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少女們跳脫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他們終于開始嚴肅認真的對待自己的幸運,而不覺得這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撞大運。

張局長雷霆之怒再接下去的日子起了極大成效,新來的小隊員們老老實實的跟随着帶領他們的教練重新開始基礎訓練,每一天都過得異常充實,一個月後,原來負責他們的教練都離開了國家隊訓練場,徹底退出小選手們的生活。

長空第一次知道也有體力完全被壓榨幹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在結束每天的訓練後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每一種運動器材竟然什麽都無法裝進腦海。

暈暈沉沉倒進床鋪,長空的手指已經伸進枕頭底下摸到了手機卻完全沒有體力移動一下自己的手指,而随後,就連維持他大腦清醒的最後一點能量也消失無蹤。

第二天一早,長空頭腦沉重的醒來,感受到手中堅硬的長方體物品,他無力的笑了笑,悄無聲息的摸出手機,他有些遲疑的摩挲着手機外殼,半晌之後,還是留戀的嘆了口氣,将手機塞回枕頭底下。

其實全運會比賽後的第一天假期,長空就跑去商場中用自己的工資購買了一支手機,而裏面沖入的花費足夠他使用六七年——這還是在每天泡電話粥的情況下。

離開他們的小套房之前,長空曾經趁着雲鷹洗澡的時間用他的電話撥打過這支手機,以便留下雲鷹沒洩露過的工作手機號碼。

或許是對枕邊人太過放心,雲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長空的舉動,更沒注意到自己手機中多出的一個“已撥打號碼”,而長空就像是保持着和雲鷹的默契,即使訓練再苦再累,他在思念雲鷹,長空也沒主動撥出了那一串早就爛熟于心的號碼。

輕手輕腳的起身沖個戰鬥澡,長空換上幹淨的訓練服拎起背包直接走去訓練場地,即使住在同一個寝室,因為比賽強項各有側重的關系,他和秦池的基礎訓練項目也産生了區別,不再像是生活在軍隊中似的同進同出。

相比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訓練,比賽反而顯得遙遙無期,長空無所謂的笑了笑,雖然他确實迷戀一場場激動人心的比賽,也喜歡賽場得勝帶給他的滿足感。

但無可否認,任何地點都有混資歷一說,而在國家隊熬資歷并不意味着對個人能力的磋磨,更是因為教練和心理師們評估選手們的抗壓能力和比賽狀态。

隊伍裏面的成績什麽都代表不了,有過太多太多的選手一邁出國門立刻就慫了,到了賽場上簡直是手軟腳軟、丢人現眼。

長空做好了連續三年都不能出席任何國際級大賽的心理準備,但事情總是超乎人的想象,與長空擅長項目幾乎完全一致的國家冠軍意外受傷,注定要缺席六月的世界杯和十月緊随而來的世錦賽。

雖然自由操和雙杠随時可以被填補上空白,但跳馬立刻成了國家隊的心腹大患,如果這一項目後繼無人,那麽将會對團體賽造成極大的沖擊。

冒險啓用新人還是在隊伍之中盡量選用全能型選手通過其他項目努力賺分成了男子體操隊的無可回避的艱難抉擇。

“長空,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秦池坐在休息臺上用毛巾不停擦着額頭滾落的汗珠小聲詢問着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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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看着訓練儀器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之後,他大口大口的吞下了半瓶溫水才搖着頭回答秦池的問題:“隊伍裏面冒險的幾率不大。”

“我不信,你入隊之後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沒有大問題,你出賽肯定能夠獲得好成績。”秦池眼神顯得有些迷惑。

長空淡然的笑了笑,小聲解釋着其中的緣由:“國家不缺少人家,不論如何拼湊,都能帶出一支一流水準的強隊,而啓用新人的不确定性要大得多,這樣的話,還不如按照需要拼湊一名任何一項都拿得出手的全能型選手。或許臨時湊上去的隊員沒有黃隊長于單杠和跳馬上那麽有天賦,但是他的競技狀态絕對比你我要好得多,沒經過大賽磨練的選手就像是沒開刃的刀,鋼材再好也劃不出傷口。”

