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
《穿成西廠太監的掌中寶》by:涼白蘇
“聖旨道,郢王寧安接旨——”一道尖細的聲音落滿整個王府大院,當今天下,九五之尊的旨意誰敢不尊?
即便是王爺,聽了聖旨也要兢兢戰戰的跪下來低頭,雙手高舉,口喊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郢王寧安因因勾結內廷,妄圖亡我大興江山,其心可誅,其身可滅——”
随着冰冷的言語落下,那接旨的人猛然擡頭,一雙赤紅的雙眼緊緊盯着身前的人,聲音顫抖:“公公,我寧家世代為皇帝效忠,若不是如此,也不得蒙皇恩厚待,被特封為外戚王。”
“王爺,您的忠心還是留着到地下跟先王說吧。”一雙冰冷的眸子帶着嘲諷,揮揮手:“全部拿下。”
“公公——皇上——皇上——”
一陣金屬上枷的町靈哐啷聲,接着就是一陣羁押。
一月後。
名震天下的郢王被全家查抄,以謀反罪,畏罪自戕與牢內,夫人李氏随之而去。
京都,蝶戀花。
“公公,您來啦,這邊請。”老鸨看着來人,笑語嫣然,拿着扇子的手輕輕給來人扇着。
“他人呢?”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對方直接越過老鸨,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像旁邊的二樓梯子上登去。
“在屋裏鎖着呢,跑不了,世家公子的脾氣一時半會還改不掉,這會犟着呢。”老鸨小心翼翼跟在其後,前頭人問一句,她轉着眼珠答一句。
一陣窸窣聲。
二樓包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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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被侍衛攔下,前方人打開門自行走了進去。
聽着開鎖聲,屋內的寧琮心頭一顫。
接着昏暗的房中,那張塗着□□的臉便露在他的面前。
“還以為,你是萬人捧着的寧府小世子嗎?”來人嗤笑。
寧琮害怕的後退。
“不接客?”對方喃喃低語:“你是想為誰守你那高貴的貞/操 ”
一張放大的慘白的臉陡然逼近,一把抓着他的衣領,聲音充斥着不屑跟狠意:“不願意接客也行啊,那你就下去找你那謀逆的爹,跟他一起過吧......”
說完,寧琮脖子上就被一張大掌狠狠掐住脖子,他的笑臉被憋得粗紅,就要喘不過起來。
只聽得,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喊:“不,不要,不要殺我——”
“別,不要....”
一聲驚叫,伴随着身子的反彈。
寧琮一把從床上做起,大口喘着粗氣,嘴裏還不自來由的喊着;“別殺我,別殺我。”
帶到回過神來,他摸了把臉,發現上面全是汗水。
剛才那個夢,真是太... ...真實了。
他不過是看了本男男架空小說,怎麽着,自己就做夢,到了大興國,還夢見自己成了那個被大宦官給賤賣到青樓的可憐炮灰小郡王。
時奕臣也太狠了,他不從,竟然要殺他滅口。
可怕,真可怕。
還好這這是夢。
半晌,徹底回過神來的寧琮把手伸到了床頭旁,想抽幾張清風面紙擦擦額頭的汗。
結果,這面紙沒抽到,反而摸了個空。
他當即心下一慌,擡眼看去:額的媽媽哎,這是什麽情況?
別說面紙了,連個床頭櫃子也沒有。
他在看看四周,一張寬大的花梨木大床,輕紗帷幔落下,隐約可以看見外面的家具擺設,他立刻擡手掀開簾帳,也不管穿沒穿鞋,赤腳走下去,四周鋪着地毯,腳踩着軟綿綿的很是舒服,房間很寬敞,采光絕佳,正前方一道四開折疊花鳥刺繡屏風遮擋,左右兩邊分別放兩個高腳花木架子緊貼着木牆,上面擺着兩盆像杜鵑一般嬌豔的花,給這屋內圖蹭了一抹豔麗,左邊一道直棂窗,床下擺着一張長幾,上有幾張宣紙,煙臺筆墨。
這夢做的挺真實啊!
夢中夢啊。
他這醒來竟是在夢中醒來,那本書害人還真不淺。
寧琮走過去,見宣紙上還繪有一朵梅花含苞待放,筆法細膩婉約,似乎是在像人宣誓着主人的性子也是如此。
寧琮忍不住伸手想拿過來看看,畫的還是可以的。
他大學學的就是繪畫專業,雖然沒有系統的修習過國畫,但是,基本的鑒賞審美還是有的。
就在他觸碰到宣紙的尖端時,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伴随着一道試探:“世子爺,您醒了嗎?”
寧琮一呆,手觸電般一縮,這夢居然這麽奇特,還有配角對話?
寧琮心裏琢磨着。
屋外的的人見問話無人回到,不由得急了:“世子爺?”寧琮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擡腳像外面走,打開房門。
只見一個穿着灰藍家丁服的年輕男子,滿眼焦急,看他站在門口,臉上立刻松了一口氣:“世子爺,您吓死小風了。”
寧琮端詳他一會,突然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疼,很疼!
