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越獄、關于……食死徒進攻魔法部?”

“不要聽他的狡辯,哈利。”盧平教授沉聲打斷,同時更加大力地扼住小天狼星的喉嚨。

小天狼星卻無視了盧平無聲的威脅,沙啞地開口:“我聽說,你曾打算去阿茲卡班探望我。”

哈利點點頭:“我要聽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我要聽你說。”

盧平教授想要再次打斷,但是最終在哈利深不見底的幽暗眼神裏敗下陣來。他放松了小天狼星的喉嚨,讓他可以正常講話。

小天狼星摸摸勒紅的脖子,嘴角浮上一絲微笑:“你真像詹姆,別人說的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時候,你自己聽到、看到的,也是謊言,哈利。”盧平教授說着,将抵住小天狼星後腰的魔杖往上移了移,對準了他的心髒。

“詹姆出事之前,情況已經很糟了。”小天狼星慢慢地說,“每天都有人被殺,鳳凰社的人稍露行蹤,整個家族的人都會受到牽連。詹姆和莉莉當時都是鳳凰社的主力,出于安全起見,鄧布利多建議他們使用赤膽忠心咒以防萬一。詹姆拒絕了鄧布利多提出由他擔任保密人的建議,堅持選擇了我。”

說到這裏,小天狼星不得不停下,等到巨大的痛苦和悲怆情緒沖擊過去,才得以再次開口。

“出事前,我們已經知道詹姆的身份暴露。食死徒找不到他們,肯定會想到去圍捕保密人,所以,我建議……臨時更換保密人。

“誰都知道我是保密人,食死徒肯定會來圍捕我,這個時候臨時更換保密人,多麽天衣無縫的計劃……誰知道,蟲尾巴居然是叛、徒。”

小天狼星低聲說出“叛徒”這個詞時,話裏有太多說不盡的悔恨和傷痛。

“等我察覺到不對,趕到現場,已經太晚了……海格在那兒,他說鄧布利多對已經你有了安排,我把你交給了他,鄧布利多會照顧你的……而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在我認罪之前,我要殺了蟲尾巴——我以為我做到了,所以魔法部的人來抓我的時候,我沒有反抗。”

小天狼星沉痛愧疚看着哈利,眼裏已經滿是淚光:“我提出的更換保密人,這等于,是我害死了詹姆和莉莉……即使終身被囚、死在阿茲卡班也是我該有的下場。對于我來說,整個世界又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監獄,而我終身都将被囚在……害死我最好的兄弟的悔痛裏。阿茲卡班對于我來說,和其他地方沒有差別。”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氣,咽下哽咽,又接着說:

“但是我不是背叛者——我可以承擔害死詹姆的罪名,但是我不是背叛者。我相信正是因為我始終堅持我的清白,所以我沒有在阿茲卡班淪為一個徹底的瘋子……”

“夠了!”盧平教授也已經眼含熱淚,但是他眼裏恨意更深。他對小天狼星咬牙切齒地說,“你的謊言到這裏就足夠了——你怎麽敢,當着我的面、當着哈利的面,說出這麽無恥的話——你怎麽敢?!”

“我說的事實。”小天狼星沉痛地閉上眼,“我說的是事實,萊姆斯。”

“不要相信他,哈利。”盧平教授怒火幾乎要從眼裏迸出,“他用這一套說辭騙了所有人。我和鄧布利多都曾經相信了他,鳳凰社、魔法部按照他的情報,确實抓獲了不少越獄的食死徒……食死徒進攻魔法部的那天,鳳凰社一開始得到的消息,确實是食死徒要進攻魔法部,但是,‘傷風’卻給我們完全不同的另一份情報。

“最終,我們選擇了相信‘傷風’的情報。結果,之前根據‘傷風’的情報抓起來的食死徒,和當天進攻魔法部的食死徒裏應外合,魔法部的機密文件被洗劫一空。凡是在魔法部有檔案的鳳凰社成員,統統暴露。伏地魔也正是從被盜走的資料裏,知道了預言球的事。魔法部對各族危險生物的協議、魔法監視網的漏洞、受保護的重要人物的隐居地……”

