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3章
樓上幾人話還沒說完，不遠處雷神把一個大塊頭超能力者從身上扒下來，向墨菲他們飛來。
他落到樂高洛基身邊的時候，被他強行按在地面的亞魔卓病毒患者還在仰頭叫嚣：“吃我蟹黃堡！！”
幾片夾着生菜的面包片四處亂飛，殺傷力巨大、能拍扁一輛汽車的金屬夾沖着雷神的背影揮舞：“回來！你毀了我的平底鍋！我要把你的錘子放在太陽底下煎雞排！”
“他曾經是個快餐廳店的老板，現在廚房用具在他手上都能算武器了。難道每一個地球廚師握着鍋柄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能拯救或者毀滅世界嗎？”
雷神捋了一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算了，歡迎回來娜塔莎，小心不要暴露在空氣中，疫苗尚未研制完畢，還有你們幾位也是。我剛才感覺到了洛基的魔法波動，他現在在哪？”
樂高洛基露出得意的表情，娜塔莎問道：“你不……你能看見威爾？”
“是這孩子嗎？”雷神低下頭，“你從哪來的？我可以送你去見你的父母。”
威爾張開嘴想說什麽，樂高洛基在旁邊搶先開口：“他沒有父母，這麽簡單的事實你們看不出來嗎？”
雷神神色微動，但他一點往洛基所在的位置看過去的意圖都沒有，而是徑直看向黑寡婦：“剛才是不是有人說話了？這裏有個隐形人？還是像蟻人或者黃蜂女那樣的小家夥？”
“你能聽見他的聲音？”
“不，我只是有種直覺。”他困惑地看看他們，“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娜塔莎扭頭望向墨菲與洛基，口中對雷神說道：“說實話，我并不比你知道得更多。”
“首先。”墨菲對雷神說，“你覺得洛基出現在紐約是可能的嗎？”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雷神說完才意識到這不符合複仇者聯盟穩定民心的宣傳理念，而眼前人也不是他的戰友，不由得有點尴尬地補充，“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過請放心我們會負責保證……呃，保證他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謝謝。”墨菲簡短道，他又看向威爾，“你能讓雷神看見洛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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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雷神：“我還是不……什麽？！”一道修長的人影忽然在光天化日下顯出身形，有那麽一會就像飄在紙面上的影子。
但僅僅片刻之後，這道洛基的影子就凝成實體，現在在雷神托爾眼中，他的弟弟已經确确實實站在他眼前了，“洛基一直站在這？你們是和他一起行動的？”
他們剛才的對話似乎給了黑寡婦靈感。這位睿智又見多識廣的女英雄思索片刻，問道：“是意識層面的改變？”
墨菲颔首：“我想是的。”
“那就解釋得通了。”娜塔莎擡起頭，“威爾的能力是幹擾智慧生物的表層意識，當你認為洛基可能出現在紐約的時候，他就能讓洛基的真實形象浮現出來。不過實際上，我們眼中的洛基只是個投影，對嗎？”
“之前在那個黑暗的獨立空間裏，我潛意識覺得普通的人類男孩不該出現在那種地方，所以我看不見威爾，他也沒法強行改變我的認知。
直到墨菲讓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回到了和平的紐約，而在紐約街頭看到小孩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分析到這裏，另一個問題出現了：如果雷神不能馬上看到洛基，是因為洛基本質并不存在于此處，而威爾還沒來得及給他的表層意識施加影響。
那麽為什麽娜塔莎之前不承認威爾存在，他在她眼中就真的不存在了？
洛基之前有句話對威爾，說的是：“你維持這個狀态多久了？”
他早就發現了這個異常，他想利用這點做什麽？還有墨菲，他和威爾是什麽關系？
娜塔莎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給現實宇宙星期五發了條訊息：“幫我查查近些年有沒有叫做威爾的、失蹤很長時間或者已經被證實死亡的超能力者。”
紐約市的某個廣場附近，慈祥奶奶剛開業沒幾天的玩具店現在空無一人。
亞魔卓病毒已經爆發過一次了，現在人們第二次面對危機，已經不像上次那麽恐慌和無力，被隔離在疫區外的居民被告知疫苗已在制作中、超級英雄們正努力維持秩。
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只是選擇老實地待在家裏等待前線報道，警局在附近拉出封鎖線不斷巡邏，防止有想要超能力想到腦子進水的人主動往裏面闖。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前一次病毒爆發時，超人和蝙蝠俠很快在疫區內找到了作為指揮者的零號病人，而這一次雖然研究表明那份有支配效果的、可以使某個人立刻成為超能力者軍團首領的病毒已經被使用了，現在市中央更多呈現出混亂無序群龍無首的狀态，指揮者并未出現在衆人眼前。
不止超級英雄們想知道這份病毒被用在了什麽地方，反派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誰才會成為這一切紛亂的主宰者。
與之前每一次不同的是，超反們否認這件事不是自己幹的，每個人都能對天發誓他們說的絕對是實話。
慈祥奶奶的手下也是這麽彙報的。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他在達克賽德幾米高的剪影中瑟瑟發抖，哪怕明知道黑暗君主不可能真的用那雙虛拟的手掌捏爆他的腦袋，“實驗室已經炸毀了，在那之前一條有用的、能讓我們分析緣由的情報都沒有傳回來。