那邊,小風看見寧琮自己煽自己巴掌,吓得眼睛圓凳,說話都不利索了:“世,世子,您怎麽了?”
好一會。
寧琮,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這不是夢!
他擡手又捏捏小風,小風疼的眼淚要下來:“爺,您慢點兒,把小風捏死了,以後誰來伺候您吶。”
寧琮松開,終于明白,這不是夢,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實。
他,穿越了?
小風?
這個十五六歲的男仆說自己叫小風,啊,想起來了。
這可不就是他追的那本男男架空文《炮灰王爺的悲慘命運》裏的炮灰王世子的貼身仆人。
自己先前做的都是夢裏的情節,可這會,俨然是一股腦的來到了戰場啊。
他已經不是單單做夢這麽簡單了。
他怎麽那麽倒黴,夢裏的情景猶記。
他穿成誰不好,翩翩穿成一個炮灰小王爺,舉家被一個大太監給陷害入獄,最後還要死在青樓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
真是,太沒天理了。
“世子爺?”寧琮雙目失神,雖看着小風卻目光空洞,神思早已不知飛到了哪裏。耳邊是小風擔憂不解的呼喚:“世子爺,您今天就別吓小風了,成嗎?”
寧琮收回視線,看着這古色古香的庭院,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他穿進了書中。
為了不惹人懷疑,他盡量放松自己的心緒,收回思緒,看着小風:“找我何事?”
小風一愣道:“世子,今天是陛下的壽辰呀,您要進宮祝賀的。”
世子今兒怎麽了?
小風滿臉疑惑,前兩天他同端王家的楚天世子一道出去游玩了一天,途中為了救人落水,後來就說身體不适要休息,難道都過了幾天了還沒休息好?
世子不會是被冰冷的河水給凍壞了身子吧?
小風滿臉擔心:“爺,您...”
話未說完,寧琮打斷他,虛咳了兩聲:“對,我差點忘了,剛才做了一個夢,魇住了。那我們走吧。”擔心自己問太多暴露蹤跡,就假裝自己聽懂了,他三言兩語解釋一番,便拉開房門向外走去。
小風在後面道:“世子,您還沒換衣服呢?”
說着又給他請進了屋內。
原來是做了夢,鬼壓床了,難怪世子今天有點不對勁。
可能是那個夢太可怕了,世子還沒緩過神來,聽寧琮那麽說之後,小風懸着的心反而降低了不少。
他進屋後給寧琮梳頭換衣,不肖片刻功夫,寧琮便已穿戴整齊。
“世子爺,王爺說了,他自己先過去了,讓您也快些,別耽誤了吉時。”剛開門,外頭一個身影便像他這面走來快速跑來,氣喘籲籲。
寧琮看着來人,又看看小風:“他是?”
對方愣了,随即不敢置信:“爺,我是小六啊,您不記得我了?”
寧琮一愣,随即,小六,明白了。
這個人跟小風一樣,是炮灰小王爺的身邊跟班的,貼身小厮。
還沒等寧琮說話,旁邊的小風體貼的白了小六一眼:“叫什麽,世子剛才做夢魇住了,這會子還沒休息好。”
原來如此。
小六原本提着的心總算安心下來。
世子沒有忘記他就好。
寧琮開頭,已經像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理理那不方便的華服。
皇親國戚的衣服就是繁瑣,他頭上帶着深灰色皮弁帽,長發垂與身後,露出一張白皙明媚的臉,他的五官本就完美出挑,這會刻意打扮後更加驚人。
身上着一身白青色深衣,腰間系着寬邊腰帶,中間鑲嵌一顆圓形玉色寶石,腳踩一雙深色鑲鞋,行走間衣袂翩翩,更顯風雅。
出了王府大門,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那裏,寧琮上了車,小六小風駕車。
走了一會到了宮門口,寧琮下車接受檢查,馬車停在宮門外,小風小六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候着。
寧琮看了眼巍峨的皇宮,這裏跟外面就是兩個世界啊。
威武霸氣的城牆下一共有三道方形大門,中間一道門長寬比例最高門最大,其次兩邊稍微小點,左邊又比右邊的門稍微高一點大一點,右邊的最小。
而他就是從左邊的門,徒步進去。
寧琮知道,這門體現的是皇家等級森嚴,中間的大門只有皇帝才可以自由出入,左邊的是皇親國戚跟正三品以上的大員進出,最右邊的是宮三品以下的官員來往。
書裏,原身的爹是個外戚王爺,因為祖上輔導皇室有恩,戰功赫赫,特批的入了皇親國戚,才輪到他今天頭頂一個世子爺的好名聲,才能享受皇家待遇從左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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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說呢,寧琮現在雙腳像被鐵水固定住了一般,怎麽也動不了。
他進了宮後,就有巡邏太監帶着他一路向太和殿走去,料想他爹郢王寧安已經到了,但是他進去後八成認不識人,徒增笑話就完了。變中途換了口氣告訴小太監他要如廁解三急。
小太監不敢得罪他,好好的将他領到一間內急房,寧琮告訴對方自己大事要很久,讓他先走,自己能摸到路。
小太監猶豫半天,最後被他勸離開了。
