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7章
慈祥奶奶玩具店的店面不小，今天又是第一天開業，周圍音樂聲、小孩子的喧嘩聲、成年人和交談和店員的介紹聲混雜在一起，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單獨坐在玩具堆裏、缺少父母陪伴的男孩。
免費娛樂區裏有幾條賽車跑道，男孩前方就擺着相對大受歡迎的新品玩具，右邊有泡泡球和滑梯，再往遠點是下棋和打桌游的地方。
幾個高年級生缺少隊友正在大聲喊人，随便抓到哪個落單的孩子都要上前問要不要來一起玩。
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靠近男孩所在的地方，仿佛眼中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直接把那片區域忽略掉了。
這樣就使得喧鬧的娛樂區裏多了片清淨之所。男孩坐在海綿墊上單手托腮，百無聊賴地拼裝着一座大約有十厘米高的木質城堡。
他顯得不太專心，動作也很笨拙，安裝城堡頂端的風車時按了好幾次也沒按上去，緊皺着眉加大力氣也沒改變結果，神色間不免焦躁起來。
忽然間，他将風車摔在桌案上，擡起頭開始環顧四周，正巧與墨菲筆直看過來的視線對在一起。
男孩愣了一下。
墨菲幹脆走過去，語氣很溫和地指點道：“你裝反了，拼接的凹槽在另一端。”
“我剛才在餐廳裏見過你。”男孩沒管風車，仔細看着墨菲的臉，“你和……”他又扭過頭看向彼得?帕克。
“你和那個人在靠窗戶倒數第二排坐着。你聽到我爸媽說什麽了？關于亞魔卓病毒？”
墨菲不由得為他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命令式的口吻挑起眉：“沒錯。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沒理他，自顧自地低下頭撿起風車繼續拼玩具。
“我總得有個特定的名稱來稱呼你，特別是在你用你的能力讓所有人都忽略你之後。”墨菲修養極佳，耐心地說道，“你的父母知道你在這裏嗎？他們會不會以為你遇見危險然後報警？”
“他們不會。”男孩厭倦地說，“我覺得你看上去不像閑得無聊的人，就非得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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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能讓沒有特意關注你的人注意不到你。”
墨菲若有所思道，“很有趣的超能力。”
男孩終于再次擡起頭看向他：“你可以叫我威爾。我不是只能讓別人忽略我，我不僅記住了你和你身邊那個家夥，還能記住餐廳裏、玩具店裏以及我走在街上遇見的每一個人。我還可以讓你做你不想幹的事，比如咳咳，幫我把這個城堡裝好。”
墨菲一動不動。
男孩和他對視。
幾秒鐘之後無事發生。
墨菲微笑起來：“心靈感應之類的能力？你能讀取我的想法嗎？”
“為什麽對你不起作用？”威爾匪夷所思地說，“我讓我爸媽不管我，他們就真的不管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看你的眼神都猜得出來，你們成年人想法都一個樣，是不是覺得我不聽話所以我爸媽順理成章地不要我了？才不是。”
男孩有點生氣地扭頭，拍拍另一邊正在玩慈祥奶奶變形車最新款的孩子，“把你手裏的玩具給我！”
對方看着他迷茫了一下，猶豫片刻還是将手中好不容易才輪到的搶手玩具遞了出去。
“你看。”威爾又得意起來，“我沒有騙你。你叫什麽？”
“墨菲。”
“好吧墨菲，我不知道我的能力為什麽對你不好用，但是反正用在別人身上效果很好。我爸媽知道我不會遇到危險，白天都是随便我去哪都行。”他細細打量墨菲的表情，“我說完了，你害怕嗎？”
“不。”墨菲輕松地說，“我見過不少能力比你誇張的人。”
“哦。”威爾沒想到是這種回答，傻乎乎地應了一聲，又懷疑道，“你真的見過？”
“真的，這世界比你想象中的大很多。”
“切。”男孩不屑一顧，“好了，你想知道的東西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可以走了吧，還是說有什麽別的目的？”
墨菲想了想，回答道：“不，我只是想認識你一下。”
“我可不想認識你。”威爾揮揮手，“随便吧，希望以後別再見了，我讨厭對我超能力沒反應的人，而且墨菲這個名字也不好聽。”
這孩子還真不客氣，換個其他來熱心幫忙的成年人早就被氣跑了。
