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輝娛樂是國內三大娛樂公司之一,總部在S市。
萬俟暄是星輝娛樂的搖錢樹之一,此刻他正在總裁辦公室裏坐着。他的對面坐着兩人,一人是星輝娛樂的老板曹旻,一人是影帝陶侑,此時,兩人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萬俟暄。
終于,還是陶侑忍不住了,把幾張圖片扔到萬俟暄前面,抱着手靠在曹旻身上說道:“把天捅了個窟窿,有本事啊!劉晗在的時候你頂多就鬧個緋聞,他離開後你倒是漲姿勢了,緋聞沒了,換成了‘假唱’,這次更牛,直接和打人事件牽連上了!”
曹旻先是幫陶侑順氣,然後才對一直沉默不語的萬俟暄說:“這次的事不會出現在新聞上,雖然去的媒體記者很多!你懂什麽意思嗎?秦弦說過,這事沒商量!”那些記者還不知道被扣在什麽地方呢,曹旻對和秦家交好的陳家曾經一夕之間換了繼承人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起因也不過是陳家原本的繼承人算計了秦弦的愛人,額頭上開了一個小口子,若不是陳老爺子斷尾求生,指不定現在就沒陳氏開遠集團了。那次的陳家人就是被扣到了S市最近的高級軍事基地,那種地方,你就算再有錢,也是進不去的!
陶侑見他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懶得拐彎子,直接說道:“看來你還是覺得楚然沒錯,是吧!那好,我告訴你,人心本就是偏的,上次你偏心楚然,劉晗辭職遠遁,這次,你也用不着偏心了。掉湖裏的那兩個小孩,一個是秦弦的侄子,他家也不是沒什麽名聲的家庭,只是人家在國外。另一個,呵,姓霍,霍翦,不出意外就是霍家最新一代的領頭羊,不要說不知道霍家,閱兵的時候城樓上資歷最老的那幾人中胸前勳章最多的就是他的太爺爺,再說幾句,霍翦的大堂哥,霍亞坤的愛人,你或許知道他的家族,E國文登家族,國內能為他家旗下的品牌代言的藝人模特,不超過三個,反正我是沒資格!說起來,我小的時候我媽還總想着我能娶個霍家的媳婦回來,也算光耀門楣了!呵,霍家人護短的厲害,娶了他家的姑娘,做什麽都青雲直上,就是欺負了他家的姑娘絕對會很凄慘!”陶侑在娛樂圈走的還算順暢,除了自己演技、外形很好之外,就是家裏的支持了,這點支持在娛樂圈很管用,卻動不了龐然大物的霍家、殷家、甚至是秦家。
曹旻見他還是不說話,就故作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涉及到的人,真的不好處理,霍翦不能曝光,這是國家政策,臨閣要是曝光了,秦老爺子會用拐杖把秦弦抽一遍。另外兩個,劉晗和塗半夏,水下有暗樁,兩人現在還在醫院裏住着!都說民不與官鬥,這個世界不就是打了小的來大的麽,何況楚然這次,為難兩個小孩子,輿論上完全不占又是,你護不住他,別把自己搭進去!”
萬俟暄聽見劉晗受傷,這才猛然擡頭問道:“晗晗怎麽了,在哪家醫院?”
陶侑最見不得這樣的人,哂笑着說道:“你不是只會護着楚然,讓他欺負劉晗麽?現在見劉晗擇良木而息,後悔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萬俟暄确實是後悔了,他喜歡劉晗,這個真相,在劉晗辭職前,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以為劉晗總會在身畔陪伴他直到頭白齒落,這一切都在楚然扇了劉晗一巴掌而自己什麽都沒說後變了,劉晗離開了,那麽高調,那麽決絕!萬俟暄覺得,劉晗不會回來了。在他還是一個小明星的時候他就偷偷用私人微博賬號關注了劉晗那個只有幾百個僵屍粉的小號,那條“三十五歲前結婚”的消息和大紅的燈籠一直印在萬俟暄腦中,每隔幾天晚上,他都會夢到劉晗穿着大紅新郎袍與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拉着大紅花從一片火紅的燈籠下緩緩走向堂前,共拜高堂,相與結璃,他總是在那聲“送入洞房”中驚醒。後來的櫻花美人事件,他看到了屬于劉晗的淡然眼眸,心瞬間落入谷底,那樣淡然的劉晗,心中已經把自己關在門外了。他知道劉晗是個多麽執着的人,責任心很重很重,劉晗剛成為自己的經紀人的時候,是不會煮粥的,但是自己經常喝酒,劉晗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喝小米粥可以養胃後就買了煮粥的書籍來,用量杯和稱學着煮粥,自己沒幾次就喝煩了,劉晗又換着花樣來,一碗一碗,能一個月不重樣!這樣責任心重的人,做不來背棄他人的事,如果他真的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他必定會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那個人身上,旁人,就算是他心中所愛之人,他也不會再接受了!
