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是魚(三合一) (1)
嘩——
落水聲猛然襲來, 清澈的水流宛若琉璃珠子般晶瑩剔透,陣陣微光晃了眼。
一襲紅衣包裹着半疏海棠快速被卷入水下,只餘下半縷輕紗漂浮在水面, 同那紅衣纏繞在一塊兒。
林清被這麽猛然拖下水有些回不過神來, 只看到自己的衣裳在水中飛舞, 伸手撥弄着漂浮的衣裳, 試圖将其撥開。
他想要看看是何人将他拖下水, 明明并未在四周察覺出任何其他人的氣息,但現在自己的池子裏邊兒竟然藏了個人。
是誰,何時藏在這兒的。
這般想着,他終于是撥開了遮掩在眼前的紅衣, 擡眸看向了身前的人。
只是他這也不過才看到一襲月白色, 連那人的模樣都還未看清便注意到那人壓了下來,将他抱着按在了池子邊上。
雙足也被攥着倚在了那人的腰間, 同時眼前一暗,唇上多了一抹涼意。
如此令人不适的模樣擾的林清皺起了眉,尤其是這人竟是還做出此等輕薄之事,也不顧這人是誰擡手猛然襲向他。
但也不知是不是池水限制了他, 出手的動作顯得格外遲緩,更甚至還僵硬在了原地, 渾身上下使不上一絲力氣。
怎麽回事!
以往就算是被下了迷、藥都不可能同現在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但他此時不僅僅沒有力氣,更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這也使得他看着眼前人的目光染滿了詫異,直到唇上傳來刺痛才收起了些許詫異,可卻也被疼意擾的皺起了眉。
眼前的人就好似從未同人接過吻, 不像是在親吻到像是在啃咬一般, 含着他的唇便是一番嘶磨。
如此嘶磨啃咬之下, 很快便破了口子,血漬緩緩溢了出來。
白之如嘗到了淡淡的腥甜,下意識伸着舌尖輕舔了舔,拂過被他咬破了口子的唇。
直到血水不再溢出來了,他才再次低眸吻了上去,摟着腰間的手也随之往底下探了些,順着他敞開的外衫入了裏邊。
他不知道如何解腰帶,也沒去理會就直接扯開了林清的衣襟,撫上了他白皙纖細的身子。
“阿清。”
低低地輕喚聲傳來,那一襲紅衣已經被他扯得完全散開,滑落肩頭露出了他細致漂亮的鎖骨來。
林清并沒有去理會眼前人的動作,此時正在不斷的用體內靈氣去沖擊自己被禁锢的身子,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竟是讓他連一絲動彈都不行。
終于是在片刻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能動了,可身子卻仍然是僵硬不已。
白之如顯然也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摟着就往自己的肩頭倚。
同時也與林清愈發的靠近,親吻着落在了他的鎖骨上,啃咬着。
他怕弄傷了林清,啃咬時顯得格外小心,只敢用牙齒嘶磨而不敢真的咬下去。
可無論他如何小心,不過是一會兒就已經留下了許多的牙印,觸目驚心。
不過他卻很是歡喜,瞧着眼前屬于自己的印記,他低低地笑了笑。
想來是極其喜歡,随後才又轉移陣地,親吻嘶磨着。
林清被擾的下意識輕顫了身子,眉間也皺的愈發厲害。
可盡管如此他仍然是動不了,哪怕身前的異樣愈發的厲害,厲害到他起了殺心都無法動彈。
“阿清......”
