩人交握的手掌，方才的不豫漸漸被撫平。以往面對這些人的指責不還口是因為有趣，看着那些人在感情上遭遇不順與不甘心，從而失去理智及判斷力，盲目的找人發洩，就像是種精神病一樣，相當可笑。但時間久了，一而再再而三重複的劇情讓她感到無聊，所以偶爾會開口解釋。

她并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好人。不開口也不是像宋澄然所想的溫柔。純粹是一種無聊的趣味罷了。楚侑藍知道後，曾無數次說過她黑心。

但宋澄然是個好人。第一次被宋澄然撞見那場景時，其實她已經準備要開口嘲諷了。沒料到宋澄然先一步站出來，替她解釋。當時她只覺得好玩。然而宋澄然似乎是相信了她扮演的溫柔，即使年紀比她小，卻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她身前攔住那些冷言冷語。這樣被在意，被小心翼翼的保護着，讓她不知不覺的…将對方纖細的背影看入眼裏，裝進心上。

“學姐?”遲遲未等到桂央開口，宋澄然回首，不期然對上桂央專注的眼神。她一時無語，只能在對方的眼神中無所遁形，難以名狀的情緒為此發酵。然而對方視線太過強勢，還沒來得及找出那股情緒從何而來，她的思緒就硬生生截斷。只被瞧一會，宋澄然就赧然的撇過頭。随意挑了個話題，想打亂這略顯奇怪的氛圍。“晚上想吃什麽?”

桂央垂眸，語氣中帶着幾分笑意。“吃上次你說很好吃的那家鹵肉飯。”

宋澄然立刻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始終慢她一步的桂央，盯着兩人晃悠悠緊握的手掌。第一次由內而外脫離孤獨的狀态。被人認真傾聽、在乎着，她從前所渴望的情景，在一次次落空、她已不再期望的時候，突然被實現。被脹滿到發疼的溫暖，她甚至無法用言語形容現在的心情。

她只知道小學妹是個好人，屬于她的。

期末總算順利結束，結束最後一科考試後，宋澄然在林書纾八卦的眼神下走出教室，和在外頭等她的桂央一起離開。

“唉，總算開始放假了。”宋澄然疲倦的搥背。為了準備考試，她蹲圖書館蹲了兩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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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家嗎?”桂央問了後，又覺得這問題有些可笑，又自己答了。“也是，暑假都會回家吧。”

宋澄然倒是意外的給了不同的答案。“不…我不回家。暑假找了打工，所以會留下。”在桂央疑惑的眼神下繼續解釋。“我家不負擔我學費了。所以…”她想起桂央的父母正在辦理離婚手續，而因為桂央成年了也沒有監護權的問題，所以她被留下了。宋澄然想了想，裝作不經意提起的詢問:“學姐呢?回家?”

桂央聳肩。對她來說在哪都無所謂。不過…如果宋澄然不回家，或許留校也不錯。才剛這麽想着，身邊的人彷佛思緒同步一般，朝她說。

“如果學姐不打算回家的話，還是可以住我這。”突然想起桂央家裏的事，心想她或許也并不是那麽想回去，宋澄然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的開口。

桂央眼神灼灼看向身旁的宋澄然，本就不曾壓下的嘴角，又揚起幾分弧度。她伸手攬住學妹的肩膀拉向自己，直到宋澄然緊靠着她不留半分縫隙。“是不是舍不得我，怕我回去留你一個人，很寂寞?”

宋澄然原本還因為桂央突如而來的親密舉動，不好意思地看着附近往來的路人，但聽見桂央的玩笑後，什麽害羞旖旎瞬間清空，沒好氣地推開桂央，快步往前走，将人抛在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這章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桂央被找碴”這件事該怎麽寫。就想起大學看的一部電影，勞拉快跑。這部電影很有趣，是講同一件事，但女主不同的時間點出現會有怎樣的結果。

A.準時出現，結果BE

B.完全遲到出現，結果BE

C.遲到一點點出現，結果HE

就套用到桂央被找碴。

A.宋澄然準時出現: 桂央沒被找碴。這件事就等于白寫了。

B.宋澄然完全遲到: 會看到不耐煩的桂央回擊，無法引出桂央一直都假裝不反擊讓宋澄然保護她。

C.宋澄然遲到一點:正巧看見人家來找碴，但還在桂央忍耐值範圍。

想了想，就決定是C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