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的怪物從濃霧裏鑽出,向他追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黑色的鬥篷怪物紛紛從濃霧裏鑽出來,然後向四面散開,身下的觀衆席驚叫聲不絕于耳。
是攝魂怪。哈利遲鈍地辨認出來,艱難地想拿起魔杖,但是凍僵的指頭連彎一彎都很困難。身體還在繼續下墜,氣流推着哈利轉過身。現在,地面離他越來越近,全場的人,像面臨洪水來襲的螞蟻一樣往出口湧去,一只銀色的虎斑貓在成群的攝魂怪間苦苦支撐。麥格教授艱難地驅趕着攝魂怪,護送着滿場學生離開。
在驚慌失措,尖叫四起的看臺席上,幾個小黑點卻逆着人流,翻下護欄,直向他跑來。離得更近了,哈利看清楚跑過來的人是特瑞、赫敏和羅恩。他們齊齊抽出魔杖,向他施加咒語。哈利看着三個魔咒擊中他,光芒明滅間,魔力把他包裹了。他第一次感到這種奇異的、體外的魔力流,細細的魔力流包裹住他的全身,然後一股力量将他拖住,緩緩下墜。哈利閉上眼睛,只要仔細感覺,他甚至能分辨出特瑞西三人不同的魔力流動。
他輕柔地墜地,身體還是不能動彈。羅恩、赫敏迅速一人一邊拖住他的胳膊,連拉帶扯地往出口跑去。特瑞西在後面,不斷地施展守護神咒。哈利費力地回頭看他,特瑞西的守護神咒并不強悍,一碰到攝魂怪就四散成細微的光點了。但攝魂怪每次碰到守護神咒,都像被灼燒一樣發出難耐地尖嘯,倒退一段,随後依然對他們緊追不舍。
球員通道近在眼前,而此時特瑞西終于撐不住地高聲求助:“幫我!”
赫敏、羅恩迅速停下來往後看,只見特瑞西腳步已經踉跄,整個人嚴重魔力透支,連雙頰都有些凹陷了。哈利覺得赫敏抓住他的手一緊,幾乎要掐到他肉裏。然後,她迅速甩開他,轉身拔出魔杖,毫不遲疑地念出:“——呼神護衛!”
她成功了。這應該是赫敏第一次成功使用這個咒語。一只銀色的水獺龇着牙沖向攝魂怪,撞到它身上,然後潰散。攝魂怪再次被逼退,赫敏沖過去扶住特瑞西,踉跄地向出口跑來。
羅恩見情況危急,立刻将哈利一把推向出口,哈利跌撲在地。而羅恩此時也顧不上了,他一把拿出魔杖,對着即将追上赫敏的攝魂怪念出咒語:“——護身護衛!”
他沒有成功。魔杖噴出一團銀霧,銀霧只擋住了攝魂怪短短的一瞬間。赫敏此時已經越過他到了出口,她一把抓住哈利的手,拖着他往裏挪動。
“你們快找地方躲起來!”羅恩大喊着,為他們斷後。他不停地發射着只能形成銀霧的守護神咒苦苦支撐,大顆的汗珠已經把他的背心濕透了。
哈利被赫敏拖着,看着羅恩瘦弱的背影在攝魂怪的陰影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赫敏,停下。”哈利沙啞地開口,“停下。”
赫敏焦急地停住,看着哈利。
哈利拉着赫敏的手,勉力站起來。他拔出魔杖,不斷回憶着剛剛經歷的、那種對體外魔力流的領悟,然後前進兩步,對着攝魂怪,使出了那個他一直未能成功的守護神咒:“——呼神護衛!”
強烈的銀光從哈利杖尖釋放,一只巨型的格蘭芬多獅在空中成型。它越過羅恩的頭頂,對着攝魂怪的頭一口咬下。攝魂怪發出一聲慘叫,然後變成一股黑煙,消失了。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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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格蘭芬多獅發出一聲滔天巨吼,整個魁地奇球場似乎都為之一震。一瞬間,所有尖叫聲、推攘都停下了。人群目瞪口呆地看着巨獅橫掃天空,将入侵的攝魂怪一一咬碎。在被幹掉了七八只後,攝魂怪們終于開始撤退了。
哈利眼睛死盯着那些攝魂怪撤離,巨獅在它們背後驅趕着,然後對着它們竄逃的背影,用低啞雄渾的聲音說:“——都給我滾出霍格沃茨!”
