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地牢深處現故人

多日之後，襲風的傷勢好了差不多。那倆孩子也不如之前那般拒絕着所有人，這倒是合了聖娘的心意。傷好得差不多之時，襲風随處走動，并未讓人跟着。終于在一日卯時躍上了房梁躲過了守夜的護教弟子前往地牢之時半路碰上了等他的白募痕。

白募痕的傘未背在背上，而是拿在手中，似乎打算與眼前這個叫做襲風的男人動手。

“公子說了，若是襲風執意前往，那白募痕就只能傷了襲風将襲風帶走了。襲風，這裏是魔教，藍淩風雖然以禮相待，但他可不是吃素之人。”

“多謝好意，若是襲風不去，他日定會後悔。”襲風聲音沙啞。

“你要負了公子的好意？”白募痕眼神冷了下來。

“那也只能怨公子當日救了我！你我都知道，那人是不會放過我們七人！”襲風道。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他前往地牢一探究竟。即使不是慕時煙，自己也要用自己的雙眼去認清楚。

“如此，你先闖過我再過去吧！”白募痕冷聲道。

“白募痕，我不會與你動手！”襲風雙眼沉寂地看着白募痕道。

白募痕雙手青筋突起，他不可能對一個不動手的人出手。

“好，只要你挨過我三掌我讓你過去！”白募痕道。襲風沒有異議，算是答應下來。

白募痕運氣一掌擊至襲風的胸口，襲風頂下了退了三步，湧上的血生生的被他吞了下去。

“襲風，你頂不過我三掌的！”再一掌，襲風終于忍不住的将血吐了出來，那些肺腑如同被人千刀萬剮一般。

“你還要繼續？”白募痕道。

“不錯。”襲風咬着牙道。

“好！”白募痕最後一掌過去之時在碰到襲風胸口之時收了掌只是用市井凡人手中之力一推。襲風驚愕，瞬間明白。道：

“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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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募痕随他去了，若是真發出第三掌，這襲風性命堪憂。既然不惜丢掉性命也要前行，那麽前方必定是有着值得自己前去并将性命付出之人。是最重要之人吧，只是在藍蓮教這地方，進去容易了，這出來就難了。即使藍淩風将他們視為上位友人，但每個人都有着禁忌；何況還是在他的地方上出手，這就是與他過不去了。就是不知藍淩風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出來為難七公子了。

襲風舊傷加新傷的前行讓他苦不堪言，但緊鎖的眉頭卻不皺一下。

多少年了，這傷也不差這一道吧。自己沒有活着的意願，但卻還是不可眼看着他們深陷危險而不管不顧。即便他們說着最傷人的話。

作為一個曾經極富盛名的殺手，潛入一個地牢是輕而易舉卻也讓他傷勢更加嚴重。

地牢深處散着黴味與死味，地牢深處的火折子昏暗着。襲風找到那個懸挂着傷痕累累的人之時，事實的嚴重讓他瞳孔收縮變成了帶血的赤紅色。

“慕時煙……”

被雙手綁着吊起來的男人露出輕挑的笑容，臉未擡起，一頭長發伴着血水黏粘着身上和臉上。

“時煙……時煙……”襲風忽地清醒來似地解開吊着慕時煙的繩子，抖着手撥開那擋着他臉的發。露出了那張冷漠輕挑的臉。

“你是誰？”眼前的人，聲音很熟悉，這表情也很熟悉，只不過這張臉是那麽的陌生。

“我是襲風啊。”襲風感覺自己渾身顫抖。

“難怪覺得有熟悉之感，你又換臉了？來這裏作什麽？”慕時煙斂了笑容冷漠道。

“我帶你出去！”襲風道。

“你出去罷，我不會随着你離去。”慕時煙道。

襲風沉默，慕時煙就是如此，若再說下去，他只會說出傷人之話，所以不如沉默不語。得知襲風是不會說出任何一句話，慕時煙無趣道：

“你能進得來那藍淩風便知道你會來，你不會當真以為這地牢守着那麽松懈吧。自己出去留下我，你可活，我可活。帶上我，你得死，我也得死。”

襲風不是不明白慕時煙的話，只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将自己的兄弟、親人留下盡受折磨。将慕時煙背至背上拿起他的劍；無法動彈的慕時煙任由他擺弄，只是冷言冷語道：

“從小到大你就只會給我帶來禍事！”

思及往事，慕時煙若是現在可動，他真的想殺了襲風。

為何？

因為死了解脫！因為死了幹淨！

死了就不必痛苦和掙紮了。可是他們七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你不死，我在麽可能去死？慕時煙多恨啊，這些人，看着對方、期待着對方。還有個傻瓜對他們做出不可能的承諾。年少的慕時煙多少個夜晚想動手将他殺了，可是看着那個睡覺的人，嘴角還挂着口水說着夢話卻無法下手。

若是當初……

若是當初動手了……

為什麽總是将自己的背後留給他們這些危險之極之人……

“時煙……”襲風又不說話了。慕時煙落得如此下場，他背叛了那人。那人怎麽可能輕易饒他，而自己死期也是快到了吧。

我，多想與你們在一起。讓醉心出宮，讓是初不再奔波、讓漠然回道中原，讓布衣不再遠走觀天下，讓憐君不在深陷武林迷局，如凡人一般笑看江湖。不理紅塵恩怨。

即使是粉身碎骨！這一次！我襲風也要将你們全部抽身，讓你們自由！

慕時煙冷硬的心中悲涼。罷了，就這樣吧，既然這是眼前的兄弟選擇的，而自己只能站在他身邊将手中的劍抽出對準自己的敵人，毫不留情的斬殺。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怎麽選擇，都是一個死字。

既然如此，那就為身邊之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