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

樂高兄弟眼觀察這個叫彼得?帕克的男孩很久了。

蹲守幾天之後，它将這個年輕人與記憶模塊中的蜘蛛俠對號入座。

雖然樂高宇宙和現實宇宙有很多不同之處，但超級英雄的組成部分是一樣的。

唯一的差別只有莫爾珀斯?墨菲，十年前來到樂高城的總統先生。

兩個宇宙只有一個墨菲，也只有他能夠通過深淵、往返不同世界。

樂高兄弟眼被韋恩集團制造出來時，墨菲已經在城市管理人的位置上做了很多年。

韋恩集團的技術領先全國，兄弟眼代表着當時那個年代最頂尖的科技水平。

但它的出生并沒有受到很多歡迎，它的擁有者布魯斯?韋恩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在股東大會上首次面世的人工智能衛星。

也是從那時起，樂高兄弟眼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成為了……

呃，促進離家出走的樂高傑森重回蝙蝠大家庭的超級反派功臣之一。

事情結束後，樂高兄弟眼因為破壞公物、引發交通障礙等原因，被關機送到幻影地帶。

離開哥譚之前蝙蝠俠帶着它去了一次總統府——當時的那棟樓還沒有後來這麽高——

樂高兄弟眼保留着點備用電量，它聽到了樂高蝙蝠俠和‘總統’的交談：

“韋恩家晚上有個派對，阿爾弗雷德做了芝士焗龍蝦，你要來嗎？”

真奇怪。樂高兄弟眼想。它還是第一次見到蝙蝠俠穿着制服時用韋恩的身份邀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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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之前沒有和達米安見過面吧？”總統說，“大人少小孩子才玩得開，我就不去了。”

“真遺憾。”

蝙蝠俠用U型手拍拍總統的肩膀，認真說道：“我知道達米安因為傑森的事來找過你。謝謝你花時間安慰他、陪他玩了一個晚上。”

“我們是朋友，我看着達米安長大的。好了布魯斯——”

“現在叫我蝙蝠俠。”

“蝙蝠俠，夜翼已經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幻影地帶鑰匙在我手上，不用擔心，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樂高蝙蝠俠笑起來，他輕快地跳出窗戶，一只手拎着兄弟眼，一手握在蝙蝠腰帶上點頭致意：“下次正聯玩捉迷藏的時候再找你。”

然後用勾爪抓住建築物的邊緣，兩三下來到蝙蝠機的停機臺。

兄弟眼最後一點電量支撐着它睜開眼睛，看到樂高城的總統莫爾珀斯?墨菲站在最頂層的落地窗前，視線一直放在它身上。

而這種感覺很熟悉，它誕生的第一天就隐約覺得，除了自己的制造者之外，還有別人從始至終關注着它。

哪怕是在它開始計劃毀滅哥譚的時候，被注視的感覺也沒有消失。它以為視線的主人前來阻止，對方卻不知為何從未出現。

直到今天，這是它第一次聽說樂高蝙蝠俠的朋友莫爾珀斯?墨菲——直到這個名字在幻影地帶被無數人反複提起。

樂高兄弟眼操縱着自己的小機器人走過窨井蓋，機械腳與金屬碰撞發出輕微的‘咔噠咔噠’聲。

它找了個視野更加良好的樹梢爬了上去，蹲在枝頭望着彼得?帕克亮起的窗戶發呆。

其實它不知道它在觀察些什麽，只是回想起當初那種若有若無的被注視感，就忍不住把這種行為傳遞到其他人身上。

人類還真是個複雜的物種，不管是制造它的科研人員、蝙蝠俠、墨菲，還是現實宇宙的光明會成員、以及超級英雄們。

樂高兄弟眼的本體衛星在宇宙裏。它在東河地下修建了一處隐蔽的OMAC工廠，生産小機器人來代替它聯合地球上章魚博士實施人類清洗計劃。

不過中途放在複聯大廈旁邊主機箱被摧毀了，章魚博士拒絕在紐約幫樂高兄弟眼制造第二個，理由也很質樸——大型主機運行起來實在太費電。

作為老牌城市，紐約大部分輸電線路和變壓器都超過了運行年限，維持陳舊電網設施保障供電的可靠性是一大筆支出，導致近年電價逐年增長、還出現過大規模斷電的現象。

想要利用便宜可靠的清潔能源就要有自己的地盤，然而紐約市中心地價不便宜，還會被無數超級英雄盯上，最後超反們要麽遠走他鄉向外發展、要麽委屈求全地放棄對生活品質的要求。

章魚博士暫時選擇了後者。

為低調行事，面對樂高兄弟眼的活動需求，章魚博士只能幫它改造其中一臺小機器人，把芯片插到裏面充當臨時主機。

設備受限，樂高兄弟眼的系統運行就偶爾不太靈光。有時候OMAC工廠啓動之後忘記關掉，早晨回去時才發現生産車間的自動化程序通宵工作到天亮——

反正賬單也寄到章魚博士頭上，樂高兄弟眼并不是很擔心。

墨菲跟着財務小姐一路坐地鐵來到布魯克林區的地下賭場附近。

走出地鐵口之後是一條路燈林立的街道，周圍有幾顆紅橡樹孤零零地矗立在樓房前面，綠葉才剛抽芽沒幾天，風吹過梢頭嗚嗚作響，像是某種怪異的鳥鳴聲。

此時財務小姐酒醒大半，接連産生了兩個想法，第一是：假如能夠穿越時間，她一定回到一個半小時前暗殺多話的自己。

這條眼看是不能實現了，她的第二個念頭是：半夜帶老板來這種地方，今天十二點是我能領到工資的最後時光。

墨菲問她：“金并賭場在什麽地方？”