“我,不是想假唱,而是,本來就唱不出來!”萬俟暄說的苦澀,還帶着自嘲。
這句話,和正在說的事沒多大關系,卻也同樣是個炸彈,陶侑和曹旻相視一眼後,齊聲問道:“什麽?”一個紅得發紫的歌手唱不出來歌了,對他自己,對公司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楚然打人事件還可以把萬俟暄摘出來一二,但他自己唱不出歌來……
萬俟暄知道他們想什麽,眼前的這兩個人,倒是朋友比上司多一些,所以他願意和他們說實話,至少此刻願意,“嗯!晗晗聽我唱那些歌,會難受的!”他不敢唱那些深情的歌,因為晗晗說他是個薄情的人。
曹旻攔下要說話的陶侑,自己說道:“楚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我們要去醫院,你也一起去吧!”
“嗯!”
而此時,網上已經醞釀好了一場風暴,正當登場。
曹旻說了不會曝光,卻不知湖邊有臨閣太子爺的粉絲,他們沒趕上救駕,卻在心中窩着一把火,不燒不快。都說互聯網改變生活,這次他們不用□□示威、擊鼓鳴冤,只用在微博上發圖片、視頻,@一些知名媒體賬號,用事實說話!出奇的是他們居然默契的沒把臨閣和霍翦的臉露出來,倒是楚然的來勢洶洶和暗中踢人被拍的一清二楚。
S大官方微博賬號首先對這件事作出了回應,稱學校必将以此為戒加強安保檢查,譴責相關記者和藝人的惡性采訪、傷人行為,引發了新一輪的新聞倫理大讨論。
很多針砭時弊的微博名人賬號也先後紛紛譴責這種過度采訪的行為,緊接着就大轉折說到藝人道德修養問題。
曹旻和陶侑、萬俟暄才到醫院門口就被大堆的記者圍堵,曹旻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站到醫院臺階上,對着記者群說道:“本來是要開新聞發布會的,現在提前了也一樣!發生這樣的事,很多人都始料不及,這件事對媒體圈和娛樂圈來說,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涉事人員之一楚然是星輝娛樂旗下的藝人,我們有責任對此事的受害者道歉,這件事将會根據相關程序進行處理,我将和大家一同關注事件進展!”
陶侑和萬俟暄也是受關注的人,更何況楚然和萬俟暄是傳過緋聞的,被問的煩了,陶侑斂眉遲疑着說道:“晗晗脾氣好,我是來看他的,至于楚然,聽說是唱歌的!”陶影帝不愧是影帝,楚然哪裏是唱歌的。
劉晗和塗半夏身上的傷消毒包紮一下就沒事了,秦弦卻安排好了,他們依舊住在醫院,門口還有保镖。本就是假期,兩人住着也無妨,莫黼冬和廖文清、霍翦、臨閣、林君複也在,林君複讓人鋪了毯子在地上,一大夥人分成幾批坐着一起拼拼圖。
萬俟暄見到劉晗正在和那個廖文清一起低頭玩拼圖的時候,心中一時喜一時痛的,他受傷不重,可惜身畔已經有人了。
陶侑見萬俟暄耷拉着臉,實在是蠢,便在後邊退了他一把,把他推得踉跄了幾步,陶侑像是沒看到一般,越過萬俟暄向前,對劉晗說道:“晗晗,好久不見!”