也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極淺的輕喚聲。
宛若音曲般緩緩而來,輕輕淺淺在他的耳邊回蕩着。
正是這突如其來的輕喚,他心底的防線竟是被輕而易舉攻陷,眼前一片恍惚,思緒也漸漸飄散了。
白之如看着他神色飄散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邃,低眸吻着他白皙的頸項,在上頭留着一個個漂亮的紅痕。
從很早以前他就想在林清的脖子上留了,那兒太漂亮了,漂亮的他不想任何人瞧見。
可那些人卻又總是能看到,觊觎他的人。
他很不高興。
也正是如此,他親吻的動作漸漸化為了啃咬,非得留下牙印不可。
想要林清,好想要。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好想要他啊。
随着他的這些念想,紅衣已經被他完全褪下,嘶磨着林清這具纖細漂亮的身子,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散去他心中的念想一般。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要。
許是他的念想太過深邃,在水中飄動的月白色魚尾泛起了耀眼的暖光,下一刻竟是幻化成了潔白如雪的雙足。
林清并未看到這一幕,他的思緒被那一聲輕喚給沖散了,就好似是在魅、惑着他一般,讓他整個人陷入了無我之境。
也是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陣疼意,擾的他渾身一顫,眉間緊擰着想要聚回自己被沖散的思緒,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終于,眼前不再是一片迷茫,漸漸地能夠看清一個人影在身前,月白色的衣裳在水中飄動着。
是誰?
他在心中低念着。
“阿清。”
正當他思慮着眼前人是誰時,耳邊再次傳來了那宛若音曲的輕喚聲,瞬間将他拖入了無我之境。
許久之後,異樣散去了,迎來的是陣陣惹人心弦的醉意,思緒恍惚下直至昏厥着暈了過去。
“阿清,阿清......”
耳邊還在不斷地傳來低低地輕喚聲,許久不曾散去。
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天明,不知是經歷了什麽,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疲憊的厲害,眼前更是一片恍惚,直到許久後才稍稍清明了些。
他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可雙足不知被什麽東西給纏着,竟是無法動彈。
疑惑之下,他低眸看去就見自己躺在水中,而纏着他的不是別的什麽竟是一條月白色的魚尾,漂亮的尾鳍随着水流緩緩飄動着。
也不知是染了什麽,尾鳍上還泛着點點碎星,晶瑩剔透。
看着纏在自己腳上的東西,他下意識皺起了眉,總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但因為腦袋裏頭太過混亂,奇奇怪怪的東西充斥了太多,以至于他這麽瞧了一會兒都沒有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他不再去想而是起身打算離開,雖然身子疼的厲害思緒也同樣是飄忽不已,但與生俱來的警惕告訴他此處很危險。
可他才剛有了動作,雙腳就被那條魚尾顫的愈發緊,同時還有青絲順着水流緩緩飄來,頸項處好似有什麽壓着讓他恍惚不已。
他快速側過了頭,就見身邊上竟是躺着個人,月白色的衣裳完好的穿在他的身上,俊美纖柔的面容就倚在他的頸窩處,銀絲碎珠纏繞着他的青絲漂浮在水中,整個人俊美到令人窒息。
以往也不是沒有看到過生的漂亮的人,可如此漂亮的他卻是第一回 見,就如同自己抓來的那條魚一樣,漂亮的魚他見過的可如此漂亮的卻是第一回見。
魚?
腦海中猛然跳出了這麽個字來,随後又去看纏在自己腿上的魚尾。
也是這時,他發現自己竟然**的被身邊人抱着,那一襲紅衣就漂浮在水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擾的他心頭一怔,同樣的腦海中更是跳出了昨日水中荒唐的一幕,明明當時的思緒是恍惚的。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卻發現清晰的厲害,清晰的他甚至能夠想起來身側人是如何與他纏綿,如何被迫承受。
