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表,到登機時間了,便轉身繼續往回走,還沒踏出一步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聲音有些熟悉又很陌生。

她轉回身,還是那個男人,在人群中身形很是搶眼,近了些,她能看到大概的五官。那人越走越近,她也看的越來越清楚,眯起的眼角恢複平常的寬度,耳邊嘈雜的聲音逐漸安靜。所有的光都打在這一個人身上,其他事物重新模糊,他一步步踏近她的視線範圍。

她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又該是什麽樣的表情,第一句話,第一個字,千思萬慮後就沒有再想過了。開始總是惴惴不安,後來也總是漠然無關。她曾經有多想念,此刻就有多恐慌,心心念念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放在角落,再也不見。

她以何種方式與他相見,在青春最盛的時刻,在微風吹動裙擺的時候,帶着她最天真的夢,抱着一顆最純淨的心,悄悄塞給他一顆糖。

沒有,這些都沒有。

時間帶走了飽滿的活力,平淡了最熱烈的渴望,給了她眼角的皺紋,酸痛的四肢,謹慎的審視一切。

幻想過的重逢,幻想過的那一絲可能,也被流逝的時間和模糊的記憶打破。

好在後來,後來連想都沒有了,再念起,她都能如現在這般露出一個笑來,現實音像重新清晰排列,鼻尖甜味萦繞,

江回看着遠處的人,指尖發顫,每一步都好像陷進沙子裏,搖搖欲墜,對方的樣子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沒有絲毫重合的點,原來一個人的變化有這麽大,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微動的眼角,明明一樣,卻又完全不同。

他忽然覺得渾身都疼,連呼吸都疼,身體仿佛火在燒,疼的他眼圈發紅,喊過她的名字後,疼的再說不出一個字。

好像又回到那個夢裏,他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被砸碎的一切将眼前的人撕成一塊塊碎片,那些彩色的藥片,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時間裏,他只能緊緊攥着那個福袋,摸着微微凸起的“江回”下面那兩個歪歪斜斜的“平安”。

好像有一個開關,她打開後又關上,他猝不及防,急劇收縮坍塌成一點。

所有的時間都不再具有意義。

現在這個人卻出現了。

他忽然又好像卸下一身的重量,變成一根羽毛,輕飄飄的,飄到她身邊去,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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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抱嗎?老鄰居。”他慢慢過去伸開雙手将人輕輕抱住。

一切都從此刻開始。

那股從胸口湧至眼眶的熱意被他壓下去,化作他緊繃的雙手,堪堪環住一人。

顧時趕過來就見到江回抱着一人,走近了才發現是個女人,眉眼很淡,倒不是五官寡淡,而是那種輕冷的眼神,顧時見過這樣的眼神,作為律師的她在那些底層茍活的人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神,越是平淡越是像狼一樣,撕咬起來不見血是不會松口的。

她忽然打了個冷顫,江回不适合跟這樣的人有牽扯。

或許是私心,或許是直覺,或許是錯覺,不管是什麽,她只知道這個人不能靠近。

郭宋流轉的目光停在跑過來的女孩身上,她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個買她鞋子的女孩,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風衣,微卷的長發因着慣性在她止住的剎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好久不見。”郭宋拍拍江回的肩膀,退後一步笑起來,“沒有想到在這裏碰見你。”她看着他手工制作的西服,手腕上的機械表,慢慢移至他的眼睛,她不能躲避他的目光,更不能有任何閃爍怯意。

他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又似乎變了很多,更瘦了,以前臉頰上的嬰兒肥都不見了,一張臉棱角分明,盡顯疏離與漠然。

只是他眼裏的憤怒太過明顯,像一團火,燒的她幾乎要敗下陣來。

“實在太不巧了,我有點趕時間。”她指指手表露出常用的抱歉和讨好的表情示弱,“咱下次好好聊。”

說完要走手腕卻被人抓住,只聽江回道:“行,下次見面聊。”

她笑笑:“好。”說完對另一邊靠近的顧時笑笑便離開。

轉身的瞬間郭宋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她快速離開就好像在逃跑一樣,就怕他的目光多停留一會,将從前的她抹去。

