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驚吓
方父起身的時候,天已是微微亮白,昨晚沒有輪到他值班,總算可以好好休息,擡起手揉了揉眉心,将厚重的眼鏡戴上,低頭一看,老伴就依偎在自己身邊,還打着細小的呼嚕。
他不禁憨厚一笑,突發災變之後的煩躁感減輕了不少,輕手輕腳的将自己的外套脫下,給老伴仔細蓋上,擡眼便看見自家兒子,正坐在不遠處的一處岩石下方,腿上還枕着小艾的腦袋。
“怎麽不多睡一會。”方父皺了皺眉,寒冬臘月的,年輕人的身體也坑不住,他走了過去,将方小艾的腦袋給移到一個布包上,“別這麽寵着你妹,腿都麻了吧,快站起來活動幾下。”
“不礙事。”方餘笑了笑,見方小艾翻了個身,繼續睡得死沉,便站起身來,随意的在原地活動了下手腳,一縷朝陽透過雲層,投向了大地,像是薄薄的籠罩上了一層金紗。
暖意開始在空氣中複蘇,人們起身收拾行旅,開始準備出發。
張義站在方小艾身旁不遠處,時不時便低頭偷偷看看她的睡顏,再心滿意足的繼續收拾包裹。
張父心思比較粗,看着自家小子一副傻笑的模樣,伸手拍了他一腦袋,“大清早的,樂啥呢。”
“爸!”張義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得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準備等小艾醒了,再湊過去,他扭過頭擡眼,卻是看見昨天那名中年記者正朝這邊走來。
“你們又想做什麽?”張父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已是受人恩惠,定不能袖手旁觀。
王記者一反常态,點頭哈腰的搓着雙手,一副讨好的模樣,“您這話說的,我們自然是過來送分配好的肉塊。”
“什麽肉塊?”方父走過來疑惑的問道。
“這……”王記者支支吾吾的,眼尖的瞅見不遠處朝自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平和笑容的方餘,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最後抛下一句“東西算是賠禮道歉”的話,便迅速離去。
張義看着那中年記者的背影,似乎有些灰溜溜的感覺。
“怎麽回事?”方父看着手裏的肉,不明所以。
張父也不知曉,沉默半響後,“可能是他們內部起了什麽紛争……”
方餘幫着父親把肉塊給切片,挂在背囊上,盡量借助日光将其曬成肉幹,以便存放久一些。他看着方母醒了之後,便圍着自己轉悠,生怕凍着哪裏,便沒有将昨晚的事情告之,不是為了低調,也不是想裝逼,他覺得自己并不很強,只是相比旁人多了些許經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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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是以免讓二老擔憂,為人父母,哪怕是自家兒女有出息,第一想到的,還是安全問題。
那些人,識趣一些,便不會再輕易過來招惹他們。
王記者一溜小跑的回到李悅身旁,這名昔日風光的主任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渾身發抖,青白的雙唇輕微的一張一合,像是在念念叨叨着什麽,但聲音太小,聽不清楚。
怕是給吓傻了,王記者心裏暗想着,聯系到昨晚的場景,不禁出了把冷汗。
“東西送過去了?”王美玲踩着高跟鞋走過來,面上不複先前高傲之色,而是帶着幾分心有餘悸的懼意。
“送到他爸的手中。”王記者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抓啦着自己胸前濕了一小塊的衣衫,雙眼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就好,人家收下,說明不計較我們之前的事情。”王美玲坐到自己哥哥身旁,因為李悅的胳膊擋着了自己的放腿的地,不禁踹了一腳,心裏憤然,若不是這家夥沒頭沒腦的想要去貪墨那把匕首,自己哪裏會落到這個地步,戰戰兢兢的一晚上,差點得了郁郁症。
王記者嘆了口氣,“希望如此,昨晚那可真是……吓人。”
王美玲沉默不語,兩名身體強健的保安都沒緩過神來,更別提錢豐那些小混混們,一大清早的,連影子都沒出現。
被哥哥這麽一提,她腦海中,頓時重現出昨晚的幕幕場景。青年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還缺餌料後,便将李主任頭朝下的挂在藤蔓上,錢豐還想過去奪那把匕首,被方餘也挂到了上面。兩個人條就那樣在空中彈跳搖擺着,藤蔓上的白色液體沾了一身,按照青年的說法,混合人肉氣息的香味,是灰兔的至愛。
自始至終,他們其餘人沒敢出聲,就連之前叫得最狠的趙華,也和兔子一般收了聲,躲在最角落的地方,看着那兩人履行為人民服務的義務。
等好不容易引來了一只灰兔,那名叫趙石的保安和自家哥哥還想撸起袖子拿下獵物,了斷今晚的事情,結果一探頭,腿都軟了,她當時死死捂住嘴巴,才沒有尖叫出聲。
那就是灰兔……它還是兔子?
血盆大口,滿嘴利齒,體型和成年山豬一般,毛發根根豎起,只有那長耳朵和短尾巴,能勉強說明一點兔子的形态特征。
那兩名人條就這樣被倒挂着,任由兔子上蹦下跳的努力伸出爪子去夠,方餘也不着急,等灰兔跳累了,才擡手将匕首投出,刺穿了對方的脖頸。
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