意識到這,他快速起了身同時将身邊的人推了出去,冷眼看着。
白之如這睡得很是香甜,冷不防被推出去後只覺得迷糊不已,好一會兒後才伸手又去抱林清。
終于能抱林清讓他很是高興,不用像以前一樣只能咬咬他的手。
雖然他也很喜歡咬林清的手,更喜歡林清的手如何幫自己。
歡喜與迷糊之下,他拉着林清的手就到了唇邊,嘶磨啃咬着。
可也不過一會兒手卻抽離了出去,他也終于是清醒了過來,睜着一雙漂亮的鳳眸看向了坐起身的人。
見林清冷眼看着自己,心裏邊兒一陣‘咯噔’,知道林清是不高興了忙蜷縮着身子往他的懷中倚。
很快他就窩在了林清的頸項邊上,輕撇了撇嘴眼底溢出了一抹委屈,就好似受委屈的是他一般。
更甚至還有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從眼角落了下去,低低地喚着,“阿清。”邊喚還邊蹭着他的頸項,一條漂亮的魚尾在水中輕擺着最後又壓在了林清的腿上,嘶磨着。
林清聽着耳邊的輕喚哪裏不知昨日喚他的就是這個人,眉間一擰低眸看去,見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般同自己撒着嬌。
不知怎得他又想到了月白魚,也是這樣做錯事了就同他撒嬌。
這個念想也才出,他好似是想到了什麽,側眸看向了那條壓在自己腿上的魚尾。
月白色的尾鳍在水流中緩緩飄動着,比起他記憶中那條月白魚的尾鳍來還要更漂亮,可卻也是一模一樣,上頭還帶着宛若珍珠的碎星,晶瑩剔透。
難道,這人是自己那條魚。
噗通——
入水聲再次傳來,一顆宛若玉石的珠子落入了水中,正巧就落在他的腹部。
看着眼前的珠子他快速側過了頭,就見白之如撇着嘴滿是委屈的落着淚,漂亮的鳳眸裏頭還帶着些許紅暈,顆顆珠子就是從他身上落下來的。
瞧着這一幕,他心底的猜想猛然得到了印證,眸色一冷,道:“你不是魚!”話音清冷,惹人心弦,眉間都不由得輕皺了起來。
要說是魚他覺得好似是魚,畢竟那宛若輕紗的尾鳍還在他的身上挂着。
可若說是魚卻又不是魚,上半身是一副美人模樣,當真好似入世仙人般,俊美無雙。
此時還在同他撒嬌,怎麽看都不像是魚。
既然如此,這是什麽?
“阿清。”白之如見他認出了自己,漂亮的眼眸裏邊兒染上了一抹笑意,不在哭反而低笑了起來,嘶磨着又往他的懷中倚,親昵不已。
一雙手還趁機摟上了林清的腰間,輕撫揉捏感受着指尖下的暖意,唇也随之落了上去,舔允纏綿着。
昨日不過纏着林清幾回便暈過去了,他那是一點兒也沒有嘗夠,此時這般嘶磨之下他竟是又想了。
也不顧林清是否會惱他,徑自觸碰着眼前這具令人着迷的身子,歡喜不已。
只是這動作也不過片刻就被全數拂去,他迷糊地擡起了頭,見林清是一點兒要動、情的跡象也沒有,眼底的淡漠冷的令人心顫。
他低眸輕撇了撇嘴,心裏邊兒那是想要林清想的緊,可又怕林清真惱起來了,也就乖乖的沒有動作只摟着他的身子挨在一塊兒。
但也不知是想着什麽他松開了手,下一刻轉身猛然入了水,漂亮的尾鳍拂過林清的身子留下了一陣漣漪,最後快速消失在了水底。
林清見狀眉間皺的愈發厲害,他這還未從自己養的魚是條半人半魚的奇怪東西中清醒過來,并且昨日還被迫同這人承歡,身子痛的厲害。
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思緒讓他無法好好思考,全部都是承歡的一幕。
所以他并不想去理會白之如是去做什麽,身子疲憊讓他想要回洞府歇會兒。
他又在水中坐了一會兒才打算起身離開,昨日的衣裳被白之如脫了後就丢在水中,這會兒已經飄到了不遠處。
對此他也不想去在意,疲憊不已。
“阿清。”
也在這時,去而複返的白之如浮出了水面,月白色鲛绡随着他的動作落在了水面,竟是滴水不染,精致不已。
待到了林清邊上他才坐了過去,嬌笑着依偎在他的頸窩處,同時還将手中捧着的許多珠子遞了過去,“阿清,珠子給你,我們生小魚好不好?”邊說還邊用尾鳍蹭着他的雙足,親昵不已。
他知道林清喜歡珠子,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林清會喜歡這些,但只要是他喜歡的什麽都可以給。
将珠子又往前頭遞了些,滿是歡喜的嘶磨着林清的頸項。
阿清,阿清。
林清到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低眸看着白之如手中的珠子眼底的冷意也愈發的深了,好一會兒後才推開他起身回了輕雲洞府。
昨日也不知究竟多少回,他這走回洞府時都覺得有些走不穩,雙腿發軟的一陣打顫。
“阿清!”
