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上童清煜借錢斯沐的辦公室蔔了一卦,她蔔卦并沒有借用太多的東西,也就是幾枚銅錢。
錢斯沐看着她蔔卦,也不打擾,她坐在童清煜對面,面色清清冷冷的,透着些一絲不茍的嚴謹之感。
童清煜蔔算了三次,最後一次她舒了一口氣:“沒有結束,一共三條人命,已經有兩條人命了,原本要是沒有救下那個女孩的話,已經結束了,但現在他換了個目标。”
錢斯沐看到她的臉色比蔔卦之前白了幾分,眼眸中浮上一絲擔憂。
“她的目标是...”童清煜看向錢斯沐,接過錢斯沐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口。
童清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來,只是将目光再次落在錢斯沐身上。
“算了,不可說。”童清煜放下水杯,她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有些疲憊。
“不可說?”錢斯沐好看的眉峰攏在了一起,是她看起來更冷了幾分。
“嗯,不可說。”童清煜輕笑了聲:“有些累,我回去休息了。”
“好,辛苦了。”錢斯沐送童清煜出去,将她送到了病房門口。
童清煜用濕巾擦了擦額頭的汗,不能洗澡是真的糟糕透了。
“錢醫生,不心疼心疼我嗎?”童清煜眨巴眼看着錢斯沐。
“哦,我是付過錢的人。”錢斯沐忽然想起自己打的一千塊,冰冷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笑容,總覺得更冷了。
“這是另外的錢!”童清煜咬牙切齒,一千塊錢就想讓她一直幫忙算,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錢斯沐勾起嘴角,那雙好看的眼中含着戲谑:“童大師,這一次什麽也沒有說,所以不用付錢。”
童清煜磨着牙,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個僵屍,上去就對着她好看的脖子咬一口,明明自己就猜出來了!
“我是神棍,你是黑心,還挺配,錢醫生你說呢?”童清煜幾乎是擠出這句話。
“鑰匙三元一把,十元三把,配幾把?”錢斯沐不急不緩的回答她。
因為有事路過旁邊的護士聽到錢斯沐的話,差點平地摔,這是她們認識的那個高冷的,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的年紀輕輕就是外科扛把子之一的錢醫生?
“錢醫生,你人設崩了。”童清煜痛心疾首的指着錢斯沐說到。
“行了,別貧嘴了,快去休息,我還上班。”錢斯沐搖頭走了。
童清煜也确實疲憊,剛剛那一卦,耗了她不少心神,若是尋常事,一卦就能算清,但因為她自己牽扯在這裏面了,确實難算了些。
她能算這天下所有人,連江沅和木秋都能算兩卦,唯獨不能算自己,和自己有關的事,也很難算。
一開始童清煜還覺得這能力有些雞肋,後來一想,她又不要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算不算的也無所謂了,人生嘛,無非就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生老病死也無所謂,人活一世誰不是這點事,愛別離,怨長久這種事童清煜根本不覺得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求不得和放不下倒是真的,她愛錢偏偏求不得沒有暴富的命,放不下也是真的,放不下暴富的心願。
于是童清煜掐指一算,她呀就是命中缺錢罷了。
那邊童清煜已經睡着了,錢斯沐回到護士站,可能是有陰影了,大晚上一個人,她還是不太敢自己呆在辦公室,醫院說換辦公室,這都半個多月了,也沒個動靜。
錢斯沐也就息了這份心思了,她本來也怕各種麻煩,這種調動最是麻煩。
第二天童清煜一覺醒來已經大中午了,她打了個哈欠,摸過手機看到錢斯沐給她發消息說回去一趟一會來接她。
桑雪已經醒了很久了,見童清煜才醒,轉過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童童啊,你半夜做賊去了?這麽能睡。”
“對啊,半夜做夢夢見自己是個偷心賊,可快活了。”童清煜張口就來。
桑雪和童清煜認識這幾天,深深的體會到了一件事:童清煜的嘴裏是吐不出象牙的。
“錢醫生早上來了一趟,讓你醒了給她打電話。”桑雪轉述了一遍錢斯沐的話。
“我看到了,她給我發消息了。”
童清煜晃悠去洗漱間洗漱,然後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服,一時語噎,她今天好像要去警察局,這一身病服好像有點臭。
她洗漱完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哦,還沒洗頭。
艹,就離譜!
童清煜洗漱完給錢斯沐打了個電話,衣服的話容婧倒是有給她帶了有,但今天容婧沒來,誰幫她穿啊?
而且她覺得她需要去洗個頭,這蓬頭垢面的和錢斯沐一起去警察局,實在是有點丢人!
而且站在精精致致的錢醫生身邊,顯得更丢人了。
童清煜給錢斯沐打了個電話,錢斯沐說她已經快到了,順便說了一下童清煜比豬還能睡。
想着一會還有求錢醫生呢,童清煜咬了咬牙:“我忍!”