“你都不努力一下嗎?太可惜了,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秦池說着嘆了口氣,環境的改變也漸漸令秦池成長起來,不再向當初一樣天真。

長空沒有任何思考的說:“如果需要我出賽,我随意可以調整自己的狀态,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這個機會了。”

兩人的對話尚未結束,一名負責器械的教練已經朝着他們的方向喊道:“桑長空,去辦公室一趟。”

長空和秦池眼中都露出了驚喜神色,長空立刻起身快步跑向辦公室。

☆、45令人失望的比賽

站在會議室門外,一直心态很好的長空驀地緊張起來,他雙手放在會議室的鎏金門把手上,卻微微抖着手半天沒敢推開房門。

“快點進去吧,肯定是好消息!”秦池推了推長空,臉上帶着明确的催促。

長空回過頭有點腼腆和期待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就像是打開地下城堡的大門似的推開了會議室并不厚重的房門。

總教練王程澤坐在會議室中對着一名青年說着什麽,見到長空出現轉過頭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長空走到他身邊去。

長空快步走到王程澤身邊,王程澤指着對面的座位說:“桑長空是吧?別拘謹,坐吧。”

原本坐在王程澤對面的青年這時候轉過頭帶着點好奇的看向長空,溫和的露出一抹笑容,長空看着青年的眼睛笑眯眯的點點頭,表達着善意。

“這是林城,之前受傷比較嚴重,送去歐洲療養了,因為隊裏現在的困境,剛被調回來;這是桑長空,新來的一批孩子裏面最拔尖的幾個,他擅長的項目很适合填補隊裏目前的空白。”王程澤看着善意以對的兩名對眼滿意的介紹着。

長空聽了王程澤的介紹之後心裏卻有些驚詫,王程澤的話中意思很明确,他和林城都是填補這次世界杯和世錦賽的人選,可既然是競争對手,王程澤把他們兩個叫到一起有什麽意義,為什麽不幹脆對比他們的能力,直接作出決定呢?

這個疑問顯然不光出現在長空心裏,林城臉上同樣帶着疑惑。

王程澤呵呵笑了幾聲,沒繼續賣關子,而是口氣平穩的說:“隊伍遲早都是要更新換代的,你們隊長現在年紀大了,覺得自己的競技狀态沒辦法維持在巅峰狀态了,因此,他主動提出了提拔新人的要求。林城原本擅長吊環和鞍馬,桑長空更适合比拼跳躍能力的跳馬和單杠,雖然不是說其他幾個新選拔上來的隊員不好,但是他更适合我們隊伍目前的需求。林城,你可是老隊員了,以後多照顧桑長空一點。”

林城和長空看着對方,再一次露出友善的微笑,都明白了教練的意思。

林城是以後作為挑大梁選手培養的,而長空……是作為替補出場的……

不過就算是替補的位置,也是無數運動員一輩子求而不得的,長空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幸運。

在高度集權的部門之中,一旦确立了初賽人選,那麽隊伍中的衆多教練就會立刻開動腦筋,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效率為長空重新确立訓練指标。

即使這兩次比賽,長空出賽的幾率低的驚人,而且,甚至幾年之內他的位置都是“替補”,直到某個與長空擅長項目一致的首發隊員退役。

匆忙的準備工作總是會令人輕易忘記時間的流逝,直到統一訂機票收拾行李的通知下達到長空手中,他才驚訝的發現時間已經從寒冷的冬天走進了炎炎夏日。

“長空,發什麽呆呢?”秦池擦着額頭滴落的水珠發現長空竟然少見的在發呆。

“……我只是突然發現‘啊,已經是夏天了,我還沒看到迎春花開’,就這樣。”長空掐着嗓子學習某個影片中女主角遺憾而矯情的感慨着時光流逝。

秦池根本沒想到平日裏面沉默少語的長空會突然做出這種反應,竟然被他惡心的一下子摔進最近的座位中半天無法起身。

長空趕忙走上前扶起秦池,秦池捧着運動水壺狠狠咽下半瓶水後,才發出聲音:“桑長空,你受刺激啦?”