盧平痛恨得手指都在顫抖,他看着哈利說:“哈利,你一直問我,魔法界現狀到底怎麽樣,我可以告訴你,很糟,非常糟。

“巨人已經确定投靠伏地魔了,北方的狼人只要伏地魔招招手,就會立刻成為他的馬前卒……被魔法部劃為危險種族的族群,這十幾年受到的打壓太嚴厲,幾乎是被統統趕出了英國魔法界的範圍,和伏地魔一樣,在陰暗的角落裏茍延殘喘。”

“現在,他們要回來了——如果他們之前還有猶豫,不信任伏地魔是否會重新統治魔法界,那現在,在伏地魔用黑魔标記重新點燃在魔法部的屋頂、在福吉一意孤行,用強硬手段宣布英國進入緊急狀态,拼命打壓這些邊緣種族之後……幾乎所有危險種族都已經背叛了和魔法部的契約。”

“魔法部的助力,已經被伏地魔一一瓦解,巫師現在孤立無援。”盧平教授的恨意幾乎已經把他和小天狼星淹沒了,他恨不得把手裏的魔杖捅進小天狼星的心口。“這一切本來不應該發生的,伏地魔還沒有現身,食死徒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進攻魔法部還全身而退……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信錯了人,他利用了我們的信任。”

盧平教授的淚水從眼角流到了嘴裏,他貼着小天狼星的耳朵,沙啞地說:“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不是兇手,你沒有背叛……你的話裏那麽多漏洞,我全部視而不見,怕消息走漏威脅到你的安全,我甚至沒有詢問你消息的來源……但你就是這樣利用了我,你這個肮髒的叛徒。”

“你曾經後悔沒有早點去霍格沃茨,聽我對當年的事情的辯解……你現在還想聽我對于假情報的解釋嗎?”小天狼星問。

“你以為,從我們見面到現在,我還沒有對你施死咒的原因是什麽?”盧平教授壓抑着淚光和怒火說。

“攝魂怪叛變前,食死徒已經收到消息了。我混在他們中間,聽到了他們談論伏地魔的計劃。我在阿茲卡班已經呆得太久,很多時候精神都很恍惚,一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他們談論的具體內容。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以為我已經徹底瘋了,根本沒有避諱,我聽到了一些計劃,關于越獄、關于越獄後他們互相聯絡的方式、還有……他們打算在一切準備好之後,用哈利的性命,給伏地魔祭戰旗。”

“哈利,”小天狼星終于也流下了熱淚,“哈利? 波特,我的教子,現在成了即将越獄的食死徒們的目标,每個人都把哈利視作能貢獻他們主子的最大功勞。他離開我的時候還是一個嬰兒,現在也只是一個孩子。鄧布利多有沒有照顧好他?他有沒有長成一個小男子漢?他會有危險嗎?

“……想到這些,我再也不能專注于自己的悔恨。哈利,我們分離的時候,你那麽小,綠色的小眼睛才剛剛張開。”

小天狼星閉上眼搖搖頭:“哈利在襁褓裏小小的身影,不停在我腦海裏浮現,我開始慢慢找回理智。等我想到通知魔法部食死徒的越獄計劃時,已經太遲了。食死徒越獄的當天,我跟着他們一起逃了出來。”

“我想來來見你,哈利,我一直想。但是當時,我不知道蟲尾巴沒有死,我沒辦法證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敢出現在你面前。”小天狼星的手彈動了一下,最終垂下頭,什麽都沒有做,“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蟲尾巴死得太離奇,沒有任何人——包括伏地魔——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也沒有關系,”

小天狼星笑了一下,笑容裏又太多沉重和悲涼:“我從來沒想過,他會站出來認罪,還我清白。蟲尾巴死了,這就夠了。我還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保護你,哈利,我的教子。

“我在阿茲卡班聽到了一些,食死徒內部使用的聯絡方法。食死徒會面都是帶着面具的,那些見不得光的臭蟲……我利用這些聯絡方式,混進了他們的一些不重要的碰頭會,又知道了一些新的消息,然後我就這樣一直順着追蹤下去。我化名‘傷風’,向魔法部和鳳凰社提供他們最新的動向。”