雄獅直到攝魂怪都撤退了才化為銀光消散,而此時衆人才回過神來。
“我的天,哈利,你好厲害!”特瑞西沙啞地說。
而哈利卻不能給他任何回應了。他感到全身的精力都被耗盡了,再也無力支撐,一頭栽倒在地上。
☆、77形勢突變
在攝魂怪襲擊霍格沃茨的同一天,魔法部從早上開始就亂成一團。
這天淩晨時分,全國各地的食死徒像是收到了某種信號,開始統一行動。僅在倫敦各地發生了不下十次襲擊,而這次他們不再針對某個麻瓜,而是針對麻瓜們的公用交通工具。短短一個上午,倫敦市區有三座橋梁被切成兩節、超過5個地鐵站被炸毀、市區挂起詭異地飓風……整個倫敦硝煙四起,全部傲羅傾巢而出,但他們能做也只有盡力平息事态,彌補損失。食死徒太滑溜了,他們統統都像是有預謀的犯案,得手之後立刻撤走,傲羅連他們的尾巴都抓不到。直到中午時分,唯一的好消息是根據有限的線報,魔法部總算及時阻止了一場食死徒制造的、足以淹沒整個倫敦市區的大海潮。
部長福吉坐在辦公桌前不停擦汗,聽着這個稍稍說得出口的成績,略微松了口氣。他立刻寫了一張紙條,要求約見《巫師日報》的記者,宣揚這一點來之不易的成功。
但是這張紙條注定寫不完了。在他的筆尖落到羊皮紙上的一瞬間,巨大的警報聲響起,同時部長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撞開。福吉手下一抖,在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劃痕,擡頭一看,原來新上任的魔法部副部長兼傲羅辦公室主任,阿蘭德·唐文。
“唐文,出了什麽……”
“食死徒來襲,你必須立刻撤離!”唐文說着大步走過來。
“什,什麽?!”福吉是震驚地慘白了臉,“食死徒?在魔法部?!梅林啊!”
“萬幸鮑勃上班遲到才提前發現了他們,不然現在魔法部已經被占領了。”唐文邊抓住福吉的手臂,将他往壁爐帶,“這裏不安全,魔法部留守的人太少了。”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福吉慌亂地抓過壁爐旁的飛路粉,一時完全想不到自己該去哪兒。
“去對角巷把駐守的傲羅叫回來馳援,我給他們下了死命令,除非你我親自去下令,否則他們必須死守對角巷。”唐文的臉硬得像一塊大理石,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和狠戾,“我們都被假消息騙了,這幫惡棍真正的目标是魔法部!”
“這裏就都交給你了!”福吉說着,匆匆抓起一大把飛路粉撒入壁爐,綠色的火焰立刻升起,福吉匆匆跨入壁爐,大聲說道:“對角巷。”
一番天旋地轉後,福吉踉跄地跌出對角巷的壁爐,他很快意識到這裏的情況更加不妙。整個對角巷都是尖叫四散地人群,走失的兒童在哭嚎、人們呼喊着彼此親友的名字,不停地有人在移形換影、人們争搶着從各種通道離開……福吉随便抓住一個逃跑地青年巫師,大聲詢問:“出了什麽事?”
“快跑!”青年巫師兩下甩脫他,神經質地大喊着往壁爐的方向跑去,“古靈閣打起來了!有食死徒!黑魔标記!”
福吉怔然擡頭看向古靈閣的方向,一個巨大的黑魔标記在空中升起。福吉呆立片刻,逃走的人群撞撞得他倒退幾步,随即幾個射偏的咒語把他驚出一身冷汗。戰火已經蔓延過來,他看見進攻對角巷的食死徒領頭者貝拉特裏斯克,正在和傲羅唐克斯互射咒語。
福吉立刻拿出他的魔杖:“——幻影移……”
忽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福吉倉皇回頭。
“你怎麽來了這兒?”阿不思·鄧布利多眉頭緊鎖着問。
“鄧布利多?!”福吉一把擦擦頭上的汗水,心中稍安,“魔法部出事了,我來召集援軍。”
這時,和唐克斯鬥得正酣的貝拉也發現了鄧布利多的身影。她大驚之下被唐克斯的咒語擊中倒地,然後連滾帶爬地爬起來,高呼一聲:“鄧布利多來了,快跑!”