“沒,只是突然間有了開玩笑的興致。”長空恢複了挂着淡淡笑容的臉色。

秦池摸了摸頭上被吓出的冷汗,真誠的感慨:“別學娘娘腔,太吓人了。我差點以為你被鬼上身了。”

“行了,別跟我廢話了,你們快集合了,早點過去吧。我也要出門了,劉軍教練安排的國內比賽也快到日子了——去歐洲別光顧着高興,把訓練停下了,我還等着你回來之後和我一起騙錢去呢。”秦池伸手錘了長空的肩膀一下。

“哥們,等我回來,一起騙錢!”長空感動的點點頭,拎起背包走出宿舍。

第一次大膽的啓用了磨合還不夠良好的林城和作為備用選手的桑長空都是“不安定因素”,因此,總教練王程澤幹脆跟着隊伍出席了并不太重要的世界杯。

第一次坐上飛機,長空有些興奮過度的看着窗外濃密的雲朵,王程澤卻端着一杯礦泉水坐到了長空身邊。

“王教練。”長空主動打了聲招呼,知道王程澤此時過來找他肯定有話要說。

“你的表現不錯,保持下去,日後肯定是隊裏的主角。這個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一向是隊伍裏面的慣例。”王程澤說到這裏微妙的停頓一下,随後看着長空緊張的神情笑了笑說:“別怕,只是重複一遍——如果比賽開始後不需要更換隊員,那麽第二天你就要乘坐飛機回國。”

長空安靜的保持着臉上的微笑點了點頭,看似非常順服的接受了教練的說法,但沒辦法遮掩的是,他知道心裏閃過了極度失望的情緒。

經過精心準備的比賽是難得會發生臨場換将的事情,長空的運氣自然也不會好得像是玄幻小說,因此,看過了第一場比賽後,無論多麽不舍,長空還是乖巧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準備跟着教練離開德國。

“如果實在想留下看比賽的話,也不是一定要走,反正簽證時間是允許你繼續呆下去的。不過生活費要自理。”王程澤還是很關心自己隊伍中的小替補的。

長空露出遺憾的笑容搖了搖頭:“還是回去看錄像的。在這裏等到比賽結束的提議确實挺吸引人的,可是劉軍教練之前就給我安排了國內比賽,早些回去調整狀态也是好事,而且我也想知道自己是這些日子訓練是不是有了一些進步。”

王程澤看着長空乖巧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清爽的短發:“你的心态很平穩,這樣很好,未來還有很多機會。哎,‘世界是你們的’嘛,別着急,保持自己的狀态就好。提前祝你國內比賽順利。我會讓黃教練陪你回去的。”

“謝謝王教練。”看着王程澤站起身,長空立刻起身送他出門。

王程澤有些驚訝的看向長空,随即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挺會做人的。”

從小到大只關心訓練的小選手為人處世都比正常生活的孩子要顯得生澀稚嫩得多,能想起來在客人離開時候起身相送,而不是仍舊坐在位置上擺手的……實在不多。

但禮貌的孩子總是更會讓人有好感,以前只認為長空擅長的項目适合彌補隊內缺陷的王程澤,現在總算是記住了桑長空這個大活人,而不是一個冷冰冰的代號了。

走出長空的客房,王程澤失笑搖了搖頭:“不知道軍隊送來的另一個是不是也這麽懂事,嗯,成績似乎也是很好的,回去接觸一下。”

坐在飛機上看着窗外的雲朵,長空心裏仍舊帶着一種空忙忙的不真實感,從出行到返程不過是四天的時間,可對他來說卻經歷了一場驚喜-激動-失望-平靜的輪回。

直到腳踏實地長空終于深吸一口氣重新恢複到面帶微笑,雖然這一次比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但能夠親自走一圈去體驗進入賽場時候瞬間燃燒的熱情,仍舊萬分值得紀念。

“今天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時間。自由活動去吧。”黃教練拍了拍長空的肩膀,就将空間留給少年獨處。

長空坐在自己寝室的床鋪上微微垂着頭,心中天人交戰,終于他一把掏出枕頭底下的手機跑到寝室樓側的緊急通道裏,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按下無數次想要撥打卻被自己克制而放棄的號碼。

“……嘟……嘟……嘟……”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不斷回響在長空耳中,興奮漸漸被失望取代,直到系統自動結束通話,長空眼中的神色已經顯得有些空白和茫然。