“有時候,貝拉也在食死徒裏,她肯定能認出我,我只能化成阿尼馬格斯。但是我的阿尼馬格斯太顯眼,非常不方便,能去的地方有限……剩下的就該感謝我在阿茲卡班的牢獄生涯了,”小天狼星慘痛地勾了勾嘴角,“攝魂怪只能識別人類的情感,變成阿尼馬格斯的日子要好過得多。因為長時間的保持阿尼馬格斯,我漸漸掌握了一些,在阿尼馬格斯形态下,可以施展的特殊的技能……”

☆、108暗夜騎士(下)

“……我發現在變身成阿尼馬格斯的狀态下,我可以和一些動物交流,貓、狗……有時候甚至是鴿子、烏鴉。他們大多數是麻瓜們的寵物,似乎被一些被麻瓜養大的動物更容易接受和人的思維交流。有些寵物真是可愛,”小天狼星輕輕搖頭,“有一段時間,我是靠寵物貓送給我的死老鼠度過的。

“有了動物的幫助,我的消息來源更多了。一根墊窩的羽毛、發亮的石頭……大多數動物願意和我提供的條件交換,有些動物物願意為我竊聽消息、有些動物願意為我跟蹤食死徒。不過動物們的思維很簡單,再複雜一點的指令,他們就聽不懂了。

“一開始,除了動物們的小道消息,我并沒有太多線索。但是伏地魔的動作越來越大,從阿茲卡班越獄的食死徒死忠,已經不夠他差遣調派了。他開始聯系一些并不是那麽忠心的食死徒,我的機會就來了。”

小天狼星看着哈利,他眼底那種信念的火焰開始強大起來:“既然伏地魔可以威逼、利誘這些人,那麽我也可以。我是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我有足夠的錢財——我不願意用這些財産裏的一個子兒來買半塊面包果腹,但是用它來協助我推翻伏地魔,到算是合宜;

“我曾經是鳳凰社的骨幹,我了解鳳凰社的運作,有時我會冒充鳳凰社的人,承諾他們戰争勝利之後的利益;我也了解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動向,有時也會冒充食死徒高層,套取情報。

“在這些過程裏,我發現有些人是因為被打上了黑魔标記,不得不聽令于伏地魔,他們早就後悔了。我把這一批人組織起來,在食死徒裏漸漸成了氣候。我用我的代號為這個藏在食死徒中間的組織命名。魔法部一開始知道‘傷風’,并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後來他們才知道,有人在組織食死徒,而領導者的代號,是‘傷風’。”

小天狼星明澈得發亮,溫柔緩緩地湧動在眼底:“人不被逼到極限,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麽。我一開始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麽,哈利,我一開始只是想保護你,從未想過我能做得這到多。

“但是,如果一個人掌握的足夠多,那他背負的也随之增長。我開始相信,不僅僅鄧布利多,只要有足夠的信念并為之努力,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對付伏地魔的力量。我開始想起詹姆和莉莉的犧牲、想起那些被伏地魔統治的歲月裏,像他們一樣,為信念和未來付出生命的人。

“我無比清晰的感到,在那些倒下的人的屍體裏、在每一雙永遠閉上的眼睛後面,有一種永不熄滅的火焰,在我身上複活。一個人應該為了自己的信念,付出所有的努力。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對鳳凰社已經有所保留。我有自己的想法,即使向鳳凰社提供所有消息,他們也并不會完全按我想象的做。大概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鳳凰社就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吧。”

“你有自己的想法?”盧平嘶聲說,“你怎麽不說,你的主子對你有了新的安排?”

“我沒有主子,我只為了我自己相信的、想要保護的行動。”小天狼星平靜沉穩地說,“我知道鳳凰社開始不相信我,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在伏地魔面前露了馬腳。關于食死徒進攻魔法部那天,我得到的消息,确實是他們要進攻古靈閣,從裏面取出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件東西一旦到手,伏地魔很快就能恢複全盛時期的魔力,卷土重來。

“事後,我也确實得到線索,貝拉确實趁着混亂進入了古靈閣,但是當天食死徒的行為結束後,并沒有人給伏地魔獻上什麽東西,我猜測他們并沒有得手。”小天狼星沉痛地閉上眼,“事情結束後,我埋在食死徒裏的內線被清查了大半,剩下的短時間內,我不敢再聯系他們。我也被魔法部圍捕,那段日子,我到處東躲西藏,不知道該從哪兒再重新開始。

