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段慎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在剪輯的內容提要裏加了“官宣”二字,删改之後,變成了【官宣,慎入年年,年年慎入】。

段慎抓着顧年的手指一按,點擊發送。

今夜,和顧年一起叫啞嗓子的,還有深谷粉。

退圈的剪刀手複出,各家唯粉同仇敵忾,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評論裏先刷了幾百條“顧小生三年抱倆!”

深谷粉更為憂慮,不知道剪刀手這回又站了影帝和誰的cp,無論是誰,必将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等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看完視頻,雙方都懵逼了。

唯粉:這啥?不當顧年唯粉了?那我們還刷顧小生三年抱倆嗎?

深谷粉:啊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鎮圈之作定海神針!沒有人能逃得過真香定律,沒有人!

于是唯粉退場,變成了深谷粉的狂歡,恨不得拿着顯微鏡,出一部380頁的解說,來向同圈的姐妹安利視頻。

“慎入年年,年年慎入”更是成為了經典語錄,鎮圈神話。

“敲黑板,第一個年年是人名,第二個年年是頻率副詞,太美妙了,我磕的是什麽神仙愛情,連名字都配一臉!”

“深谷,重新定義慎入,都給我磕!”

“車門已經鎖死了,鑰匙在珠穆朗瑪峰!”

“居然還有同床視頻,這是什麽黑科技!”

……

沒有人把重點放在官宣二字上,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剪輯真的是段慎和顧年共同發出的,就不止今天這個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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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年知道,吓得他好幾天沒有上網,總有一種掉馬裸奔的錯覺,看見相關字眼就臉紅。

這個症狀一直持續到他把46次債都還完了才減輕。

顧年包着一條毯子坐在地毯上看書,寶寶能爬之後,展現了孩子應有的強大好奇心,根本抱不住,去哪兒都堅持自己爬自己探索。

在二次元,除了滿足生活必須所需,娛樂少得可憐,一想到寶寶在這種環境裏困了幾個月,顧年和段慎溺愛得不行,把家裏的家具都包上海綿,恨不得把門都給拆了,就為了方便寶寶爬着玩。

電視機是個好玩的黑盒子,寶寶最喜歡拿着遙控器漫無目的地瞎按,按到喜歡的就停下來看幾眼,黑屏了就求助爸爸。

這個“爸爸”特指段慎。

因為顧年有時候也搞不懂數字電視複雜的使用方法,更別提寶寶胡亂按鍵,完全不知道怎麽解救。在片場的段慎如果在白天接到視頻電話,十有八九就是教顧年怎麽給兒子調出頻道。

“爸爸!”寶寶突然扯着顧年的褲腳喊道。

顧年放下書,條件反射要給段慎打電話求救,結果擡頭一看,段慎就出現在電視裏。

段慎新電影剛殺青,電視上是一則簡短的采訪。

顧年把兒子抱到膝蓋,一大一小兩眼放光,聚精會神。

記者:“××(富士山)經常感謝你在劇組作為前輩,指導他的演技,對于這個年輕的後輩,您有什麽想說的麽?”

這個記者不太會說話,顧年有些護短,他家段慎分明不到三十,前輩後輩的,搞得好像他和那個富士山年齡差很大。

“沒有。”段慎眼神冷漠,“我只教過一個人演戲,那人不是他。”

記者噎了一下,擠到前面,繼續問:“影帝很少短期內和人合作兩次,××有什麽特別嗎?期待和××下次合作嗎?”

段慎:“不期待。”

他一向懶得回應什麽傳聞,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于作風端正,也很難讓媒體捕風捉影。但是他最近順着顧年的浏覽記錄,對粉圈有所了解,既然了解了,就必須澄清,管他有沒有打別人的臉得罪人,反正,家裏那個小蠢貨會高興的。

其他記者:這個記者怎麽回事?明明來采訪影帝,話題怎麽都往別的藝人身上扯?

