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5章
飛機懸停在離地面不遠處時，娜塔莎打開艙門跳下去，以一個十分潇灑、可以直接登上電影海報的炫酷姿勢着陸。
另一邊飛機上的幾個人目送她走遠，樂高洛基說道：“這是她第幾次做這個動作？”
墨菲回答說：“記不清了，但是确實很帥。”
“原來你是這種覺得實用性可以為觀感犧牲的人嗎？”洛基眼神微妙起來，沉吟道，“和我想象的有點差別，不過問題不大。”
考慮到阿斯加德禁閉室的封閉性、和信息繭房的定義，墨菲不太想知道他是怎麽想象的。
“不過總體而言，我覺得我們這次合作還是很愉快的。”
黑寡婦走遠之後洛基話又多起來，“之前我還覺得你在現實宇宙僞造的身份是個麻煩，身為公衆人物不管是失蹤還是身中病毒都會引發熱議，複聯追着你過來讓我們直到現在才有機會開誠布公地地講話。”
不等墨菲回答，他原地踱步繼續說道：“不過沒想到你和超級英雄們的關系居然還不錯，看來有個好名聲是把雙刃劍，哪怕現在黑寡婦也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飛機上。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直接動手有些浪費前期布置，而若是往後拖延、亞魔卓病毒生效期時間有限，再想越過政府和神盾局重新打造超能力者軍團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我個人還是推薦前者，紐約這片區域有超過三十萬人，就算其中只有十分之一有戰鬥力，也足夠你在戰勝類魔之後率先取得主動權。
更妙的是達克賽德和正義聯盟撞在一起了，運氣好的話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就可以……”
“停一停。”墨菲回過頭，發現威爾聽得瞳孔地震，無可奈何地打斷樂高洛基的話，“所以你本來就打算讓我感染病毒？”
“是？”洛基擡起一條眉毛，“雖然我事前沒和你打招呼，但畢竟我在樂高城有點不方便。從古到今想要成大事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機遇，這點你不否認吧？”
“不。”
樂高洛基一錘定音：“那麽合作愉快，不管你之後想怎麽做都行，其實我有個關于阿斯加德的計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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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又不是很禮貌地插話：“合作愉不愉快這點待定。你是否考慮過我可能并不想要超能力者軍團？”
他和洛基的綠眼睛對視片刻，後者腳步停住，仍然不慌，斷然道：“你想，你肯定想，有時候人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需要別人幫忙提醒。我承認我這次做了點樂于助人的工作，不過我更希望我們是互利互惠。”
墨菲：“……”
他決定先說一個好消息，給個甜棗：“其實阿斯加德信號塔在建了，計劃是建在艾達華爾平原上，但是你知道我們是順着世界樹往上修的，線路從中庭到阿斯加德中間還要穿過華納海姆與亞爾夫海姆。
另外矮人所在的尼達維勒給了政府一大筆錢，同時願意出工出力，只要先把信號輻射到九界的最東面，所以項目工期排得很滿。”
樂高洛基：“難道不應該從阿斯加德往下修嗎？！”
“這個，畢竟項目中心在中庭。”
“那還要多久？”
“大概兩個月後完工。你住的地方離阿斯加德信號塔也有點遠，記得讓奧丁給你換到艾達華爾平原附近。”
墨菲回想還有什麽注意事項，“網絡管理中心辦事處在彩虹橋旁的兀兒德之泉旁邊，你可以提前一個星期去辦手續，用我幫你把地點标在地圖上嗎？”
樂高洛基：“好的，标上吧，謝謝。”
他看着墨菲熟練地在阿斯加德地圖上圈了個圈，十年願望眼看就要在三個月內達成，哪怕是邪神也覺得心情無比酸澀複雜。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
雖然樂高城居民有無數個。
但基礎設施建設的過程還是太緩慢了，奧丁作為神王果然不夠稱職，連矮人都知道早買早享受，當初就該讓總統府修在阿斯加德的！
“好吧，既然如此統治地球也不是那麽着急，現實宇宙的中庭很有意思，可惜我只是個投影。”