少年失望的垂下手掌,拖着腳步慢慢走回寝室一下倒進床鋪中,把自己的臉頰埋進枕頭裏,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失眠之中。

一覺睡醒,夕陽橙色的光芒暖融融的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寝室裏面,長空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他無力的摔回被窩中揉着太陽穴,臉上露出苦笑。

自己像個期盼家長的小孩子似的鬧了一通別扭,果然,心裏難受的之後身體也自然而然的開始生病了。

“閨怨憋出來的毛病,我竟然也學會得了,真是、這真是……”長空咬着嘴唇笑得發苦,很快他合上眼睛強迫自己再一次入睡。

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額頭上傳來一陣冰涼濕潤的感覺,長空擡起手掌抓下一條剛染上丁點體溫的手帕。

長空正要坐起身,一只大手已經按着長空的肩膀将他押回床鋪:“別起來。”

“……你怎麽來了?”長空詫異不已的詢問到。

“私人號碼突然多出的一個未接來電,而且屢次回撥卻沒人接聽,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出事了。太任性了,生病怎麽不聯系隊醫。”雲鷹垂下臉輕輕貼着長空的額頭,手掌在少年脖頸上細細摩挲。

長空本就燒得通紅的臉頰顏色變得更加豔麗,眼中突然蒙上了蕩漾的水霧。

☆、46我失業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說不上失望,但是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現代人很少還會回撥了。”長空擡起手臂環抱在雲鷹腰間,像是撒嬌的小動物似的磨蹭着他,口中說出的話卻異常清醒。

“傻孩子。”雲鷹親吻着長空的發頂,眼神柔和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他順着長空的手臂摩挲,壓着他躺會被褥之中,細心的解釋着:“你當初辦工資卡的時候,還沒有手機,所以電話號碼是挂在我手機號上面的,只有每一筆賬戶支出都會發短信到我的手機上。我要是想得到你都花了什麽錢易如反掌。買手機刷卡之後,xx商場的消費金額就已經顯示在我手機上了。”

長空臉上一紅,身體比腦子轉得更快,直接背過身把自己裹在被褥中沒勇氣直視雲鷹的眼睛。

……他還可以更蠢一點麽……

自己拿來當做秘密守護的事情,早就在雲鷹眼中無所遁形。

厚實的蠶繭被一雙修長的手掌輕輕拍着,雲鷹聲音柔和的安慰:“收到你消費手機的第二天,我多麽配合的把手機‘遺忘’在家中等你存號碼。你可真是夠能忍耐的,幾個月連一次騷擾打電話都不打給我——這真是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電視劇裏面的主角不是都會臉紅心跳的打電話想聽聽情人的聲音嗎?”

雲鷹說着語速慢了下來,他俯身湊到長空耳邊,輕輕咬着少年□在外的耳骨,緩慢而暧昧的詢問:“難道午夜夢回你完全沒有夢見過我?徹底忘記你在我懷中醒過來時候揉着眼睛、被我壓在身下的感覺了?”

“夠了。”長空臉上燒得火熱,終于主動跑開了這樣自己心情的被褥,與雲鷹面對面看着彼此,火熱的視線交纏在一起,長空突然伸出手抓住雲鷹的衣襟,吊在男人身上啃咬着他的嘴唇。

些微的刺痛和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彼此的感官,雲鷹按壓着長空不允許他起身的動作很快變得不夠堅定,雙手從按變成了抓握,少年被他吊在臂彎之中,卻仍舊為能熨帖在胸膛上。

啧啧的水聲鑽進雲鷹耳中,他終于放棄了前一刻的堅持,附身半跪在長空的床板上反客為主的掌控了這個就為的親吻,用力蹂躏着少年的嘴唇來滿足持續久遠的思念折磨。

一吻結束,長空喘息不已,本就因為疾病而略顯虛弱的情況更因為缺氧而變得糟糕,他只覺得眼前滿布着銀亮的星光,但是除了星光之外一片黑暗。

直白的說,長空被親到眼冒金星。

下意識伸手抱住雲鷹想要離去的身體,長空的手腳通通纏了上去。

雲鷹的身體震了一下,随即放松自己順着長空的動作趴伏在少年身上,一雙溫柔的手掌順着長空汗濕的身體從上到下細細摩挲,指尖下的身體仍舊柔韌性十足,可惜手腳摸起來如此癱軟無力。