“後來,我想到了一件事——蟲尾巴的死。這件事似乎讓伏地魔很震驚,而且我一開始并不知道蟲尾巴的手臂上沒有那個标記,我以為是鄧布利多和魔法部把這個消息隐瞞了下來。我決定從這裏再入手,試試看能不能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小天狼星聲音變得低沉緩和:“蟲尾巴死在禁林裏,這裏離你這麽近,哈利,我當時只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我變成阿尼馬格斯進入了霍格沃茨,意外地看到你在黑湖邊,似乎是在開什麽聚會。當時盧平也在,他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我。

“我本來沒有打算和他聯系,但是很快我改變了想法。我還是知道一些伏地魔的消息和食死徒的動向,但是我勢單力薄,很多事情做不了,還是需要鳳凰社的幫助。我開始通過霍格沃茨的那只貓向他提供消息……之後的事,你們大概都能猜到了吧。”

“說完了?”盧平教授冷笑一聲,“哈利,你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是不是很能自圓其說?”

哈利沉默地點點頭。

“真是難為你在阿茲卡班關了十多年,還能編出這麽好的故事。”盧平教授狠狠地深吸兩口氣,按下憤怒,才開口道,“鳳凰社一開始并不知道‘傷風’是誰,只是根據他的消息,我們堵住好幾次食死徒的聚會,抓了不少外圍的食死徒成員。鄧布利多始終對‘傷風’保持懷疑和警惕,直到後來,他發現布萊克家族的財産有被人變賣的痕跡,事情立刻就明朗了。他沒有告訴其他人,而是私下和我商量。而我們商量的結果,是信任你。你明白嗎?因為知道了是你,鳳凰社才對你的消息深信不疑。”

盧平說到這裏,咬牙道:“但是你卻讓我們為了這可笑的信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伏地魔複出之前,魔法部本可以和食死徒們勢均力敵,但是現在,輸掉了魔法部一局,情況完全是一邊倒。伏地魔還沒有現身,但是他的路已經鋪平了——沒人能組止他了。”

“我不明白到底錯在哪裏。”小天狼星搖搖頭,“我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哪件事讓我在伏地魔前,露了馬腳。”

“說謊!”盧平看起來終于聽夠了小天狼星的辯解,他的魔杖尖閃着火光,魔咒随時會出手,“魔法部在越獄事件之後,清點了失竊的物品。失竊的魔杖全部都是食死徒的,你的魔咒也在失竊之列。如果你不是投靠了伏地魔,你從阿茲卡班越獄時,是怎麽拿到你的魔杖的?”

“只有食死徒的失竊?”小天狼星皺了皺眉,然後解釋道,“當時到阿茲卡班接應食死徒的人,并不是數着人數偷的魔杖,而是帶來了所有被關押的囚犯的魔杖,一個飛來咒就能把我的魔杖找出來。你們後來發現魔杖只是部分失蹤,我猜是偷魔杖的人,用同樣地方法把沒人認領的魔杖又放回去了。”

“好,即使魔杖的事情你可以狡辯,那門鑰匙呢?”盧平進一步逼問,“每個越獄的囚犯都有一枚單向門鑰匙,每把門鑰匙只有一個人使用,并且分別逃向不同地點,以分散魔法部的追捕力量。如果你不是當天計劃裏被營救的人,為什麽當時接應越獄食死徒的人,會為你準備了門鑰匙?”

小天狼星依舊沉聲解釋道:“我越獄時用的門鑰匙,是關押在我旁邊的一個食死徒在越獄前夜,被攝魂怪折磨到喪命了,越獄時一片混亂,我假冒他拿走了那個門鑰匙。”

盧平眼中怒氣翻滾,壓抑着聲音接着逼問:“為什麽所有被你舉報抓獲的食死徒,都知道進攻魔法部的準确時間?”