劉晗把剛找到的拼圖片遞給廖文清,自己則站起來,笑着對陶侑說道:“陶哥,好久不見!這次,又給你們添麻煩了!”陶侑和曹旻是一對,曹旻的麻煩不就是陶侑的麻煩嗎?
陶侑走進了揉揉劉晗的頭發,又捏了捏他的臉,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倒是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下巴微擡,指向劉晗身旁的廖文清。
劉晗笑笑,和廖文清十指相扣,對陶侑說道:“嗯,陶哥,這是我的愛人,廖文清!哦,還是我的學弟,直屬學弟!”
萬俟暄心如死灰,臉色慘白,卻無人搭理他。
此刻,曹旻正在和林君複說話,林君複輕微臉盲,記不清人,何況是個陌生人,秦弦考慮到這裏,早早的給他留了一個助理在旁邊,“曹總客氣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們還需要抽絲剝繭去查訪,畢竟楚然的行為太匪夷所思了,我們很難相信他只是一時沖動!”
娛樂圈和秦弦,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秦弦一向潔身自好,從沒出現過緋聞,他旗下的産業需要的明星代言,也是助理出面,他像是怕被人揪住小辮子一樣,防火防盜防藝人。曹旻能理解他的心思,這次還是第一次見秦弦的愛人,一位低調、有來頭、有才華、有內涵的科學家,聽他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沒有低調處理的可能,多半萬俟暄也會被牽連在內,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即,另有人指使楚然如此行事,那個人是沖着秦家去的,那麽,這樣的行為更不能容忍,沖着秦家去,卻把戰場拉到星輝來,難不成他曹旻當真是面捏的?于是他正色說道:“如果真是螳螂捕蟬,那我們也必定要反手捉住那只黃雀!”
林君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即又說道:“這事,曹總随後和秦弦去說比較好,我,嗯,不管這些事!額,我表哥這久剛好比較閑,如果他又無聊了,曹總擔待一二!”林君複有些無奈又好笑,表哥唯恐天下不亂,哪裏有熱鬧哪裏湊,殷表哥一個不注意,他就能給你重新開辟一個戰場!
……
回程的車上,曹旻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林先生說,他家表哥這久比較閑,讓我擔待一二,這事,越來越亂了!”
陶侑坐在副駕上玩着手機,懶懶的随口說道:“夏家夏思齊,從小就愛打架,唯恐天下不亂,院子裏很少有人沒被他揍過!這些年,越發肆意了,一個癡漢殷淩瀾在後邊給他收攤子!”
曹旻開玩笑的說道:“你也被他揍過?”
“沒有,我們不在一個層面上,他愛打架,倒也不欺人!你見過他就會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打架的料,像個小孩子,就是些惡作劇,可是殷淩瀾和霍亞坤稀罕他,沒少在背後給他撐場子!”夏思齊愛熱鬧,和他的江湖義氣一樣讓人哭笑不得,可惜,那個江湖越來越小,小時候浩浩蕩蕩一大群,長大後都變了,只剩下那麽幾個,還好,還剩下那麽幾個!不過,以夏思齊那個性子,就算只有他一個人,只要他高興,也可以仗劍江湖!
曹旻伸手摸了摸陶侑的頭,笑着說道:“我也給你撐場子!”
“你難道還想給別人撐場子啊?”斜睨了一眼後又收回了那雙會放電的眼睛,垂着眼睑說道:“楚然是個心機婊,這事沒那麽簡單,你自己和秦弦去商量,如果夏思齊來了,那就和殷淩瀾或者霍亞坤商量,都是些人精!”
“那,我能做些什麽嗎?”萬俟暄一直坐在後座神游,他突然的出聲讓陶侑特意回頭看了他一眼,打量了半分鐘後才說道:“沒事兒,就和你傳緋聞一樣,躲兩天就過了!”
有了相見的理由,卻是這樣的局面,甚至連個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他萬俟暄,難道又和以前一樣,永遠守不住自己喜歡的東西?
萬俟暄不知道,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