亞魔卓病毒的樣本半點沒剩下，我們失去了掌控局面的手段，除非有人能越過天眼會的封鎖、找到上次事件後被關起來的零號病人，或者弄清楚他們到底把樣本用在了誰身上。”
“前一種辦法來不及，後一種。”他結結巴巴地說，“非、非常抱歉，但是我們真的不……”
達克賽德注視着汗水從男人的額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他問：“實驗室的最後一個研究對象是誰？”
慈祥奶奶走出陰影對他鞠躬：“是莫爾珀斯?墨菲。我的屬下可以證明，他只是個普通人類。”
說話間，墨菲的照片與相關新聞報道浮現在她身邊。
達克賽德道：“找到他，控制住他。我會讓駐紮在附近星系的類魔幫助你。”
慈祥奶奶沒有反駁也沒有提問，繼續說道：“還有什麽我能為您效勞的？”
就在這時，達克賽德身後傳來不明物種的驚叫、爆炸、激光武器、金屬撞擊等等比一百個電視機同時播放節目還要混亂的背景音。
“拖住正義聯盟。”達克賽德說，“我現在不想見到他們。”
這件事很難解釋，關于堂堂黑暗君主丢了兩只類魔然後閑着沒事追蹤到幻影地帶結果傳送門卡在半道上關不起來也打不開。
生活總是充滿意外的。
宇宙裏意外更多。
幾個年輕人正在廢棄的籃球上試驗自己的超能力。其中一個現在能跳得比籃球架還高，他的鼻血還在稀稀落落地往外流淌，用紙塞住鼻子也不管用。
但是未成年總懷着種事情一定會變得更好的希望之情，稚嫩的臉蛋上無憂無慮：“你們看！我現在扣籃可以比文斯?卡特還厲害！”
“接着！”他的同伴把籃球舉起來，用力投出去，結果那顆籃球帶起一陣聲爆，像炮彈似的眨眼間擦過跳起來的少年的頭，砰地一聲擊中遠方的什麽東西。
“噢抱歉……我忘記自己力氣變大了。”
“混蛋，你差點打爆我的腦袋！”
“別生氣別生氣，我只是一不小心，剛才我是不是打中了什麽東西？該不是飛機吧？”
“飛機可比你的球飛得高多了，你更可能擊中了哪個人或者超級英雄，現在祈禱他/她沒事吧。”
他們小心地往籃球墜落的方向靠近，有人奔跑速度變得特別快，繞了一圈回來說：“不是人，也不是動物，我不知道那是什麽玩意，你們過來看看？”
身披黑灰色盔甲、帶着圓形護目鏡、口中長有鋸齒形牙齒、背負翅膀，這宛如昆蟲般的生物剛一露面就被迎頭重擊，籃球在沖擊力下爆炸損毀，也給類魔先鋒軍的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以至于它開口說得第一句話不是“達克賽德萬歲”，而是“我的頭！”。
沒人準備呵護一只類魔的腦袋。
年輕人們至少懂得趨利避害，他們開始向遠處撤退，這吸引了超級英雄們的注意。
鋼鐵俠的一個無人駕駛的空殼盔甲降落在類魔身邊，将影像數據傳遞給控制中樞。
“是達克賽德！”托尼?斯塔克立刻認出來這是什麽玩意，“難道這起事故背後站着天啓星？”
“看上去不像。”雷神摸摸下巴，“據我所知，天啓星的進攻手段從沒有這麽委婉。”
“委婉？”
“只是實話實說，托尼。沒有必勝的把握達克賽德是不會浪費資源的。”
類魔軍團粗略看過去只有覆蓋半個紐約市的數量，和他們侵略星球時鋪天蓋地的軍隊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這些家夥在人群中穿梭，引來很多攻擊與混亂，造成的傷害卻很小。
他們似乎不屑于同這些遲早瀕死或失去能力的超能力者們糾纏，頭也不回地到處尋找着什麽。
“他們在找什麽？”
複仇者聯盟大廈上，娜塔莎也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幕。
類魔的出現使得紐約市的警報等級又提升一級，然而能夠控制局面的超英和官方人員卻相當有限，黑寡婦甚至開始考慮自己跳到人群中感染病毒再進化到第二階段，這樣也能稍微……
等一等。
她看向墨菲。
之前大部分時間處在異常空間中，亞魔卓病毒雖然可以生存，卻無法傳播，這讓娜塔莎在與墨菲接觸時沒有多想。
但現在他們已經回到了地球，最開始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沒有感染病毒是因為洛基一直沒有撤下他的防護罩。
然而此刻她意識到自己的思維盲區——墨菲這個感染者也站在防護罩裏，與她呼吸同一片空氣。
按理說，黑寡婦應該已經來到感染後的第一階段了。
可是她沒有。
“我想我可以幫忙。”墨菲适時開口，打斷了她的疑慮，“如果威爾的能力是幹擾人類的意識，那麽可以說我改變就是現實，我能暫時将類魔軍團和亞魔卓病毒疫區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等待疫苗或者其他援助。”
娜塔莎的語氣尖銳起來：“這是你唯一能做的嗎？”
“我不知道。”墨菲的側臉在這時看上去并不如之前那麽友善了，那幅誠懇的、帶着點笑意的表情似乎預兆了很多東西，“在超能力方面我也是個新手，羅曼諾夫女士。”
他想了想，極目遠眺，将眼前半個城市納入眼底。緊接着視線盡頭，整齊的、帶着點圓弧形狀的大地翻卷起來，娜塔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灰褐色的地面仿佛被分割成無數個像素點，又在墨菲的目光中彙聚成像素的海洋，成塊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湧起，越壘越高，最後變得像牆壁一樣高大。
城市則在同一時間往下陷落。柏油路面、綠色的草坪和水池碎裂開來，娜塔莎往腳底看，發現它們中間那些黑色的紋路并不是地裂，而是……連接處。
黑色的、綠色的、藍色的塊狀物體疊加在一起，構成了人們此刻眼中的世界。
一道閃電就在這時劃過娜塔莎的腦海，她發現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紐約變成了一座積木城。
墨菲此刻就是站在玩具臺前、操控一切的玩家。
或可稱之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