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着男人的手,似乎剛剛說了什麽好笑的事,兩人都笑得彎了眼睛。

阮捷進了電梯,默默嘆氣。

回房間打開空調,手腳逐漸暖和,恨不能澡都不洗了直接鑽被窩。但沒忘記要回複陸之瑤的事,打開微信,果然有鄭北林的消息,問他吃什麽,一個多小時前。阮捷點開又關了,再點了和陸之瑤的對話框,按計劃解釋一番,陸之瑤似乎顧着玩,回複漫不經心,應該是信了。

阮捷又把自己之前發的那通話看了一遍。

鄭北林應該對他有感覺,尤其是中秋以後,這種猜想更加灼熱起來。但空想無憑,有時候直男的腦回路很神奇,周彙以前玩瘋了還親他的臉。他總不能根據自己不太靠譜的猜測去追人,掰彎對方——當然,能不能成功還得挂個問號。但他對這種事不太贊同,反對騙婚,也反對騷擾直男,他這些年安分謹慎,正因為心裏有太多條條框框。

鄭北林是不是獨身主義無所謂,不想找對象,那就追到他想找——只要他是彎的。

阮捷沉思良久,總算做了決定,心裏高興,特別想開瓶啤酒慶祝一下。

但問題還沒解決——要怎麽确定?

十月結束,實習三個月就滿了,可以申請延期,也可以提箱子走人。

時間不長了。

盯着對面的床單發呆,不知道愣了多久,忽然靈光一閃。

鄭北林就快回來了,要抓緊時間。

說做就做,阮捷麻利起身去窗邊,拉開窗簾,把窗戶開到最大,又沖進衛生間,拿漱口杯接了兩杯水,出來就往自己床單上澆,再把被子揉亂,也澆濕一塊。他的床離窗戶只有半步距離,也是老天有眼。

草草欣賞了自己的傑作,阮捷又跑回衛生間把漱口杯放好,剛走到床櫃附近,門開了。

他又趕快繞到窗戶前,與進門的鄭北林遙遙相望。

鄭北林一首拿傘,一首拎着藥,看他的同時,也注意到了他身前的床單,英挺的眉立馬起了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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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捷道:“忘記關窗,雨太大啦。”

感覺語氣過于歡快,忙拉起臉:“沒關系,我不急着睡。”

鄭北林:“……”

就這麽對視,阮捷又激動又緊張。

不會被識破吧?

但從之前WIFI的事看,鄭北林并不多疑。

要是打電話讓服務生來換床單呢?像是鄭北林會做的事。

正揣測着,看見鄭北林動了,把藥和傘往電視櫃上一放,道:“去洗澡,到我這邊睡。”

阮捷不敢高興太早,故作驚訝道:“北林哥你要睡這麽?”

鄭北林扭頭看他,忽然笑了:“你要趕我?”

阮捷一愣,随即心裏百花怒放。

“不不不,我怕你要睡這,濕的哪能睡啊對吧!”

鄭北林:“快去洗澡。”

阮捷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好的好的,等等我給你調臺,新聞對吧,今天的新聞特別好看。”

“……”

“那我先洗了,這天要冷死人了,這時候要是能在家泡個澡多好。”

“別洗太久,有反應就叫我。”

“好的好的,你看新聞。”

咔嚓,浴室門關上,阮捷彎腰握拳,狠狠壓了兩下手肘,又開始反省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太過高興了?也無所謂,就當做試探的環節之一,如果鄭北林是直的,察覺了他的意圖,就馬上叫服務生來換床單了,那麽他就認命。

阮捷洗得随便,一方面心急,一方面也怕像剛來那天那樣頭暈胸悶。把頭發吹幹,刷完牙才裹着浴袍出去,鄭北林在他頭發上摸了摸,确認吹幹了,才沉默着進去。阮捷換了幾個臺,發現沒有任何東西能轉移他的注意了,索性關掉,在被窩裏躺下。

浴室門吱呀一聲響,阮捷的興奮到達一個新層次,覺得不哼首歌都難以抒懷。

但情緒不能太明顯。

腳步漸進,他慢慢拉下臉。

“熄燈了?”

鄭北林在床沿坐下,問了一句。

阮捷鎮定地點頭,啪嗒一下,燈滅。被子被掀開一角,鄭北林躺進來,床太小,他也不閃躲,自然地貼着阮捷側躺下來,阮捷翻了身,與他面對面。

床上頓時空出些許空間,但兩人都沒往後挪。

太黑了,也不知道鄭北林睡沒有。阮捷大張着眼睛,精神抖擻,感覺還能給他背一遍倉央嘉措詩集選。

不知不覺就思緒跑偏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回神時候感覺身子有點僵,稍微一動,空間太小,膝蓋碰到了鄭北林的大腿,趕快縮回來。

“睡不着?”