對方一走,寧琮立刻從裏面出來,想着在這宮裏晃悠一圈,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再來。
可三晃兩晃的,就晃到了不該晃的地方。比如說現在他在的這間房。
他推門而入後,厚重的雕花大門發出一陣咯吱的響聲。
前面是個五連折疊屏風,上面用金線繡着花鳥牡丹圖,屋內濕漉漉的因子氤氲着他的臉。
他越過屏風向裏面走了幾步,屏風內赫然放着一個橢圓形的木質洗澡桶,旁邊地下還擺着七八桶備用水,這滿室的水汽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橢圓桶內,一個男子披散着頭發,長發如墨般傾瀉而下垂入桶內,有一縷散着落在木桶邊緣貼着桶壁,以寧琮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側顏。
如漫畫家勾勒而出的絕美線條,自發際線而下直到下巴處,起承轉合間,每一筆都是完美。此時一抹清水順着線條自上而下流淌在他的下颌間輕輕滴落,寧琮幾乎可以感受到那水珠落入桶內的嘀嗒聲。
順着他的側臉只能看到他的半邊臉,另一半則被立體的五官巧妙的隐藏,僅有的一只眼睛掩蓋在長發中若隐若現,纖長的睫毛在濕潤的空氣中抖動,他的手臂很長,此刻正拿着一個葫蘆形狀的半瓢舀着水往頸子處向下淋。
秀美的頸項露出,在清水的襯托下明明未施脂粉,卻更顯膚白若雪細膩無斯。
舉手投間盡顯清貴又雍容。
男子慢悠悠像他這面看過來,整張臉落入寧琮的視線,寧琮渾身一顫,霎時間腦海裏只蹦出一句話: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1)
這個男子俊美的不可方物。
明明是清冷淡漠的臉龐,可他一舉一動間卻媚态盡顯,瑰姿豔逸。
“好看嗎?”一道清冷中帶着嘲笑的的聲音傳來。
寧琮楞楞杵着,像是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揶揄之意,頭像擀面杖在搗蒜泥般一個勁的點着:“好看。”
“呵呵。”一聲輕笑。
寧琮陡然間被拉回現實,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看的癡了。
連人家跟自己說話都無意識的接了口。
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後,寧琮羞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他居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失了體統,搞得好像自己一輩子沒見過漂亮美人似的。
丢人啊。
對方看他一會,一雙明眸情緒百轉,薄唇微挑,似笑非笑:“既那麽喜歡看,不如近些同咋家一起洗,也好讓我沾沾你們皇族的貴氣。”
寧琮一聽,渾身激動,居然邀請自己一起嗎?
這是赤/果/果的暗示啊。
這麽漂亮的人,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內心一道強烈的聲音撺掇他:去去去,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
另一道聲音又在那裝:不行呀,你還是個寶寶,沒開過苞的小花骨朵啊。
會受不住的,這怎麽好意思 這怎麽好意思啊~
忡忪間,對方忽然站起,将瓢扔到旁邊的水桶裏,起身落地。
寧琮忍不住瞪大雙眼,身子也跟着一震,對方腰間起自腿部靠臀處圍了一條米色毛巾,随着他每邁出一步,那毛巾正中位置都跟個抖動一下,此刻,寧琮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只看着某處,心裏一陣千軍萬馬奔過:到底有多大?
應該很大吧?
這個男人那麽高,那麽美,按照常理不應該小啊。
一時間,他心髒随着所想開始加速,簡直比自己獨自看某工/口漫還要情緒高/漲。
“嘀嗒——”
寧琮耳邊一道水滴落地的聲音,接着,他覺得不對勁。
怎麽鼻腔一股腥味。
摸摸,手上赫然一片猩/紅,他,他居然——流鼻血了?
真·太上頭了。
寧琮楞在那裏,心底哀嚎——老臉沒了。
對方直接越過他,走到了他旁邊的屏風旁站定,套了件中衣,取出一條帕子遞給他。
看着他沒有言語,但是那眼底嗤笑的促狹意味已經躍然臉上,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這笑的殺傷力很強。
寧琮讪讪接過,臉上還是分外的悠閑淡定,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好意思。
這時候寧琮知道,不要臉就是最大的要臉,該厚臉的時候絕對不能薄啊。
對方帕子給他之後,很快便穿好衣服,拿出一個圓形小盒子,做工精美,對着鏡子給臉上圖上一層淡淡的□□。
寧琮見狀呆了,這.......塗得陰氣滲滲的感覺,怎麽跟個太監似的。
忽然,他心底一驚,想着方才對方說的那句:咱家。
這不是太監的自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