衆人合力把那個記者擠出圈外,追根究底:“能透露一下那個人是誰嗎?能當影帝的學生一定很優秀吧?”

有人立馬猜測是顧年。

段慎聽到顧年的名字,眼裏有了點笑意,“是年年,很謙遜,我很喜歡他。”

……

采訪播完,進入廣告,寶寶看見沒有爸爸了,掙紮着要爬走,顧年放開他,一個人沉浸在影帝的話裏。

就看誰還能動搖他在cp圈的地位!

寶寶爬了爬,沒有爬動,眼裏出現一點困惑,往後一看,顧年咬着他帽子上的長長兔耳朵,若無所覺。

“爸爸?”

“嗯?”

顧年讪讪地放開寶寶的帽子,他太激動了,以為咬的是自己的袖子來着。

最後還是沒忍住,抱起寶寶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爸爸好愛你啊!”

“爸爸帶你去玩。”顧年飛快地收拾好奶粉和尿不濕,抱着寶寶出門。

寶寶拍着胖乎乎的小手,奶聲奶氣道:“玩,找爸爸。”

顧小生每次說出去玩,結果就是跑去找段慎,寶寶已經看透他的套路,但還是很開心就是了。

段慎離家前說他今天去公司的錄音棚,顧年戴着口罩大包小包的過來,聽說段慎已經錄完了,現在在私人休息室。

休息室是指紋鎖,錄了顧年的指紋,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

“回去了?”顧小生打開門,他沒有告訴段慎要來,不會這麽不巧吧?

房間裏的大床上随意扔着一件西裝外套,正是段慎今早出門穿的那件。桌子上放在皮夾子和半杯熱水,看起來只是剛好出去,待會兒還要回來。

顧小生抱着兒子躲進桌子底下的幕布,“噓,我們和爸爸玩捉迷藏。”

寶寶眨了眨大眼睛,安靜又興奮得捂住嘴巴,父子兩表情如出一轍。他最喜歡和爸爸們玩捉迷藏了,家裏有專門用來捉迷藏的迷你宮殿,有點類似迷宮。

特別是段慎帶着他躲,顧小生找的時候,顧小生回回找不到就要耍賴:“寶寶喝奶嗎?來爸爸這裏……”

禁不住誘惑的寶寶扭着身子要下去,段慎無可奈何。

段慎進來時沒有發現不對,他拉開抽屜,對跟在後面的經紀人道:“明天開始我要休息三天。”

“啧啧,又休息,睡睡年年春宵短,從此君王不早朝……”

躲在桌底下的顧年:“……”

為什麽看起來嚴肅的經紀人也會說深谷粉量産批發的騷話?幸好不是那句“年年日日人相似,日日年年花不同”,不然他的臉真是沒地兒擱。

段慎:“少看點沒營養的東西。”

“你一聲不響給我搞出一個大胖小子,我看點東西解壓還不行麽?苦中作樂懂麽?”經紀人坐在椅子上,“哈哈哈哈哈深谷粉真的搞笑。”

段慎打開衣櫃:“你看我後天穿這套衣服怎麽樣?”

經紀人嘴賤:“又沒活動,穿什麽有差嗎?求婚啊?”

“嗯。”段慎嘴上輕描淡寫,手裏卻把三套衣服來回對比。

顧年&經紀人:“……”

卧槽!好好的驚喜就這麽讓他給偷聽沒了!

要是讓段慎知道他在這兒,會不會惱羞成怒不求婚了?

