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7章
樂高城裏，安全部部長壞警察抱着一大摞文件走進總統府辦公室，秘書小姐把頭埋在紙堆裏，看見他之後充滿同情地說道：“您也被抓壯丁來加班了嗎？”
“反正沒事幹。”壞警察面無表情地說，“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
為什麽這人可以邊說好話邊看上去像個壞蛋呢？
秘書小姐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壞警察的時候，被對方的冷臉和邪惡氣質吓得瑟瑟發抖，後來才發現他是個家庭美滿父母雙全、只是不小心得了人格分裂的敬職敬業的普通人而已。
許多常見于反派身上的凄慘過去和誤入歧途之類的曲折往事統統沒有。
……果然像布魯斯?韋恩那樣身世坎坷的年輕人并不多見。
秘書小姐聽說，很多年前壞警察的代號還不是壞警察，做主導的通常是他的另一個顯得更加友善和沒有攻擊性的人格——
那時候人們叫他好警察，遇到墨菲的前一段時間才剛換成現在這個。
也不知道對方真名是什麽，這世界就是這麽沒道理，超英和超反至少有一套名字加代號還總是換來換去的，像他們這樣的普通小角色的名字反正也沒有人關心。
“辛苦你了壞警察。”事到如今秘書小姐已經很習慣這個代號了，畢竟她自己也沒有名字。
她從對方手裏接過文件，“你那邊的工作幹完了？聽說總統征詢過當事人意見和相關法律之後、把一個孩子的靈魂送到了樂高城。”
“這事不歸我管。”壞警察幫她分類，順便回答，“那個叫威爾的男孩也不是靈魂，而是超能力殘留物之類的東西，嚴格來說他不算是一個獨立的人，甚至不算是生物……
洛基把他帶到阿斯加德，說不定神王奧丁有什麽讓他徹底安歇的辦法。
在那之前墨菲先生覺得他在樂高城會比在現實宇宙快樂，因為我們這裏不會因為知道他已經死了就覺得他不該存在。”
“哎這有什麽的。”秘書小姐忙于工作，心不在焉道，“現實宇宙的人總是愛大驚小怪。以前城裏的超級反派搞出什麽大事件，我都擔心會有人受傷甚至死亡，結果每次都是我想多了。七八年前那個特別有名的建築大師，是叫威特魯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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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見過的人有點多，你說哪個？”
秘書小姐：“就蝙蝠俠某一任女友的師父，在對抗商業之王那場戰役中死掉的那個。”
“哦，我想起來了，他怎麽了？”
“我前兩天還在新聞上見到他了！實不相瞞我還曾為他的犧牲流過眼淚、為樂高城的未來杞人憂天，現在想想真不值得。”
壞警察：“擔心太多是職業病，我也總是控制不住懷疑別人的身份，我還想過布魯斯?韋恩會不會是蝙蝠俠。”
“那怎麽可能呢？他們不是鄰居嗎？”
“是啊，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
這段友好的對話告一段落。秘書小姐覺得今天壞警察看上去心情不錯，平時他是沒有這麽善解人意的。
“您今天遇上了什麽好事嘛？”
壞警察誠實地說：“其實是因為我最近的工作比較少。”
總統府大部分旁聽這場對話的人，嘴角瞬間撇下去，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抗議：你說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謝謝。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們只覺得他吵鬧。
壞警察的這個人格完全不會讀空氣，不受影響地繼續解釋道：“樂高城違法犯罪率達到史上新低，所有有名有姓的角色都在争搶在第一場樂高大電影中的出場機會。”
“噢！我把這件事給忘了！”秘書小姐垂死病中驚坐起，緊張兮兮地問道，“他們選角選到哪裏了？什麽時候來總統府？我看上去怎麽樣？有沒有入鏡的希望？”
壞警察不得不提醒：“你的文件還沒批完。”
秘書小姐慷慨激昂道：“我可以在電影裏演一個永遠批不完文件的人！”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道：“我可以做一個背景板角色，您聽說龍套還有多少位置？我現在給自己取一個特別酷炫的、像主角一樣的代號還來得及嗎？”
“事實上來不及了，女士們先生們。”壞警察無情地說，“角色的身份都已經确定了，劇本正在處理，等墨菲先生考察完他所在的城市，拍攝就将正式開始。
你們應該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不是指望在平行宇宙上映的兒童電影中獲得出場機會。”
以往他用這種沙啞低沉的、可以去給蝙蝠俠配音的聲線講話時。
不管多混亂的場景也能立刻安靜下來，然而今天卻完全沒起到效果。
一個職員發出哀嚎聲：“你自己也說了，這可是要在平行宇宙的上映的！如果我有機會出演哪怕一棵樹！
或者被超級英雄毆打的蒙面罪犯！那麽就會有超過150億人有可能在大熒幕上看到我的名字！”
這句話話音未落，所有被激起美好暢想的人眼神都火熱起來。
沒有人能抗拒這種誘惑。
哪怕是超級反派。
