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弘威武

蕭小荷也很發愁，問秦莳秀：“娘，我不想嫁皇子。我可不可以裝病、裝瘋、裝傻來避免被皇子們看上啊？”

“鬼丫頭！“秦莳秀覺得好笑，摁一下她的頭，神神秘秘地俯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已經幫你想好了對策，等下就告訴你。”

“真的？”蕭小荷轉憂為喜。

人多力量大，不久，蕭小荷便被大家給梳洗打扮停當。

秦莳秀揮手遣散房裏的婢仆們，把蕭小荷額前插得淩亂的一堆釵子稍稍扶正了一下，低聲道：“當初剛生下你時，我就料到有這麽一天。所以，我提前做了準備。你不是一直都想不通，你作為一個揀來的養女，卻比錦兒、紗兒更得我寵愛麽？事到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我也就不瞞着你了。其實，娘和爹真正的親生骨肉只有兩個，就是你大哥和你。”

“啊？怎麽會這樣？”蕭小荷頗為震驚，忙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你記住這個秘密就行。”秦莳秀道：“紗兒才是被我揀回來的，我故意讓你成為我的養女，還特地打小就為你訂下親事，為的是讓皇子們關注的重心集中在你大姐和你小妹的身上。昨天，我收到你爹傳回來的消息後，馬上就在想對策。我打算利用你這次中毒一事做文章，說你中毒傷了腦子，時常有些癡癡呆呆，很難治好，這樣以來，他們必然不願意求娶你了。”

“對，這是個好主意，就這麽辦！”蕭小荷十分贊同。

她暗暗為秦莳秀的一片慈母之心和過人的精明睿智所折服，沖秦莳秀堅起大拇指，贊嘆道：“娘親真英明！”

“那當然。”秦莳秀自信地一笑，指了蕭小荷的臉，又道：“我昨晚已經把這主意傳消息告訴了你爹。剛剛，是特意要把你打扮成如此驚心動魄模樣的。等下，你見到皇子們時，只要稍稍扮點癡傻樣，就可以了。”

“我被打扮成驚心動魄的樣子了？”蕭小荷大感好奇。

她天生不愛打扮，不喜照鏡子，倒是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形象。

她湊到銅鏡前細細看了一下自己的臉，非常的滿意：頭發梳成了不倫不類的堕馬髻，東一支、西一支的插滿了金釵；臉上香粉密實，雖然也算白裏透紅，卻是那種蒼白的白和腥紅的紅；眉頭和眼尾都畫得很高，看起來像是怒發沖冠的鬥牛；只有身上的一襲銀裳還算好看，可被她頭上發釵亮閃閃的金色、臉上香粉蒼白色、腥紅色一搭配，便顯得很是突兀、刺眼了。

她索性搞怪，圓瞪着雙眼，擠出一個齒牙裂嘴的詭異笑容，問秦莳秀：“娘，這般癡傻，可以麽？”

“哈哈哈！”秦莳秀差點被吓到，不由得大笑起來。

笑畢，她伸出大拇指贊嘆：“好，就這麽笑！”

正卯時分，秦莳秀帶着三個女兒和一群婢仆趕到王府門口迎客。

不足半刻鐘，便看到姬衛維率先闊步而來，而他的身後，緊跟着一大群皇子和他們的一大幫随從們。

這次，一共來了九位皇子（最大的二十三歲，最小的七歲），還有兩位沒來（尚在襁褓中）。

彼此見過禮後，姬衛維引了大家一起往他平時待客的君子堂就座。

姬衛維本人坐于中間正位，衆皇子按年齡從大到小依序就座。

秦莳秀則帶着蕭小荷三姊妹在姬衛維背後的屏風後面就座。

姬衛維目光嚴肅地掃過堂裏的衆皇子們，朗聲道：“昨日皇上提示大家求娶本郡王之女，然本郡王只育有三女，其中，本郡王的養女—二女兒姬霄絲已有婚約在身，她的未婚夫便是現下武林盟主、東陽派掌門謝曉創之子，武林少盟主、東陽派少掌門謝池春。”

