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哪兒掉出來的
月白魚瞧着他的手松開了口,下一刻擺着尾巴就到了他的手邊。
不過他并沒有立馬同往常一樣湊上去,反而是繞着他的手游了幾圈,同時還用自己的尾鳍不斷的觸碰着他的手。
就好似要将上頭殘留的氣息都拂去,繞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停下了。
它見那雙手只餘下了自己的氣息,這才歡喜的啓口嘶磨着咬了上去,含着他手指就往口中帶。
細碎的酥麻也随之而來,還染着一抹涼意。
林清見它沒在同方才一樣抗拒,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溢了出來,好一會兒後道:“應該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些吃的。”說着才又收了手,去取擺在邊上的木盒子。
指尖上還留着月白魚嘶磨後的痕跡,極淺可卻也能瞧出來,更甚至還有尾鳍拂過指尖留下的細碎月白色顆粒。
那顆粒也不知是什麽,染在手上還帶着淺淺的光亮,再這月色下顯得格外漂亮。
他對此倒也沒有多想,打開盒子從裏邊兒抓了幾條蟲子放入了水中,道:“聽凡人說這是燭蟲,你應該會喜歡。”邊說還邊将月白魚往丢了蟲子的地方推了推,示意它吃。
買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要帶什麽,原是想買些饅頭喂着也可以,可後來就遇上了專門養魚的人家,說什麽魚都喜歡吃也就順着買了些來。
只是他這都喂下去了,月白魚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還很是嫌棄的用魚尾将那幾條蟲子給拂到了邊上。
這讓他很是不解,低眸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随後又去看月白魚。
見月白魚游到了自己的手邊,這會兒又含着自己的手嘶磨,低低地道:“這是不喜歡嗎?”
不是說魚都喜歡吃嗎?怎得它不喜歡。
月白魚并沒有理他,只專心的嘶磨着,覺得很是歡喜,歡喜的連身子都泛起了漂亮的光暈,晶瑩剔透。
林清不知它的心思,只瞧着它一直嘶磨自己的手,以為這是餓的難受。
可偏偏它又不喜歡吃自己帶的,一時間也有些為難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将那幾條蟲子又給抓了回來,丢回到了盒子中。
見月白魚仍是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模樣,也就沒有起身離開,而是低身坐在了邊上,就這麽撐着下颌瞧着月白魚嘶磨自己的手。
他看着月白魚都快将自己的手指含着下去了,稍稍提上來了一些,使得不至于自己的手被它徹底吃掉。
只是他這才離開了一些,月白魚竟也跟着往上,非得含着。
沒轍,他也就只能任由它胡鬧,反正這魚也吃不了自己。
月色下,一人一魚就這麽挨在海棠花下,花瓣緩緩落于林清的肩頭,最後落在了池中,激起了一片漣漪。
嘩啦——
也在這時,一道水聲傳來,将他給驚醒了。
他順着聲音側眸看去,就見自己邊上還擺着個木桶,裏邊兒正有幾條魚游動着。
方才聽到的水聲正是這幾條魚傳來的,他才憶起來自己除了買了些蟲子,還帶回來了幾條魚。
意識到這,他收回了被月白魚玩鬧的手,轉而去取木桶。
瞧着木桶裏邊兒歡快的幾條魚,他又看向了月白魚,低低地道:“才想起來還給你帶了幾個玩伴。”邊說邊又去抓木桶中的魚。
月白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知道沒了手很是失落,擺着魚尾就到了水面。
也是在此時,它瞧見林清抓了一條魚,紅白鯉魚在林清的手中不斷的掙紮着,最後落入了水中。
紅白鯉魚一入水便往池底游去,想來是受了驚吓。
只是它也才游動了半分,便見一道月白色光影快速拂過,不過是在剎那間就已經将這條紅白鯉魚的頭給咬斷了,血水很快就入了水面。
林清并未瞧見這一幕,他這還在抓第二條魚,打算将其放入池中。
可回頭卻見那條才放下去的紅白鯉魚已經被咬掉了頭,只有半個身子在水中漂浮着,至于月白魚就在撕咬着上頭的魚肉。
看着這一幕他愣了神,以至于手中的紅色鯉魚落入水中都沒有回過神。
等他回過神時,只看到月白魚棄了紅白鯉魚轉而迎向了紅鯉魚,下意識驚呼出聲,“诶!”
可他這連話都還未出,那條紅鯉魚就已經被月白魚的尾鳍掃中,掃向了池邊的石頭上,沒了動靜。
月白魚好似還覺得不夠,游過去又将那條沒什麽動靜的紅鯉魚拖到了水底,不過是一會兒便徹底消失在了林清的目光下。
待它再次出現時,那條紅鯉魚已經不見了。
但林清知曉,那條紅鯉魚怕也已經死了,就不知道為什麽要拖到水底,藏起來嗎?