戰鬥立刻一邊倒,食死徒頹勢頓現,紛紛幻影移形離開,生怕晚走一步被鄧布利多生擒。而鄧布利多卻并未進一步緊逼,他放開福吉地手說道沉聲道:“召集人馬回魔法部。”随後他也幻影移形了。
福吉再次擦擦汗水,對着負傷的唐克斯說:“快,帶所有人回去,魔法部危急!”
當福吉率人趕回魔法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大廳被毀得面目全非,牆面被炸裂,滿地是碎石。鄧布利多站在大廳中間,面色陰沉。
福吉走過去詢問道:“鄧布利多,現在情況如何?”
“唐文在神秘事務司抓住了幾個,其他的都逃走了。”鄧布利多說。
這時,唐文從破破爛爛的電梯裏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看着福吉和馳援的人馬說:“你們來得太遲,鄧布利多一到這裏食死徒就聞風而逃,只逮住了幾個人。”
“損失情況呢?”福吉問。
“鮑勃重傷昏迷,已經送往聖芒戈了。停屍房被毀了,神秘事務司受損嚴重。”唐文搖搖頭說,“他們肯定是在這兩個地方找什麽東西,這才是他們進攻魔法部的真正目的。”
“他回來了,伏地魔。”鄧布利多注視着福吉說。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那個名字驚得一身冷汗。
“你在……說什麽?”福吉呆了一下,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只是越獄的食死徒,聯合,聯合進行的恐怖活動,對,就是這樣。”福吉好像突然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激動地比劃着說,“貝拉特裏克斯,就是她。她在阿茲卡班的時候就瘋了,在食死徒裏面也很有號召力。她這是在向魔法部示威,但是魔法部不會向任何恐怖勢力低頭……”
“留着你的話對報社說吧。”鄧布利多厲聲打斷他。
“你不要信口開合!”福吉也大聲起來,“讓民衆恐慌對你有什麽好處?!讓大家團結到最偉大的白巫師手下,為你賣命嗎?神秘人已經死了,食死徒即使越獄也不過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只要把他們都抓起來……”
“你抓不到他們。”鄧布利多邁步向魔法部外面走去,“他們已經開始組織起來了。準備好開戰吧,福吉,不要等到伏地魔大舉進攻,魔法部被打個措手不及。”
“你……”福吉看着鄧布利多沉着臉從他身邊走過,愣了一下才在沖着他的背影大聲道,“只要伏地魔一刻不露面,沒有人會相信你!”
回應他的是鄧布利多毫不遲疑的堅毅腳步。
此時,在霍格沃茨醫療翼,哈利正在迷夢中掙紮。他感覺自己向是被困在了黑暗中,沒有辦法作出哪怕一點點細微的移動。然後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主人……幹淨的……沒有……”
“……鄧布利多……魔法部……”
“失敗了……攝魂怪不願意……”
哈利突然覺得非常憤怒,這種憤怒超越了他以前經歷過的極限,那是一種陰暗的、狠毒的、帶着殘忍怒氣。
他聽到自己說:“這個月的準備,這麽輕易地就被鄧布利多識破了。貝拉,你應該拖住他,為我們在魔法部的行動争取時間,而不是立刻連滾帶爬地回來向我哭訴道歉。”
“我當時正在和唐克斯打,他突然出現了。他,他應該被霍格沃茨的攝魂怪拖住的,不知道為什麽會在對角巷,我……”
“夠了!我一會兒再和你算賬。現在,讓我們來看看,誰是這次行動地洩密者。”
“洩密者?”哈利聽到了那個叫貝拉的女人顫抖的聲音。
“讓我們再等等沒有回來的人——”
激烈地恨意漸漸平複,哈利感覺他又可以控制自己了。他使勁想睜開眼睛,但是徒勞無功。這時,被外來情緒操控地感覺又來了,他感到自己的嘴唇抖動着,發出冷酷地聲音:
“貝拉,我之前交給你的那件重要東西,你今天确認過了嗎?”
