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9戀人未滿4
管大把姜湯放在床頭,轉身進了浴室,裏面水氣騰騰的,讓他想起,剛剛是她在這裏清洗過自己。
思緒,就飄到很遠的地方,哪裏還有什麽心情來生氣,反而是想起了上次被強吻的狼狽。只有這個姑娘能讓他如此焦心。
很快出來,卻看見那杯姜湯沒有動過,他冷着臉走過去,把她拉了起來。
“不要碰我。”嫣然這樣說,甩開手。
他頓了頓,有些不喜歡她這樣,卻還是要管着她,自己的媳婦兒,也只有自己心疼了。
“喝掉。”他的語氣有些軟,因為聽見媳婦兒濃濃的鼻音。
“不要喝。”嫣然把被子蓋在頭上捂着。
他一把拽下來,順勢擡手整團扔到地上,說:“快點喝掉。”
“管大地你很煩知不知道!”小獅子大吼,坐在床上朝他揮舞爪子。
她急躁的不耐煩,卻讓他心疼又覺可愛,他點點頭,“知道,但我也不想這樣。”
嫣然憤憤不平的撲上去撓他,拉開他的睡衣領口咬上去,他鎖骨那片肌膚光潔滑嫩,非常好下口。
管大手裏還端着杯子,一手還要扶住她,卻也坐的直挺,趁機在她松口時把杯子堵上去,讓她一口灌下已經變得溫熱的湯水。
他不松手,一直到湯水見底,她呼呼張嘴呼吸,覺得快要窒息。
他抿抿嘴,拿了新的被子出來,給媳婦兒把兩床被子壓上去,整理好邊角,再回到自己那半床,裹另外一床被子。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各自蓋被子。
這樣,怎麽床頭吵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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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大一直沒怎麽睡着,到了半夜,感覺到有個小東西橫跨了兩條被子,貼緊了他的後背,整片都是她的體溫,她緊緊的,無知無覺的纏着他的腰。
終于還是,在黑暗中,小心轉過身,把小東西抱進懷裏。
她嘟着嘴呼吸,想必是鼻子又堵住了吧。他不禁壞壞的想,如果這時吻住她,是不是又要給她渡氣了?想着想着,就偷偷的,用腰身蹭了蹭她的腿。
一下就有了反應,卻不敢再亂動,怕自己忍不住。
嫣然卻什麽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得也不好,她開始做夢,又夢到十五歲那年,那個夢的後半段,是她在夜深人靜時被人抱起來。
她害怕極了,以為是之前的那個老頭回來了,那個老頭一直摸她的腳她的肚子,她好怕,蹬腿踹,就怕自己逃不過這一晚。
但那個摸進來的人低吼:“別動!”
她才不管怎樣,只是不依不撓,在極度害怕中被攥住了手腕,桎悎住了腳踝,整個人被攔腰抱起來往外走。
“放我下來!”她那時那麽小,受到驚吓,竟然不能正确辨認對錯,哭喊着鬧着,差點壞了大事。
抱着她的人不說話也不停下,以極快的速度往前移動,借着月光,她只能看到,他們進了那片高粱地。
也不知道從哪裏有冒出兩個人,他們手上的,是槍。
她被扛在背上,只能嗚嗚嗚的拍打男人的後腰,男人腳步一停,放下她反手一擡,她落進他懷中,被牢牢抱住。
這檔口,她張嘴,咬在他身上,因為太暗了,也太慌亂了,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咬在了哪裏,只是覺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也沒聽見男人的一點聲音和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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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還在使勁咬人時,男人的身後,也就是她的面前,亮起燈火。
她感覺到他們前進的腳步更快了,呼呼的風聲刮過,高粱地裏的莊稼打在她腦袋上,手上,身上,村裏有狗吠,有很多人在喊:“來人啊,有人搶人啦!”
她更加害怕了,腦子一片混亂,這段時間受到的恐吓威脅,在聽見那個老頭的嘶喊後終于崩潰,開始抓着帶她出來的人哭喊:“不要,不要碰我!”
男人朝她俯下來,說話聲帶着奔跑的急喘,他的臉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邊,她淚眼婆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記得那雙眼瞪着自己的感覺。
很堅定,很剛毅的,他的眼裏看不見慌張,他很篤定的說:你爸爸讓我們來帶你回家。
她嗚嗚哭着,終于卸下防備,說叔叔快救救我!