鄭北林的聲音冒出來。

阮捷吓了一跳。

語調很清醒——他一直醒着?

聊天的好機會。大悲過後是大喜,阮捷張嘴,剛要說點什麽,一股氣流忽然從胃裏冒出來,他倒也反應快,立馬低下了頭。

一個結實的飽嗝。

“……”

短暫的寂靜。

忽然聽見一聲笑,又把阮捷給吓到了。

“吃點藥?”

帶着笑意的聲音冒出來,阮捷才确認是鄭北林在笑,不是鬼。

按捺着訝異,阮捷道:“飽嗝而已,其實我還能吃。”

鄭北林道:“睡吧。”

阮捷道:“聊會吧,肚子好飽,睡不着。”

鄭北林:“……”

阮捷說完也發現邏輯不通,不過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臉皮泡不着郎,幹脆裝傻。

很快,聽見鄭北林說:“聊什麽?”

阮捷道:“明天吃什麽。”

鄭北林:“……”

阮捷說完就後悔了,一時激動腦袋忘記轉彎,趕快補救:“聊倉央嘉措。”

鄭北林道:“你這麽喜歡詩?”

阮捷心說不是想泡你麽。

嘴上道:“詩很有意思啊。不過我是說聊這和尚,沒說他的詩,他和泰戈爾就一對難兄難弟,特別冤孽,都被網友裝逼裝坑了,很多詩不是他寫的,是網友寫的。泰戈爾的生如夏花其實就兩句,也是讓網友張冠李戴來的,什麽仇什麽怨啊這是……哦歪樓了。”

鄭北林:“……”

阮捷:“……好吧,不說這個了。”

鄭北林道:“你還知道這些?”

阮捷分明聽出了“作為理工男你簡直不守本分”的意思。

其實他也是投機取巧,完全是因為前幾年網上掀起倉央嘉措熱,陸之瑤迷上了,每天給他說這和尚的故事,結果他拿到趙宜面前說,被趙宜劈頭蓋臉損了一頓。

趙宜讀的書很雜,範圍很廣,有時候好壞通吃,算是貨真價實的博覽群書。

阮捷老實招了,感覺鄭北林在笑,果然,接下來鄭北林的聲音裏也有笑意:“記性不錯,現在還能背出來。”

阮捷道:“白天背的那幾句貨真價實,真是他寫的。”

鄭北林道:“明天去博物館?”

阮捷應了一聲,感覺到鄭北林不想陪他扯下去了。

不料鄭北林又冒出一句:“想去哪?你定吧。”

阮捷一愣,才意識到鄭北林誤解了他的意思,忙道:“我去哪都行。”頓了頓,又道,“你都來過了,不覺得無聊麽?”

鄭北林道:“就是帶你玩,所以想去哪、不想去哪就直說。”

阮捷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雖然之前就知道鄭北林是第二次來了,但現在這句,有了新一層的意義。

他忽然有些緊張,其中又翻湧着驚喜來得太突然的激動。

他身子繃得緊,呼吸有點急促了,似乎吓到了鄭北林,探出一只手來摸摸他的臉,又捏捏他的肩,壓低聲音問怎麽了。

阮捷趕快收起失态,又萌生了新的主意。

“有點冷。”他道。

很快,鄭北林的額頭貼過來,在他額上蹭了一會才離開,“沒發燒,頭痛麽?”

阮捷道:“有點。”

鄭北林沉默了,半晌才道:“還有哪不舒服?剛才應該想到買感冒藥的。”

阮捷道:“沒,就一點點。”

說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伸出手試着去抱鄭北林腰。

要不是鄭北林剛才那句話,其實今晚他也不敢到這一步。

試着再賭一把。

鄭北林沒躲,但也沒動,黑暗中阮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不收手,就這麽安靜地等。

結果他賭贏了。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鄭北林往前挪了些,張開手環住他的肩,把他攏進了懷裏。

很清淡的體香,還有酒店沐浴露味道,不是很好聞,大概他自己身上也有。但他還是将手收緊了些,這時候哪怕是酸味他都認了。

他稍微曲起腿,膝蓋搭到鄭北林大腿上,鄭北林把腿往前送了些,出人意料的坦然。

鄭北林腿上的肌肉也很硬,和胸口的一樣,觸感也很好,比較光滑,不像女人那樣的細膩。

阮捷忽然想哭。

到了這一步,除非鄭北林心态不正,否則不可能對他沒意思,更不可能發現不了他的心意。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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