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試探

寧琮把設計好的衣服送給了時奕臣後的幾天裏,他忽然回來,滿臉欣然:“你的衣服做的很好,蕭美人穿了很上頭。”說着看着寧琮眼神跟着忽閃了下沒想到還有這方面的才華。

寧琮頓時眉開眼笑;“公公,能幫到你就成。”

他現在要依附于時奕臣,他想明白了,時奕臣好他就好,時奕臣壞他就壞,他在這園子裏得時時刻刻盼着公公好才成呀。

他這馬屁拍的時奕臣很是舒服,眉眼也跟着軟和了;“說罷,想要什麽獎勵。”

寧琮又不是傻子,時奕臣難得開口要給他獎勵,他能不要,可這一時半會的他也想不出需要什麽,便歪着頭:“公公,能不能等我想着了,再往你讨?”

時奕臣睨他一眼,蘭花指翹的老高:“行呀,會緩和了。”

寧琮被他別樣的誇贊誇得嘿嘿直笑。

寧琮忽然想到之前看書裏提過的,他仰臉望着時奕臣問道:“公公,我聽小風他們說,馬上上巳節要到了,你到時可有時間,我們一道出去溜達溜達?”

時奕臣深深看他一眼,略有些不自然道:“你跟小風他們出去,想買什麽就買,我回頭給你報銷。”

寧琮走過來撅着嘴,聲音柔:“我天天看着他們哪想再跟他們出去,我就想跟公公一起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他滿臉期待,似乎時奕臣要是拒絕了他,他就能哭出來一般。

時奕臣沉吟片刻,這個上巳節大多是......他跟寧琮兩個人這樣去街上... ...

這邊寧琮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眼中都是星星眨呀眨,時奕臣搞得一時有些不好在拒絕,去吧,也沒什麽,反正那天街上有很多人,他跟寧琮兩個人走在其中也只是萬千世界裏額一個小點。

況且寧琮似乎真的很想和他一起去,有了這個認知後時奕臣心中某個角落開始松塌,他點點頭:“到時如果宮內不忙,我就同你一起。”

“公公真好,我真愛死你了。”寧琮開心的上前一把就把時奕臣的腰給抱住,一頭鑽進他的懷裏蹭來蹭去,頭發撓着他的胸口,雖然穿了衣服可是還覺得癢癢,時奕臣有些受不了的直往後退,結果這一下不知怎的,退的太倉促沒成想後面有個椅子絆着,他腳底一滑就往後面倒去,寧琮整個人都倚在他的懷裏,他一倒,寧琮自然是全身心的跟着他一起撲過去。

又是一陣哐當物品掉落的聲音,接着就是二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對視,寧琮壓在時奕臣的身上,手還在他的胸口死死抓着,他的唇角擦過時奕臣的臉頰,冰涼細膩的觸感,寧琮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他可以敏銳的察覺到時奕臣噴灑在他下巴處的呼吸氣息,那麽溫那麽熱,似乎噴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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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面,時奕臣穿着一身大紅刺繡綢緞蟒袍,很大度的敞開自己,他們四腿組成了一個漢字“介”,緊/緊/相/貼。寧琮有些不好意思的慢慢跟他保持開距離,臉上讪笑:“不好意思,公公。”

說着他慌忙起身,時奕臣身體又開始僵硬,他這都是第二次被寧琮撲了,相比上一次,這次沒有任何的憤怒只有心底抑制不住的狂跳。

還好寧琮起來了,不然他的心跳都要透過身體傳到他那裏去,保不準再被寧琮揪着問:你為什麽心跳這樣的快?

那他才丢人。

“我要去廠內執行公務,晚上自己洗完澡早點睡。”看着寧琮微紅的笑臉,這狹小空間裏的逼仄氣息讓他心口發悶,時奕臣開口緩解了這短暫的尴尬。

不等寧琮反應,他撣撣身上的灰塵,便出去了。

寧琮也不攔他,還好時奕臣沒有罵他不小心,不夠這次他似乎也沒有生氣,那是不是表明自己現在對他跟剛開始的時候不一樣了?

他有點鄙視自己,現在開始在意他在時奕臣心中的位置,其實知道他不是個完整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懂那些晦澀的感情,但是,現在他居然開始期待些什麽。

自己進這裏原先只想保命,可他保着保着居然生出了別的心思來了,他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太廢了。

時奕臣看他的眼神可沒有他想的那種意思,估計對方一輩子也不可能相信自己對他有了種對一個男人的感覺。

前路堪憂啊。

時奕臣出了門,聽風已經等在那裏,看着督主出來時步态略淩亂,心底一驚,自從郢王府的世子來了之後 ,他們公公變了很多啊。

他上前行禮:“公公,那個刺客剛才死了。”哎,對方太倔強了,他們花了這麽多天也只是絕口不提,人都被他們玩壞了,今天新傷舊傷加一起,被他鞭打過後沒有挺過來,死在牢裏了。

“死就死,一個奴才,主要是他身後的人,查到了嗎?”時奕臣面上泛着冷意,已經從方才的不适中反應過來。

聽風耳語道:“跟郢王府似乎有關。”

時奕臣腳下一頓,寧安嗎?