身後傳來了白之如的輕喚聲,裏頭還帶着些許委屈。
他并沒有去理會,讓一條魚給強制行了事,他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光彩的事,沒殺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容忍了。
待行至洞府內他只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了,可還是撐着到了床邊上,在觸碰到床沿的瞬間身子一顫終究是撐不住倒了下去。
思緒也随之恍惚了起來,鳳眸微顫着片刻後才緩緩閉上。
“荒唐。”
他低喃着出了聲,許是昨日被鬧得嗓子有些啞,以至于出聲時還帶上了些許暗啞。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識冷笑了一聲,可卻是再也沒有出過聲。
正當他打算歇息片刻時,便覺得身子底下一暖,有什麽東西快速溢了出來,宛若流水般染在了床榻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擾着了,鳳眸猛然睜開裏邊兒露出了一抹冷意。
那些是什麽他清楚的知道,雖然這百年來他從未與任何人有過接觸,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
也知道一些修士喜歡同男子接觸,甚至是成為道侶。
但他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也會碰上,并且還是如此恍惚之下有了接觸,甚至他當時的思緒都是恍惚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何會思緒恍惚更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但也知道定然是白之如做下的事。
看着洞府頂上的山石壁,好一會兒後他才再次閉上了眼,同時也将心底那些擾亂他思緒的事情全數拂去。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鑄劍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一絲頹廢。
如此之下,他終于是不再去想,睡下了。
至于被他遺棄在池子裏邊兒的白之如卻是委屈的低下了頭,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可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做錯了。
是昨日鬧着的時候力氣太大了嗎?是昨日不小心劃破了林清的身子嗎?
他努力的回想着昨日的事,可想來想去都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明明動作也很溫柔,也沒有劃傷。
既然如此,為什麽林清會氣的不想理他呢。
滿是恍惚之下,他又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珠子,那一顆顆染着清水的珠子還泛着淺淺的光暈,陣陣奇香緩緩而來。
他将珠子擺在了岸邊上,同時自己也爬了上去,下颌枕在雙手上就這麽看着不遠處的洞府。
許是在等着林清,他還用自己的尾鳍輕輕地拍打着水面,有淺淺的水珠随着他的動作快速拂來,落在他的衣衫上不過是一會兒卻又消散了。
“阿清。”他低低地念着,好一會兒後才又側眸靠在了自己的臂彎處,目光卻仍是看着洞府。
只是他等了許久,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他都沒有等到,滿是無趣的撥弄着池子邊上的幾顆泣珠。
如玉般的指尖還染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很是漂亮。
第二日晨起天微亮,輕雲山內彌漫起了濃濃雲霧,清清冷冷。
林清也從淺眠中醒轉了過來,鳳眸半阖裏邊兒染滿了倦意,許久不曾散去。
身子的疲憊擾的他一夜無法入睡,此時醒來也只覺得眼前一片恍惚,美眸輕顫着好一會兒又閉上了。
昨日回來時也只是覺得身子有些不适,歇息片刻便好,可過了這麽久卻是半分要好的模樣都沒有,反而還愈發的厲害。
當真是一夜荒唐。
待片刻後他才再次睜開了眼,漂亮的眼眸中仍是帶着些許疲憊,但比起方才來要稍稍緩和了些。
如此之下,他又在床榻上躺了片刻,直到洞府外的天色漸漸明朗才起了身。
今日他得去趟天工閣,鬼市的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有消息傳出近日就會開門,所以得去天工閣瞧瞧那幾顆泣珠是否已經售出。
若是已經售出便好,若是沒有怕是得另想辦法了。
鬼市此次拍賣之物他必須得到,若得不到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才會再有。
再者,他能等,可巧奪天工那兒可等不了。
如今他與巧奪天工契約在手,要想用泣珠再換一張天工閣靈卷俨然不可能,唯一的機會也就只有手上這張天工閣靈卷了。
取了身幹淨的衣裳穿戴後,他才出了洞府。
正趴在池子邊的白之如瞧見了洞府外的紅衣身影,歡喜的起了身,“阿清!”輕聲喚着,裏邊兒還夾雜着一抹笑意。
林清聽到了,他并沒有去理會,禦劍離去。
這也惹得白之如才有的歡喜全散了,聳拉着身子又趴了回去,尾鳍在水中緩緩飄動着。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緩緩沉入了水中,消失了。
林清這禦劍數裏,很快就到了天工閣外。
許是這會兒天還早,天工閣內到是沒什麽看客,只幾個夥計正在打掃。
他稍稍掩下了身子的不适,收了劍入了裏邊兒。
幾個夥計聽到聲音擡眸看去,其中一個帶着林清去見閣主的夥計認出了他,忙迎了上去,“先生可是來瞧泣珠?”
