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哎呀!師尊你抱的太緊,我喘不過來氣啦。”

靈谷感覺自己的腰身都要被那強有力的臂膀箍斷。

少年的聲音,透着稚嫩,帶着軟糯,與朱顏成熟清冷的聲音截然不同,夜幽冥像如夢初醒,猛然松開了靈谷。

他擡手揉着倦怠的眉心,同時發覺體內的魂靈開始反噬起來。

旋即推了靈谷一把,“你出去。”

靈谷被推着身體不穩,踉跄後退了好幾步。

此刻夜幽冥臉色不好,像是在氣悶負氣,靈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他生氣了。

剛剛夜幽冥摟着靈谷時說的話聲音太小,靈谷只聽到他說話了,但卻沒聽清楚他究竟說了句什麽。

靈谷不敢違背夜幽冥,遂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夜幽冥看着靈離開,消失在那寂寥的紅瞳中,“你為什麽不是朱顏!”

話語未落,猝然一口血箭從夜幽冥口中噴出。

緊接着,夜幽冥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吱呀”一聲,寝宮中的門被推開,紫袍曳地,玉曦卿行了進來,見夜幽冥昏倒在地上,忙疾步過來,将夜幽冥扶到了床榻上,為他脫了靴子。

他坐在了床邊,一只手輕輕摩挲着夜幽冥的臉頰,回想起他初遇夜幽冥時的場景。

那是仙界弟子一年一度的比試大會。

各大仙派宗門宮中最年輕一級高階弟子,門人等都會參加,将近數千人的大會,都是精英少年,比試相當激烈。

Advertisement

所以最後獲勝的那一位是何其的出色,成為佼佼者,冠壓群雄,是仙派掌門,宗主,長老等眼中最出色的弟子,會得到各種優秀的修煉資源。

如同衆星拱月般的人物。

而子冥就是那一屆比試中獲勝者,是全場焦點人物。

玉曦卿白皙指尖移到夜幽冥弧度完美的薄唇上。

此刻,他細細回味着當時二人初次見面的場景。

比試的最後一場,是他與子冥對戰。

子冥是青雲派最優秀的弟子,而他是淩霄宮最得寵的少宮主。

那時子冥只有十九歲,墨玉般的長發高高用發扣束着馬尾,一雙黑色的星眸似黑曜石般的好看,一襲白色錦袍,腰系玉帶豐神如玉,整個人朝氣蓬勃,英俊潇灑是全場的亮點,女弟子們為他癡狂,男弟子們也對他移不開眼。

可當時他雖然被子冥的英俊,身上的氣韻所吸引,但更多的是要戰勝這個小自己的三歲的少年郎,成為年輕一輩中最優秀的佼佼者,讓父親可以将淩霄宮放心的交給他。

然而,只是比試了十幾招,他便知曉自己的修為大不如子冥,一名比自己小上三歲的少年郎。

可他不甘心,一再的糾纏着子冥比試,孰料一個不留心,從比武場地的高臺上失足掉下。

比試中有規定,出了高臺就是輸了,尤其他是以這種狼狽的姿态掉下高臺的。

孰料,就在他以為自己出了大糗時,那豐神俊逸,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郎居然從高臺躍下,将他攬入懷中,抱着他翩然落地。

從那一刻起,他眼中便只有子冥了。

玉曦卿眼角泛紅,望着昏睡中的夜幽冥,“子冥,我為了你背叛了仙界,連淩霄宮主的位置都舍去了,更是氣死了我父,我只求你好好待我,可以接受我,朱顏已經死了,是永遠都不存在的人了,你不要把注意力投在那只靈狐上,他不是朱顏。”

說着,玉曦卿俯下身去,想去親吻夜幽冥,卻見夜幽冥倏然睜開了豔麗妖異如曼陀沙華的紅瞳,驀地出手,五指成爪狀捏住玉曦卿的喉嚨,緩緩坐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不斷的加重。

玉曦卿臉色漲紅,呼吸困難,艱難的說道:“子冥,我是阿卿啊,我不是那些害你的人。”

夜幽冥眸光輕顫,那妖異的血色紅瞳漸漸恢複成平常的暗紅色,神智清醒了些,旋即五指一松,玉曦卿癱軟的趴在夜幽冥的床邊,大口大口的換氣。

夜幽冥因為魂靈反噬,失去了理智也不是一次了,但這一次發作距離上一次的時間,明顯拉近了許多,如此便是證明了,他的症狀越發的嚴重。

若是到了一定程度,夜幽冥便會因為體內的魂靈反噬而成為一具徹底喪失理智的行屍走肉。

完全的沒有了自我。

“子冥,你的魂靈反噬越發的嚴重了,尋到那清心蠱已經迫在眉睫了。”玉曦卿滿是擔憂的望着夜幽冥道。

夜幽冥唇瓣緊抿,并未說話,只是手指向門外,意思是讓玉曦卿走。

原來夜幽冥仍舊在魂靈反噬中煎熬,只是此刻他撐着最後一絲清明的神智,但明顯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此刻,無論任何一個人在他身邊都是極其危險的,極有可能下一刻就會被失去理智的他殘忍的殺了。

見狀,玉曦卿忙起身,狼狽的逃走。

關門的那一刻,房中陡然傳來夜幽冥痛苦的一聲咆哮,俨然夜幽冥再次失去了理智,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不受控制,要去殘殺破壞,讓自己染滿血腥。