他看了眼院子方向,跟寧琮又有關系嗎?

很快,他搖搖頭,想什麽呢,跟寧琮應該沒什麽關系。

他腳下頓住,擡頭看了眼院牆內,眼中有什麽不明情緒閃過,随即便上了轎子。

寧安一直想拉他下來,他知道。

不過他是寧琮的爹。

轎內時奕臣顏色神色忽明忽暗,雙手相互交叉慢慢握緊,眼中有寒光閃出。

——

————

—— ——

上巳節前一晚。

自從那晚無意非禮了時奕臣後他們有幾天時間沒見了,寧琮在園子裏過得逍遙,反正有吃有喝的養着,他既不想郢王府也不想別的,就可勁的玩跟作。

晚上時奕臣回來冷着張臉,寧琮原本一臉的開心都跟着凝固,看着他也不自主的思考時奕臣是怎麽了,誰惹到了他。

“公公?”他試探問。

時奕臣眼中冰涼,看他一會,譏笑道:“上次的刺客查到了。”

寧琮一驚,那個害他挨了一刀的人查到出處了,好啊,敢讓他受傷,他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可時奕臣的臉色怎麽感覺有些不對。

他小心翼翼道:“公公,那是好事啊,你可以好好的懲罰他。”

“當然,敢設計我,我把那個不知死活的給殺了。”

時奕臣眼睛帶着毒,一邊直直射向寧琮。

寧琮後背忽然就起了汗,時奕臣這眼神,怎麽給他一種這話是對着他說的感覺。

“公公.....”寧琮有些結巴,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時奕臣這有問題啊。

“小世子,我的人查到,對方是你爹派來下的手。”說着他揚眉逼近了些,身高差距,一抹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寧琮上空,讓他心底無端焦躁起來。

“你們父子是不是——”話未說完,寧琮忽然打斷他:“公公——”

他有些受傷般:“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爹做的事,怎麽就賴到我的身上了?”

“我要是真跟他串通一氣,我給你擋刀那算什麽呀?難道我自己找罪受嗎?”寧琮斷斷續續,越說越委頓似乎他被侮辱了,以及時奕臣的不信任對他來說是一種很大的傷害。

時奕臣看着寧琮傷心的樣子,心裏徹底放下心來。

他一開始聽到聽風說跟寧安有關,心中一股無端的怒火立刻竄出,倒不是因為寧安,他知道寧安同自己永遠都是對立面,他當時的腦海裏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影子。

寧琮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他一開始接近自己跟自己大肆表白進了園子,是不是都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他放松警惕,跟他爹裏應外合想置他于死地,可是又想到寧琮為自己擋的刀,那麽真實。

如果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演苦肉計,因為對方刺的并不是寧琮的要害,他雖傷了但是死不了,這只後,他一定是算準了自己會對他心生憐意,慢慢獲取自己的信任,然後再必要時後對自己倒戈一擊。

時奕臣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便過來詐了寧琮一把,就看看他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現在看來确實是自己多心了,寧琮對自己的種種,想來也不是假的,他那麽怕疼的一個人應該不會這麽做。

那就是寧安自己做的局了。

想到那日大殿上他極力反對寧琮跟他結對食這麽多年又跟自己明裏暗裏的較勁,時奕臣忽然就豁然了,他定是恨極自己,才想着暗地找個江湖殺手來了解他。

可是當他這風雅園是什麽地方?他能成功嗎?

如此,他收回陰鸷的視線,面上軟了不少,走過去摸了摸寧琮的頭發:“慌什麽,本公逗你玩的。”

寧琮松了一口氣,時奕臣這個死變/态,有這麽逗人玩的嗎?

他剛才眼裏的殺意那麽真,寧琮都要以為自己被他瞬間給滅了。

“公公,有你這麽玩的嗎?”寧琮白了他一眼,眼中都是委屈,時奕臣真夠謹慎的,他都挨了一刀了還能懷疑到他的頭上,難怪他這麽多年屹立不倒,感情就是靠的不信任任何人。

時奕臣被他那眼神震的心底一顫,繼而溫着嗓子道:“不是看你在園子裏太無聊,給你提提神嗎?”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心中有些不忍:“明天是上巳節了,我正好有一天假,你有想去玩的地嗎?”

寧琮本來還想着在嗔兩句,這會看他提了明天的上巳,覺得跟時奕臣撒嬌讨價還價沒準把人惹毛了,他又不會哄人,最後還是自己倒黴,便覺的還是讓這件事過去的好,聽他說這話便又來了精神轉而道:“公公,我聽小川他們說,上巳節會有煙火晚會,白天雖然熱鬧但是最好看的是晚上,不如我們白天簡單逛逛,晚上專門去看煙火吧。”

時奕臣見他眼中重又冒出了星光,不似剛才的害怕,心中道小世子還是很單純的,他跟寧安不同,突然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好笑,寧琮要想殺他這麽多天,他們天天睡在一張床上,他有的是時間,可自己還是完好無損,可見他根本就不想殺自己,又想到之前他天天說的喜歡自己,心中某處竟覺得溫情無比,臉上忍不住帶了些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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