“恩。”林清輕點了頭,目光也随之在四周瞧了一眼,又道:“可有出售?”
雖然他覺得這些珠子定然是能售出去,但這也不過才過了幾日,難保沒人收。
不過他可真是想多了,只見夥計笑着搖了搖頭,道:“先生有所不知,牌子挂出去第一日便全數售盡,還有許多的人追着想要,閣主才想問先生是否還有泣珠出售,先生這就來了。”
“全數售盡?”林清聽着這話也是稍稍一愣,這珠子在神州也不是一點兒流通都沒有,也不至于人人都缺到一日便售盡。
不僅僅如此,竟還有這麽多人想要。
夥計見他愣了笑了起來,因為那時他也有些愣着了,才擺出來不過片刻就沒了。
不過也正常,畢竟那幾顆珠子品相極好,用來鍛造是極其合适的。
他點了點頭,道:“先生的泣珠都是極好的,會售盡也是正常,永和坊才售出來的泣珠都比不上。”
“永和坊也有?”林清這下意識出了聲,但出聲後便又覺得自己還真是說快了。
這些珠子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有,神州流通的并不少,永和坊自然也是有的。
夥計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依着他的詢問道出了這些天發生的事,道:“看來先生是不知了,永和坊從南海抓來了一條鲛人,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法得來了一批泣珠,但品階不行,那條鲛人受的折磨定然是極其殘忍。”
他說着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一想到永和坊的手段,都覺得那條鲛人兇多吉少。
林清看出了他的害怕,他自然也是知道永和坊會用什麽手段,就是鲛人與泣珠有什麽關系。
泣珠不是魚身上掉出來的嘛,怎得又與鲛人扯上關系了。
這念想一出他便要出聲詢問,可話還未出口卻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鲛人落淚成珠,人首魚身。
池子中那條月白魚也同樣如此,甚至昨日同樣落淚成珠。
所以,白之如并不是魚而是鲛人!
他想着這兒眉間都不由的緊皺了起來,早該想到這兒才是,除了鲛人是人首魚身外還有什麽是,根本就沒有了。
昨日真是被腦海中那些思緒給擾亂了,竟然到現在才醒轉過來。
滿是恍惚之下,他只覺得渾身都疲憊的很,指尖落在額頭輕輕地捏了捏,試圖驅散那些倦意。
“先生,可要進來歇會兒?”夥計看出了他的疲憊,低聲詢問着。
林清聽着他的話稍稍醒轉了些,他搖了搖頭,擡眸時眼底的倦意散去恢複了以往,道:“今日能取出售的靈石嗎?”
“自然是可以的。”夥計見他搖頭也沒再說什麽,領着他便要入內。
也是在這時,閣主從裏邊兒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入門的林清,歡喜的迎了上去,“先生你曩弅可來了,先生!”
