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滴血識親

第9章 滴血識親

陸季棠一聽添寶已經被抱去前頭,急忙換好了衣服就要出門,剛踏出一只腳,就看見李雲谏送他的八個宮女穿的咤紫嫣紅站在門口。

“……”

陸季棠腳步一頓,有苦說不出。

“那個……你們能不能剃一下須?”

一個個都長着一圈絡腮胡這帶出去也不好看吧?

“宮女”裏頭似乎是個領頭的人站出來铿锵有力的回答:“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

……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陸季棠搖搖頭,随他們去了,反正走到前頭丢人的是李雲谏,不是他陸季棠。

五年前陸季棠有幸在人群中見識過一次李家上玉牒的情形,沒想到五年後他會站在人群的最中央。

周圍的大臣們他都眼熟,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麽人,只是那些眼神盯在身上并不友善。

“師兄,到朕身邊來。”

李雲谏一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抱着添寶,站在高高的金銮殿上,招呼陸季棠趕緊上來。

添寶居然也換了一身明黃色的衣裳,被李雲谏抱在懷裏,大氣不敢出一口。

望着站在高處的男人,陸季棠明白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後退了,他穩下心來,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同李雲谏并肩站在了一起。

乍一看,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仿佛是讓人豔羨的一家三口,但底下的人裏頭,沒一個是真心祝願他們的。

見人來了,李雲谏叫道:“禮部尚書何在?”

禮部尚書周聞朝從人群裏踏出一步,跪在殿前,卻遲遲不肯起身,李雲谏狠狠皺着眉頭,呵斥道:“周聞朝,可以開始了,你跪在下頭做什麽?”

話音剛落,戶部尚書游方京,大理寺卿趙仇等一群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陸季棠粗略一看,都是游方京的人。

雖然禮部沒什麽實權,但禮部尚書傍在戶部,那就是天大的實權,更別說游方京還是李雲谏實打實的老丈人。

“游方京,你什麽意思?”李雲谏脾氣比之前幾年還要暴躁,整個金銮殿都是他自己大吵大鬧的聲音。

添寶正在他懷中,被他突然擡高的聲音一吓,渾身抖了一下。

李雲谏也意識到自己吓到了孩子,默默的把聲音降回正常音調,喘着粗氣就要下去找游方京理論。

陸季棠嘆了口氣,都已經在皇位上待了這麽久了,李雲谏的脾氣還是這樣,他伸手拽了一下,把人攔住。

游方京一頭叩在地上,苦口婆心,“皇上,國嗣血脈乃重中之重,萬萬不可被賊人蒙騙耳目,若皇室血脈不幹不淨,老臣如何向先皇贖罪?”

這話的意思就是陸季棠不知道從哪裏帶了一個小野種回來,要是今天李雲谏将人寫上玉牒,這皇室血脈就說不清楚了。

陸季棠不樂意了,什麽叫賊人?什麽叫不幹不淨?

雖然他就是意圖蒙騙李雲谏,混淆李氏血脈……

但李雲谏也沒反對。

甚至還要主動給添寶上玉牒。

游方京的話一出,本來态度不明的大臣們立馬站了隊伍,紛紛上谏,請求李雲谏三思而後行。

文武百官如同下餃子一般一個個跪下,唯獨一個人還站的筆直,陸季棠一看那魁梧的身材就知道,那人正是他的韓師兄。

韓直腰間挎着大刀,右手扶腰,左手握刀,一雙鷹目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後腦勺,搖搖頭嘆了口氣。

“蝦仁豬心!蝦仁豬心!裏們一群人,都是被屎福了眼了!”

韓直自小有些大舌頭,周保庸教導他三年,最後也只能搖頭說他這輩子都做不成文臣,又托了相熟的朋友送入軍營,學了一身本事,現在做了禁衛軍統領。

“漏師弟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裏們都清楚!他是萬萬做不出那種事的!”

陸季棠感動不已,直到現在,他的韓師兄還堅信不疑他是被人陷害了。

趙仇從地上擡起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直,指着他的刀說道:“建元律法,進宮一律不得帶刀槍棍棒,你這是帶了把什麽進來?”

韓直瞪他一眼,把刀鞘轉過去給他瞧,裏頭并沒有放刀,只是他習慣了抓點什麽東西,才把刀鞘帶了進來。

“仇大人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仇氣結:“我姓趙!”

韓直才不管他姓什麽,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皇上,”游方京開口道:“先皇駕崩時,叮囑臣萬萬守好建元根基,臣不得不多嘴提醒一下,皇後娘娘乃是男子,古往今來,哪裏有男子孕子之說?這種拙劣的騙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就算……”

就算你把陸季棠給睡了,再睡他千遍萬遍,他也生不出娃來……

睜眼說瞎話的李雲谏袖子一甩誰都不睬,“師兄的身體什麽樣,朕不比你們都清楚?”

“那就請皇上滴血識親!若太子殿下真如皇上所說,是皇後娘娘所出,臣便忠心擁護!”

若不是親生的,還談什麽擁護,光混淆皇室血脈這一條,就夠陸季棠和那小野種掉八百次腦袋的。

“你威脅朕?”李雲谏咬咬牙,又憋了回去。

游方京說的沒錯,要是大家都不認添寶,那他強行上這個玉牒也沒意義。

李雲谏沖着一旁的馮公公使了個眼色。

“宣何太醫,滴血,識親。”

陸季棠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一路掉到腳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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