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業線 “藤條悶豬肉”(含加更)……

顧小寶和顧牛牛最終還是沒躲過挨了一頓“藤條炒肉”, 兩人被抓着按在椅子上,屁股挨了好幾下,疼得兩人呱呱直叫。在顧德山的逼問下, 兩人只能坦白了自己上山的路徑,尤其是去過哪一塊兒, 做過些什麽事兒, 都一一交代了。

顧德山帶着董美華回來的時候還提着童媽媽給的紅糖, 以及原本計劃好的,董美華去醫院之後往供銷社買回來的東西。沒有回家,而是直奔老宅, 先去接顧小寶,一整天沒見了,兩人都有些想念孩子了,尤其在确認了董美華的确懷孕了之後。

他們兩人深信,就是顧小寶帶來的好運氣!

進門之後,顧德山見顧小寶和顧牛牛不在家,也沒太注意,畢竟這會兒還早,孩子們估摸着在外頭玩耍。只是跟顧小羊和俏丫兩人問了幾句, 就發現他們拘謹得很,偶爾答非所問, 完全沒了平日的機靈勁兒。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不對的顧德山繼續逼問了幾句,才知道那兩人中午都沒回家來吃飯。

問了顧老娘, 她也只知道他們跟着村裏的孩子去采豬草了, 可顧德山卻覺得沒那麽簡單。他變了變臉色,已然察覺到了兩個孩子的異樣,估計是真的沒有聽從自己的囑咐, 偷偷又跑上山了。

顧德山只覺得頭噼裏啪啦地一陣陣抽疼,顧小寶這個孩子他真的是得管了,不管不行,膽子越來越大,根本不知道危險為何物。

董美華正在老宅跟顧老娘訴衷腸,好不容易懷孕,毫無經驗的她覺得得好好跟顧老娘請教一番,甚至還難得好性兒跟梁茜也說着話。顧老娘有經驗不必說,而梁茜到底也養大了這麽幾個孩子,在村裏頭其實好些人家都有孩子夭折的情況下,想來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董美華虛心學習,态度那叫一個好。

至于顧德山懷疑的事兒,他也沒有跟董美華說,沒得吓着她。他跟董美華簡單交代了幾句,只說自己先去找找兒子,然後回家做飯,就自顧自騎着車走了。結果,剛打開籬笆門就撞上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已經滾得渾身髒兮兮的顧小寶和顧牛牛。

兩人一見到顧德山就驚慌失措,顧小寶還好些,他正在整理自己撿回來的石頭,挑選好的準備藏起來呢。而顧牛牛正拿着把小毛刷給人參須須刷土,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搞笑。

被顧德山這麽一吓,他差點兒就把手上的刷子扔出去,下意識握緊了另一只手裏的人參。看向顧德山的眼神充滿了心虛,略微遲疑了會兒會兒,就移開了視線,跟在喊着爹去迎接顧德山的小寶身後,弱弱喊了一聲大伯。

他将人參藏在身後,就怕引起顧德山懷疑,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多此一舉,明明都已經對好口供了。

顧德山慢條斯理停好了車,拿出一條布,例行給自行車擦灰,然後漫不經心,裝作不經意間,開始詢問兩人關于去哪兒采豬草,都有那些人之類的問題。兩人對視一眼,顧牛牛稍稍緊張咽了咽口水,然後開口根據串好的口供一一回答。

要不是事先有所懷疑的話,簡直天衣無縫。

可是,顧德山的眼神掃過一旁放着的筐子裏偶爾還掙紮一下的野雞,以及那一筐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菌子,細節分明就是暴露無遺。他将話題引到了山上,“前幾天我才說了山上不安全,你們也答應得好好的,說不會再上山了,所以你們今天真的沒有去吧?”