感覺到自己被抱得更緊,她終于安心,就算那些人在追着她,就算還沒逃離。
村裏的人追的緊,嫣然聽見不遠處居然有人朝他們開槍。
抱着她的男人只管往前跑,有一個留下來,往追趕的村民扔了什麽東西。
她在天快亮時被帶到安全的地方,有一架直升機等在那裏。
被她咬了一口的男人把她轉交給機上的人,什麽都沒留下,她也昏昏沉沉的被随機的醫生擺弄着做初步身體檢查。
這是那雙眼,在高粱地裏說我帶你回家時那麽鎮定的眼,她一直沒忘。
她被安全送回家,鄭海濤就站在家門口等着她,見她沒傷沒痛,一張臉看不出表情,早早就離開了,是保姆阿姨給她煮了面讓她過火盆,洗柚葉澡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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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這裏,嫣然隐隐約約,聽見有人一聲嘆息。
她往大暖爐懷裏蹭了蹭,醒不過來,沉沉睡過去。
管大挑着她額前的頭發玩,一絲一縷,也在想着十年前的他們,他抱着她,那麽小小一只,一直哭,說不要碰我。
那是一片貧窮并且封閉迷信的土地,那裏的人不知道自己買媳婦是犯法的事情,所以人販子非常喜歡與他們打交道,買個姑娘得花他們一輩子的積蓄,可他們需要傳宗接代。
他當時接到任務整裝出發,只是知道需要去解救一個小姑娘。
所以,他當時脫口而出安慰她的話竟是這般簡陋——你爸爸讓我們來帶你回家。
之前已經有派談判專家去交涉過,沒有一點效果,還被村民們拿鐵鍬鐵棍趕出來,這件事用文是沒有用了,鄭海濤聽到消息差點氣死,只能安排特種兵半夜把人偷出來。
他沒想到那個兵就是管大地。
某人在夜裏端詳自己媳婦兒的小臉,呢喃:“幸好把你救出來了。”
再看看,不自主的摸摸她的臉,“你還叫過我叔叔呢,我有那麽老麽。”
嫣然突然咳嗽起來,大掌溫柔的給她拍背,輕輕說:“下次再淋雨就真的不管你了。”
第二天,霸氣小獅子是徹底起不來了,倒在床上小臉通紅,管大心疼得要命,板着臉給她量體溫,睡衣扣子解開來,面無表情的把體溫計□那細嫩小胳肢窩裏,也不看露出來的一片雪白,冷冷的盯着她。
嫣然哼哼着,也不服輸,雖然人難受,卻還是強打精神與其怄氣。
男人心氣不順呼嚕她腦袋,剛要教訓阿姨就在樓下喊他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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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大看看表,下去接電話,金元寶呵呵笑着說:“老大你電話怎麽一直關機啊?”
他才想起昨晚手機被水報廢了,問說:“找我有事?”
“就是趁着今天你不是休息麽?早早來邀你玩呢!”
“你怎麽知道我休息?查我那麽緊是想挨揍麽?”管大皺眉。
元寶嘿嘿笑,“老大你天天在家玩啥?你媳婦兒就這麽好玩?”
管大地差點吐血,好玩?家裏小貓不老實,天天跟我鬧脾氣!嘴上,卻淡淡吐出一個恩字,讓金元寶羨慕嫉妒恨。
那就帶上你漂亮媳婦兒,“咱燒烤去吧?元寶興致勃勃。”
管大看看表,快到十分鐘了,想挂電話上樓,就說:“不行,我媳婦兒身體不舒服。”
這句話在元寶聽來格外有內涵,他驚叫:“這就有啦?”
管大地再次要吐血,語氣更為不快道:“感冒!”
然後,急匆匆上樓去看體溫計,一看,好麽,三十九度麽,小姑娘你還跟我哼哼?真想咬你!
然後這一天,某人腦子裏一直轉不停的是:這就有啦?
郁悶的不行,又出去跑圈,兜裏帶着十塊錢,回來時給媳婦兒買了一碗粉加辣牛肉絲。
嫣然其實就想吃這個,只是不願說,見這人端到面前了,也厚着臉皮吸溜吸溜,嚼着牛肉絲,知道是他多加的。
下午管小天過來給哥哥送手機,兄弟倆在樓下聊天,嫣然躺在床上捂被窩發汗,手機響時睡得迷迷糊糊,接起來飽含鼻音的哼哼一句:“誰……”
錢雅琳的越洋電話都能聽出女兒生病了,着急的問:“然然你感冒了?嚴不嚴重啊?有沒有吃藥?”
是有多久沒有在生病的時候被媽媽這樣詢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錢雅琳出國後,每次電話來,嫣然都淡淡的,報喜不報憂。
她一直以為與錢雅琳的感情淡了,卻在今天知道,原來媽媽就是媽媽,這份血緣哪裏會淡。
她躲在被子裏掉眼淚,咬着被腳不想被她聽見自己在哭,錢雅琳一直得不到回答,更加着急,喚着她:“然然?然然?”
最後變成:“糖糖?糖糖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