玉曦卿跑到了寝宮外,旋即癱坐在了地上。

脖頸處仍舊萦繞着疼痛。

整個人都後怕的細細顫抖着。

“咦?軍師哥哥怎麽坐在地上啊!”靈谷出去解手回來,遇到了坐在地上的玉曦卿。

說話間,靈谷已經伸出手,想去将玉曦卿攙扶起來,對玉曦卿非常的友好。

玉曦卿并未讓靈谷去扶他,自己站了起來,目光在靈谷身上打量着。

居然連穿着都極力去模仿着朱顏。

玉曦卿擡手摸了摸靈谷的小臉,溫柔的笑道:“真是與朱顏上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真想把這張臉皮撕碎扯爛。

靈谷也摸了摸自己的臉,眉眼彎彎,“我與朱顏上仙是本家,我們是有血脈關系的,他是我哥哥。”每每提到朱顏靈谷都引以為傲。

“哦?是嘛!”玉曦卿臉上一直挂着溫和無害的笑意,“子冥可喜歡朱顏上仙了,一定也會将你當成朱顏上仙一般喜愛的。”

這話靈谷聽着感覺有些怪,但他一時又想不明白是哪裏怪怪的。

玉曦卿繼續道:“我剛從子冥那裏出來,他說要你過去呢!”

靈谷微微睜大了眸子,好奇問道:“師尊叫我去幹什麽呀?”會不會讓他練習走步,亦或是學習穿衣裳啊!

“你去了便知曉了嘛!”說完,玉曦卿擡手拍了怕靈谷小肩膀,便笑着離開。

靈谷搔了搔鼻頭,嘟囔道:“怎麽感覺神秘兮兮的呢?”

說着,轉身進了寝宮中,向着夜幽冥的卧室走去。

玉曦卿目光狠毒的望着寝宮,子冥現下因為魂靈反噬,正神志不清,殘暴如狼,這個時候他進去,“哈哈哈……”

玉曦卿笑的血腥又恣意。

旋即他轉身,回去等着看明日那只靈狐的慘死一幕。

“吱呀”一聲,靈谷推開夜幽冥寝殿的門。

“師尊,你找徒兒有何事啊?”

靈谷邁步進門,話說出後,寝殿內寂靜無聲,也不見夜幽冥做言。

外間空空無人,那人就一定在內間了。

靈谷向着內間走去。

嘴中還喃喃自語着,“師尊不是睡了吧!”

然,人剛走到內間,卻愣住。

此刻,內間一片狼藉,茶幾,花架,香爐,所有擺件都被打碎了。

滿室的狼藉。

尤其……

“師尊你怎麽了?”

此刻就在夜幽冥躺在地上,紅發像火焰一般鋪散在身後。

人緊閉着眸子,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

靈谷忙跑了過去,蹲在夜幽冥的身體,去搖晃他,“師尊,醒醒啊!”

說着,靈谷就要去扶夜幽冥,正在此時,夜幽冥倏然睜開血一般豔紅的眸子,薄唇一張,就朝着靈谷咬了下去。

緊接着“啊”的一聲慘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

墨南從惡夢中驚醒。

他額頭冷汗涔涔,眼底依然流動着驚恐之色。

忙下了床,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幾口便可幹,旋即又一連喝下了三杯水。

而後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許久,他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他無助又恐懼的呢喃着,“我怕啊,我怕他找到我,我該怎麽辦吶?”

哭了一會,墨南忽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麽,忙奔去了浴室,将身體裏裏外外都狠狠的清洗着。

今日他回來,着實疲憊,遂打算休息一會,孰料這一覺居然自上午睡到夜半,直到從被君懷陵抓回去,各種變态折磨的惡夢中驚醒。

方才想起還沒有清理掉君懷陵留在他體內的東西。

他在少年時,便被君懷陵強行灌下子嗣泉的泉水,喝了子嗣泉的泉水,無論男女都會擁有生育功能。

所以自此之後,他便也有了孕育功能,只是當年君懷陵因為他身體還太弱,承受不住與他交.歡,便一直未碰他。

可是這次他被君懷陵囚禁,一整晚君懷陵都在強.迫他。

此刻,墨南将手指伸進了那傷痕累累的柔弱之地,拼命的去清洗,生怕那東西清洗不幹淨,在他體內着了床。

清澈的水面,有殷紅的血絲飄了起來。

可見墨南是對自己下了狠心。

清理完,墨南将臉埋在手中再此痛哭了起來。

“唔唔唔……”

嗚咽聲半晌都不斷。

人界皇宮中。

君懷陵坐在龍椅上,龍椅旁是一具血粼粼的無頭屍體,那句屍體身着明黃色的龍袍,很顯然是鳳羽國的皇上。

而那皇上的人頭,便攥在君懷陵的手中,是硬生生的被他擰了下來的,一雙眼睛因為死前遭受痛苦變得扭曲,眼底充.血,可怖又可悲。

一國皇上在君懷陵手中如同蝼蟻一般。

“咔嚓”一聲,君懷陵将手中人頭的頭蓋骨捏碎,骨節分明強有力的手中流出了大量的暗紅色血液和混雜着血液的腦漿。

“夙鳳,這些昏庸無能的君王,本尊用他們做皇上,只是因為你不在,鳳羽國不能沒有皇上。”

這三百多年間,死在君懷陵手中的帝王已經數不清了,連幾歲的孩童他心情不好時照樣殘殺。

君懷陵扔了手中的人腦,“他們都不配做皇上,鳳羽國只有夙鳳一個人可以配得上這龍椅。”

一旁希貴公公拿出帕子,躬身謙卑的為君懷陵擦拭手中的血漬,“國師大人,您既然已經知曉了夙鳳太子殿下的下落,為何不去将他接回來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