“是,是的,主人,它還在古靈閣。只是現在古靈閣被監控了,我很難從裏面……”
“沒有關系,讓它放在你們,那裏很安全。現在,我想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了。是時候看看,那些逍遙了十幾年的人,還有多少——敢回來。”
說話聲再次停止了,哈利努力嘗試着睜眼,在他成功睜眼的一剎那,他看到一只蒼白的、印着一個骷髅頭的手臂和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哈利猛地驚醒了。他心跳得很快,剛剛地夢境是如此的清晰,他感覺自己的額頭痛得快要裂開了。哈利抹抹額角,滿手都是冷汗。
“你醒了?”聽到聲響的龐弗雷夫人匆匆趕來。
哈利看着龐弗雷夫人有些茫然,愣了很久才頓頓地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療翼。
“你感覺怎麽樣,孩子?”龐弗雷夫人問着,熟練地施展檢測魔咒查看哈利的狀況。
“我……”哈利這時才覺得自己心慌氣短感覺快要虛脫了,他在龐弗雷夫人的攙扶下半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對床,随即心中一緊,又是一陣眩暈。
“放輕松,孩子,你已經安全了。”
“夫人,特瑞怎麽也在這兒?”哈利虛弱的聲音裏透着迫切,“他怎麽了?”
“你們都魔力透支了,布魯克的傷勢比你更嚴重。”龐弗雷夫人扶着哈利躺下,然後強行給他灌下一劑魔藥,“不過你們都會沒事的,現在你們只需要好好休息。”
哈利非常想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魔藥一喝,整個人立刻昏沉過去。他掙紮着想追問特瑞的傷勢,無奈強烈地睡意最終勝出,他萬分不甘地墜入了黑甜鄉。
作者有話要說:小邊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小邊的地雷,愛你,╭(╯3╰)╮,肚皮貼地板,湊過下巴任撫摸~~
☆、78一起變強
哈利這次在醫療翼整整住了一個星期,但是直到他痊愈,特瑞西依舊躺在醫療翼的床上沒有睜眼。龐弗雷夫人有意讓他保持昏睡——他的魔力空耗得太嚴重,昏迷反而能使他的身體保持較低的魔力代謝,不至于造成進一步傷害。
哈利每天都去探望他,偶爾還會遇到斯內普。他時不時會親自送來魔藥,然後在治療室和龐弗雷夫人商量治療方案。
直到臨近聖誕,特瑞西才終于醒過來。而直到此時,赫敏也才終于說出了他昏迷如此久的真相——連續的幾十個守護神咒本來是不足以把特瑞西逼到這種地步的,但是由于他一直在設計如何利用魔法石,并為此做了各種各樣的嘗試,魔藥、煉金術、魔法陣,甚至是獻祭魔法。長期以來他的魔力幾乎都是臨近耗空的狀态。在這種情況下,他完全是憑着個人意志,幾乎是透支着生命,一路護送他們,施咒抵擋攝魂怪。
也萬幸當時赫敏、羅恩聯手幫他擋最後了一陣,不然今天即使他能醒過來,很大可能也會變成啞炮。
醒過來的特瑞西照樣沒心沒肺,抱怨收到的禮物少了、自己長期卧床,果然人氣低落了雲雲。赫敏倒是紅着眼睛說了一番自責的話,大概也就是她太專注于研究密室的暗道,忽略了和特瑞西一起做實驗什麽的。羅恩也在一旁打着哈哈,他先安慰了特瑞西,說因為哈利先贏了魁地奇,又把攝魂怪殺了個屁滾尿流,風頭正盛,連帶着他們三個和魔法協會都又火了——魔法協會一直是特瑞西的心頭肉,聽到協會形勢大好,他整個人的氣色都為之一振。他迅速打起精神和羅恩聯合起來,希望能接着現在他生病的由頭,能在赫敏即将展開的期末複習大計裏逃脫出來。
哈利看着有說有笑的三人,幾次嘗試開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哈利,你來說說看,我考試會失利嗎?大智者特瑞西的名頭是白給的嗎?”特瑞西對着對考試異常執着,毫不動搖的赫敏,十分無奈,只好轉而抓哈利來幫腔。
赫敏也挑眉看過來,朗聲道:“情況不同嘛,他睡了那麽久,功課落下這麽多,不努力怎麽行,對吧?”
“哈利?”羅恩見他不說話,推推他的手肘。
特瑞西奇怪地問:“不是說他已經痊愈了嗎?怎麽啞了?”說着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你們不會瞞着我什麽吧?哈利落下殘疾了?”