樂高洛基說話的時候，墨菲發現好感度面板上數值飛速增加，雖然沒直接沖到滿、但也填進去大半，漲幅減緩的時候他都懷疑是不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那麽信任對方。
但是這難道是墨菲的問題嗎？！誰說過打算征服地球啊！
今日份告誡自己修身養性（1/1）。
好消息播報結束，接下來是壞消息：“我從來沒想要征服地球，不管這是盧瑟說的還是小醜說的還是末日軍團随便哪個成員告訴你的，現在把這條設定忘掉。
你和慈祥奶奶合作，間接引發亞魔卓病毒洩露II事件與大範圍的秩序混亂，給個人工作生産以及團體企業事業單位、包括複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造成嚴重影響，警告信和罰款賬單我會寄到阿斯加德的，你把你搬家之後的新住址留一下。”
樂高洛基：“……”
樂高洛基：“？”
他問：“那你的能力怎麽解釋？它看上去比你誠實。”
墨菲表情嚴肅起來了：“這是我極力避免的結果，只是我暫時做不到控制自己的潛意識。”
這次他不想花時間解釋，只在飛機上又打了個響指。清脆的響聲過後，樂高洛基眼前一花，發現周圍事物的違和感徹底消失了，他們好像真的回到了樂高城，無人的街道被陽光曬得閃閃發亮。
墨菲手指再動，地面裂開深不見底的縫隙，這是樂高小醜當年炸毀哥譚時的場景，他們周圍的建築由紐約變成了哥譚。
墨菲第三次動手時，世界樹從他們腳下生根發芽、向上野蠻生長，樹冠利劍一般直指天空。
深淵的漩渦取代了土壤，缤紛豔麗而詭谲的色彩在腳下旋轉，讓人頭暈目眩惡心欲嘔。
等周圍的景象恢複原狀時，墨菲吐出來的血跡已經快要徹底變成黑色了，他在飓風中扶住機艙把手穩住身體，地面上亞魔卓病毒的患者們早已在他的指揮下撤到不受幹擾的位置、或找到掩體休息、或與類魔戰鬥，遠遠望過去仿佛密集的忙碌的工蟻。
“這很危險。”他厲聲說，“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我。”
旁觀他們争吵的威爾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望着墨菲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帶上驚恐。
墨菲神色松懈下來，他搖搖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簡短說道：“你們兩個應該都知道，潛意識并不一定代表我們真正想要的。”
幾秒鐘之後，威爾肩膀耷拉下來，他走到墨菲身邊位置，盤膝擠在椅子裏托腮望着窗外：“你說得對，我其實不想以這種方式‘活着’。你們知道嗎？我曾經有段時間被評為Omega級變種人。”
“人類終極威脅？”
“對，但只有一小段時間。”威爾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在他們眼前比出小小的空隙，“然後沒過多久，我就死了。”
“我想我是死了，不過當時的我不那麽覺得。”一個稚齡孩童提到死亡，總給人輕飄飄的感覺，仿佛他談論的不是一件沉重的事，而像是場偉大的飛行，“力量最強大的時候，我幾乎能控制每一個我能見到的生物，X研究員的人又喜歡我又害怕我，我不知道他們喜歡我哪裏，說不定這份喜歡是我強行賦予他們的……不管怎麽說，我覺得我在那裏生活的最後一段時間并不令人讨厭。”
中途他對墨菲說道：“我見過綁架你的那個司機，我知道他為慈祥奶奶工作。”
說完話題又轉回去：“雖然我不讨厭那，但是我遇到的每一個被研究者，都說X實驗室不是個好地方。
他們看我是另一種态度，又喜歡又嫉妒，但是我怎麽确定他們是真的喜歡我，而不是我讓他們喜歡我呢？”
男孩說到這沉思片刻，仿佛在想一個艱難的哲學問題。
樂高洛基在旁邊冷冷說道：“人類敬愛神，為什麽神從來不考慮這些？”
“我不想當神，我想和我隔壁床的同齡人做朋友，可是她過去從來不理我。”威爾說，“我現在有點能理解她的感受了，剛才我也不是很想靠近墨菲。”
洛基嘲弄地看着他們，緊緊抿着嘴唇。墨菲目光中含着鼓勵，問道：“然後呢？”
“我覺得……孤獨。”威爾用手摳弄娜塔莎飛機的椅墊，“所以我想離開那，我想外面的人說不定會以不同的方式看待我。”
他聳聳肩，“我曾經以為我成功跑出去了，結果現在看來沒有。就像我盡可能地讓人們喜歡我一樣，現在我潛意識讓那些不知道我死訊的人相信我還活着。”