顧年悄悄抱緊兒子,決定等段慎走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樣就能假裝不知道。

理想很美好,但是他忘了他手裏的兒子是不可控因素。

寶寶吸着自己的手指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亮晶晶盯着外面,爸爸怎麽還不來?以往顧年抱着他躲的時候,不到一分鐘就會被抓到。

經紀人手肘一滑,帶出了一個抽屜,裏面躺着一個天藍色的絲絨盒子,還有一份看似完美的求婚計劃。

“影帝你這有點狠啊,顧年要是不哭以後我叫你爸爸!”經紀人粗粗掃了一眼影帝宏偉的計劃,有些感慨。這是娛樂圈真愛了吧,就顧年的性子,邊洗碗邊求婚都能同意,影帝還是費勁心思籌備了一個月。

“爸爸。”

仿佛為了打臉一樣,經紀人話音剛落,一聲爸爸應聲而來。

寶寶忍了又忍,在聽見外面的叔叔叫爸爸的時候,弱弱地跟了一句。

顧年:“……”坑爹。

段慎:“……”

經紀人捂住自己的大嘴巴:“不是我叫的!”

段慎額頭青筋一跳,不由分說開門把經紀人推出去,然後關門上鎖,蹲在桌子前面:“出來。”

能進來的,除了顧年還有誰?

大紅色的綢布輕輕掀開一角,寶寶率先從桌底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像一只奶貓兒,叫着“爸爸”往段慎懷裏撲去。

段慎把他接在手裏,靜靜地等另一只出來。

紅布又是一動,顧年年遲疑地挪出來半個身子,頂着紅綢,眼神無辜:“我什麽也沒聽到。”

殊不知他這副樣子,像極了揭開紅蓋頭的美貌新娘,雙頰微粉,明眸含情。

段慎喉結滾動:“不求了,先入洞房。”

顧小生忽視影帝的後半句,焦急地從桌子下鑽出來:“怎麽就不求了呢?我真的沒聽見。”

影帝一手抱着寶寶,一手把顧年推在床上,然後把寶寶放在兩人中間,确保寶寶不會掉下床後,按着顧年的後腦勺就是一個深吻。

半響,段慎微微喘着氣道:“年年,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顧年急忙梳理氣息,鄭重地回答:“好。”

求婚的儀式不重要,他只想聽段慎親口說。

段慎笑了一下,他怎麽會不知道顧年的回答,但是這個小蠢貨,永遠值得他花心思,給他最好的。

來不及給的,我們婚禮上見。

—完—

《賣乖》

簡介:拼傘裏的女裝大佬室友和教授的故事。

沈繪從高中時就會恃靓行兇,家裏窮,拍着腦袋想了一招,把美貌變現——明碼标價假裝別人女友。

雇主上網吧他就在一邊拎衣服,雇主飙車他就坐在後座喊“好嗨哦”,時速飙到二百五,依然面不改色……等等,端茶倒水撒嬌,中二雇主帶出去倍有面子。只充門面,不幹其他事,居然也沒有翻過車。

沈繪把他的班主任,一個五十歲的老頭氣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有一天,老頭生病了,這地方又缺老師,正好老頭研究生兒子回來照顧老爸,老頭放心不下一群小崽子,不要他守病床,只讓他代課。

于是沈繪這個刺頭就轉到了藺景明手裏。

藺景明看着溫文爾雅,實則腹黑能打,拳頭硬得很,一個陰狠的眼神吓退一衆黃毛,沒兩天就把沈繪收拾的跟鹌鹑似的。

沒人敢找他扮女朋友,沒有額外收入來源,政府補貼足夠讓他讀到畢業,但是一向花錢大手大腳的沈繪,完全開心不起來。

沈繪父母早逝,到了上學的年紀也沒人管,在外面多玩了一年泥巴才入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成績不好,他自作主張給自己留級,磨磨蹭蹭地學到高三,比同齡人要大兩歲。

裝別人女朋友賺來的錢全用在買好床墊好家具上面,連口鍋都要精挑細選,就是在吃的上不在意,有一頓沒一頓。

明明也成年了,在藺景明面前卻要矮一個頭。

“你校服呢?”藺景明看着沈繪的破洞牛仔褲直皺眉。

“賣、賣了。”沈繪實話實說,他可受夠了在藺景明面前撒謊的苦,半夜三點也能從網吧裏給你揪出來。

最後,小裙子扔了,頭發剪到耳朵上面,穿着藺景明當年讀書時大一號的校服,像只懵懂的小鹿一樣坐在教室裏聽課。他腦子轉得快,成績突飛猛進,直追上游。

藺景明代了一個月課就走了,沈繪表面上依依不舍,仿佛指路明燈熄滅,哭着說了一大串我會好好讀書的話。

實際上心裏樂開了花。

又可以賺錢了嘿!