雲鷹在心裏嘆了口氣,随即重新溫存不已的吮吻着長空的嘴唇,胯部密密實實的頂在長空分開曲起的雙腿之間,強行克制着自己不要有任何動作。

“別挑戰我的耐性,禁欲的男人通常沒有什麽忍耐力。”感覺到身下光裸的身體也漸漸起了反應,雲鷹卻推開了長空的手腳,重新把少年塞回被窩中,像個真正的家長似的照顧着他。

“……确實很難忍耐。”長空視線有些模糊不清的眨了眨眼,高燒令他思維遲鈍,并不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因此說出話的實在顯得過于口無遮攔。

“貪婪。”雲鷹不客氣的評價着長空的說法,但是看到少年不适的磨蹭着被褥的樣子,他又不自主的開始心軟,雲鷹認命的親了幾下長空的額頭,随後将溫暖的手掌深入被子裏面近乎嘆息的說:“真是那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生病的時候明明房事不宜。”

身體修長有力的手掌包裹着,長空張開嘴唇發出粗重的喘息,原本燥熱的身體更體會出一種濕濁黏膩的滞澀之感,他不斷擡起腰追逐着快樂,鼻腔中控制不住的發出淺淺的哼聲。

雲鷹完全為了激發長空情潮的舉動很利落,他沒有玩弄過多的花樣,只是不斷刺激着長空身體敏感的部位意圖盡快結束這場混亂不堪的安撫。

可長空就像是完全不懂得滿足感的幼鳥,随着快樂的積累,竟然連雙腿都不斷磨蹭着雲鷹深入被褥中的手臂,将自己黏着的熱液沾上他的身體。

即使不掀開被子,雲鷹也能夠想象裏面此時是多麽靡麗的一副場面,他承認自己确實随着長空的動作感到了更深層次的誘惑,但是……有時候心動了真的沒辦法随着行動。

雲鷹确信自己還沒禽獸到這種時候把高燒不退的少年壓在身下——哪怕是壓在身上也不行。

“夠了嗎?別太貪心了,你身體現在受不了,會延長恢複期的。”雲鷹空閑的手掌抹掉長空額際留下的汗水,帶着十足的耐心詢問。

長空張開一直緊閉的眼睛,眼中布滿了水光,帶着火熱的呼吸斷斷續續的回答着雲鷹的問題:“不夠,……身體、呃……很空虛……”

雲鷹手上的動作霎時停止了,他幾乎抖着手向後摸去,彈性十足的環形肌肉壓在他指下,長空頂端冒出的粘液早已經順着身體的走行将身後打濕。

做再多的心理建設也沒辦應付接下去的動作,雲鷹松開手指,轉而将長空抱在懷裏,不停親吻着少年的耳朵,商量着:“等你病好了在做好嗎?對身體影響太大了。”

長空閉上眼睛,疲憊不已的癱回床上,聲音悶悶的說:“随便,反正不是你被人上。”

長空知道自己這麽說顯得太過任性,雲鷹的每個動作都在安撫他,溫柔而克制的表達着對他的思念,可是雲鷹越溫柔體貼,他就莫名其妙的越想要挑戰雲鷹的忍耐底線。

這樣的自己很令人厭惡,可是長空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不願意說出口——長久的分離,讓我沒有一丁點安全感。

皮鞋踏在地面上的腳步聲漸漸離去,長空苦笑着張開眼睛,房間裏面原來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昏暗,只不過是他之前剛從昏睡中醒過來才遲鈍的看不清楚,而現在也終于變回空蕩蕩的樣子了。

自嘲的笑了笑,長空合起眼睛,把剛才發生的一些都當成是個美夢,即使結尾并不令人期待。

昏昏沉沉的用仍舊燥熱不堪的身體磨蹭着被褥,長空忍不住将雙手伸向自己的身體,試圖撫慰被吊在半空中的煩躁情緒。

“別亂動,小心散了汗,更難受。”溫和之中夾雜着的不滿的聲音伴随着雲鷹的腳步聲重新回到寝室,濕潤溫暖的手巾順着長空的胸膛擦過,帶走令人不停戰栗的冷汗,讓緊縮的毛孔重新得到了自由呼吸的感覺。