不值得,就留在那個時候,多好,此後長長的歲月,都被砸進泥潭,污濘不堪,不合适,不适合,不值得。

飛機上她又做了那個夢,夢裏她拖着李紅生的屍體,走在一條怎麽也走不完的泥土地裏,周圍都是雜草,無論她朝那個方向看都是無盡的雜草,草尖變作一根根尖刺劃破她的衣服,她開始哭喊,可是沒有一點聲音,好像被誰扼住喉嚨,她多用力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掙紮着終于醒過來,已經滿頭是汗。

第 13章

顧時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回,這樣情緒飽滿的江回,仿佛他才從一個恍惚的夢裏醒過來一樣。

“你剛剛看到了對吧?”江回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一絲希冀一絲害怕,直到她點頭,他整個人都松弛下來,眼裏蓄滿淚水,一邊揩臉一邊笑,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仿佛看不見他們,踉跄着獨自一人離開機場。

出了機場他就聯系了國外的朋友。

顧時還站在原地,莫大的恐慌籠罩着她,她忽然發現她從來沒有真的靠近過江回。

這邊寧漁處理完公司最後一點事情,對郭宋勾勾手:“走了走了,你還忙什麽呢!”

郭宋對着進貨單,站起來動動肩膀:“南邊那幾個小國下了好幾個月的雨,怕是又要漲價了,你最好早點和對方确定好數量。”

“知道,早上就去了電話,快走吧,吃烤肉!”

兩個人先去超市買了材料,在回去的路上就接到家裏的電話,家裏老人摔了,寧漁只好先回去照顧。

“沒事,傷的不重,你放心。”寧漁拿着單子去交錢,對着手機那頭的人說,“要不咱都回來吧,你把那邊處理一下,反正也就那一個訂單了。”

寧漁排在一個年輕人後面,見那邊沒有說話又道:“反正都要回來的,就現在吧。”

“我處理下。”

寧漁笑起來:“等你。”

外面又下雪了,郭宋推開窗戶,看着街道對面的糖果店,一個小女孩被媽媽牽着手帶着笑意走出店門,她看着小女孩手裏的糖動了心思,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糖了,此刻忽然很想吃一顆。

辦公室裏江回看着桌子上散亂的文件,上面記錄了她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這麽多年,她去了那麽多地方,他找了那麽多地方,竟然連一次都沒有恰好遇見過。他揚起一個冷笑,常說緣分最為奇妙,那他們算是有緣還是無緣,拳頭越握越緊,暗夜裏一聲驚雷,跟着一道閃電,将黑暗中的人照亮,他擡眸看向天上閃過光亮,眸裏仿佛有一滴墨逐漸散開将他整個人都沾染。

那個人是誰?他們是老朋友吧,江回一直在等她嗎?顧時想了許多可能和過去,整夜未睡,早上她起床先敷面膜,做完保養後畫上精致的妝容,選了一塊她最喜歡的翡翠綠的腕帶表。舊人又如何,離開的太久,什麽都變了,現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快到中午時顧時到了江回的辦公室,他新找的助理見到她來很是親切的給她上了一杯茉莉花茶。

“沒有騙您,真的出差去了。”助理小王笑道,“去幾天我這邊也不知道,都是馬均哥安排的。”

“知道了。”顧時說完就給江回打了個電話。

沒有接通。

“機票呢?”顧時問。

正準備出去的小王只恨自己慢走一步,回身對顧時笑道:“我這邊給訂的。”

顧時笑起來,掏出一對玉石耳環推到小王手裏:“顧姐平時沒少照顧你吧。”

小王把耳環轉進口袋笑着:“我去上個廁所。”

顧時在小王的電腦裏找到航班信息後離開。

從洗手間回來的小王悄悄先看了眼辦公室見沒有人才舒出一口氣,回到工位上開始和閨蜜八卦老板的最新感情情況。自從知道她來了JS後朋友都跟瘋了一樣打聽他們公司還要不要人,一是JS是行業黑馬,二是老板的出塵絕豔早已經遠近聞名,引得多少少女們日思夜念。

JS成立後一直沒有走上龍頭位置,大概是因為錢都砸進科研經費,在別的領域賺的錢全都扔進了這個無底洞。

小王正八卦着顧時的貌美如花,不知道馬均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等發現一切都晚了。

“內部消息。”馬均道,“江總喜歡的人要回來了。”

小王扭曲着擠出一個笑。

如此一個重磅消息砸的小王暈頭轉向等人走了都沒有想起來問一句那人是誰。

“這個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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