“為什麽被抓的食死徒都知道了進攻的準确時間……”小天狼星頓了頓說,“我猜測,大概是伏地魔複活後,給黑魔标記加上了新功能。”

“是嗎?事情都這麽巧……”盧平痛苦地閉上眼,再睜眼時,裏面只剩冷酷,“那麽,為什麽,伏地魔會在之後,召集食死徒的時候,誇獎‘傷風’,這次行動很成功?”

“……!”小天狼星顯然是第一次得知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愣住了。

“無話可說了?”

“我……我不明白……但這絕對是一個陷阱……”

“是啊,伏地魔和食死徒設了這麽大一個陷阱,就是為了誣陷你。這種話,留到威森加摩法庭上去說吧。”盧平手抖動了一下,同時魔咒出手,“——昏昏倒地!”

小天狼星手肘往後頂上,同時拿住盧平的手腕,魔咒偏出,擦着哈利的臉射入黑暗的密林。

哈利連眼都沒眨一下,抽出魔杖,盯着搏鬥的兩人。但是小天狼星和盧平纏得太緊,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小天狼星身體雖然瘦弱,但是打鬥起來卻十分靈巧有力。盧平似乎對這種近身搏鬥十分生疏,接連敗退,很快被小天狼星勒住脖子,按在地上。

“抱歉。”小天狼星用幾乎聽不見的耳語說,然後再盧平的脖子後面一記手刀。盧平眼含着不甘和憤恨,無奈地閉上眼睛。

小天狼星從盧平的衣袋裏拿出魔杖。起身,卻正對着哈利的杖尖。

“你……要對付我?”小天狼星問。

“應該是我問你,”哈利瞟一眼小天狼星手裏的魔杖,“你想拿我怎麽樣?”

小天狼星怔忡了一下道:“我永遠不會……”

他的話被一陣悉索的腳步聲打斷。

特瑞西、赫敏、羅恩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

“放下你的魔杖。”特瑞西舉着魔杖,杖尖火光閃動,“你敢動哈利一下,我們保證你今天絕對走不出禁林。”

“是嗎?”小天狼星笑了一下,“你是那天湖邊和哈利說話的人。”他一一掃過包抄過來的小巫師,“看起來哈利交到了很多不錯的朋友。”

包圍圈在縮小,哈利右手舉着魔杖,左手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那枚鼠骨尾戒。

“你們……一起做了假信,約我出來?”小天狼星問。

“信是我做的,”赫敏冷聲說,手中的魔杖杖尖紅光閃爍,“被人騙的感覺怎麽樣?”

“信做得不錯。”小天狼星笑着稱贊道,“那複方湯劑也是你們自己做的?”

“不……”

“不——那是他們偷走了我的。”

“斯內普。”小天狼星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冷酷回到他眼中。

“看起來他們偷東西的技巧,比不上作假的技巧。”斯內普說着,從特瑞西身邊經過。

四個小巫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是對斯內普教授長期以來積攢的威嚴的生理反應。

“而且他們的人偶替身似乎也不怎麽成功。不過,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想到這裏。你們肮髒的聚會,地點真是十幾年不變。”斯內普說着,魔杖已經滑進了壓低的手中。

小天狼星冷笑了一下,将魔杖握在手中,指着斯內普:“你讓人惡心的長相和性格,也一點沒變。怎麽,想和我清算一下十幾年前的舊賬?”

“舊賬?”斯內普冷嗤一聲,“你可能還沒認清你的身份,我現在是替魔法部追捕逃犯。全英國都是緊急狀态,遇到你這種重刑犯,我對你施死咒都不會被魔法部追究。”

“那你試試。”小天狼星說着,兩人魔咒同時出手。

這是四人小組,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成年巫師的魔咒決鬥。兩個人念咒的聲音幾乎壓低到幾不可聞,強大的魔咒風和彈射的木屑泥土,将特瑞西、赫敏、羅恩逼退一大圈,但是哈利依然站在原地未動。

地面的疊加魔法陣開始緩緩發出銀光。哈利覺得搏鬥的小天狼星和斯內普的身影都開始慢下來,他看見了他們每一個施咒的手勢和魔咒出手的瞬間。魔力風裹挾着巨大的魔力亂流向他飛撲而來,他微微側頭讓過。