“我以為你生氣走了。”長空咬着嘴唇,卻沒有睜開眼睛。

雲鷹發出淺淺的笑聲,繼續擦拭着長空因為大量出汗而濕熱黏膩的身體,溫存的說:“我失業了,日後需要靠你養,怎麽可能離開。你可要好好賺錢,我很貴的。”

“什麽?!”長空無力的身體猛地繃緊,充滿了疑問的聲音霎時拔高。

雲鷹不當一回事的點點頭,很随性的說:“日後就要靠你養着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有些遲,但是大家新年快樂=3=

☆、47習慣就好了

看着雲鷹這副不把失業當回事的樣子,長空着急的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腕,不讓雲鷹立刻離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非要知道個清楚明白。

“聽話,躺下別折騰,我慢慢跟你說。”雲鷹安撫的摩挲着長空仍舊有些發熱的臉頰,用力把少年按回被窩,就地取材的用手絹裹住一塊雪糕放在長空額頭上,語調輕緩的說:“人總是有些傾向性的,我不适合子承父業。”

“……我以為你很喜歡那些……呃,工作。”長空小聲嘟哝了一句,惹得雲鷹揉着他順滑柔軟的短發笑了起來,“怎麽可能喜歡那些工作,有保密條例,而且每年新近的人都有百分之五的合理死亡名額。平時不能和外界聯系,蹲監獄也就不過如此了。”

“愛國情操不能支撐麽?”長空擡眼看着雲鷹的眼睛,有點笨笨的詢問。

雲鷹聽了長空的話,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身體都顫抖了起來:“我很愛國,可是愛過不代表我喜歡不規律的生活,睡眠不足總會讓人很暴躁。好吧,主要是父親的幾個侄子都很适合這一行,他們混的差不多了,我也終于可以轉業了,錢給的還真不少,混吃等死,能過幾年。傻孩子,擔心有日後的生活嗎?軍隊已經按照個人傾向安排過來,新同事,相處愉快。”

“!”長空本就圓滾滾的眼睛瞪大的時候立刻能夠表達出內心的驚詫,過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說:“你就算是轉業也不能到這裏來啊,這不是玩的地方。”

“幾年前我就考完了醫師資格證,貌似學歷還不低。雖然根本沒去念書,可是照顧你們這些外傷患者,又不難,轉業正對口。”雲鷹說着很得意的笑了起來,捧住長空的臉頰對着少年的嘴唇輕吻了一會才宣布答案,“筋傷和骨傷是外祖父的看家本事,如果不是他年紀大了不願意離開故土,早就被專人護起來了。”

“也就是說你是傳人?……可是我記得你說過你外公和你父母并不住在一個城市,你怎麽可能同時在他們身邊長大……”長空眼中出現了明顯的問號,他猜測了一個最美好的假設,“你父母看外祖父晚年寂寞,讓你去陪伴他?”

雲鷹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手握着長空的粗粝的手指細細把玩,口氣顯得有些冷淡,卻仍舊宣布了真正的事情:“我父親的妻子不是我母親,我母親剩下我就走了。”

長空臉上顯出哀傷的神色,反手握住雲鷹的手掌,沒等少年說什麽,雲鷹已經調試好了自己的情緒,對着長空解釋了起來:“不,別這麽看着我,我的出生和愛情無關,不是什麽大家小姐結識了已經結婚多年的将軍甘願做妾的愛情故事——或者說比那更糟糕。”

長空看着雲鷹面無表情的臉,最終還是坐起身伸手将男人攬進自己懷中,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個動作,但卻下意識的覺得雲鷹現在的心理狀态非常糟糕,他嘴裏說“糟糕”,渾身上下平靜的近乎死寂,令人不安。