他決定再給兩人一個機會,冷眼看着兩人,等待他們的回答。

顧小寶才想說什麽,就被顧牛牛扯了扯衣袖,于是,便改了口,“不是跟爹爹說了,我們今天就一直在村口呢,就上次我們撿到榆錢樹葉子的地方,當時還撿到野雞蛋了,這只估計就是那下蛋的母雞。”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顧牛牛教導自己的話脫口而出。

只是,顧德山又豈是那麽好騙的。見他們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火氣更勝了。他眯了眯眼,落在顧小寶的身上的視線變得很危險。看着眼前白胖的小娃娃,以及他臉上的無辜的表情,心裏莫名其妙升起了邪火。

眼前豆丁似的小奶娃,跟着身邊還沒有高他半個腦袋的顧牛牛一起上山,兩個小人兒漫步山林,似乎是挺浪漫的事兒,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會忍不住心裏一悸,要知道,那深山野林中處處都是危險。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兩個孩子在山上遇到了什麽野物,毒蛇猛獸,比如上次他們遇到的野豬,甚至是老虎……

“哦?!”他尾音揚高,一把扯過顧牛牛,将他手上拿着的人參搶了過來,“這人參也是在村口撿到的?還有那一筐菌子,這麽冷的天,草都沒完全綠呢,村口那邊哪裏來的菌子?!”他蹲下來跟兩人對視,“是不是要我一個個去找到今天到了村口采豬草的人問問,确定他們沒跟你們一起,鐵證如山了才肯認?”

這一連串的問話怼到面前,顧牛牛也開始茫然了,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感覺顧德山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卻不知道怎麽反駁。

反倒是顧小寶,見他爹這個樣子,絲毫沒有遇到危險的警惕,反倒是一把抱住了顧德山,摟着他的脖子撒嬌到,“爹爹,你好聰明啊,都騙不過你呢!”

說着,剛想要說些什麽呢,就被顧德山一把提溜起來放到門口的橫椅上,“顧牛牛,你自己過去趴着!”他低吼了一聲,然後抓起放在門邊,顧牛牛他們用來掃草的樹杈,反過來用粗的那邊,啪啪幾下往他們的屁股上掃。

一邊打還不忘一邊數落,喋喋不休像是念經一樣:“都跟你們說了山上很危險,不僅僅是容易迷路,還有很多野生的大型動物,一點兒都沒有将我的話放在心上對吧,你們知道每年山上出事兒的大人有多少嗎?你們倆年紀這麽小就敢自己偷偷上山,以後長大了可不得上天去?!”

他喘了口氣,叉會兒腰,繼續道:“上回就跟你們說了,不許去,你們是怎麽答應我的,哦,才過了多久,就都忘光了,這是把我的話完全當耳邊風了是吧!”越說越氣,下手就越重。

顧牛牛還能忍一忍,畢竟他被顧德海打過,知道躲不過這一次,心裏有準備,老實趴在椅子上承受着,還暗暗比較兩人誰下手比較重些。但顧小寶根本就沒見過這架勢,吓得那是哇哇大哭起來,都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顧德山這過分重的責罵了。

“大伯,是我不對,我不該帶着小寶上山的,你打我吧~”顧牛牛看着嚎啕大哭的顧小寶,也被吓了一跳,甚至顧不上已經開始陣陣發疼的屁股,只想趕緊護住弟弟。如果不是被顧德山一只手壓着,他都要跳到顧小寶身上幫他擋幾下了。

而顧小寶見狀,也跟着哽咽着認錯,“是小寶不乖,小寶不應該帶着哥哥一起上山的,是我們錯了,爹,你別生氣了……”

到了這會兒,抵死不從顯然也不管用了,還是老實認錯比較靠譜些,說不定還能少挨幾下。顧牛牛老老實實就給交代了。顧小寶見狀,只能抽噎着也跟着補充了細節,還時不時用自己蓄着淚珠的大眼看向顧德山,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極了被丢掉的小狗一樣,叫他拿着樹杈的手根本就揮不下去了。