“沒,沒有。”哈利沙啞地回答。
特瑞西本來急得快跳下床了,見哈利開口,又慢悠悠地躺下,籲口氣說:“兄弟,你惡作劇也得分時候啊,我還病着,經不住吓的。”
赫敏此時卻有點難過地道:“你昏迷的時候,哈利都不怎麽愛說話,整天整天地悶在基地裏練魔咒。你和他好好談談吧,別你剛醒了,他又倒下了。”然後她和羅恩相互看看,又沖特瑞西點點頭,先一步離開了醫療翼,把空間留給那兩個人。
哈利坐到了特瑞西床邊,低頭看了一會兒床單,然後才悶悶地開口:“是我連累了你。”
“你又這麽說。”特瑞西的聲音懶懶的,顯然他聽到這種說辭一點兒也不意外,“你倒是說說,你怎麽連累我了?”
哈利擡起頭和他對視着,非常認真地說:“赫敏都告訴我們了。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用整天做那些傷身體的魔法實驗——”
“我做那些實驗是因為我感興趣——”特瑞西立刻打斷他。
“你先聽我說,”哈利擺擺手止住特瑞西接下來的話,接着自己之前的話頭說下去,“後來霍琦夫人檢查了那個金色飛賊,它被施過魔法,會懸浮在空中發出暗光。那天的攝魂怪是沖着我來的,那個金色飛賊就是專門用來引我過去的。連馬爾福都察覺了不對,我卻像個傻子一樣送門上去,我真是蠢透了。”
“你本來就傻。”特瑞西依舊見縫插針地找茬。
“确實。”哈利沒有反駁。
“你……”特瑞西顯然是被哈利這麽爽快地回答給噎了一下,這才認真地打量了哈利一遍。
哈利任他打量,自己繼續檢讨:“我不該在比賽的時候喪失了警覺——”
“停!”特瑞西沖他伸開五指,“我是剛剛醒來的病人,不是告解神父。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覺得,自己好弱。”哈利扒扒頭發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禁林遇到奇洛的情形嗎?”
特瑞西點點頭。
“比賽那天的情況如出一轍。如果我能更早一點掌握守護神咒,我們就不會被追得像見了光的老鼠一樣,只能逃命。”
“你最後不是把它們都打跑了嗎?”特瑞西奇怪地問。
“我說不清楚。”哈利有些為難地說,他仔細回憶着那天的情形,把破碎的感覺組織起來,“那天,在拿到金色飛賊之前,馬爾福離我非常近。我怕他搶先,于是準備用無杖無聲術,試試看能不能通過增加金色飛賊周圍空氣的濃度,把它困在偏向我的一方。我凝視得非常用力,以致于我察覺到了,我體內的魔力流在輸出後,傳到空氣中的波動幅……等到成功抓住飛賊,我正打算回味一下剛剛的感覺,馬上又遇到了攝魂怪……當我從掃帚上跌下去的時候,渾身都不能動,我用盡全身力氣想掙脫出那種狀态……你們用漂浮咒接住我,我立刻又感到了那種魔力波動,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哈利出神地喃喃道,“就像在……和魔力對話……”
特瑞西不得不打斷的哈利,把他拉回這段對話裏來:“所以,你現在找不回那種感覺,就施展不出守護神咒?”
“也不是。”哈利想了想,幹脆抽出魔杖,“——呼神護衛!”
銀光過後,一只獅子出現了,不過——
“哈哈,和我的守護神差不多大嘛!”特瑞西指着那只幼獅。
幼獅先在空中歡快的跑了一圈,然後就一直繞着特瑞西的頭肩打轉,用清脆的聲音向他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特瑞西高興地撓撓它的下巴。
哈利揮揮魔杖,把幼獅召回:“雖然麥格教授說,那天在魁地奇球場,我的守護神之所以會那麽強大,是因為我在施咒的同時魔力暴動了。不過我覺得不全是這樣。”
特瑞西有些遺憾地看着幼獅幻化成光點,沖哈利點點頭說:“有可能在那一瞬間,你對魔力的本質有了什麽新的領悟。”
哈利也頗為遺憾地說:“可惜我的當時魔力耗盡暈倒了。那之後,無論我怎麽努力,再也不能感受到體外的魔力波動了。”哈利頗為愁苦地嘆口氣道,“我果然不聰明。”
“說到笨嘛,其實也不全怪你。”特瑞西思索片刻後說,“哈利,比賽那天突然起霧,連看臺上的人都覺得很詭異。你又說金色飛賊是靜止不動的,那你沖過去抓它的時候,都沒有一點懷疑嗎?”