“謝謝,我确實很需要一個擁抱。”雲鷹挪動了自己的身體,擠上長空不寬的床鋪,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建國的時候祖父救過外祖父一命,之後就算是認識了。外祖父的第一任妻子過世後一直沒有再娶,後來和自己的一個學生在一起了,就是我外祖母,可惜外祖母身體不好,生下女兒之後就是外祖父用心調養也不過是拖了些年頭。我母親身體原本還不錯,畢竟從小就被外祖父将養着,可是她還沒滿十八歲的時候突然懷孕了——肚子裏面的就是我,直到這個時候我外父才傻眼了。我父親當時已經三十多了,父母之間幾乎相差了一代人,要産生什麽暧昧是絕不可能的。”雲鷹這麽說着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股陰冷的笑意。

長空沒有打斷雲鷹的話,只是更加靠近雲鷹懷中,順着和男人交握的手掌慢慢摩挲,最終停留在他的背上輕拍着,像個母親似的無聲安慰雲鷹的情緒。

“祖父當時還在世,憑借兩個老人的交情哪怕是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什麽不能直說的。可是結果真是諷刺,連我父親都算得上是個受害者。我父親是個喝醉酒時候喜歡纏着他妻子,結婚多年他妻子有什麽習慣摸不清楚,結果她扯着我母親去做客的時候一面給我母親灌了安眠藥,另一面聯系了父親的老戰友每天出去喝酒——軍隊喝酒都是硬灌的,估計嘗試過的人沒有不是醉倒回家的。這種事情連續發生了一個多月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神奇吧?事情終于按照我父親妻子的想法進行下去了,我母親懷孕了,而她的身體承受不起堕胎的損傷,只能認命把孩子生下來。”雲鷹的說法讓長空只覺得迷迷糊糊的,就是不是一個女人,他也理解不了為什麽會有人寧願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且還是千方百計的做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

“……為什麽?我看雲夫人不像是想要和伯父離婚的樣子。”長空小小聲的插嘴。

“就是為了不離婚,才坑我媽媽的。父親和雲夫人年輕的時候出過一次車禍,或者真的是愛情的力量,出事的時候她擋在我父親身上,結果無法生育了。我祖父是非常喜歡孩子的,雖然并不對雲夫人冷言冷語,可是年紀大的人語言裏面難免透出對孩子的期盼。我母親如果懷上父親的孩子會怎麽樣呢?欠了祖父一條命的外祖父當然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生下的孩子也不能讓我年紀輕輕的母親養要送人——雲夫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她自己都說會‘視如己出’。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說到此處雲鷹臉上連冷笑都消失無蹤,他的表情只剩下一片空白,“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外祖父欠祖父一條命,父親欠雲夫人一條命,誰都不能把她怎麽樣,吃苦受罪的只有我媽媽——我沒見過她的人,可是聽外祖父說那是個很善良美好的女人,她沒因為自己遭遇的這些事情而對我有什麽怨恨。雖然從未見過自己的生母,但我覺得自己享受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母愛。”

聽到這裏長空徹底明白了為什麽當初一見到雲将軍和他夫人時候,那種無比詭異的家庭氣氛。

雲鷹拿下長空撫摸自己脊背的手掌,碰在嘴邊輕吻着,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既然雲夫人這麽想要個孩子,我外祖父當然不能讓她失望了。我母親接受最好的照顧,每天都在我父親的陪伴下生下了我。報上去戶口之後,祖父就做主讓我跟着外祖父生活。兩個老人都是人精,這麽安排的目的一目了然,雲夫人既做了挂名母親,沒讓我媽媽走時候遭受一丁點污名;她這輩子也絕對不可能再有機會體會到最母親的快樂。”

“……可是,雲将軍沒和她離婚你不高興吧?”長空順着雲鷹的動作翻過身,枕在男人手臂上。

雲鷹吮吸着長空的耳朵,像只大型犬似的用鼻子和嘴唇磨蹭着長空的脖頸,語調輕快的說:“為什麽不高興?對雲夫人來說最殘忍的事情就是再也得不到我父親,我母親過世後,果然噩夢成真,想象一下你愛愈生命的人每天把你當成空氣的感覺,真幸福不是麽?”雲鷹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壞心的說:“我從小就知道,我要的越少,父親就覺得自己虧欠我越多,他也就越厭惡自己和讓他生命之中産生污點的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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