“恩?”林清聽着耳邊的聲音疑惑地輕應了一聲,擡眸看去就見閣主從裏間走了出來,緊随其後的是兩名身着黑衣華服的男子。
兩人瞧着有些熟悉,正是前些時候喚住他,并且自稱是他二哥的人。
他雖是憶起了自己有位二哥的事,但時間太久他早已忘了模樣,甚至連這位二哥叫什麽都記不得了。
若真要說起什麽來,怕也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罷了。
再者,就算眼前此人正是自己的那位二哥怕也是同他毫無關系,當初自己離開時便已與他們沒了關系,現在自然也是沒有。
如此之下,直到眼前人到了跟前他都沒有出聲,只低身行了禮算是應了掌櫃的話。
“先生客氣了。”閣主見他行禮忙給止住了,又道:“先生你今日可來了,若是再不來我可得上玲珑山尋先生了。”說着還呵呵地笑着。
這話可不是他胡說的,泣珠才挂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就全沒了,吵着要的修士多不勝數。
只是他手上的泣珠只有那十顆,多的哪裏有。
無論他如何解釋已經沒了,可那些人都不信,只覺得就是他拖着不肯給。
這不,林家的人也尋上來了。
連着幾日吵得他是連合眼都不敢,若是林清再不來他可真是要尋上玲珑山去了。
好在人終于是來了,不管是有還是沒有,總算是有個交代了。
站在閣主身後的林羽之自然也看出了些許門道,俨然是沒有想到那一日認錯的人竟是閣主口中的修繕先生。
原也只是覺得像小四,但現在一看此人不可能是小四,如此稀有的東西不可能會到小四的手上,散修連修煉都是問題又如何能有泣珠。
意識到這,他收起了心底的詫異,笑着道:“這位想必就是閣主口中的修繕先生吧,那日不知是先生,多有冒犯還望先生莫怪罪。”話落還行了一禮,很是恭敬。
“恩?”閣主聽聞微微一愣,這話的模樣俨然兩人是認識。
他瞧了瞧林羽之又瞧了瞧林清,片刻後才道:“你認得先生?”
“有過一面。”林羽之笑着點了點頭,應了此話。
林清到是沒有理會,只看向了閣主,道:“不知閣主,我要的東西在何處?”
他并不想在天工閣耗費時間,與其在這兒說些無用的話,還不如去天知閣接取幾個任務。
但他想走,有人卻不想他走。
只見林羽之無奈地搖了搖頭,面上也都是懊惱,片刻後道:“看來那一日還是冒犯先生了。”話落還輕嘆了一聲氣。
而這一聲嘆氣下,林清仍是沒有答話,甚至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閣主瞧出了兩人之間的異樣,他讪讪地笑了笑,緩和着道:“林二公子想岔了,先生定然不會怪罪。”
他說着又去看林清,道:“先生,他是林家的二公子,前來是為了泣珠一事,前些天那一批泣珠他沒能要到,所以想問問先生手裏可還有,他願意高價收取。”
兩人之間有什麽糾葛他雖然不知道,但若是在天工閣打起來怕是不好。
再者,這林羽之還是林家的二公子,怎麽着也是不能惹。
所以他先報出了林羽之的身份,希望林清做事說話前也有個思量,對于散修來說,這些家族之人是極難對付,甚至比仙門弟子更難。
林清自然也是知曉他的意思,也沒再晾着林羽之,擡眸瞥了一眼,道:“有是有,不知二公子的高價是個什麽價。”
林家的資源多不勝數他是最清楚的,就是有些好奇,林羽之不是林家的掌門者,他口中的高價究竟是有多高。
“先生覺得多少為高價?”林羽之聽着他如此說便知是要漫天開價了,眼底也染上了一抹鄙夷。
終究只是個俗人,怎得配得上如此純粹的泣珠。
他眼中的鄙夷林清又哪裏不知,只覺得真是有意思,都三百多年了,自己這位二哥好似是一點兒也沒有變。
雖然對于以前的事他已經不大記得了,可若是細想還是能想出些來。
原來如此鄙夷的目光不僅僅會在自己身上出現,對待別人也是如此,還真是高不可攀吶。
本還想着給個天工閣的價格便好,但他這目光還真是不讨喜,到是可以宰一頓。
思慮了一會兒,他伸出了二指。
“兩千枚?”林羽之試探着出了聲。
兩千枚九品,他怎麽看都覺得不是,畢竟天工閣出價都已經是五千枚九品了。
事實證明還真不是,并且真真是漫天要價了。
“兩萬枚九品。”林清低低地出了聲,話音清冷不已。
也正是這番話,周圍靜了下來,靜的甚至能夠聽清幾人的呼吸聲。
林羽之更是被驚得皺起了眉,兩萬枚買一顆珠子,怕是永和坊都不敢喊出這個價吧。
他看着林清的目光沉了下來,許久不曾說話。
到是一直站在邊上的黑衣少年有了動作,他顯然也被這兩萬枚給吓着了,面色一紅惱着道:“你搶錢吶,兩萬枚你怎麽不去搶!”
