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魚真肥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擾的他眉間都不由得輕皺了起來,待片刻後才低眸看去,就見手邊卧着一尾魚。
月白色魚身在水中緩緩游動着,晶瑩剔透的魚鱗在波紋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也不知是不是餓了,此時正張着口一個勁的啃咬着他的手指。
看着這條魚,他下意識愣了片刻,随後才低喃着道:“好肥。”
這魚的模樣生的極好,可卻有些肥,饒是如此漂亮的皮囊都撐不下它那肥碩的身子。
吃了什麽,怎麽吃的這麽肥。
他一把将卧在手邊的月白魚給抓在了手中,也不顧它不斷掙紮拍打的慌亂模樣,猛然抓着出了水就這麽瞧着。
“哪兒來的?”他抓着那條魚細瞧着,同時還在思索着這條魚的來歷。
明明他只在池中種了蓮花罷了,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養。
可他沒養,池子裏卻是有一條如此漂亮的魚,并且還吃的肥頭大耳的。
也正是如此,在月白魚不斷掙紮下,他竟是險些抓不穩,“真的好肥。”說着還用了兩只手,這才抓穩了些。
月白魚好似聽懂了他的話,沒有再掙紮,只張着口一個勁開合着,那雙漂亮的瞳孔也緊緊地盯着他。
林清一見猛然想到了什麽,眉宇微微一挑,道:“該不會是南山抓來那條?”邊說還邊抓着魚四下瞧着。
這麽一念他到是愈發覺得就是南山抓來的那條,那會兒是接了個家族的小任務去了趟南山。
在南山溪流邊歇息時抓到了一尾極小的魚苗,那時也不過手指那般大小,魚身通體月白,是他從未見過的。
但因着實在是太小,他原是想把它給放了,可想着自己才在洞府邊上挖了個蓮池。
池中也只種了蓮花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養尾魚到也不錯。
再者,他若哪天有了想吃東西的念想,手邊有尾魚也不用下山去凡人的街市買,也就給抓回來了。
但抓回來後他沒再去理會,久而久之都忘了自己在池中養了這麽一尾魚,幾十年了竟然還活着并且這麽肥。
是不是可以吃了?
他瞧着手裏邊兒這條月白魚生出了吃掉的想法,都這麽肥了,不吃确實有些可惜。
月白魚好似是開了靈識,察覺到了危險,趁着林清思慮魚的吃法時猛然擺動它那又肥又短的魚尾,掙脫着逃了出去。
噗通——
一道清脆的落水聲傳來,漂亮的魚尾在水面拂過,激起了一片漣漪,下一刻鑽入水底不見了。
林清這一時不察讓魚給逃了出去,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多想什麽,又給坐了回去。
他都辟谷幾百年了,吃與不吃根本無所謂,就是覺得這條魚實在是太肥了。
明明從來沒喂過,怎麽能生的如此肥,真是奇怪。
不過他也沒多想,取了擺在邊上的衣裳就起了身,穿戴後回了洞府。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洞府內更是漆黑不已。
他将擺在石桌上的儲物袋取了過來,随後又去了床上,低身坐在上頭打算修煉。
洞府內靈氣充沛,仙氣缭繞,是個極好修煉的地方。
他并不是洞府的主人,原是一位前輩的。
但也不知那位前輩是不是尋到了新的洞府竟是将此處給棄了,正巧他又居無定所,也就順理成章給占了修煉。
這一占就是百年,漸漸的此處洞府也就成了他的。
一個散修沒有唾手可得的資源更沒有背景,甚至連個交談甚歡的好友都沒有。
能在靈脈上占得一處洞府,已然是對他最大的恩賜。
所以每回出去接任務,他都得在此處設立結界,若是不慎怕是回來此處就已經是別人的了。
待他從修煉中醒轉已是三日後,洞府靈脈可以讓他的修煉速度加快,可沒有丹藥也不過就是快了那麽一些罷了。
他入金丹期也有一二百年,可卻遲遲無法觸碰到中期。
前些時候得來的丹藥如今也都見了底,看來還是得多接些任務。
他很是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好一會兒後才将手中的靈石收入了儲物袋中。
儲物袋內擺了許多的東西,零零散散都是一些他外出任務尋來的東西,靈石就擺在裏頭一個玉盒子裏邊兒。
收拾了一番後他才出了洞府,打算去天知閣瞧瞧有沒有能接的任務。
只要得了空他都會去接任務,散修比不上那些入了仙門的弟子,他的所有資源都只能靠自己,沒了便真的沒了。
雖然這些年來他存了不少,可比上修煉那也是個無底洞,不敢有一絲懈怠。
如今的天也才三月,江南的天氣多變,陰雨連綿不絕。
他種在蓮池邊的半疏海棠開的極好,哪怕遇上這種雨天也沒有敗落,反而是越發的嬌豔。
入天知閣時已是午後,閣內聚集了許多的修士。
大多都是各大仙門游歷在外的弟子,還有一些家族分支弟子。
如此多的修士裏邊兒,可卻極少瞧見一個散修。
畢竟,無論是哪個仙門的弟子,他們這些散修都惹不起,沒有靠山沒有實力也只能等人少些的時候才會來天知閣。
也正是如此,一些報酬豐厚可卻簡單的任務大多都被其他人接走,輪到他們的也就是一些殘渣了。
但即使是殘渣,在他們眼裏也都是極好的,因為比起殘渣,什麽都沒有才是更為困境。
林清平常也都是快入夜時才來天知閣,這會兒入門也不過是對于自己遲遲無法入金丹中期很是煩悶,才做了個如此錯誤的決定。
這也使得他才入門便後悔了,瞧着裏頭如此多的修士,眉間微微一擰懊悔不已。
閣內的修士都在關注自己的事,倒也沒什麽人去關注他。
但他也沒有再進去,轉身打算離開,等天黑再來。
“林清!”