哈利又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澀澀地開口:“其實是感覺到了的,不過……”
“不過,你當時太想要贏了。”特瑞西補充完他的下半句,然後接着說,“你看,你也不是真的笨得沒邊,只是你最鐘愛的就是魁地奇,在比賽裏最想要的就是金色飛賊。人在面對自己最深切的渴望時,往往就忽視了其他風險。我們的對手就是這樣的人,他會挑準我們的弱點,布下陷阱等我們送上去。”
“你說得對。”哈利沙啞地說,“我确實太渴望贏了,失去了本應有的判斷能力。”
“但是,你換過來想。”特瑞西的語氣變得鄭重起來,“馬爾福能及時發現異常,是因為他不如你專注。正是因為你渴望,所以你會全情投入,所以才在魁地奇上這麽出色。人的優勢和弱點都是息息相關,有時是相互轉化的。”說到這裏特瑞西打住了,片刻後帶點兒笑意地說,“嗯,我知道你又聽不明白我想說什麽了。”
哈利瞪着他,對他再三瞧不起自己智商的行為發出抗議:“我能聽懂,不就是讓我把事情分成兩面來看嗎。”
“所以你要明白,錯的不是你,作為球員你本來就應該全情投入,從攝魂怪眼皮底下搶出飛賊,贏得斯萊特林無話可說;作為一個富有生活情趣的人,你也沒道理整天擔心着,哪個地方會突然冒出來什麽奇怪的生物對你不利。”
“但是,作為朋友,我就不應該讓剛剛蘇醒的好哥們兒,倒過來安慰我。”哈利溫和地打斷他,笑笑說,“你放心,我沒有自怨自艾,也不是像赫敏擔心的那樣,被人叫兩聲救世主,就真以為自己魔力無邊,把伏地魔當成我一個人的責任了。”
“那就好,”特瑞西也笑了,“我就怕你鑽牛角尖,以為自己不能腳踩伏地魔拯救衆生,就是自己的失職。”
“哈哈哈,怎麽會。”哈利笑出了聲,“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很弱,而且又不聰明。但是我會很努力的變強的,總有一天,再面對伏地魔,我不會只能抱頭鼠竄,而是有能力和他一決高下。我看你現在也不怎麽樣,幾十個守護神咒就被放趴下了,所以,”哈利握拳,伸出拇指,在胸口拍打兩下,而後沖拳而出,伸到特瑞西面前,“我們一起來變強吧!”
“好啊。”特瑞西顯然也沒有忘記這個手勢,這是他們曾今在橄榄球隊慶祝勝利時用的。他用同樣的手勢和哈利對擊,然後再次化拳為掌,兩手緊握。
“下一次,我會很強,不會讓你再受傷。”哈利說。
“下一次,我也會很強,和你并肩戰鬥到最後。”特瑞西說。
兩人相視而笑。
“快點好起來吧。你昏睡的時候,魔法界、霍格沃茨都發生了很多事。”哈利說,“等你康複了,可有得你忙的。”
☆、79初步應對方案
雖然哈利提前警告了特瑞西,但是面對一系列形勢巨變,還是讓出院後的特瑞西非常适應不良。
赫敏為他整理了在他昏睡期間的《巫師日報》剪報,看見最上面的一張時,他就一邊讀着标題一邊大嚷起來:“衆望所歸,新教育令出臺,魔法部即将排遣調查員對霍格沃茨教學情況進行考察?這是什麽意思?”
