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師兄,疼麽
第23章 師兄,疼麽
二十大板陸季棠背着李雲谏偷偷去領了罰,打板子的是宮裏頭的太監,對着他絲毫不手軟,雖然才二十板子,但打在細皮嫩肉的陸季棠身上,很快便見了血。
在飯堂裏頭等陸季棠來吃飯的李雲谏聽見外頭“啪啪”打板子的聲音,還當是誰又犯了錯,先生在打板子,但聽了一會兒不是那麽回事。
“今日挨板子的是誰?怎麽一聲都不叫喚?”
剛從外頭回來的小師弟心有戚戚的說道:“是陸師兄在前頭挨板子呢。”
“誰!”
聽說是陸季棠在挨板子,李雲谏“蹭”的一下站起來,往前院跑去,剛到地方,就看見陸季棠已經挨完了板子,正在韓直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見陸季棠滿頭大汗的樣子,李雲谏心疼的眼都紅了,這麽大的板子打在身上,陸季棠居然一聲都沒吭。
“誰讓你動他的?是不是你!”
李雲谏直直沖着舉着板子的太監去了,他手也不能動彈,但腳下生風,好像打算就這麽把人撞出去。
“允安。”
陸季棠沒喊他黎王,也沒叫他雲谏,偏偏喊了他的字。
“不要難為李公公,我沒什麽大礙。”
李公公看見這個煞神來了,連忙跪在地上。
“咱家只是奉旨行事啊黎王殿下,沒有皇上的旨意咱家可不敢對着陸公子這樣啊!”
他說的沒錯,要是皇上沒這個旨意,一個閹人萬萬不可能欺負到陸季棠頭上來。
“快、滾!”
兩個字好似咬着牙從牙縫裏鑽出來似的,吓得太監們屁滾尿流的跑出了帝師府的大門。
周保庸剛剛從書房出來,就瞧見這邊的一幕,心下了然,回身取了上好的藥,遞給陸季棠。
“遙川受苦了,這藥是皇上賞賜,放在我這裏伺候黎王挨板子用的,你既替他挨了打,這藥你便拿去用。”
這藥陸季棠眼熟,先前李雲谏手心挨板子,都是抹這個藥的。
“多謝先生。”
堅持着自己走回房間,陸季棠就趴在床上不起來了,雖然剛才他咬着牙沒喊疼,但現在整個臀部到大腿都火辣辣的,甚至越來越疼。
偏有個聒噪的李雲谏在耳邊不停地問:
“師兄,疼嗎?師兄,你疼不疼?”
陸季棠強顏歡笑:“不疼... ...”
殊不知最後一個疼字已經變了好幾個音調。
“師兄你別動,我看看你的傷。”
陸季棠剛想問你沒有手怎麽看,後腰上的衣擺就被掀開來,他艱難的朝後歪頭,就看見李雲谏用牙咬着他的衣角。
灼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腰上,本來疼的不行的傷口,居然像用了靈丹妙藥一樣,一下就不疼了。
陸季棠從小到大沒挨過打,頭一次挨板子就傷的觸目驚心,李雲谏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怎麽掀開的衣角,又怎麽放回去,一聲不吭出了門。
不一會小馮子來了,拿過桌子上的藥對陸季棠說:“王爺讓奴才給陸公子上藥。”
陸季棠點點頭:“勞煩。”
上藥的過程又是一番折磨,剛剛褪下汗去,又出了一身汗。
“陸公子,藥上好了,奴才先走了,等晚上奴才再來給您上藥。”
小馮子說完就要往外走,卻被陸季棠喊住了。
“你主子呢?”
小馮子滿臉為難,欲言又止。
總不能說他主子正在面壁思過吧。
“李雲谏他幹什麽呢?”
小馮子又抓耳撓腮。
最後陸季棠下達最後的命令:“讓你主子來一趟,我有事同他說。”
怎麽李雲谏這麽大的人了,遇到什麽事不願意面對,就一個人躲起來。
這種壞習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小馮子回去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招,李雲谏還真回來了。
“你現在跟我說說,那天晚上,皇上跟你說什麽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那天晚上的事,李雲谏就火大。
“我走時父皇明明答應我了,不會罰你,結果今天還是要打你板子,他出爾反爾!一國之君居然說話不算話!”
陸季棠頭大:“不是這個,說說滕王和譽王的事。”
李雲谏把門踢合上,湊到陸季棠身邊來。
“我那天跟父皇說了,若他真的有心,就應該知道,李雲岱這些年做的所謂的豐功偉績裏頭藏了多少腌臜事,像他這般為了自己上位把所有人踩在腳底下的人不配跟太子皇兄争嫡!”
“父皇也懂的,李雲岱把所有人都當傻子,把父皇也當傻子,我看他才是傻子。”
陸季棠若有所思,濯鋒殿一事怕是皇帝也做了個糊塗事,等李雲谏把他點醒,他才着手把人弄走,眼不見心不煩。
“皇上這次,是鐵了心傳位給太子殿下了,甚至連沒有什麽威脅的譽王殿下也送走了。”
雖然李雲谏不關心朝堂上的這些事,但是聽見陸季棠分析,也附和着點點頭。
然後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上。
“師兄,疼麽?”
陸季棠:... ...
“別怕,我今天跟你一起睡,你要是疼就咬我。”
結果從這天開始,陸季棠的床上就真的多了個李雲谏,他好像找到了小時候同榻的樂趣,非要把自己的床褥枕頭一起搬了過來,以表示自己是長久定居。
兩個人,兩個殘廢,一個下半身不敢動,一個上半身動不了,倒也和諧。
晚上李雲谏監督陸季棠抹藥,早上陸季棠給李雲谏按摩,入夜時分,兩個人稍微一歪頭就能看到對方。
這樣的日子好不快活。
快活了兩天,太子李雲晔就大張旗鼓的上門探病了。
為了樹立一個明君的形象,李雲晔放着自己胞弟不去看,先一步來了陸季棠這裏。
進了陸季棠的房間就看見自家弟弟正笑着跟床上的陸季棠說着什麽,床尾整整齊齊碼放着兩床被子,看來是已經在這住了挺久。
“太子殿下。”陸季棠看見李雲晔進來了,試着起身行禮,被李雲谏一下子按下了。
“遙川不必多禮,不用起身了。”李雲晔說着,目光轉向李雲谏,“雲谏一直住在遙川這裏嗎?”
李雲谏理所當然:“對啊,也方便我倆互相照顧。”
李雲晔臉色不變,但眼神卻突然幽暗不定。
“遙川還要養傷,你在這裏瞎胡鬧什麽?今晚上就給我搬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行,我這就搬。”
說完,李雲谏招呼小馮子進來,把自己的被褥扛回他的房間去。
突然看到這麽聽話的李雲谏,太子李雲晔還有些不适應,同陸季棠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李雲晔前腳剛走,李雲谏又指使小馮子把被褥重新扛回陸季棠的床上。
“你這是為何?”陸季棠不明白。
李雲谏翻了個白眼,“若我不搬回去,太子皇兄怕是要差人幫我搬回去,還不如我自己搬,他讓我搬我就搬,等他走了我再搬回來呗。”
這一晚李雲谏也幸福的同陸季棠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