正當他才出門打算先回輕雲洞府,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輕喚聲,喚着他的名字。
也正是如此,閣內的修士也随着這道聲音紛紛朝着門邊看去,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邊的紅衣修士。
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衆人的目光,眉間皺的愈發厲害,好半天後才回過了頭。
喚他名的人他并不認得,只是覺得那一身白衣有那麽些熟悉。
白衣道人從幾位好友中走了出來,到了林清的邊上,細瞧了瞧。
那會兒在毒霧林他不過遠遠看了一眼,倒也沒有看清楚究竟生的是圓是扁。
此時一見,還真是如打聽的那樣生的極好看,那雙鳳眸裏邊兒染着揮之不去的清冷,确實讓人心動。
如此露骨的打量讓林清很是不悅,可眼底仍是同方才那般的清冷沒有一絲神色,片刻後才道:“道友有事?”
“你不記得我了?”白衣道人聽着他毫無神色的話音笑了笑,又道:“毒霧林你我有過一面之緣,可還記得?”說着還伸手去勾林清的肩頭。
只是這動作才出便見林清側身躲開,整個人說不出的清冷。
白衣道人瞧着自己被撇開的手稍稍愣了一會兒,但也不過片刻就緩了過來,收了手笑着道:“抱歉抱歉,我叫宋一倫,師承無上門。”
“林清。”林清聽着他自報家門應着出了聲。
無上門他知道,不過從未接觸過,到是沒想到這個宋一倫會尋上自己。
毒霧林那一日他遇上的只有殺人奪物那幾人,想來這個宋一倫應當就是其中一人,興許還是領頭那人。
雖然他對于此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但此時提起來了多多少少還是憶起了些。
宋一倫知曉他是記起自己了,笑了笑道:“你是來接任務吧,方才瞧見了個不錯的,你接了正好。”說着還指了指裏邊兒。
“無功不受祿,多謝道友好意,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道友了。”林清并不想與這個宋一倫有太大的牽扯,不過只見了一面就來攀談,并且自己瞧見的還是他殺人奪物的一幕。
他是愈發不想與宋一倫多牽扯,推拒了一番後便轉身離去。
看來這幾日都不能來天知閣了。
在出了天知閣後,他也就禦劍回了輕雲山。
至于站在門邊的宋一倫瞧着他離去的背影沉下了眸,直到幾位好友過來才回過了神。
“你怎麽突然與他攀談,看上他了?”邊上的好友打趣着說道。
宋一倫聽聞笑着聳了聳肩,側眸看去,道:“玩玩嘛。”
“我勸你還是玩別人去吧。”好友看着他好似當真想玩,很是好心的告誡着,又道:“這個林清雖然只是個散修,沒什麽靠山,但實力還是有的,別沒玩到先把自己搭進去了。”說着還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而他的這番話沒有讓宋一倫退怯,反而還愈發的想玩了,真是想看看這麽個人被撕開面具的模樣。
應該很好玩。
幾人又在門邊站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至于回了輕雲山的林清并不知宋一倫的心思,此時他已經回了洞府內修煉。
既然暫時去不了天知閣,也就只好先修煉,等過些天再做打算。
蓮池中的月白魚此時正擺動着它那條又肥又短的尾巴,在池中游的歡快。
只是在瞧見林清回洞府時卻又游到池邊上,就這麽眼巴巴地瞧着。
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側眸看去一眼就瞧見了那條肥魚,才想起來自己池中還養了條魚。
反正也無事,不如烤了吃吧。
想着這兒,他朝着蓮池邊緩步而去,手中更是出現了一把菜刀。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月白色為淡藍色,指的是月亮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