不過墨菲畢竟是墨菲，表情不變地建議道：“或許你可以叫我莫爾珀斯。”
“怎麽會有人叫這種名字，你是個大反派嗎？”
“這孩子有點欠揍。”在蜘蛛俠面前保持沉默、很久不說話的布布忍不住插嘴，“他和紐約電視臺那個主持人肯定很有共同語言。”
墨菲認為自己起名字的水平無需他人質疑，就很自信。
他并不對小孩子的口無遮攔生氣，沉思着回到蜘蛛俠身邊。
彼得也問他：“他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墨菲失笑：“我非得覺得他有問題才會上前問話嗎？就算他沒有問題，一個孩子單獨待在公共場合沒有監護人陪伴也應該報警吧。”
彼得：“《就算》。”
“好吧，我承認我覺得他不對勁。”墨菲避開人群和他解釋，“實際上餐廳裏那對吵架的夫妻是樂高公司員工。”
“你說威爾的父母？”彼得喃喃道，“這麽巧。”
“是，我記得公司內每一個員工的長相、名字和檔案。”
墨菲輕松地說出不得了的話來，“威爾和他父母的長相差別很大，我恰巧是個對外形比較敏感的人。”
“舉個例子？”
“唔，你覺得每個樂高人仔的臉和身高有區別嗎？”
蜘蛛俠的表情皺起來，他隐約意識到墨菲想要說什麽，震驚道：“有嗎？”
“有。”樂高城內從不臉盲的總統明确說，“就算你把他們頭發和身體摘下來只剩個頭，我也能分辨出對應角色。”
這不科學！！
覺得每個樂高人仔都是統一方頭豆豆眼的彼得瞳孔地震。
墨菲該不是在驢他，可是怎麽會有人想到在這種方面吹牛？！沒道理啊，墨菲也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是真的？
樂高公司和我的眼睛，這兩者之間一定有一方出現了問題。
彼得沉默下來，墨菲将話題帶回去：“我開玩笑的。”他若無其事地說，“其實是因為員工檔案上寫着他們自結婚以來從未有過孩子。”
蜘蛛俠：“……”
蜘蛛俠：“你知道你開玩笑的時候看上去半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嗎？”
他接觸樂高城之後，已經兩次想要去醫院做檢查了啊！
“所以威爾其實不是他們的孩子。”
墨菲假裝沒聽到，一錘定音道，“我需要去查一下亞魔卓病毒幸存者檔案記錄，看看裏面究竟有沒有他。”
“等等，受害者的名單是不對外公布的吧？”
彼得忽然驚醒，意識到關鍵，“這件事和樂高公司有什麽關系？”
他欲言又止，想問問墨菲，是不是樂高城的總統提到了亞魔卓？
問題是墨菲到底有沒有參與？他知道多少？這該不會又是需要彙報給複聯的大事件前奏吧？彼得有點崩潰。
最近和樂高城相關的事件有些太頻繁了。
他不願意懷疑曾經幫助過蜘蛛俠的樂高蝙蝠俠，也不想願意考慮墨菲其實是個壞人的可能性，只是随着時間發展，彼得發現他很難在自己的隊友面前舉實例來給墨菲與樂高城說好話。
墨菲好像不知道他的糾結，慢條斯理道：“非要說的話，除了維持內部穩定之外，和公司其實沒什麽關系，只是我自己有些好奇。不過你放心，我并不會做違法的事。”
違反樂高城法律的事。
畢竟怎麽能用現實宇宙的劍砍平行宇宙的官呢？
他們走出了玩具店。
威爾坐在落地窗前目送他們離開，看着手裏沒什麽意思的玩具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貓着腰跟了上去。
周圍人照舊沒有注意到他，就好像玩具店裏并沒有一個叫做威爾的男孩來拜訪過。
他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為什麽失效，對墨菲其實有一點恐懼，只是習慣性地沒表現出來、虛張聲勢地頤指氣使想要讓人以為自己很有把握，此時也只敢遠遠墜在後面。
而慈祥奶奶玩具店內，門前彬彬有禮地接待客人的服務人員在确認墨菲走遠之後回到員工休息室，打通了上司的電話。室內只有他一個人低聲彙報的聲音：
“是樂高公司的CEO，莫爾珀斯?墨菲。”
“是的，我沒看錯。他和一個不認識的、但具有超能力的年輕人結伴一起來。可能是他的保镖或者朋友。”
“只有他，沒有公司的其他人，也沒有其他超英或超反。您知道我能分辨出誰是超人類，他們在我眼中就像黑暗中的火焰一樣顯眼，我可以确定這點。
莫爾珀斯?墨菲也是個普通人，不管他有沒有接觸到樂高公司的核心，這都是個絕佳的、掌控住他的機會。”
“是的，我認為他可以為我們效力，奶奶。畢竟亞魔卓病毒在您手中，只要操縱得當，我們就會有一位忠誠優秀的卧底。”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他熬不過試驗、再增添一條意外死亡記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