“我這不就是在搶嘛。”林清應着他的話出了聲,說的那是連氣都未喘一下,就好似他說的只是最尋常的話一般。
也正是如此,黑衣少年那是氣的愈發厲害,上前就要動手。
林羽之見狀伸手給攔了下來,側眸瞥了一眼,道:“六弟,莫要胡言。”說着還瞪了他一眼。
“二哥他都承認是搶了,你怎麽......”黑衣少年林易之聽着自家二哥話那是氣得不行,可偏偏又不讓他說,面色通紅一片。
他側眸見林清一臉的無所謂,雙手握拳,好半天後才乖乖地退下了。
林羽之見狀才再次去看林清,雖然也知道這林清出的價格明擺着就是搶了,可偏偏他們還說不得什麽。
因為品階如此好的泣珠,除了林清手上有別處根本就沒有,永和坊那些連看都不能看,根本無法鑄劍。
他對着林清行了禮,滿是歉意地道:“家弟年歲尚小,說了些渾話,讓先生見笑了。”
“恩。”林清并未說什麽,低應了一聲。
這一聲應可把林羽之給膈應了,原也不過就是順着說了一番,誰曾想他竟然會應。
可不就是在說他林家沒有家教,教出來的人如此魯莽,不知禮數,讓人看了笑話。
他只覺得心裏邊兒好似壓了一口氣,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待好一會兒後才稍稍散去。
側眸看向了天工閣閣主,見閣主低垂着頭也不知是在做什麽,他出了聲,“閣主以為,這兩萬枚合算?”
既然林清那兒行不通也就只能放在天工閣身上,如此漫天要價若是傳出去,天工閣的招牌怕也是挂不住了。
閣主自然也是清楚,但這事他還真是做不了主,誰讓巧奪天工讓林清随意出價呢。
再者,依照前些天的出售,這東西有價無市,兩萬枚好似都便宜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片刻後才道:“林二公子,這先生只是在天工閣占了個位置罷了,至于價格我也說不好,不然這樣吧,永和坊的泣珠我們這兒也有,到是要不了如此多,林二公子若是......”
“永和坊那幾顆廢珠能鑄劍!”林羽之俨然是有些動了怒,在閣主還未說完之際便出了聲。
閣主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将氣撒在自己頭上,會突然漲價到兩萬難道不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嘛。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只在心中念了幾句罷了。
至于這珠子要怎麽處理,是他們自己的事,與天工閣可無關。
林清見林羽之動怒下意識輕挑了挑眉,不過就是幾顆珠子而已,怎得還動怒了。
他低眸思慮了一會兒,随後才道:“看來林二公子手頭上沒有這麽多錢銀,不然這樣吧,我就同林二公子便宜些,就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靈石,你看如何,這可沒到兩萬。”
這話才落,閣主聽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順了一會兒氣。
他知道兩人之間應該有什麽過節,但想着定然不會有什麽厲害的過節,可現在一看好似還挺厲害。
這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與兩萬枚好似也沒什麽區別,不過就是便宜了一枚九品罷了。
可偏偏好似還真便宜了,畢竟沒有上兩萬。
他讪讪地笑了笑,什麽話都沒有。
林羽之并未出聲,只冷眸看着林清,也不知是在想着什麽。
“看來林二公子仍然是不滿意在下的價格,那在下也無能為力了。”林清見他半天未出聲也知道定然是不滿意,只得搖了搖頭,一副很是為難的模樣。
可到底是為難還是故意刁難,怕也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林羽之見狀下意識攥緊了手,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了,片刻後才道:“好。”
一聲‘好’驚散了四周的寂靜。
他瞥了一眼林清,冷然道:“希望先生手上的泣珠能值這兩萬枚九品,若是不值,先生知道林家的厲害。”
“自然。”林清點頭應了。
很快,林羽之兩人便離開了天工閣,想來應該是去取錢銀了。
林清看着他們離去低低地笑了笑,俨然是一點兒也沒将他的話放在眼裏。
這也惹得閣主很是無奈,道:“先生應當是不知林家的厲害,若是真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