了解了大概的顧德山也不知道該慶幸好還是該生氣好,反正他對顧小寶的運氣是有了新的認識。一次次的事實都在印證着他們的猜想,這是個得到了上天眷顧的孩子。

如此想着,再看看兩人通紅的眼睛,以及可憐巴巴的樣子,想來他們也知道錯了,得了應有的教訓。顧德山沒有叫他們起來,而是要他們就這麽趴在椅子上,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再次重複一遍,還要講講哪兒錯了,并且好好檢讨,做個保證。

董美華遠遠的聽到哭鬧聲,腳步不自覺加快,到家的時候正好就是看到這一幕,顧小寶哭紅的眼睛看向她時,只覺得心都要化了。她趕忙跑過來,将孩子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摟到懷裏,恨不得将他渾身上下都揉了個遍,心啊肝啊的喊個不停,還不忘叫上顧牛牛,“牛牛啊,快進屋,別管你大伯了,外頭風大着呢,哭完了臉容易花,再說了,這麽大冷的天,別再給凍壞了。”

見他們怯生生看向顧德山,她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怎麽?還得連我也打一頓不成?我還不能心疼自家的孩子了?瞧你,把孩子都打成什麽樣子了,有什麽事兒不能好好說嘛,孩子還小呢,就該慢慢說,哪有打人的!”

不說個三七二十一把原因列清楚,她非得跟他幹一架不成。董美華将顧小寶抱在懷裏,像極了護犢子的母狼,那兇狠的模樣讓顧德山稍稍一愣。

罵完了也不跟顧德山多嘴,直接抱着孩子往裏走,跟在後頭的顧德山絮絮叨叨地開始跟她說着今天發生的事兒。“你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自己跑到山裏去了,還撿了個這麽大的人參,就這麽大的,能是在山邊兒嗎,肯定得往裏去了,多危險啊,不打他們能長記性嗎?!”

語氣憤憤不平,顧德山越講越覺得自己有理,一點兒都不怕事兒似的直接就跟董美華嗆嗆起來,“慈母多敗兒,小寶這麽不聽話,就是被你給寵壞的。”

“是,我是慈母,就你嚴父,就你厲害~”她嘴巴不停應着,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将孩子放到炕上,再把顧牛牛也放上去,掀開兩人的褲子看了看,還好顧德山也知道分寸,就起了幾條紅痕,估計藥都不用塗,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轉頭就看到顧德山還想說什麽呢,她直接将人給支走了,“去去去,快做飯去,給牛牛的那份也做了,我去跟娘說一聲,今兒他就在家住下了,省的等會兒回家了,我跟你也解釋不清楚,反正在我這兒,孩子就是不能打!”

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她得去老宅跟梁茜他們打個招呼,雖然孩子上山的确是危險,可顧德山又不是顧牛牛的爹,動手打人總是不太好的,管教可以,上手就過了。就這麽想着,董美華出門就看到野雞和菌子,揚聲讓顧德山出來處理。

“熬個野雞菌子湯給孩子們補補,瞧瞧,眼睛都哭腫了,可憐見的,也不知道心疼人,果然,人家老話說,寧要讨飯娘,不要當官爹,都是有道理的~”她陰陽怪氣地說了好些話,直把顧德山噎得慌。

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才翻了個大白眼,之後,跟炕上的兩個孩子視線相對,相顧無言。他沒再多說什麽,老老實實出去,從簍子裏把東西都翻了出來,提着野雞去處理了。廚房砌了個小小的水池,挖了溝往外流,直接到了屋後挖好的池子裏,發酵過後,這一塊兒是他們家肥料的主要來源地,自留地的作物可都是靠着這兒了。

燒水褪雞毛,然後洗淨的野雞直接就剁吧剁吧,大塊雞肉冷水直接下鍋了。想了想,顧德山好好翻了翻,從角落裏找到了些大蔥和姜,加進去好歹能去腥,然後等水開了再把洗好的菌子扔進去。

顧小寶他們撿的都是大朵的雞油菌,黃澄澄,顯得格外好看,這樣的菌子煮湯最合适了。他們這一帶一般就夏末初秋的時候出得最多,難為兩個孩子能撿到這麽一大筐了。角落裏還有倆牛肝菌,他切片然後放到竹籬上晾着,等會兒直接烤烤火,等青黃不接的時候泡水炒炒,又是一道美味佳肴。