財務小姐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在寒風中說道：“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亮着燈的那棟建築就是。我、我一般很少來這邊，也不認識金并。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在應聘樂高公司之前與黑幫沒什麽接觸……”

她閉嘴了。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過了一會，她摸了摸自己熱得發燙的臉頰，小聲說道：“是我之前喝醉了，墨菲先生，我們不然還是離開這吧。之前我聽到的聲音也未必……未必和什麽神秘謠傳或者超級反派有聯系。”她甚至這時候還在對惡魔城的傳聞念念不忘。

“別緊張。”墨菲冷靜的聲音給了財務小姐一點信心，“我們并不一定非要進到賭場裏面。”

他從包裏拿出随身攜帶的手提電腦，在路邊長椅上坐了下來，借着計算機的遮掩，實際上是在打字詢問布布：“有什麽發現？”

“目前沒有，先生。我采集了周圍地區的噪聲頻率，沒有任何一條符合霍普小姐的描述。”

墨菲挑起眉，一直在觀察他表情的財務霍普小姐已經快要絕望了，她艱澀道：“其實我之前忘記告訴您，這聲音也不是每天都有。”

離職前日結工資的希望破滅了，現在可能還要倒扣五百罰款，理由是诓騙老板坐一個半小時地鐵到荒郊野嶺壓馬路。

布布：“但是在金并的賭場裏面有意外發現。您看，這是我調取的實時監控錄像。”

墨菲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新的窗口。賭場角落的攝像頭被布布黑掉，向原本避開的方向移動，只見金并和章魚博士兩個人坐在半敞開式的包廂裏，周圍人包括安保人員都離得很遠。

他們前方的桌子上擺着一個巨大的皮箱，章魚博士從裏面拿出來什麽東西，遞到金并手上。

這時布布拉近攝像頭，墨菲看到那是一管散發出幽藍色光芒的試劑管。

金并拿着試劑觀察半晌，對遠處手下招了招手。很快一個人走上前，接過金并手中的藥液，插上針頭後注射給自己。

幾秒鐘後，他眼裏發出詭異的、和液體同色的藍光，整個人的肌肉膨脹起來，拿拳頭用力砸向旁邊的金屬門框。

這場景看着都讓人覺得手疼，然而門框凹陷下去，男人看上去毫發無傷。

又過了大約一兩分鐘的時間，他忽然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金并上去試了試他的鼻息和心跳，而後對着章魚博士點點頭，這就是産品合格、人沒死、交易達成的意思了。

看到這裏，墨菲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身邊的扶手。

“諾恩冰。”他低聲自言自語道。

財務小姐沒有聽見，下意識問道：“什麽？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問您！”

“章魚博士正在和金并做交易。他們買賣的産品是一種特殊藥劑，用于強化人體素質。”

這不是什麽隐秘知識，光看錄像都能得出結論，墨菲随口分享給了同行的公司員工。

真正的機密是，他上次見過未液化也未稀釋的‘諾恩冰’，是在樂高城阿斯加德小王子洛基的宮殿裏。

樂高洛基承認諾恩冰能夠增強個體力量，但是使用者會受到他操控，大腦中只留下洛基抛出諾恩冰時一齊發出的指令。

不過剛才金并的手下并未顯現出被控制的樣子，頂多有點暴力傾向，可能是因為本來應該為固體的諾恩冰被轉換了形态，又稀釋很多倍、變成淺藍色液體的緣故。

只是諾恩冰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樂高兄弟眼又去哪了？

正在墨菲思索的時候，布布又發送給他一條消息：“墨菲！”

它語氣緊急起來，連稱呼都變了，“金并把一份諾恩冰交給他的手下，讓他們找渠道賣掉。然後你看——”

屏幕上出現的是另一份街頭監控。

幾個小混混從金并下屬手中接過一小管諾恩冰，兩邊人沒說幾句話就分道揚镳。

緊接着混混們拿着手提袋走到旁邊的公園裏，其中一人掏出試劑管晃了晃，盯着那詭異的顏色看了許久，在身邊人的連聲鼓勵下仍然不敢嘗試使用。

——這是個出門帶腦子的人，還記得五水硫酸銅是什麽顏色，并疑心他手裏拿的就是膽礬。

他旁邊的人拍拍他，又指指單獨坐在公園花壇上發呆、一看就是個未成年的男孩，意思是：拿人試藥。

——而這，是個陰險狡詐的人類。

一直對着蜘蛛俠的窗戶發呆、卻始終分出一臺機器注意着光明會成員動向的樂高兄弟眼驀地有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