在其他圍觀的三個小巫師看來,這樣級別的魔法決鬥他們已經插不上手了。但是哈利卻置身決鬥場,游刃有餘地避開每一個波及他的咒語。在魔法陣徐徐升起的銀光下,哈利的身影漸漸顯得高大而有威脅。

很快決鬥中的兩個巫師也發現了哈利的不對,魔咒的亂流總是在離哈利不到一米的範圍內自動消失。斯內普有些驚異地掃了哈利一眼,卻被小天狼星抓住空隙,一個繳械咒擊得倒飛出去十幾米,沒再爬起來。

小天狼星擦擦嘴角的血跡,他已經遍體鱗傷,衣衫褴褛,比起剛來時更加狼狽。他并沒急着逃走,也沒有發起攻擊,只是定定地看着哈利。

哈利身上複方湯劑的藥效已經過去了,正緩緩地恢複原來的面貌。

“……你長得,真像詹姆。”小天狼星說。

“我知道,我只有眼睛像媽媽。”哈利終于恢複了原本的聲音,還帶着少年人清脆的嗓音,穩穩地發問,“你真的不是出賣我父母的兇手?”

“不是。”

“你不是出賣鳳凰社的人?”

“不是。”小天狼星沉聲說,随即又追問,“你相信我嗎?”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的眼睛,微微搖頭:“我不相信你。”

小天狼星笑得慘然。

“但我也不相信報紙上的報道。”

小天狼星灰暗下去的眼睛裏,重新升起一種新的火光。

“我已經過了嗷嗷哭着,祈禱有人來拯救我的年紀了,也不再幻想有誰會為我的幸福快樂,付出一切。”哈利堅定地說,“但我有我自己的信念,有至親的夥伴,我會過好自己的生活。”

“你是說,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嗎?”小天狼星問。

“不,你說你有你的信念,并且願意為它付出一切,我想我也是。你應該知道,人一旦有了信念,就會堅強很多,所以我一個人也承受得起所有救世主需要面對的。”哈利眼中的堅定越來越強。

“你本來是我們大家共同期待的孩子,你本該過上更好的生活……”小天狼星低聲說。

“我對于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感激了。”哈利說,“如果你的信念裏有我,你一直試圖保護我,我會無比的感激梅林,在我不再祈禱之後,終于還是給了我一個幻想中的長輩至親。”

這時,不遠處再次傳來犬吠聲和人的聲音。

“就在那邊!”

“哪兒?”

“快點!”

……

赫敏困惑地皺起眉:“聽聲音像是……馬爾福和烏姆裏奇。”

“發現的人越來越多,我必須走了。”小天狼星皺皺眉,然後看着哈利,“相信我,哈利,即使我很長時間不會再出現,但我一直在努力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并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承受一切壓力。”

“我不是一個人。”哈利說着,聽着越來越近的犬吠聲,“你走吧。”

“哈利?”羅恩顯然對哈利的決定有些不認同。

哈利輕輕擺頭:“他們會繼續追捕你,放出惡狗來咬你……如果當年的事情,你确實是背叛者,我也會再天涯海角的追殺你。不過在我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之前,你……好好保重。”

“謝謝。”小天狼星有些哽咽地說,“我會證明……”

“我會等着。”哈利打斷了他的話,他的眼睛黑得發亮,“我會用我的眼睛自己看清楚。”

小天狼星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眼裏也有了某種和哈利相同的光芒:“你和詹姆真像。”說着他舉起魔杖,“——幻影移形!”

“——阿瓦達索命!”

在小天狼星離開之前,不知何時,斯內普已經站起來。在小天狼星施展幻影移形咒之前,死咒已經鎖定了他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騎自行車路過球場,被踢球的人一個開大腳的球飛過來,把尾指砸骨裂了。今天沒那麽痛了,想想自己斷更前科太多,再不更新,親們肯定抛棄我了,所以……獻上我用八個指頭敲出來的一章,愛你們~

☆、109勢力交彙

在哈利的眼裏,那道從邊側射出的綠光,變成了一束由無數基本魔法反轉顆粒流。他沒見過死咒,也從未接觸過這樣特別的魔力流動,他摸摸左手尾戒。

一瞬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空氣裏輕微的鳴響。

然後,那道死亡的綠光,迅速暗沉下去,在呼嘯到小天狼星的面前時,戛然消散在空氣中。地面上的魔法陣發出亮眼地銀光,随即燃起一陣黑色火焰,打人柳周圍十幾米,魔法陣覆蓋的範圍,瞬間統統化為焦土。

小天狼星的幻影移形咒已經發出,他只能驚呆地看完眼前瞬間發生的一切,然後幻影移形消失了。

“……難以置信。”哈利喃喃自語。

“哈利?!”特瑞西已經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你還好嗎?剛剛……發生了什麽?”