下了菌子之後,顧德山往鍋裏頭放了個竹架,上面疊着放上幹幹硬硬的糍粑蒸着。這是新年的時候做的,正好就剩了這麽幾個,一頓直接吃完得了,也省的天氣越來越熱,還怕壞了。

而且,今兒從供銷社買回來了紅糖,正好能蘸着吃。

他正做飯呢,炕上的顧小寶和顧牛牛卻開始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玩鬧了起來。顧牛牛倒是沒怪顧小寶松了口讓顧德山詐出來,他覺得他們真的不是奸詐的大伯的對手,“以後我們還是乖一點,不然的話,你爹可是舍得打人的。”

說完一臉感慨,原本顧牛牛以為就顧德山他們倆對顧小寶的疼愛程度,應該不舍得打他,沒想到,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幾乎是瞬間就心理平衡了。

顧牛牛樂得在這兒待着,有好吃的不說,還有顧小寶陪着。他記挂着山上的寶貝,跟顧小寶讨論着,“大伯不給我們上山的話,那些種下去的人參果子怎麽辦嘛,要是死掉了呢?”

要知道當時為了放置顧小寶撿來的石頭,離溫泉口可是有些距離的,按照裏面的溫度,過段時間肯定會熱起來,別給燙死了。他看過奶奶種菜,都是要先泡種子的,等發了芽了再往土裏種。就他們今天那粗糙的種植方法,顧牛牛很懷疑存活率。

如果真的都死了,那也太可惜了。想到那幾顆紅彤彤的人參果,顧牛牛不免有些懊惱,早知道就該帶回家來,然後用盆養着,好歹能當景兒看。種個十年八年的,不怕沒有收獲呢!

“沒事兒,到時候天氣也暖和了,讓我娘帶我們一起去山上撿菌子,順便去看看人參果兒長得怎麽樣,她應該會同意的。”顧小寶記得董美華的活兒其實是可以自由調配時間的,下午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能騰出來。

等溫度高了,山上的菌子應該就多了,到時候可以叫她一起上山,估摸着能行。顧小寶暗暗補充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話,他再撒撒嬌,怎麽着也要把她磨到同意了為止。

今天發生的事兒讓他看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家就是他娘說了算,即使是威武兇狠鐵石心腸如他爹那樣的存在,也抵不過他娘一聲河東獅吼!

反正,揪着他娘的大腿不放,絕對錯不了的。

不過想到他娘肚子裏的小寶寶,顧小寶又改口了,“或者牛牛哥你有沒有認識的大哥哥,我爹只是不許我們自己上山,如果有人帶着的話,絕對就沒問題了。”

就這麽說着,顧牛牛還真給扒拉出來一個合适的人選,“那我們到時候去問問孫爺爺,就是村裏的赤腳大夫,他常常要上山采藥的。或者小孫哥哥也可以,就是他的大孫子,今年好像也有十五六了吧,長得可高可大了,一定不怕野豬老虎之類的!”

他想起曾經有一次跟小孫哥哥上山,遇到了一條毒蛇,他一伸手就給抓住了,直接放到自己帶來的罐子裏,說是回來能給孫爺爺泡酒呢。從那以後,小孫哥哥就成了顧牛牛眼中的大英雄,覺得他(其實骨瘦如柴)高大威猛,偉岸得不行。

每每只要提及小孫哥哥,都多有推崇,甚至誇大其詞,那些溢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堆砌,恨不得把人從頭誇到尾去。

聽着就挺靠譜的樣子,這麽快就扒拉出個合适的人來,顧小寶也高興得不行。他今天為了種人參,可是錯過了很多好東西呢,要是有機會再去,絕對有好多好多的收獲的。只要一想到這兒,顧小寶都忍不住揚起笑容,手剛想去抓着顧牛牛呢,就牽扯到身後的傷,哎哎哎叫喚了幾聲,借此緩和不舒服的感覺。