可是藺景明走了,老頭又回來上課了,看着改造好的沈繪,眼眶發熱:“好好好咳咳……你一定要考上大學,景明很關心你,叮囑我你進步了就把成績單發給他看咳咳咳。”

沈繪:“……”

居然威脅他!

什麽進步成績單,擺明了就是“敢退步試試,回來削死你。”

老頭病沒有好全,每天天不亮就揣着手在教室門口等學生上課,看見沈繪就露出欣慰的微笑。

沈繪不敢氣老頭,免得被藺景明算賬,于是就這麽苦逼地一直學一直學,最後考上了重點大學。

高中畢業那天,老頭把沈繪叫到辦公室,給了他一個牛皮紙,“到了大學,也要以學習為重,其他的,咱不急。”

沈繪打開一看,是大學的生活費。老頭擔心他掉錢眼裏頭了,反而耽誤前程。

沈繪紅着眼睛,在心裏發誓一定會十倍百倍地還給老頭,至于藺景明……他特地選了一個離藺景明遠遠的城市。

到了大學沈繪故态複萌,聽說女裝直播人氣特高,特賺錢,忍不住打起這個主意。

沈繪有顏值,有經驗,很快火了起來,每天數着小錢錢入賬,早就忘了當初發的誓——再也不用女裝賺錢。

每年寒假都會回老家,偷偷往老頭窗戶縫裏塞錢。他沒聽老頭的話,塞了錢就跑不敢見他,也不在家住。

最近,沈繪的直播間有一個土豪刷了好幾萬了,沈繪從欣喜到擔憂,只用了十秒。明知道他是男性的情況下,很少有同性觀衆給他砸錢,這位一看就是男性的觀衆,引起了他的懷疑。

點進去,年齡十八。

該不會是個以為十八歲就很牛逼,篡改年齡的未成年吧?

卧槽!

越想越像是趁家長睡覺偷用家長指紋解鎖裝土豪的小學生!

沈繪總覺得自己會上法制頻道。

他就是個兼職賺點小錢的窮鬼!

于是加了那人的聊天號,旁敲側擊地問他是不是小學生。

幾句話之後,小學生居然承認了,哭着說他用了他爸的錢,現在離家出走不敢回家。

一打聽,居然還是同一個城市。

再問之下,這個小學雞居然連女裝大佬是什麽都不知道,單純以為他是個漂亮姐姐。

沈繪沒有騙錢的愛好,打賞都是你情我願的,他當即表示可以退錢,包括直播平臺收的手續費都可以補上。

結果這個小學生一直說自己不敢回家而且手機快沒電了,沈繪有一點點着急,萬一遇上人販子……他不知不覺就把自己放在了“知心姐姐”的人設上,說:“你在哪兒?”

小學生報出地點,一個咖啡廳。

沈繪沒覺得小學生不在肯德基而在咖啡廳哪裏不對,穿着女裝出門。

一路上都在臭美:老子是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優秀青年沈繪到了咖啡廳,報了桌號,随着服務員手指一指,表情頓時跟見了鬼似的。

!!!

卧槽!藺景明怎麽在這?

沈繪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片大片蕾絲裙子,和藺景明對視五秒之後,瞬間想起自己發過的誓,以及某個情景:藺景明臨走前,他抱着藺景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舍不得他希望一輩子都在他的教導下走在知識的康莊大道上。藺景明神色微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筆買參考書專用資金,現在是他老房子裏的一套刀具。

他暗道一聲完蛋,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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