“哦,那是幾天前的事了,新的調查員這個時候應該都已經确定了。”赫敏拿出一份更早的剪報給他,“你從頭看起吧。”
羅恩和哈利在一邊對練魔咒,練完一組兩人停下來擦擦汗,羅恩也趁機扭頭對着特瑞西說:“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是啊,這會兒不該是你下棋的時間嗎?什麽時候你也這麽勤奮了。”特瑞西嘟囔着,窩在沙發上一頁一頁地翻剪報去了。
過了很久,哈利、羅恩都已經完成了上午的練習,坐下來總結魔咒連發的發音問題了,特瑞西才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看完了?”赫敏第一個擡起頭來,哈利和羅恩也停下來看着他。
特瑞西走過來把剪報扔在桌上,揉着額頭坐下來道:“食死徒襲擊對角巷和魔法部,所幸因為福吉應對得當才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随後鄧布利多教授宣傳神秘人已經回歸,卻被衆人指責散布謠言,不肯從過去戰争時期的個人輝煌裏回到現實生活;魔法部随即指派阿蘭德·唐文來霍格沃茨深入調查小矮星彼得的死亡事件,結果案件沒查清楚,霍格沃茨的教學質量問題卻爆出一大堆;新的教育令即将出臺,魔法部将派遣調查教育問題的專員,來霍格沃茨檢查教學質量……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有,”哈利點點頭,“雖然唐文先生最終也沒查出殺彼得的兇手,但是他的推測基本是正确的。”
“你是說,他根據現場的一根魔杖和蹭在樹上的一滴血,推測出——”特瑞西把那疊剪報拉回來,嘩嘩地翻到唐文的調查報告,“‘彼得極有可能是未經注冊的阿斯哥尼瑪’、‘他死亡前曾遭受了長期的囚禁和折磨’、‘禁林是抛屍現場,死亡現場極有可能在霍格沃茨內’、‘兇手極有可能就藏在霍格沃茨’……這麽多推測,哪個是對的?”
“有可能都是。”哈利說,“不過他說彼得是未經注冊的阿尼馬格斯,這個确實是。彼得沒死之前,一直維持着動物的形态呆在我們身邊。”
“什、什麽?”特瑞西初次聽說,吃驚不小。他扭頭看看羅恩和赫敏,他們的神色并沒有什麽異常,顯然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特瑞西揉揉額頭,低聲問道,“一直呆在我們身邊……他變成了某種小動物嗎?或者某個人的寵物?”說到這裏,他突然明白了過來,擡頭怔怔地看着哈利,吐出了那個名字,“斑斑。居然是斑斑。”
哈利點點頭:“我在我爸爸的舊筆記本裏找到了一張老照片,照下了他們當年變形成阿尼馬格斯之後的形态,其中彼得變身之後就是斑斑。”
“這更奇怪了。如果彼得放棄英雄身份,隐姓埋名過着普通人的日子,倒也說得通。但是變成老鼠給人當寵物絕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整整過了十二年啊……”特瑞西搖搖頭,“一個被确認死亡的人,十一年後又被人發現慘死于霍格沃茨,為什麽一直沒有人去查查當年的案件? ”
“這個我也問過唐文先生,他說他是想查的,但是當年關于小天狼星和彼得的卷宗已經被列為高度保密了,他的級別還不夠。”哈利撇撇嘴,“福吉當年親手簽字通過了一批未經審判直接入獄的案件,都是被捕的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小天狼星也是混在裏面草草入獄的。現在被翻出來當年的案子果然是有隐情,福吉立刻就把卷宗封了。這是他的政治污點,在這種時候,他是不會允許這種明顯不利于他的卷宗流傳出來的。”
“我聽爸爸說,唐文先生是從魔法部被降級調過來的,”羅恩插嘴道,“他本來是定下來了的下一任魔法部管轄司法的副部長,只差最後的文件審批通過就可以走馬上任。在食死徒襲擊魔法部的時候,要不是他及時發現,率人抵擋,現在魔法部說不定就已經被食死徒炸了。”羅恩說到唐文的時候,神色裏帶着明顯的崇敬,然後語調一轉,用幾分不屑的語氣說,“福吉覺得唐文先生明顯是風頭太盛,生怕他會搶了自己的位子。你看那幾篇報道,全是說福吉如何領導傲羅殺回魔法部,擊敗食死徒的,還含沙射影地說當時留守魔法部的人如何地不得力。但是我爸爸說,傲羅回到魔法部的時候,戰鬥早已經結束了。是唐文先生及時組織文員避難,又帶頭抵抗,一直堅持到鄧布利多教授趕來,才合力擊敗了食死徒。”
哈利最後總結道:“現在魔法界看起來還算平靜。一開始魔法部受襲之後,福吉一度宣布英國魔法界進入緊急狀态,但幾天之後也解除了。 大家都認為這只是越獄的食死徒在四處進行恐怖活動,即使鄧布利多教授站出來提醒大家伏地魔即将回歸,也沒人當回事。鄧布利多教授的一番警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