“這些是我殘留的能量還是靈魂呢？如果你們研究過可以告訴我，不過反正也不重要，我離開實驗室後在紐約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流浪未成年會引來警察注意，我就挑選那些結婚的夫妻，讓他們假裝成為我的父母，讓別人以為我們是個完整的家庭，這時我和其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太大區別。”
“後來我發現這不能解決問題。”威爾仰頭看着他們，“你們看，這裏有個悖論。堅信我已經死亡的人是不會看到我的，也就是說那些和我對話、願意正視我和愛我的人，都不曾知道我的死訊。
他們還是活在我能力的影響下，越多人見到過我，越多人沒有真正認識過我，這就是一個死人的局限性。”
墨菲點點頭，用客觀的語氣說：“所以你的孤獨并沒有緩解，反而加深了。”
“是啊。”威爾說，“我都不知道我是希望自己沒死還是死了。不過你是個例外——連攝像頭都能拍出我來。
因為看攝像頭的人會受到我力量的幹擾，除非他們用機器去檢查，不過我還沒引起過什麽亂子呢，大人物都有別的事要忙，你是第一個發現我不對勁還能上來搭話的人。”
他躊躇了一下，問道：“我在你眼裏有實體嗎？”
他在墨菲眼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又追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已經死了，還堅信我存在的？”
墨菲想了想，回答道：“你聽沒聽說過平行宇宙？”
威爾點頭之後，他說：“不管這裏的你狀态如何，總有一個宇宙的你肯定還活着，我堅信的是那個倒影。”
男孩露出困擾的表情，抓抓頭發說道：“好吧，其實我也不太能聽懂你和這個綠衣服的人的對話。”
“顯然之前他們判斷失誤，你的能力一點也沒增幅你的智商。”
綠衣服的大哥哥語調輕柔，“這種水平是人類威脅的話，地球早就毀滅了。”
“但是我聽懂你在罵我了！”
“那你也沒救。”
墨菲：“差不多可以了，不要人身攻擊，洛基。但是他有一點說得對，我也曾經和你說過，威爾，世界是很大的，危險與機遇都比你想象得多，不要看輕自己，也別把自己想象的太強大。”
“至于孤獨，那是我們所有人都要面對的東西。你會發現它不能消失，只能緩解和面對。”
“哦對了，布布，不該被人聽到的對話你看着剪輯一下。”
失蹤很久終于和主人在文明世界彙合的人工智能大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好的沒問題先生！”
樂高洛基覺得墨菲之前那句話并不只是對威爾說的。
他想起阿斯加德皚皚白雪上矗立着的永恒的宮殿，想起自己對着吞噬一切光線的地下室和思維簡單質樸的奇瑞塔仆人自言自語，小聲嘀咕道：“不，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邪神氣哼哼地走到墨菲另一邊坐下來。
“你馬上就有網線了。”墨菲想起來什麽，轉頭對他說，“如果你想去超反晉級賽登記報名的話也要趁早，但是別問我流程是什麽，我完全不想關注。”
洛基眼睛一亮：“可是你不是末日軍團團長嗎？”
“榮譽團長，謝謝。還有別忘了罰單，我一會給你張空白表，你簽下字。”
“我們還是去征服地球吧！相信我，你和我合作肯定可以在一個月內達成目标，比阿斯加德基建還快。”
墨菲還沒說完，邪神倏然起立抓緊法杖從飛機上跳了下去，“而且我突然覺得投影也沒什麽不好，可以在現實宇宙多逗留一段時間。”
好像他能停留多久不取決于幻影地帶幾個奇瑞塔人什麽時候被墨菲關起來、以及威爾的能力似的。
墨菲目送他沖進類魔堆裏，開始用天啓星軍隊打保齡球。
遠處夕陽西下，空投疫苗的直升機已經飛進了封鎖區。
其中有一架标注有神盾局的标志，局長尼克?弗瑞以一個同樣能立刻登上電影海報的姿勢挂在直升機艙門外伸出來的甲板上，他還沒接到洛基出現的消息，沒有被眼罩蓋住的眼睛眯起來看着腳下被魔法轟炸過的空地：“他們把卡瑪泰姬的人請過來了？那倒是挺省錢的……哦，莫爾珀斯?墨菲，你好，黑寡婦還沒回來是嗎？”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局長道：“不過這件事找你也是一樣的，我剛才接到瓦坎達的警告信，說兩個小時以前一群境外人類以非法手段闖入了他們的秘密領地，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墨菲拍了拍手上黑色的血痂，鎮定道：“其實我了解的不多，能不能等我從搶救室出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