神奇女俠的反派樂高豹女坐在末日軍團總部的椅子上，第不知道多少次焦慮地問樂高盧瑟：“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總統？你不是說他是末日軍團的榮譽軍團長嗎？這些人——”
她一側身，身後赫然是從總部所在的沼澤地一直排到大都會邊境的蛇形隊伍，“都是為了見墨菲或者提高超反晉級賽排名才加入的！而且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們到底有沒有機會在大電影裏出場？”
不遠處隊伍裏從收藏家那聽說消息、特意從外星系趕回來的宇宙賞金獵人羅伯探出頭來：“重點是大電影。”
“我覺得你們焦慮得毫無必要。”盧瑟對着電腦幽幽道，“現實宇宙樂高公司發展得很不錯，這一部電影拍完之後如果票房合格，那麽很快就會有第二部 和第三部。相信我，我比你們更了解資本，他們在哪都不會放過賺錢機會的。”
“通常這種電影只有第一部 口碑比較好，剩下的都會被看作狗尾續貂。”
隊伍裏有人高高舉起手發言，“我們覺得這次的出演機會比較珍貴。”
盧瑟環顧四周：“其實主要角色的身份已經确定了，只是墨菲還沒有公布。至于劇本具體內容，我從特殊渠道看過一點點，總體而言是個比較和諧的故事。”
自認為長得不那麽和諧的反派角色們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過你們知道樂高公司和現實宇宙的關系比較微妙，如果第一部 大電影以特定超英以及他們對應的超反為主角，也不是不行，就是會有些過審方面的困難。
所以現實宇宙公司的決定是——暫時讓超英超反們以彩蛋的形式登場。”
這下剩下的反派們也開始失去信心。
“但是！”樂高盧瑟清清嗓子提高聲音，“讓偉大的萊克斯?盧瑟給你們指條明路吧，首先要知道的是，現實宇宙的人看我們都是臉盲！
只要換了發型和身體他們就認不出來我們的身份了。所以，諸位，這裏面有個很明顯的漏洞可鑽——”
他啪地一聲把旁邊一定黑色的假發戴在頭上：“你們覺得我現在是誰？”
“萊克斯?盧瑟，還能是誰？”
“哈哈哈盧瑟你現在看上去有點奇怪，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光頭。”
“不，蠢貨們，讓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吧。”樂高盧瑟整了整西裝領結，挺起胸膛自信道，“我現在在現實宇宙人眼中，已經是布魯斯?韋恩了。”
這世上不止盧瑟一個聰明人。
至少有兩個。
或者說四個。
當總統府宣傳部的選角現場在十分鐘內迎來三個扮演巧妙、甚至連樂高城的工作人員都看不出來區別的布魯斯?韋恩的時候，所有內部人員都覺得很離譜：“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選角裏有蝙蝠俠的鄰居的？但他只是個龍套！出場不到十分鐘！咳，順便在這裏感謝韋恩集團的投資，謝謝金主爸爸。”
企圖蒙混過關的三個“布魯斯”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個聳聳肩把自己的頭套摘下來，揉了揉臉露出真容：是迪克?格雷森，韋恩家的大兒子。
他對工作人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在蒙混失敗之後轉而嘗試萌混。
後者果然沒忍心罵人，轉頭看着剩下兩個：“你們呢？哪個是真的？”
漫長的沉默，然後傑森?托德在迪克的注視下不甘不願地第二個表明身份：“我想驗證下你們的安保工作做得怎麽樣，我作為納稅人應該有這種權力。”
“不，你沒有，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父親！哦，你父親已經知道了。”
工作人員轉向第三個布魯斯?韋恩，大聲說道：“雖然我知道您的工作生活非常繁忙，但要知道這種育兒方式是不可取的，您應該花更多的精力去陪伴和看管您的孩子，而不是讓他們跑到……”
他還沒說完，樂高傑森輕輕踢了這個‘布魯斯’的小腿一下。
工作人員還沒想明白這是什麽親密的父慈子孝場景，就見‘布魯斯’靈巧踩着高跷閃開，還順便扶一扶自己戴歪的假發。
十分鐘以後，宣傳部部長點開韋恩家電話號碼，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沒錯，是你家的孩子，四個裏面三個都跑過來了，老大、老二和老四，剩下的那個從來沒出場過我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韋恩先生，容我再一次提醒你，管教家中未成年是監護人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在這點上做得尤其、特別、非常差勁，你們的關系甚至不如你的鄰居和他帶着的羅賓，好歹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一起……”
于是墨菲收到樂高城消息裏，負責聯絡的工作人員主要就是問他。
對于投資商的兒子們和末日軍團人模人樣的反派、公然帶着假發跑到片場、表示現實宇宙人根本看不出區別因而想要出演主要角色這件事，是怎麽看的？
墨菲：“……”
他想，只要樂高電影結束後的大熒幕上沒有列着諸如“傑森?托德出演小醜”這類駭人聽聞的滾動字幕，那至少過審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