他突然想起來三天前月白魚也是這麽吃了一條魚,莫非它只喜歡吃魚,不喜歡吃那些蟲子之類的。
這念想一出他是越發覺得如此了,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原是想帶來與它作伴,誰曾想竟然成了它的食物,無奈地笑了笑,“它們不是用來吃的,你若喜歡吃,我明日給你買些其他魚來,好嗎?”說着竟是打起了商量。
月白魚想來是沒有聽懂,只看着林清的手迎了上去,咬着他的手就往水中扯,同時又用自己的尾鳍不斷地在上頭嘶磨留下了細碎的月白色顆粒,晶瑩剔透。
待林清的手上染滿了那些晶瑩剔透的顆粒,它才滿意的又開始嘶磨他的手,歡喜不已。
林清對于它的舉動也是想不通,但也沒有多想,這回是将桶中的魚都給倒入了水中。
正歡喜嘶磨的月白魚自然也注意到了,尾鳍快速拂過林清的手指,下一刻朝着那幾條闖入它地盤的魚游去,渾身上下染滿了冷意。
只是它這也才有動作,林清卻是快一步将它給抓了起來。
伴随着一道水聲,它被整個兒帶出了水面,視線也從先前那幾條魚轉而變作了林清。
才有的掙紮全數散去,只用着尾鳍緩緩擺動着,嘶磨着林清的手腕。
林清被他的動作擾的心尖微顫,總覺得這不像是魚尾的嘶磨,倒像是一雙手在撫摸一般。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在他眼前的就是一條魚,接着才伸手輕點了點它的額頭,道:“它們是我帶來與你作伴的,不是食物,知道嗎?”說着又點了點它的額頭。
他知道月白魚開了靈識,自己說的應該是能聽懂。
以至于又交代了一番,這才将其放入了水中。
許是真的聽懂了他的話,月白魚在入水後倒也沒有再去攻擊那幾條魚,反而是極其友好的游了上去。
它繞着魚游了幾圈,就好似是在記住它們的氣息一般,好一會兒後才又游到了水面,乖巧地看着林清,就這麽直愣愣地盯着他的手。
林清自然也是瞧出來了,低笑着将手探入了水中,雖然不知道月白月為什麽總喜歡咬自己的手,但看在它如此乖順的份上,也就由着它了。
月白魚一見歡喜的湊了上去,咬着他的手指嘶磨着。
至于其他幾條魚以為是有什麽吃的,也跟着游了上來。
但每一次靠近都會被月白魚的尾鳍給拂去,以至于林清的手一直是它獨占。
待夜半時分,林清才收了東西回了洞府,取了塊靈石開始修煉。
而在他離開後,蓮花池內也随之陷入了寂靜,幾條鯉魚在池中肆意的游着。
但也不過片刻幾條鯉魚便全數不見了,只餘下了落入池底的幾顆魚頭。
月白魚從池底又推了幾顆珠子出來,含着放在了海棠花下,片刻後才卧了上去。
林清并不知池中之事,第二日晨起就離開了輕雲山,搜尋卷軸上羅列的東西,匆忙不已。
如此一來,待他回輕雲山時已是半月後。
山內寂靜不已,如今的天也快入夏,池邊的半疏海棠開的極好,朵朵花朵豔麗多姿。
他在回了洞府後照例先去了蓮池邊上,見月白魚正在水中忙碌着,也不知是在做什麽。
這讓他很是好奇,低身坐在邊上瞧着。
一襲紅衣随着他的動作緩緩落于池中,不過是一會兒,衣裳便已經被池水浸染,帶着些許花瓣散落在了月白魚的邊上。
月白魚自然也看見了,丢了口中的珠子就鑽入了林清落在水中的衣裳裏邊兒,後頭甚至還往林清的衣袖裏頭鑽,玩的不亦樂乎。
林清見了下意識低笑了笑,只覺得這條魚真是有意思,竟會如此黏着人。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低眸看向了月白魚方才忙碌的地方,伸手拂開了漂浮在水面的海棠花。
也是這時,他發現那兒竟然又堆了許多的珠子,細看之下竟是有一二十顆。
“怎麽又有這麽多?”
短短半月,竟然又有了如此多的珠子。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還在自己衣裳間的月白魚,見它慵懶地倚在上頭,漂亮的尾鳍輕輕擺動着,很是惬意。
此時他還真是有些好奇了,好奇這條魚怎得能有如此多的珠子,也不知是從哪兒掉下來的。
魚雖然肥了點,但也不至于能掉出如此多的珠子。
再者巧奪天工的話他也是記着,一顆珠子就價值一張天工閣靈卷,那麽自己這兒如此多的珠子是不是都可以将整個天工閣給買下來了。
如此稀有的珠子,究竟是哪兒掉出來的呢?
滿是好奇之下,他一把将卧在自己衣裳間的月白魚給抓了出來,清脆的水聲随之而來,露出了月白魚漂亮的魚身。
他抓着魚就這麽四下瞧着,試圖從它身上瞧出些異樣來。
可他是半天都未能瞧見,疑惑地戳了戳它又白又胖的魚肚子,低低地道:“你這珠子是從哪兒掉出來的,肚子裏邊兒嗎?”邊說邊又撫上了它漂亮的尾鳍。
月白魚的尾鳍極其漂亮,宛若月色般令人驚豔,哪怕身子肥碩不已可卻也掩不去尾鳍的精致。
也正是如此,他又摸了摸,感受着魚鱗拂過自己指尖帶來的絲滑。
但也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它,月白魚竟是有了動作,尾鳍猛然卷上了他的手指,将其完全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