犬吠和人聲越來越近,如果不是樹林的遮擋,追來的人應該已經看見現在的情況了。

“我很好。”哈利低頭看看自己的左手,尾指上的鼠骨戒已經變成堙粉,正簌簌落下,“我剛剛……看到了整個世界。”

“什麽?”赫敏難以理解地問。

哈利看了一眼傳來犬吠聲的方向,一只手撥開樹叢,馬爾福探頭看過來,然後向身後喊道:“這裏!”

三個小巫師臉色都發白了。哈利卻面色沉穩,取出将魔杖舉在手中說:“都聚過來。”

三人迅速靠攏,斯內普的神情從一開始的驚奇,已經變得沉得向一汪死水。不過他卻沒有阻止四人的行動,哈利看過去,對上了斯內普厭惡又滿含恨意的眼光。

哈利有些奇怪,為什麽斯內普沒有攔下他們,不過他此時不能想太多。

“把手都搭起來,”哈利伸出手,特瑞西、赫敏、羅恩依次将手搭上去。特瑞西看哈利的目光很怪異,但他沒有說什麽,只是在搭上手的同時,借着扒劉海的動作,隐秘地取出了傳話耳,輕輕彈進旁邊的灌木林裏。

哈利對他微微點頭,随即開口道:“握緊了。”

“人呢?”烏姆裏奇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

哈利高舉魔杖,在馬爾福驚呆的表情,和斯內普深不可測的眼神裏,高喊出咒語:“——幻影移形!”

四人小組消失了。

烏姆裏奇終于從樹林裏走出來,她震驚地看着一地焦土,昏倒在地的盧平教授,又看看額頭正在淌血的斯內普,好不容易找回說話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我接到馬爾福先生的舉報,說有人在夜游……這是怎麽回事?”

“夜游?”斯內普意味不明地看了馬爾福一眼,“不,沒有人夜游,只有偷偷闖入禁林的小天狼星? 布萊克,他剛剛已經幻影移形走了。”

“這……”

“剛剛明明——”馬爾福的話說到一半,在斯內普教授陰冷的注視下止住了。

“明明什麽?”烏姆裏奇尖聲發問。

馬爾福一瞬不瞬地看着斯內普教授,緩緩搖頭。

“我要去向鄧布利多彙報這裏的情況。”斯內普僵硬地抹掉臉上的血跡。

烏姆裏奇有些猶疑地看着斯內普說:“魔法部也要介入這次調查。”

“随便。”斯內普說完,轉身往回走,走到馬爾福身邊時,停住腳步,“馬爾福,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馬爾福臉色有些蒼白,還是很鎮定地說:“我……我聽到魔法協會有人議論,哈利? 波特今夜會到禁林打人柳下夜游,我通知了烏姆裏奇教授,她借了看管禁林的那個海格的狗,又讓我帶路,我就跟着來了。”

“你聽到誰在議論?”斯內普追問。

“沒看到人,我路過拉文克勞塔,聽到有人說到哈利和禁林,就躲在牆角裏聽來的。”馬爾福如實地說。

斯內普微微皺起眉頭。

“等等,已經過了午夜,你不能離開斯萊特林,這是已經生效的宵禁令。”烏姆裏奇的語調突然高起來,“我想你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只有請你去向魔法部解釋了。”

“我發現我的魔藥被竊,”斯內普頓了頓,接着道,“複方湯劑被偷走了,我懷疑有人使用複方湯劑混進霍格沃茨,所以出來巡查,發現一個黑影往禁林跑過來,我就跟過來了。我出來的時候還沒到午夜,我想魔法部應該能理解我為了學校安全,做出的稍許違規的行為。”

“你說的,偷複方湯劑的黑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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