“弄璋，”姬衛維突然看向坐在陳弘身邊的謝池春，不無歉意地道：“霄絲中毒已有半個多月，而你和亦珑在十天前才得以送過來藥引紅索。霄絲因缺藥引，并沒有得到最及時有效的治療，腦子受了一定的損傷，最近時常有些不太正常。但，王妃已跟本王說過，她會盡最大努力挽救。相信假以時日，她的腦子還是有完全恢複正常的希望的。”說到此處，姬衛維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這件事你畢竟也有責任，希望你不要有不良的個人情緒！”

這席話，明顯就是在威脅謝池春，不論蕭小荷腦子是否還能恢複正常，他都必須要娶她了。

難怪剛見面時，姬霄絲看起來又癡又傻，着裝打扮也很不着調！在座諸皇子聽了，頓時都暗暗歇了求娶蕭小荷的心思。

誰會傻到明目張膽地去跟堂堂武林盟主之子争妻，且還争的是素以護短聞名的武郡王，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義女！

謝池春心思通透，自然聽出來，姬衛維這番話的真實意圖，完全是為了維護他和蕭小荷的姻緣。

他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來，道：“師叔，霄絲中毒之事，與我無關。我送藥引來時，也并不知道這藥引如此重要。我是東陽派下任掌門，堂堂掌門之妻豈能—”

他到底沒有把“腦子不正常”說出口，轉而道：“雖然此事我個人沒有異議，但我爹還不知情，我與霄絲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請容我回去跟父親商量此事之後，再給你答複。”

“哼！還商量個屁！”依姬衛維的個性，哪裏聽得這樣的話？他立時氣得暴粗口，還用力拍向身旁的茶幾，直拍的茶杯跳起來摔碎在地。

他站直身子，指了謝池春呵斥道：“你這個沒擔當的家夥，我告訴你，霄絲你娶得娶，不娶也得娶！你立即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衆皇子都沒見過姬衛維發這麽大的火，紛紛站起身子，齊齊勸他。

大皇子餘嘉正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謝少掌門只是年輕氣盛，不夠有責任心而已，請王爺息怒，謝掌門是明理之人，不會由着少掌門的性子的。”

二皇子餘嘉僖說：“患難見真情。二郡主就在屏風後面，聽到這樣的一番話，不知該如何的傷心了，請王爺還是多顧及下她的臉面，不要繼續追究此事了。”

三皇子陳弘自然明白姬衛維與謝池春是在一唱一和，而大皇子、二皇子則是在落井下石，他惟恐天下不亂地朗聲道：“師叔，你別擔心師妹的未來，只要你把大郡主和小郡主嫁給我，我願意接了師妹進府，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好好照顧！”

此話一出，果然效果奇佳！

堂裏一下子變得分外安靜，落針可聞。

目前，就剩下兩位郡主可以求娶了，他還兩個都想要？一點機會也不留給大家？真是夠狠、夠陰險！

衆皇子一個個氣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大皇子與二皇子，都非常後悔，自己怎麽就沒想到說出像他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

蕭小荷配合這樣的情景，從屏幕後面傳來一陣高高低低的哭泣聲，和癡癡傻傻的感嘆：“還是亦珑師兄是大好人，能在這個時候想到要照顧我！姐姐、妹妹，你們一定要嫁給亦珑師兄！”

“唉！”姬衛維長嘆一口氣，似乎也為陳弘的話所感動，沖他說：“的确是患難見真情。不過，亦珑，我要是把兩個女兒都嫁給你，王妃一定不同意。不如你任選一個吧？”

“霄錦、霄紗我都喜歡，失去她們任何一個，我都會傷心。”陳弘本就是為了配合姬衛維他們，并沒有真正求娶姬霄錦姐妹的打算，只好露出為難的樣子來，說：“師叔，這樣以來，我倒不知選哪一個才好了！”

“哼，我這三弟，他就是個花癡！”大皇子見有機可趁，鄙夷地瞪一眼陳弘，高聲建議道：“王爺，我們兄弟這麽多人，而你才兩個女兒未許人，如果讓你從我們之中挑選女婿，落選之人難免心生嫌隙。我們東梁國一向重視文才武功，不如讓我們兄弟輪番展示各自的文武才藝，讓大郡主和二郡主根據這些親自選擇。這樣以來，我們之中的落選之人，當也無話可說了。”

“嗯，你說的頗有道理。”姬衛維想了想，道：“好，那就這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