兩人這邊正商量着該怎麽實施自己的上山計劃呢,那邊在廚房裏燒火的顧德山則是欣賞着顧小寶他們剛剛摘回來的人參。

按着年前他送去供銷社的那根算價錢的話,眼前這根小一些,應該能換兩百塊錢。

雖然是孩子們的收入,但是想到顧小寶那個滿滿當當的充當儲錢罐的玻璃瓶,他不由自主開始盤算着這筆錢的去處。到時候可以當押金,直接跟火柴廠的人換回來火柴盒的原料,然後分發到其他村裏。按照他們現在幹活的速度,很快就能累積一波資金,回本指日可待。

如果真的把這些閑置的勞力給利用起來了,怕是一個月的收入能比在屠宰場要高一些。只是這玩意兒不是很穩定,即使知道火柴廠最近是紅紅火火,也不一定需要這麽多的額外勞力,再則,他不确定會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商機,跟他搶生意。

屠宰場的工作錢不是特別多,時間也不自由,但勝在穩定,勝在長期發展沒問題。

顧德山暗暗在心裏盤算着該怎麽好好利用一切資源,達到自己的目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說服顧小寶和顧牛牛,讓他們将這筆錢投給自己操作。

想到自己剛剛下手打孩子時的兇狠,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唉,這該怎麽開口呢,總覺得莫名其妙就怪怪的。

他收拾收拾,将買回來的東西騰出來一部分,等着到時候跟顧老娘的包裹一起寄給遠在邊疆當兵的弟弟。另一部分則是明早順路去董家村,送給他丈母娘以及出了月子但是還在哺乳期的大姐,順便跟他們分享一下好消息。

拖了這麽多年終于懷孕了,他相信董老娘也跟他們的心情是一致的,得盡快讓他們也知道一下,高興高興才行。

而此時,遠在邊疆的顧德田也正面臨着巨大的變故。

他收到了組織發放的集體婚禮名單,其中就有他的名字,以及上次在參加完一場小規模的沖突戰後受傷住院時,照顧他的軍醫院小護士劉曉琪。毫無察覺就被安上了這麽一門婚事,他也是很懵。

已經二十四歲的顧德田無論是在農村還是在部隊裏,的的确确可以算是大齡剩男了。當然了,他這樣的情況其實在邊疆這支隊伍裏并不少見,前面還有不少排着隊等着阻止介紹對象然後結婚生子的呢,怎麽就排到他了。

作為一個從農村來的男娃娃,當兵後鮮少能回家探親,這邊的适齡女性都是稀缺資源,哪裏是他們這些小兵能肖想的。他從十八歲入伍到現在已經六年時間,津貼也從一開始的八塊錢,到現在的每個月二十塊錢,想要養家糊口其實也不難。

而且除了津貼之外,還有一些大大小小訓練賽補貼,以及參戰的獎勵,零零碎碎的,他都湊着往家裏寄,一點兒舍不得自己花。

顧德田就盼着自己能給家裏做點貢獻,讓他的寡母就是在沒有他爹撐腰的情況下也能安享晚年。

只是家裏每每來信,總會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也讓顧德田很頭疼。他當然也想過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但是家國的責任壓在身上,正在努力想着好歹升個排長,以後退伍轉業也能混個好崗位的顧德田,根本無暇顧及這件事兒。

現在突然有了個老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提筆寫信跟自家的家人坦白。

看着名單上跟自己并排的名字,那是個極其柔美的小姑娘,當初自己在夜裏疼得睡不着的時候時常拉着她牢騷,也沒有嫌棄自己煩人。顧德田恍惚記得她家裏條件是很不錯的,就自己這個情況,似乎真的是高攀了。

惴惴不安寫了信寄了出去,好歹跟家裏人交代一聲,然後就往劉政委的辦公室去了,他得好好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如果是搞錯了,盡快糾正錯誤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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