等錢斯沐到了,聽到童清煜的話,沉默了很久,她沒有幫人穿衣服的經驗。
童清煜這會沒辦法求別人,容婧今天忙,沒有過來,桑雪自己是個半殘廢,比她還殘廢一點指望不上。
咬了咬牙,童清煜伸手拉着錢斯沐的衣角:“錢醫生幫幫忙嘛~”
她本就生的精致,那雙桃花眼看誰都深情,五官生的妩媚,這一點錢斯沐在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了。
如今可憐兮兮的撒嬌,倒真有那麽些惹人憐愛的感覺。
“我不想穿着病服出去~”童清煜繼續撒嬌。
錢斯沐嘆了口氣:“衣服。”
童清煜傷了手,容婧倒貼心,給她帶的也是無袖的襯衣,但再無袖,童清煜自己套也麻煩,之前第一次骨折,童清煜還能找人幫忙,現在在醫院,她真就只能求求錢斯沐了。
錢斯沐幫着童清煜穿好衣服,童清煜又摸了摸鼻子:“那個錢醫生,好人做到底呗,帶我去理發店洗個頭?”
果然話一出來,得到了錢斯沐有些涼的目光。
“那個,好歹要出門見人嘛,我這好歹也算個美女,總不能這麽不要面子啊,錢醫生~”童清煜繼續對她撒嬌。
桑雪看着兩人,拿起洗好的蘋果咬了一口,她有種磕到了的感覺。
錢斯沐被她纏的頭疼,又聽見她說:“看在我昨晚那麽努力的份上!”
最終錢斯沐還是同意了,帶着她去最近的理發店洗了個頭。
在理發店的時候,路聽楓給錢斯沐打了個電話:“我到你們醫院附近了,你們在醫院嗎?”
“不在,你怎麽過來了?”
“正好在附近辦事。”她最近最大的事就是這個案子,自從将範華鎖定為嫌疑人之後,路聽楓便讓警員徹夜盯着他,她今天剛去醫院調了一份檔案,查了下範華的人際關系和為人,也沒有發現什麽大的問題。
錢斯沐和路聽楓說了她們在理發店,路聽楓就開車過來了。
她到了之後,童清煜剛好洗完頭。
錢斯沐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頭青灰色的卷發垂在身後,桃花眼正看着自己,臉上帶着笑容:“好了,我們走吧。”
那樣明豔的笑容,讓她看起來更加的令人心動了。
錢斯沐起身告訴她路聽楓在外面等她們。
因為不想疲勞駕駛,今天錢斯沐來回都是打車的。
路聽楓今天穿着一身藍色的運動服,她的皮膚并不算白皙,常年要出警和訓練讓她的皮膚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剛剛過肩的短發随意紮着馬尾,看起來幹淨飒爽。
“路警官,中午好呀。”童清煜一點都不拘謹的坐上了後座。
“中午好。”路聽楓溫和的笑了笑,她并不是個很嚴厲的人。
“辛苦你們了。”路聽楓将兩瓶水給了她們,她知道最近錢斯沐在上夜班,童清煜就不說了,還是個病號。
“嗐,我巴不得能出院走走,該死的,還要住幾天。”童清煜無奈的抱怨道。
路聽楓發動車子,輕笑了聲;“童小姐真有趣。”
錢斯沐坐在她身邊,看了眼她的手:“童小姐還是安分點好。”
童清煜摸了摸鼻子,她就是喜歡抱怨,錢斯沐這個死直女,一點都不解風情。
到了目的地,路聽楓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帶着她們去了停屍房,裏面有一名穿着白大褂帶着手套口罩頭套戴着眼鏡的女人。
“真墨跡,又耽誤我吃飯時間。”女人抱怨道,她的聲音略有些低沉,倒是挺蘇的。
童清煜這個聲控可太快樂了,法醫小姐姐聲音都這麽好聽。
“回頭請你吃飯。”路聽楓倒是個脾氣好的。
“童小姐,她想看看解剖出來的兩張黃紙。”路聽楓給她們作介紹。
“元婕,法醫,號稱沒有她不能解剖的屍體,也許和錢醫生倒是能聊聊。”
“錢醫生,很優秀的外科醫生,錢醫生說的一些東西,元婕倒是挺認可的。”
互相認識了一下,也不浪費時間了,元婕拿出兩個袋子,裝着符紙。
但都只剩下一點點了,都只有半指的長度。
好在兩張符紙缺失的部位不一樣。
“還好是個廢物,只會用這種大紙畫符,我要是他,我就整拇指那麽大的,喝下去一天時間什麽都消化了。”
路聽楓忍不住笑了下:“那還好不是你。”
“我的心可沒有那麽髒。”童清煜嘟囔着。
她看了幾遍,手上跟着畫了幾遍,還好當年跟江老板混的時候,被當作苦力畫了不少符,雖然她自己畫出來的符是沒有靈力的,但是好歹認識。
“借運符。”童清煜看了許久,低聲道。
“将他人的運勢轉到其他人身上,如果沒猜錯的話,兩名死者這一世應該是有很好的運勢。”
“你是說有人将她們的運勢轉移到了別人身上?”
“嗯。”
一時間解剖室有些沉默,要是真是這樣,那這些人當真可恨。
元婕将證物放了回去:“而在警局,上面施壓盡快結案,這就很有意思了。”
“人心真髒啊。”童清煜感慨了一句沒有人否認她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童大師:我不僅騷話多,還有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